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嶽父大人，這黑鍋你就替小婿背了吧
  “講武堂出事了，如你所言。”元芹姑娘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心情才邁入百香閣的禁地。

  在心情激動下，她竟然沒有發現，原本武功平平的楚千秋，現在竟變得有些脫胎換骨了一般。

  除了武功外，在禁地裡面好好休息了一陣，也是重要原因。

  “除了楚千秋，黃小小，簫劍客三人外全部被殺。”

  小小和簫胖子都沒事，那真是太好了，以後每次都來一遍，即使自己出事了，時間循環被打破，他們也能夠得救。

  楚千秋心中大喜，只是怕被元芹姑娘發現，才收斂了面容。

  “所有的傷口都是一劍封喉，用的是六扇門的功夫——《誅邪劍》。”

  什麽，他媽的居然是六扇門的功夫。

  前幾次的循環可沒有得到這個情報。

  楚千秋恨得牙癢癢的，雖然這明顯是有人栽贓嫁禍給六扇門，但鐵千山這個王八蛋居然還能倒打一耙，賊喊抓賊，老子早晚有一天要收拾你。

  “簫劍客、黃小小兩人都因有事逃課躲過了一劫，而楚千秋卻下落不明，其中教官方德水臨死前寫下了他的名字。”

  “鐵千山指責是楚千秋勾結大夏所為，而黃千戶則一口咬定是六扇門栽贓嫁禍。”

  “兩人大打出手，不分勝負。”

  “果然真是如你所說，那黃千戶真是心機深沉，竟然能想出這等毒計。”

  “先用六扇門的功夫殺了講武堂的人，再嫁禍自己的子侄，擺脫嫌疑。”

  “可惜他終究不是個英雄，居然連自己的女兒都舍不得殺死。”

  “到底是落了下乘。”

  說到這裡，元芹姑娘也不由地冷笑了兩聲。

  “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

  “元芹姑娘還是莫要太苛刻了。”楚千秋歎息一聲，裝作悲天憫人的模樣。

  單單講武堂的被屠，自然是不可能換取《天蠶九變戰體》這等神功，哪怕只有前三變也不可能。

  只有那種足以影響天下大事的情報，才能換得這三變的秘籍。

  是的，百香閣主認定講武堂事件是黃千戶所為，乃是楚千秋的傑作。

  他告訴元芹姑娘，神威軍要造反。

  但造反總要有一個理由不是？
  雖然朝廷經常拖欠軍餉，但拖欠的對象是地方軍隊編制的，而神威軍作為半獨立的軍隊，鬧事能力特別強，還是非常具有統戰價值的，因此朝廷是不拖欠軍餉的。

  所以楚千秋直接編了一個謊言。

  黃千戶為了促使軍隊造反，痛下殺手，直接命人屠了整個講武堂的學徒，把它嫁禍給朝廷，因此引發軍隊的怒火，趁機引發暴亂。

  別看百香鎮的講武堂級別低，只有一些中低級的軍官家屬，但恰恰是這種最容易引發士兵的共鳴和怒火。

  士兵們到戰場上拚命是為了什麽，保衛神武朝廷那一個個享受榮華富貴的袞袞諸公嗎？

  傻子都不會這麽想。

  不就是為了蔭子封妻，讓子孫吃上鐵杆的莊稼，能過好的生活嗎？

  結果朝廷出於某種目的，把講武堂的軍屬，他們還在上課的孩子給屠了。

  這事的性質何其惡劣？

  就算是三軍齊發，為孩子們披上白巾，殺到上京城去，找皇帝老兒討個說法，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講武堂被屠的消息，只能從蕭長風那裡榨取1萬兩的銀票，換不得《天蠶九變戰體》。

  但講武堂被屠，是黃千戶所為，準備引發神威軍造反，夠不夠換取？

  如果不夠的話，再加上神威軍準備勾結大夏，兵發上京，拯救龍大將軍呢？

  這一環又一環的情報，直到最後一個，已經是改變整個天下大勢的分量了。

  楚千秋編得有模有樣，畢竟他穿越前也熟讀了幾百本小說，自己寫自然是不會的，但給伱編陰謀論的故事，那還是輕輕松松的。

  甚至自己都有點相信是事實的真相之一。

  只不過前兩次循環，黃小小都是遇害者，從黃千戶對女兒的感情來推測，不太可能是他所為。

  但嶽父大人給女婿背黑鍋怎麽了？
  反正小小肯定是自己的，那將來都是一家人，既然都是一家人，那嶽父大人先幫忙背個黑鍋也沒有問題。

  楚千秋撒下了彌天大謊，如果元芹姑娘知道這僅僅是一開始，他為了尋找一個安全的庇身之所，結果狀態太好，一步步加碼編造而成，大概能吐出幾口血來。

  不過元芹顯然相信了這個謊言，因為它合情合理，看上去沒有任何毛病。

  講武堂的事件爆發出來，如果有人推波助瀾的話，神威軍的軍心確實會發生異變，劉都統等骨乾振臂一呼，神武王朝就危險了。

  “黃千戶此舉，也算是情有可原，只可惜了天下蒼生啊。”

  “哼，天機閣利用情報謀利，塗炭蒼生的事情也沒少做，現在倒是在妾身面前，裝起仁義君子來了？”

  “妾身再說一遍，黎人不是你們的炮灰。”元芹姑娘似乎對天機閣很有意見，雖然承認了對方情報的準確性，卻也要譏諷幾句。

  “但如果你們想奪回失去的東西，這不也是最好的機會嗎？”

  楚千秋模擬兩可地說著，畢竟他到現在還不清楚，黎人跟朝廷有什麽矛盾。

  結果元芹姑娘的下一句話，把他弄懵了。

  “妾身明白，但我們不會再為千年蟲而戰了。”

  “二十年來，百蠱門已經流了太多的鮮血了。”

  千年蟲，那是什麽東西？
  難道是百蠱門最強的蠱蟲嗎？
  莫非是這頭蟲子被朝廷搶走了，於是朝廷跟百蠱門鬧矛盾了？導致黎人造反了？
  又騙出了一個新情報，元芹姑娘，我真是太謝謝你了。

  楚千秋心中又驚又喜，卻也只能繼續裝著高深莫測的模樣說道

  “如果這一次不把握機會，你們將永遠地失去千年蟲。”

  聽到這句話，元芹姑娘的臉上也不由地閃過一絲痛楚。

  “二十年前，朝廷不知從哪裡聽來的消息，得知了百蠱門供養的萬蟲之母，一切蠱蟲的源頭，千年蟲再一次蛻變轉世。”

  “這是千年蟲度過的第一百個千年，它存在的歷史比任何王朝都要久遠。”

  “每隔一千年，千年蟲便會轉化為幼年形態，重新生長。”

  聽上去有點像天山童姥，不對，應該是燈塔水母？
  一種接近永生的強大生命。

  相對於人類的壽命而言，已經活了10萬年的千年蟲，的確算是永生了。

  “能知道千年蟲準確轉世時間的，除了你們天機閣，還能有誰嗎？”

  “難道這不是你們為了利用黎人而采取的手段嗎？”

  元芹姑娘有些憤憤不平地說道，似乎想從楚千秋口中得知當年的辛秘。

  我可以發誓，真不是我乾的。

  但楚千秋只是冷冰冰地回應道：
  “元芹姑娘，您弄錯了兩個事實。”

  “第一，我不知道這件事情，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只是一個孩子。”

  “第二，是朝廷下令搶走了千年蟲，而不是我們。”

  “是啊，是朝廷。”

  “所以我們輸了，所以我們血流成河。”

  元芹姑娘在提起那段往事的時候，仍不免有些苦澀。

  “百蠱門也有武相高手，種種秘法，奇異蠱蟲更是層出不窮，一開始造反的時候，朝廷的鎮南軍甚至只能龜縮到州府的大陣之中，不敢外出。”

  “整個雲州落入百蠱門之手，也只是時間問題。”

  “但我們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什麽錯誤？
  楚千秋忍住沒有發問，在他看來百蠱門確實已經足夠強大了，有沒有武相高手，是衡量一個門派，宗門是不是一流的勢力重要標志。

  這跟楚千秋所在的講武堂連先天高手都沒有形成鮮明的對比。

  “摩訶寺出手了。”

  “本來摩訶寺地位尊崇，他們也從來不參與朝廷的治理，也從不鎮壓叛亂。”

  “可那一次為什麽摩訶寺會出手，為什麽呢？”

  楚千秋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

  神武是佛國，而大夏是道土，摩訶寺不會干涉世俗的統治，也不會幫助朝廷鎮壓叛亂，卻不能容忍大夏南下，讓自己的老冤家真武門一統天下。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

  便是天下兩個最為超然的門派，比朝廷更有威勢的聖地也不能免俗。

  “元芹姑娘，你應該明白的，摩訶寺允許神武滅亡，卻不允許大夏得利。”

  “是啊，妾身早該明白的。”

  元芹姑娘歎了口氣，隨即補充道
  “當然摩訶寺已經有一百年沒有出手過了。”

  “百蠱門當年面對最大的敵人，也不過是鎮南軍罷了。”

  “更何況論歷史悠久，百蠱門甚至比摩訶寺還要漫長得多，我們怎會覺得自己會比摩訶寺差？”

  “然而這是夜郎自大。”

  “摩訶寺很重視百蠱門的叛亂，於是他們出動了十八位羅漢。”

  “百蠱門的萬蠱奇陣，在羅漢們的圍攻下隻支撐了不到一刻鍾，門主，長老被盡數超度。”

  “摩訶寺不願意多造殺戮，停下了腳步，並開始做和事老。”

  “百蠱門只能選擇有條件投降，在摩訶寺的見證下，百蠱門向朝廷奉上了千年蟲，但朝廷也不能追究造反的責任。”

  “在大夏的威脅下，朝廷也選擇了妥協，而不是趕盡殺絕。”

  “所以妾身想問你，這一次神威軍又聯合了大夏，怎麽保證摩訶寺不會出手？”

  “如果摩訶寺又出手了，我們怎麽才能奪回千年蟲？”

  “難道真武門這一次會出動真仙嗎？”

  元芹姑娘的眼睛盯著楚千秋。

  我怎麽會知道呢。

  這都是我編的啊。

  楚千秋一時語塞，沒想到自己撒出了這個彌天大謊，竟然真的讓百蠱門上鉤了。

  元芹姑娘的意思很明顯。

  如果神威軍造反，他們也不是不能加入戰場，但是他們需要更明確的情報，才能下定決心。

  所以剛才走進禁地的時候，才會如此猶豫。

  怎麽辦，怎麽辦？
  繼續編！
  嶽父大人，又要委屈你了。

  “元芹姑娘，你可曾聽過離恨宮這三個字。”楚千秋高深莫測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