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坐上車，早就察覺到沈明姝反應不對頭的秦瑞成才開口問，“怎麽了，剛那女的你認識？”

  見他滿臉疑惑，沈明姝系安全帶解釋著，“前一段時間我家慈善晚會碰瓷我哥的那女的，不也是窈窈姐家親戚嗎？”

  經她一提，秦瑞成後知後覺的哦了一聲，“好像是有這回事。”

  沈明姝點頭，低頭在包裡找手機順帶著給秦瑞成說了下自己的想法，“那樣一個人出現在這種香水店明顯的不合理，所以我猜事情多半跟她有關系，先去問問我窈窈姐知不知道這事兒。”

  秦瑞成聽了一會兒，緩慢尋思過來事情真相，等到人坐穩，他蹬一腳油門開車上路。

  等到了薑雲渺公司，天都已經蒙蒙黑了。在一眾保安的注視下走進樓裡，坐著電梯直奔薑雲渺的辦公室，跟在她身後的秦瑞成還是頭一次上這兒來，左顧右盼的覺得稀奇的很，不大的地方充滿各種各樣的味道，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裡頭坐著辦公的人還是很多。

  陌生人的到訪不足以引得他們都抬起頭來看，低頭打著字認真極了。

  敲門進入薑雲渺的辦公室，卻見裡頭沙發上正坐著自己熟悉的人。穿著身淺灰色的西裝，坐姿端正，面前的茶幾上還擺著漂亮的陶瓷茶杯和一盤精致的小點心。

  那雙深邃的雙眼在看到沈明姝時微微頓了一下，隨後掃了一眼她手上提著的東西，這讓沈明姝誤會是跟秦瑞成有些過於親密，趕忙的松開身側人的手，故作淡定的走到薑雲渺辦公桌前把手上的東西全放上去。

  秦瑞成撇了撇嘴，邁著步子走到沈辭川身邊坐下，開口打了聲招呼後直勾勾盯著沈明姝的背影。

  身穿白色針織長裙的人披著頭髮，背影纖細，踩著雙卡其色短靴高跟，咬字清晰的說著，“我全都買下來了。”

  薑雲渺打開包裝看了一眼，撲面而來的酒精味差點沒把她送走。而其中的劣質香精味更是濃鬱，蔓延開的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一時間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外包裝很精致，看上去就跟大牌奢侈品店差不了多少。只是這裡面都是不少小瓶子混裝，讓她不禁有些懷疑這人到底是不是做香水的，怎麽會不知道在沒有密封的情況下把這麽多香水小樣放到一起會串味。而且這麽多酒精兌在裡面，生怕揮發的不夠快嗎？

  那對精致的細眉微微皺起，連帶著有些疲憊的雙眼都生出了不滿，眼底的懷疑被沈明姝看了個全部，她趕忙的撤走多余的東西，從袋子裡隨手抽出來一支十毫升的香水小樣遞給薑雲渺，這支還十分湊巧的是之前最火的夏日玫瑰平替，玻璃小瓶子上帶著標簽，透明的液體在瓶子裡蕩漾著。

  接過這支小瓶子，薑雲渺試著往空氣中輕輕噴了一下，濃鬱的酒精味中摻著自己十分熟悉的玫瑰香。

  味道淡淡的，混在酒精裡幾乎聞不見。站的很近的沈明姝也是仔細的聞了許久才嗅出一些不同，緊接著她就後退一步抬手在自己鼻子前揮著，一臉嫌棄的問著：“這真的是平替嗎？低配仿品吧。”

  薑雲渺輕輕點頭，“也不能完全說是仿品，在原有的香水基礎上加了大量易揮發的酒精和薄荷……”她扭頭看向沈明姝，掃了一眼地上那些尚未打開的袋子，“這些一共花了多少錢？”

  捏著鼻子的沈明姝打開手機看了一眼，點開微信找到支付助手，點進去就看到了那個花裡胡哨的支付頁面，“五百多。”

  這個價錢在IN M裡只能買到公司其它調香師的三十毫升小瓶裝。

  薑雲渺走到展示架邊打開辦公室的排風扇，站在下面好一會兒才從那股酒精味中緩過來，瞥了一眼地上的袋子，十分無奈歎了口氣。轉身走到沈明姝身邊看著她，“今天謝謝你了，回頭有空請你吃飯。”

  沈明姝笑了笑，“也不是什麽大事，我也想去看看所謂平替到底是什麽樣子的。”說完她還掃了一眼地上的袋子，抽著嘴角撇過頭，“這可真夠平的。”

  面對薑雲渺淡然的微笑，她才想起在這家店門口遇到的人，順口的就提了一句，“我還在這家店門口看到了顧婷婷，趾高氣昂的走進去，可看不起我們這些買平替小樣的人了。”

  聽到這個名字，薑雲渺微微挑了下眉，顯然也是有些驚訝她會進出這種店鋪。那種眼高於頂的人肯定是有什麽原因，想起上次在慈善晚會她哭著跑出去，後來也沒聽顧窈再提起過她，也就漸漸地把這人忘記了。

  消失了小半個月，倒是偷偷摸摸幹了件大事。

  薑雲渺低頭思索著。發去學姐那裡詢問的郵件還沒有得到回復，她也得事先了解清楚這個自稱是跟她同一學校畢業的調香師的真實身份。雖說她本人是覺得跟自己差不多的調香師不屑於擦邊別人的香水，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她也不想妄下結論否定這人不是學校的，就盼望著學姐那邊能幫忙快點調查清楚。

  聽說完事情來龍去脈和薑雲渺的處理方法後，沈明姝不禁想起上次在香水展會遇到的那個抄襲的調香師，順著這個話題也就提出來了，“上回那個抄襲的後續是什麽？”

  薑雲渺回憶了一下。香水展會的排名公布之後，趁著大家的注意點都在排行榜上，那位調香師的處理也發了出來，不過當時薑雲渺只在意排名結果，倒沒怎麽細看。想來也不過是給她履歷上記個處分，換個遠點的地方她照樣可以混的風生水起。

  沈明姝唏噓了一陣，“那被她抄襲的那位調香師呢？”

  那她就不知道了。那位調香師在天賦上不錯，以後好好鑽研多多實驗的話，成績也會漸漸好起來，只不過在抄襲這一事兒上，作為受害者的她沒人能給補償。

  說到這裡薑雲渺還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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