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這種感覺，有些似曾相識。

  薑雲渺迷茫的抬頭望著天花板，是什麽時候，她產生過這種感覺？

  腦海中一片空白，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緩緩回過神，對於自己又陷入莫名的情緒中有些無奈。薑雲渺抬手揉了揉頭髮， 想通過這個動作把那些令人煩悶的情緒從身體裡趕出去，精心打理過的卷發被她撓的一團糟，心情反倒更差了。

  望著桌子上的東西，薑雲渺呼出一口氣，“算了，想那麽多也沒用。”

  天氣並沒有轉晴的跡象， 在中午的時候甚至還下了一會兒小雨， 刮風的聲音吹著外開的窗戶玻璃，碰撞的聲音讓正專注工作的人停頓了一下。望著窗戶口飄進來的小雨，沈辭川皺了皺眉，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文件，站起身走到窗戶邊關上窗戶，外面的世界都蒙上一層白色的霧。

  如果不是自己面前的玻璃，真就像是站在山頂，俯瞰著雲海下的世界。

  沈辭川看向某個熟悉的方向，沉默著看了一會兒，轉身走到辦公桌面前，拿起手機翻了翻。上面的消息還停留在一個多小時前，薑雲渺的心情就算是不好，也不會對身邊的任何人表現出不耐煩。沈辭川回想著那一天去找她的時候，活潑的人不愛說話了，安靜的坐在他身邊， 就像是…….
  沈辭川垂著眸子，在記憶中尋找可以形容那種感覺的詞語。

  一直到坐在車上， 望著窗外逐漸落下的雨滴，深灰色的柏油馬路上滿是水漬，紅綠燈邊的綠化帶隨著風的吹動跳著舞。在打著傘來往行走的人群中，從那綠化帶裡走出一隻搖搖晃晃的貓，渾身都濕透了，仿佛隨時都能暈過去。

  面對走動的人群，它不敢繼續往前走，在聽到一陣短促的車鳴後，被嚇得竄到綠化帶裡，再也不見蹤跡。

  沈辭川目睹一切，盯著貓咪離開的綠化帶，心想著似乎是找到了形容詞。那樣堅強的表象後面……或許是孤獨，其實薑雲渺也只是個想要人寵愛的女孩子，和沈明姝是一樣的。

  這時候，他有些明白過來周佳陽說的那些話了。其實站在薑雲渺的角度想想，從小父母去世，被家族的人強製性送去國外，在別人的屋簷下看人臉色，一步一步努力走到現在……

  而自己。沈辭川低頭回想，除了偶爾聽到了嘲諷，自己的生活還是十分順風順水的， 至少物質上的東西從來都沒少過。至於精神……

  他不禁回想到遇見薑雲渺之前， 到底是什麽時候產生的喜悅和輕松。

  車子停到IN M樓下，沈辭川輕車熟路的走進公司內部，老遠的就在薑雲渺的辦公室門口看到了個有些眼熟的男人。銀邊眼鏡往下傾斜，燈光恰好照在上面，蓋住了眼底翻湧的波浪，面無表情的從他面前走過。

  半封閉的空間裡飄散著玫瑰的香味，還有些許桃花的味道，似乎是之前聞到的那個。

  那個熟悉的人正對著一堆小瓶子，表情認真地觀察著，手裡拿著筆，把觀察到的東西全部寫下來，循環往複。

  沈辭川坐在沙發上耐心的等著，這個場面像極了薑雲渺等待他的時候。在一起之前的很多次，他都是悄悄地看著沙發上的人，心裡總是會因為兩件事無法同時進行而糾結著，這個機會也是很難得的，這樣專心的薑雲渺不少見，但在剛剛想通一些事情後，心底只剩下愛憐和酸澀。

  好不容易專心把積攢了幾天的工作辦完，薑雲渺對這一桌子的東西呼出一口氣，活動脖子手腕抬頭的時候，跟沙發上的人對上目光。

  “什麽時候來的？”薑雲渺站起來走向沈辭川身邊，掃過桌子上放的已經沒有熱氣的茶杯，想來是已經來了有一段時間了。自己居然到現在也沒發現，看著沈辭川身上單薄的西裝，仿佛還帶著外面的冷氣，今天似乎要下雨呢。

  她頗為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外面下雨了，你出門注意保暖。”

  沈辭川輕輕點頭，體驗了一把等待的感覺，他心底又有了別的想法，抬手輕輕揉了揉薑雲渺有些亂的頭髮，手指繞著黑色的發絲，敏銳的察覺到有些不對。

  看著他的臉上逐漸嚴肅的表情，薑雲渺笑了笑，“下車的時候刮了陣大風，頭髮都吹亂了。”

  沈辭川專心注視著她，看著這張臉上浮出的微笑，心裡那塊石頭算是落下了一點。天氣是最難以預料的，上一秒刮風下雨，下一秒就可能晴空萬裡，沈辭川瞥了一眼窗外的晦暗，不知不覺間似乎亮了一些。

  “今天下班的這麽早，事情都處理完了嗎？”沈辭川的忙碌程度人盡皆知，能在這麽早的時候見到他除非是他本人願意把事情延後。

  沈辭川回答之前還仔細的想了想，面對薑雲渺關切的表情還是說了實話，“不放心你，想過來陪你。”

  這真誠溫柔的語氣，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薑雲渺微微歎了口氣，果然自己的異常還是被發現了呀。她整理了下複雜的心情，終於說出了鬱悶了好幾天的心裡話，“其實也沒什麽，只是對人的生死感到惋惜。”

  都說自己的生死可以由自己決定，可真到了無法選擇的那一步，壞消息永遠站在第一位。薑雲渺本來沒想清楚的事情，心裡那點鬱悶的感覺，都隨著這句話的說出變得輕松了。

  靠在沈辭川的肩膀上，薑雲渺緩緩說出了這兩天的心裡歷程。

  聽完前因後果，沈辭川目光深沉的看著懷裡的人，回想起那些聽說的事情，還有思考過的解決方法。最後隻用手把人緊緊扣在懷裡，“現在和未來我都會陪著你。”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和未來比較重要。

  這樣的道理，薑雲渺當然明白，所以聽到了這樣的保證，臉上的微笑總算是沒有那麽勉強了。眉眼彎彎，唇角上揚的模樣，又恢復成以往的模樣，明媚好看的讓人挪不開眼。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