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師兄與不夜師兄使用秘術傳音的時候,還特地讓師弟聽到了。”
“有這麽用秘術傳音的嗎?”
“再說了,大庭廣眾之下,難免有些奇人異事,能聽得到秘術傳音的聲音。”
“像摩訶寺仍然圈養著一頭神獸諦聽,它便能夠聽懂秘術傳音。”
“掌門師兄與不夜師兄交流,完全可以用神魂交流,更加隱秘安全。”
“為什麽不用呢?”
“做得太明顯了。”
“更何況不夜師兄不是這樣的人啊。”
不孤禪師一想到剛才在比武場上,不夜禪師和不空禪師的對話,他強忍著笑意,差點露出破綻。
武相巔峰的高手,單純的神魂強度,攻擊手段,未必比顯形高手強多少,一些神魂極其強大的武者,也有堪比武相巔峰的力量,比如以前的楚千秋。
但武相巔峰的保命能力,卻比顯形境界高出了不止一個級數。
自從有了武相分身的能力,他們的最優選擇,都是依靠分身行動,自己躲在最安全的地方。
不夜禪師是金剛寺最大的經營者,是最會做買賣的人,他怎麽可能這麽勇敢地跟楚千秋作戰呢?
使用分身,替身進行作戰,才是最優的選擇。
人在江湖,誰能沒有幾個馬甲呢?
“好了,師弟不要再說了。”
不空禪師有些鬱悶地說道,他本來還想用這件事情,團結一下金剛寺的內部,卻沒有想到不孤禪師居然看得一清二楚。
總感覺他這個掌教做得有些失敗。
金剛寺這一代的【不】字輩,人才濟濟,高手頻出。
不空禪師既不是最能打的,也不是最有威望的,而是因為他能調和兩派的矛盾,不至於讓雙方進行火拚,成為雙方都能接受的領袖。
“師兄弟都已經做了一百多年,誰還能不認識誰呢?”
“走進這禪房,掌門師兄是會先邁左腳,還是先邁右腳,師弟一清二楚。”
“掌門師兄,你不該把師弟當傻瓜的。”
不孤禪師淡淡地笑道,讓不空禪師勉強笑道:
“好了,不瞞師弟。”
“這一回楚忠武帶著光明寺兩大高手過來興師問罪。”
“若只有楚忠武一個人,我們倒是好辦,大家並肩一塊上,先把他打出去,他也不好說什麽。”
“但是上善,上光這兩位禿驢在,師兄也是沒有辦法。”
“更何況上善那混帳,連神兵都帶了出來,擺明了是要找回場子的。”
“不夜師弟便想了這個主意,讓替身出馬,讓光明寺出掉這口惡氣。”
“我們也不想這樣浪費寶物,但也沒有辦法。”
不空禪師恨得牙根癢癢的,這一回真正的難點在於楚千秋拉來了光明寺做後盾,讓金剛寺面對開戰的壓力大上了無數倍。
擊殺一個楚千秋,還算有可能。
同時殺掉三位武相巔峰,同時他們身上各有一把神兵,那就是天方夜譚,除非金剛寺底牌盡出,否則根本沒可能。
哪怕是不夜禪師真的死了,不空禪師也忍下這口惡氣,不能因為一個人的死,誤了大事。
“一飲一啄,皆是前定。”
“昔日有了上慧禪師的因,這才結出了今日的果。”
不孤禪師笑了笑說道。
“師弟說得很對,只要不夜師弟還活著,光明寺就不會善罷甘休。”
“只有他死了,這件事才會徹底消除,轉為地下。”
“雖然金剛寺丟了面子,被楚千秋踩在了腳下,但他同樣損失慘重,失去了全部的武相,將來要擊殺他,就方便許多了。”
不空禪師簡單地解釋了一下,為什麽不夜禪師要在比武場上失敗。
“未必能有這麽容易。”
“掌門師兄,你不覺得楚忠武一上場就拚命,這未免太過奇怪了嗎?”
“就算他可以吞噬寶兵,恢復神魂,這樣的絕世天驕,也沒有必要玩命吧。”
“所以楚忠武定是有所依仗,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恢復如初。”
不孤禪師搖了搖頭,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莫非他修煉了《摩訶無量經》?”
“不可能。”
“摩訶寺不可能給他這本經書啊。”
不空禪師想到了一種可能,臉色微微一變。
“《摩訶無量經》能凝聚【阿彌陀佛】,乃是最古老,最強大的佛陀,號稱無量光,無量壽,無量佛。”
“只要神魂不滅,他的恢復會快得超乎想象。”
“昔日佛魔便是修煉了這門功法,才能在天人之路走到盡頭,化成不死不滅的存在。”
不孤禪師指出了一種可能,讓不空禪師無言以對。
“的確很有可能。”
“這楚忠武打起來根本就是不要命。”
在兩人爭執的時候,禪房走進了第三個人,一個看上去年輕許多的青年和尚,這和尚看上去樣貌俊美,還帶著一絲魅惑眾生的邪氣。
“哦,不夜師兄這是恢復了嗎?”
“沒有恢復,這一次真是損失慘重,五十年的苦修化為烏有。”
“本來只是想演出一場好戲,差點把自己命都給送掉了。”
“本座算是明白了,為什麽張少陵會死得這樣乾乾淨淨,那武神之斬當真是毀天滅地。”
“要不是及時切斷神魂,現在已經是塚中枯骨了。”
“真是怪物啊。”
“天底下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人物?”
那青年和尚苦笑了兩聲,直到現在他回想起楚千秋的那一刀,仍是冷汗直流。
“那師弟該如何稱呼師兄?”
不孤禪師饒有興致地說道,雖然他不喜歡貪欲派,認為苦修才是真正的極樂,但拿人手短,苦修派一文錢不掙,天天白拿貪欲派的錢,自然會客氣許多。
“見過掌門師伯,見過不孤師叔。”
“貧僧乃是不夜師父的弟子——日光。”不夜禪師笑了笑說道。
他決定從金剛寺中徹底死去,改名換姓,變成日字輩的高僧,換了一個馬甲重新來過。
“日光師侄來得正好,師伯正與你師叔商量合歡宗的事情。”
不空禪師便把剛才兩人的爭執說了一遍。
不夜禪師卻點了點頭。
“這倒是一步好棋。”
“好棋?”不空禪師不能理解地說道。
“那楚忠武是一個好色之徒,本來就是我們貪欲派的料子,貧僧正愁沒有機會安插人手進去。”
“現在他自己去整頓合歡宗,就更加容易取信於他,獲得有關他的情報。”
“這一次就讓本座的夫人出手,定教楚忠武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