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彩雲城
楚千秋第一次來到雲州,悄悄地來。
以前他分身乏術,準備把敵人都解決了,再來找雲州找元芹娘子。
現在他有三個身體,都算本體,自然可以同時多線作戰。
一個從渦流島返回神武,加封無雙王。
一個偷偷前往大夏,尋找真武門嫡傳張重樓的下落,偷偷跟著他,不管他有什麽陰謀詭計,都會現出原型。
還有一個則是空中起飛,飛往雲州,面見元芹娘子。
當然如果有人要問,到底哪一個是本體的話。
自然是前往雲州的楚千秋。
這個身體裡擁有一枚龍丹,三條吸真蟲,以及一頭金蠶王。
兜率神丹可以複製身體,卻不能變化出龍丹,吸真蟲,金蠶王出來。
而楚千秋前往雲州目的,其中之一便是完成《天蠶九變戰體》的最後兩變。
自然是要本體前往。
當然楚千秋是原教義主義者。
雖然都是本體,但如果要跟娘子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他就會通過須彌舍利,讓本體代勞。
有了須彌舍利的幫助,他可以隨時切換,不會有任何困難之處。
楚千秋做好了一切的安排,便獨自一人來到雲州的首府彩雲城。
如果要說楚千秋對於這座城市印象的話,那不是到處張燈結彩,四季如春的花園景象,而是主人與奴仆涇渭分明。
衣著考究,佩戴銀飾的貴族白黎,短袖麻衣,汗流浹背的仆人黑黎,形成了這個城市給人最鮮活的印象。
雲州多山地,彩雲城也是建立高聳的山脈上,按理來說,一座建立高山上的城市是不可能的。
但黎人們完成了這個奇跡,化不可能為可能。
因為有大量的黑黎,像螞蟻一樣建設著彩雲城。
黑黎的體內圈養蠱蟲,這種蠱蟲名為戰蠱,使得修煉者力大無窮。
楚千秋在黎人營裡有一位手下,喚做高天,他便是修煉了戰蠱,舉起數萬斤的重物,可以如履平地,健步如飛。(注:223章)
普通的黑黎沒有高天的本事,但他們也在戰蠱的作用下,能舉起上千斤的重物,來回奔跑。
有人曾經計算過,彩雲城的底層黑黎,每天要搬運數萬斤的重物,從山底下運輸到山上,再從山上運輸垃圾前往山下。
正是這批龐大的黑黎勞工,創造了一個不可能的奇跡,讓彩雲城建立在十萬大山的中心,顯得無比光輝亮麗。
黑黎們負責勞動,白黎們負責統治,看上去似乎涇渭分明,又逐漸融合到了一起。
每一個白黎路過,黑黎們都會行注目禮,口稱老爺。
就連彩雲城的道路都分為兩種,一種是白黎人才能走的路,盡管他們不走路,而是乘坐轎子,另一種才是黑黎人可以行走的道路。
楚千秋沒有徑直地前往百蠱門的總部,而是假裝成為來到彩雲城的商人,落座到了一座茶館裡。
這間茶館不大,分為三層,第一層是給普通的旅客們,也包括黑黎使用,第二層是給楚千秋這樣的商人消費,而第三層才是給白黎老爺們使用的地方。
“誒,世道真是變了。”
“這些下等黎也能來到茶館,跟我們一起喝茶了。”
“要是他們都爬到頭上來了,我們還能成為白黎嗎?”
“與其這樣,還不如讓神武朝來統治算了。”
第三層樓的一位白黎元鷹忍不住地抱怨道。
即使黑黎與白黎仍然保持著尊卑關系,但作為百蠱門的外門弟子,他已經開始察覺到了異樣。
幾千年積累下來的偉大傳統,似乎正在發生變化。
百蠱門廢除了種族歧視的政策,黑黎們在逐步升高,並且在最近一年有了加速的趨勢,這讓很多白黎分外不爽。
“元鷹,禁聲!”
“門派鐵律,這黎人不再有黑黎和白黎之分,也不能提上等黎和下等黎的說法。”
他的同伴連忙看向四周,捂住了對方的嘴巴。
盡管白黎還是老爺,但隨著與神武朝的兩次大戰,百蠱門也主持了相應的改革,廢除了原本的黑黎與白黎制度。
但世道人心如此。
白黎與黑黎的等級是數千年,乃至萬年積累下來的頑疾,百蠱門內部的白黎貴族們,也不願意改變世道人心。
因此衝突時有發生,辱罵,苛責更是家常便飯。
但這位百蠱門的外門弟子沒有想到,自己的同伴會如此緊張。
“嘿,魚飛,現在連罵一聲下等黎都不行了嗎?”
“他們是苦力,是乾活的工匠,是最下等的人。”
“而我們才是統治者,是命令他們乾活的人。”
元鷹惱羞成怒,同伴不讓他罵,他非得罵上兩句。
“閉嘴!”
魚飛同樣惱怒。
雲州有三大家族,除了元家以外,還魚家和石家。
魚飛便是魚家的旁系之一,兩人是從小的玩伴,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朋友會有這樣愚蠢的表現。
“元鷹,你忘了嗎?”
“這是元大人的命令!”
“現在很多黑黎都去靈州,成了大將軍的私兵!”
“你看這樓下喝茶的,是普通的黑黎嗎?”
“不,他們能喝得起神武朝的茶葉,還是上等的茶葉,哪怕是在第一層樓喝茶,也絕不是普通黑黎能喝得起的。”
“這裡的黑黎,很多家裡都有人去了靈州,發了大財。”
“如果你有意見的話,自己去門派抱怨。”
“不要在這裡害了我。”
另外一位的同伴眼神逐漸變得冰冷,他已經有點後悔了,兩人並不是什麽特別高貴的元家子弟,只是旁系中的旁系,勉強算是白黎,所以才會來到這種茶館享受。
沒想到自己的同夥竟然如此拎不清。
“怕,怕什麽!”
元鷹明顯是怕了,但他死要著面子,強撐著說道:
“元芹大人要做千年蟲的傳承者,未必能夠成功。”
“到時候……”
楚千秋臉色忽然一變,元芹娘子說過,她要成為千年蟲的照顧者,接受百蠱門最高深的傳承,可沒有說過會這樣危險。
元鷹剛想說些什麽,突然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讓他張了張嘴巴,沒敢把剩下的話說出來。
“這兩位朋友,能幫我帶個路嗎?”
楚千秋臉上的笑容沒有任意一絲的笑意。
“當然可以。”
魚飛連忙答道。
“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