第198章 平川哲文將有所行動
  筱原詩織撐著扶手，剛脫下襪子和鞋子的右腳，裸露在空氣中，腳踝處，陣陣痛楚。

  而在她身邊，平川哲文又一次蹲下了。

  手指輕輕捏著她腳踝上方一點，觸碰的地方，傳來了一點奇怪的觸感，介於酥和癢之間。

  對於這位大小姐來說，這還是第一次。

  腳趾頭微微動了動，卻又擔心這樣的動靜引起關注，於是又重新保持不動了。

  “能抬起來嗎？”正糾結的時候，耳邊傳來教師的詢問。

  “……嗯。”

  點頭之後，她感覺她的腳被輕輕抬起。

  “先穿上鞋子吧？”提議。

  “嗯。”筱原詩織再次點頭。

  接著她就看見，身下的男教師，抽出了原先墊在她腳下的鞋子，然後，盯著她鞋子中剛脫下的襪子，猶豫幾秒之後，手指捏著襪子，將襪子拿了起來。

  ——襪子上應該還殘留著她的體溫。

  筱原詩織莫名想到了這點，隨後，目光跟隨著襪子，被放在了一邊。

  好像……糾結這個沒有必要。畢竟現在……她的右腳已經被教師捏在手中了。

  “……”

  筱原詩織抬起了目光，不敢再看著下方，而是改為盯著她自己的手，她緊緊地抓著欄杆的左手——

  這時候她才發覺，她抓著扶手的手，未免有些太過用力。

  她松了松。

  腳下，視線看不見的地方，奇怪的觸感繼續傳來，因為注意力集中，所以感覺很明顯。

  她的右腳被抓住，在教師的幫助下，往鞋子中穿去。

  輕輕的，她的腳被塞進了鞋子。再稍微調整一下，裸露著的足部終於被完全包裹了。

  隨後，她的腳被輕放在了地上。

  視線中，蹲著的教師站了起來，重新進入視野。

  筱原詩織並沒有迎上他的目光，而是……她低頭看向了，平川哲文手指捏著的襪子。

  “……”

  安靜一陣，聽見聲音：“筱原同學，走吧。”

  “……嗯。”筱原詩織應了一聲，然後，小聲的，害羞的意思怎麽都能聽出來，“平川老師……襪子。”

  “……”

  平川哲文低頭看了一眼右手手指捏著的屬於少女的潔白的襪子。

  “……”

  他將襪子還給了少女。

  筱原詩織接過了襪子——沒錯，上面還有一點溫熱——她把襪子攥成了一團，然後默默塞進了格裙的口袋裡。

  “樂譜給我吧。”

  “……嗯。”筱原詩織將右手抓著的樂譜遞給了平川哲文，他接過了。

  “好了，小心一點。”

  在叮囑聲中，筱原詩織一手撐著扶手，一手抓著身邊教師的右臂，緩慢地、一頓一頓地往下走去。

  兩人都沒有說話。

  ——

  保健室很快到了。

  因為是暑假，校醫自然是不在的，而且門也關了。

  不過平川哲文剛剛半途中去辦公室拿了鑰匙，到了保健室的門口，先將門打開，接著把筱原詩織扶進去。

  “坐下吧。”

  “嗯。”

  筱原詩織像是一台只會說“嗯”的機器人，坐在了保健室潔白的床位上。

  “鞋子脫了吧？”

  “嗯。”

  在得到筱原詩織的應允之後，平川哲文又一次蹲在了筱原詩織的身前，目光所及，是少女光滑的小腿。

  這一次熟練了一點，將少女的樂譜放在床上，空出雙手，手指捏著，很快就將少女的兩隻鞋子都脫了下來。

  沒有亂看，只是看著右腳腳踝處，紅腫一片。

  “扭傷之後冰敷一下比較好。”

  “嗯。”筱原詩織就只是點頭。

  平川哲文沒再多說，起身，往保健室內放在一邊的冰櫃走去。

  冰櫃並沒有斷電，打開之後，裡面還有冰袋。

  拿出一袋冰袋，然後又從櫃子裡面找了片紗布，用紗布包裹著冰袋，纏了幾圈——冰敷並不是直接將冰袋觸碰皮膚，這樣容易凍傷。用毛巾、紗布之類的包裹一下比較好。

  這樣做完之後，平川哲文回到筱原詩織的床位前。

  “筱原同學，把腳放上床吧。”

  “嗯。”

  下達了指令，機器人筱原詩織挪動著身體，將腳從床下抬了上去。

  格裙的布料僅能遮蓋住大腿，往下，潔白一片，僅有左腳還穿著襪子。

  而教師就在身邊，目光注視著她的右腳。

  “……”筱原詩織抓了抓裙擺。

  隨後，教師手中被裹住的冰袋，冰涼涼的，放在了她受傷的腳踝上，放好，用手壓著。

  涼意很快蔓延開來。

  “感覺好了點了嗎？”

  “……嗯，好多了。”

  冰冷將神經麻痹，痛楚迅速緩解，一直走神的筱原詩織也稍微回過神。

  她看向了床邊的教師。

  他蹲在床尾，一隻手扶著冰袋，並沒有注意到她的視線，而是在思考著什麽。

  幾秒之後，他從口袋拿出了手機，點亮屏幕之後看了一眼。

  按掉手機的時候，目光朝她看來了。

  筱原詩織又趕緊將目光移開，看向一邊保健室的門口。

  “筱原同學。”教師叫了她一聲。

  “嗯。”筱原詩織應著。

  “那個，關於比賽的事情，筱原同學不用太擔心。我們來得比較早，就算現在耽誤一點時間，也能趕上預選賽的。”

  安慰的語氣，解釋著。

  “……”筱原詩織有些沉默。

  原來剛才是在想吹奏部的事情……事實上，她已經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情了。

  “……嗯。詩織知道了。”

  “就是這樣……我現在先打電話給小笠老師，告知一下情況，麻煩你等一下。”

  “好的。”

  平川哲文松開了手，看冰袋沒有發生滑動後，站起身，在筱原詩織的注視中，走出了保健室。

  直到背影消失在門口，筱原詩織的目光依舊盯著門口。安靜的房間裡，呼吸的聲音都顯得有些吵鬧。

  直到許久之後，筱原詩織眨了眨眼睛，思緒，在這一刻，回歸了。

  從扭傷腳開始，教師幫她脫下鞋子，襪子，又幫她穿上，扶著她從五樓到一樓，來到保健室，照顧她。

  這樣的記憶，開始在腦海中播放。

  ——她看著右腳處被紗布裹著的冰袋，有點痛，但是冰涼涼的。

  “……”

  有點……害羞。

  筱原詩織的臉，在無人注視的房間內，染上紅暈。這抹紅暈在少女白皙的皮膚上，很是好看。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親密的接觸，右腳就這麽任由被捏在手中。

  回想著，那種似乎介於酥、癢之間的觸感，又一次浮現了。

  “……”

  筱原詩織深吸了一口氣，將心情平複。

  隨後，她想到了什麽，抬頭看了一眼保健室的門口，門外，教師打電話的聲音還在隱約傳來。

  她低下頭，手伸進了格裙的口袋，將原先被她放進去的攥成團的襪子拿了出來。

  猶豫著，她看著潔白的襪子。

  “……”

  她把襪子拿到了鼻子前，輕輕嗅了一下。

  “……”

  筱原詩織松了口氣。

  還好，沒有奇怪的味道。美少女的腳都是香的。

  重新收起襪子，終於安心了下來。

  然後，筱原詩織一邊等著教師回來，一邊繼續審視著她剛才的樣子。

  好吧，就算是她也不得不承認，剛才的時候，從被脫下鞋子開始，她就顯得有些……不安，應該說害羞。

  以至於，全程僵硬著，像一隻被抓住耳朵、溫順的一動也不敢動的小白兔。

  不過是第一次，可以理解。

  高傲的大小姐在內心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審視完畢，找了不足，筱原大小姐稍稍坐直了身體。

  接下來，她不會再這樣了。

  “筱原同學。”

  平川哲文打完了電話，從門口走了進來，看向病床上的筱原詩織的時候，愣了一下。

  這名少女，不知道怎麽，剛才的時候還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大小姐的氣場全無。現在，莫名又恢復了屬於大小姐的身姿。

  她坐在床上，坐得筆直。

  “平川老師。”

  “……”

  不管為什麽了，平川哲文走了進來，邊說著。

  “我已經打電話和小笠老師說明情況了，等時間到了，我們直接去校門口坐車，就不用回活動室了。”

  “嗯。”筱原詩織很端莊地應著。

  “至於筱原同學的小號，到時候也會有同學幫忙拿下來。”

  “好的。”筱原大小姐了解情況。

  接下來便沒交流了，平川哲文坐在一邊，靜靜等待著。

  筱原詩織在思考著什麽。

  等到時間到了。

  平川哲文從另一張床的床沿起身，在筱原詩織的目光中，走到她身前。

  “冰敷的時間差不多了。”解釋了一句，平川哲文拿開了少女右腳上的冰袋，“現在感覺怎麽樣？”

  他看見被冰敷得紅嫩的腳動了動，少女輕皺起眉。

  “雖然還有疼，但忍一忍應該可以。”

  “嗯。”平川哲文點了點頭，“參加比賽應該沒什麽問題，畢竟都是坐著。”

  “嗯，沒問題的。”

  “再休息一會兒吧，等時間到了我們去校門口和其他同學匯合。”

  “好的。”

  保健室重新陷入了安靜，平川哲文又坐在了一邊。

  不過這一次，筱原大小姐不想保持安靜，她有話想說。

  “平川老師。”來自大小姐的審視的眼神。

  “怎麽了？”平川哲文轉過臉回應她，目光透露疑問。

  “詩織想問您一個問題。”他看見少女撩了撩長發，忽然開口問道，“剛剛在社團大樓，平川老師在躲避什麽呢？”

  “……”

  在平川哲文的眼中，少女的眼神稍顯銳利，讓他忍不住避開。

  “躲避……沒——”

  想否認的聲音被少女打斷。

  “——平川老師請正面回答。”

  “……”

  這種事情怎麽正面回答，

  少女的心意太過熾熱，身為教師，他想躲開，僅此而已。

  “平川老師不會是害羞了吧？”筱原詩織忽然猜了一個答案，眨著眼睛盯著他。

  “……害羞，當然不是。”

  “那是什麽呢？”

  “……”

  平川哲文最終選擇了拒絕交流。

  筱原詩織無功而返，不過聰慧的大小姐，眼中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猜測。

  ——

  匯合的時間差不多到了。

  幫筱原詩織穿好鞋子，扶著她，平川哲文和她一起前往校門口。

  半路上的時候遇見了小笠老師帶領著的吹奏部，於是，就換了一名學生來扶這位腳受傷的大小姐。

  只是，在換人之前，筱原詩織忽然用著僅僅只能他們兩個人聽得見的音量，開口了。

  “平川老師，詩織猜到了哦。你想逃避的，是詩織的喜歡。但是……明明之前的時候都是義正辭嚴的拒絕，為什麽剛剛忽然逃避呢？”

  略顯俏皮的上揚語調，隨後，是自問自答——

  “您意識到了，詩織對您的喜歡，對吧？”

  “……”

  在平川哲文的默然無聲中，一名同學將筱原詩織從他手中接過。

  “謝謝。”筱原詩織很有禮貌地感謝著。

  “沒事哦。”

  “……”

  “平川老師，你怎麽啦？”小笠鈴木子走到他身邊，踮起腳尖，在發呆的他面前揮揮手。

  “……沒，沒什麽。我們走吧，小笠老師。”平川哲文回過神。

  “嗯，好的。”小笠鈴木子走在了他身邊，“說起來，好像去年的時候，平川老師並沒有來參加預選賽呢。”

  “……”

  因為放暑假了，而且，當時好像沒有任何人和他說比賽開始了，嗯……

  “因為我信任小笠老師，區區地區預選賽，不用我擔心，肯定能通過的。”

  “誒……原來是這樣呀。”

  “嗯，自然是。”

  頭頂陽光，平川哲文面色不改地隨口說著。

  ——

  盡管是在瞎扯，但有一句話至少說得沒錯——

  區區地區預選賽，森谷不至於會被攔住。

  坐著客車前往比賽現場，登台，然後拿下地區賽金獎。

  沒有任何懸念，地區預選賽就這麽結束，森谷晉級東京都賽。

  唯一值得提的大概就是，筱原詩織登台的時候，大小姐的身姿，步伐沒有絲毫停頓或是一瘸一拐。

  走下台亦是如此。

  直到徹底下場、消失在評委視線中的時候，才蒼白著臉皺起好看的眉。

  於是，接下來幾天的吹奏部練習，平川哲文都沒看見她。

  直到7月31，周四，時隔四天之後，平川哲文見到了完全恢復的筱原詩織。

  少女挺直的身姿又一次出現在了校門口。

  “平川老師，好久不見。”

  “……”

  夏季的微風，裙擺輕輕飄著，少女捋著發絲，頭頂，樹葉嘩啦啦地響著。

  時間正好。

  因為，有些事情，平川哲文已經想清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