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次循環——
“金剛寺還是狠的啊。”
“這種級別的招數都能拿出來。”
“如果不是距離太遠,處在地下深處,怕是當場就涼了。”
楚千秋歎氣一聲,對於金剛寺的輕視,收攏了一些起來。
這些天成功殺死不夜禪師,擒拿夜鶯夫人的得意之色,也減輕了不少。
它能被稱為佛門第二寺,自然是有原因的。
“現在有兩個方法。”
“第一個方法,把猜想通知給祖元禪師,同時讓他把一念禪師喊過來。”
“如果在一念法師的面前,讓金剛寺使用這等恐怖殺招,那麽事情就成了。”
“當然是我沒有證據,也不知道那【極樂世界】到底在哪裡。”
“第二個方法,則是把夜鶯夫人轉移陣營,她能知道【極樂世界】,由她來作證,一念法師也能光明正大地進行調查。”
“總不能他們還能瞞過一念法師這種地道的天人吧。”
楚千秋想到這裡,立刻開始了舉報大法。
反正他可以不斷循環,所以完全不介意打草驚蛇。
倒不如說這更有利於他探查金剛寺的情況。
楚千秋說乾就乾。
“喂,110嗎?”
“咳咳,不對,是祖元禪師嗎?”
……
上京,萬壽寺
祖元禪師正在跟官複原職的宰相大人,牛僧進行親切地交談。
“牛大人,老衲有一事相求。”
“國師但講無妨。”
牛僧宰相客客氣氣地說道。
他覺得人世恍如夢幻,如露亦如電,本來他都已經打算在摩訶寺了此殘生,陪伴青燈古佛了。
畢竟他輸給了王吉宰相,並不能像王吉那樣與老皇帝結為盟友,完成長生不死的夢想。
結果牛僧宰相還在摩訶寺裡吃齋念佛,突然就變了天。
摩訶寺的執事僧找到了他,告訴太后娘娘與女皇陛下有旨,選他來做宰相,牛僧還以為在開玩笑呢?
直到現在牛僧宰相重回朝堂,主持朝政,清理王吉宰相遺留的物資,財產,對風州進行救災,他還如在夢中。
一切都是那麽的不真切。
牛僧宰相對於佛祖的信仰,多出了一絲的真誠。
祖元禪師也不理會牛僧宰相的發愣,直截了當地說道:
“萬壽寺將要發動全部的寺廟,為風州的百姓舉行募捐的儀式,從各地籌集物資,運往風州。”
“這也算是老衲力所能及的一些事情。”
現在楚千秋帶頭,把風州的事情曝光出來。
只要神武朝廷還像一個朝廷,他就沒辦法視而不見。
女皇陛下接連下詔,其他貴人自然也要有所表示,徐國公府,至善學院都出面捐錢,運輸糧食。
萬壽寺自然也不能落於人後,要做出一點小小的表示。
所謂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
神武朝遍地都是寺廟,很多寺廟就是地主,他們手中都有不少的糧食,要養武僧,要養戰士,要養練功奴,這些都需要糧食。
從他們的虎口拔牙,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然而祖元禪師卻有這個資本,他掌管著天下的寺廟,一道指令下來,各地中小寺廟,不敢不從。
否則祖元禪師有能力把他們開除佛籍,讓他們從正規寺廟,變成野狐禪。
這才是祖元禪師手中最可怕的權力。
“合該如此。”
“朝廷也會全力配合,讓各地的鄉紳,豪商們放開倉庫,壓低糧價。”
“一同把這件事給辦得妥當。”
“只是朝廷需要各地的寺廟出來,做一件法事,顯得更加名正言順。”
牛僧宰相點了點頭,同意了祖元禪師的要求,同時有些感慨地說道。
“不過老夫還是第一次見到,見到朝廷各方的勢力,生平第一次合力來做事情。”
“要是以前朝廷也這麽辦事,天下怎會淪落至此?”
牛僧宰相感慨萬千。
神武朝廷立國三百年,實際上朝廷擁有的資源,遠比建國初期要多得多,但不管幹什麽事情,不同的利益階層博弈,到最後往往變成一地雞毛。
能像現在這樣各方勢力紛紛表示願意救災的,寥寥無幾。
“楚忠武真乃神人也。”
“老夫遠遠不及。”
“將來他要是做朝廷宰執,也是天下百姓之福。”
祖元禪師也同樣點了點頭說道:
“楚忠武確實是天下第一流的人物,除了喜歡折騰外,老衲很是佩服。”
“風州那邊的寺廟傳來消息,說是楚忠武走到哪裡,哪裡就官不聊生,百姓安居樂業。”
“他還沒走到孔雀城,就已經有數十名縣令掉了腦袋,沒掉腦袋的人,也要戴罪立功。”
楚千秋明面上的車隊,也沒有隱瞞自己的蹤跡,朝中的大臣們都能看到他的一舉一動。
風州的饑荒一事,已經被視作是女皇陛下登基後要全力辦好的功績,是一件值得誇耀的功績,其他人自然不敢給楚千秋上眼藥。
“天下積弊甚久,不下猛藥的話,連標都治不了,更不要治本。”
“這官不聊生,總比民不聊生的好。”
牛僧宰相冷冷地說道,他跟王吉宰相雖然勢同水火,但兩人都是有一定的政治抱負的。
然而祖元禪師歎息一聲。
“猛藥治重病,也不知道這天下經不經得起折騰。”
“楚忠武這猛藥一下,天下官員可是人人自危,人心惶惶。”
“就怕有些官員,自己官不聊生,就要把百姓折騰得民不聊生。”
“也許這忠武大人,很快就會給老衲和宰相大人,送來一份大大的驚喜。”
“那就要看是什麽驚喜了,國師——”
牛僧宰相剛想說些什麽,卻發現祖元禪師先是露出了古怪的神情,後是變得驚訝,再然後是不可思議。
他連控制自己的表情都做不到了。
“國師,發生什麽事情了?”牛僧宰相連忙問道。
“楚忠武,果然是瘟神。”
“走到哪裡,哪裡都得雞飛狗跳。”
“罷了,罷了。”
“這國師不當也罷。”
祖元禪師露出了苦笑。
如果金剛寺被查明在製造道祟,那不要說金剛寺了,連他脫不了乾系。
到時候摩訶寺的戒律院就要問一個問題。
金剛寺在製造道祟,蕭家皇室在製造血丹,你這國師是怎麽乾的?
“禪師,發生什麽事情,您這何出此言?”牛僧急忙問道。
“茲事體大,老衲不能直言。”
這事不能說,必須趕緊私底下解決。
不行,等不下去。
必須馬上去風州,去找楚千秋。
“禪師,你怎麽要走了?”
“十萬火急,不得不走。”
“老衲這便去風州走一趟。”
“祖安,寺中大小事務,皆由你來處置。”
“老衲去風州一趟。”
說完,祖元禪師連送客都來不及,火急火燎地準備神兵,直接飛往風州。
留下牛僧宰相一人瞠目結舌,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