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蘇昀承昨天就想對林念禾坦白的。
可昨天林念禾事情太多,他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他想著,今天再說也不遲。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
“在我離開的兩個月裡——”
“你、變、出、了、四、個、分、校?”
林念禾上次這麽震驚,還是發現自己剛剛穿越的時候。
她走的是兩個月吧?
不是兩年吧?
兩個月,61天。他搞出了四個分校,而且還招到了足夠的老師,分校招生也進行得井井有條。
她頭次聽說辦學校還能打閃電戰!
蘇昀承很認真地更正她的措辭:“念禾,不是變出來的。”
“可是我找不出比變戲法更合理的解釋了。”
林念禾睜著大眼睛,圍著蘇昀承繞了一圈又一圈:“蘇先生,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蘇昀承低笑著把她拽到自己身前,說:“只是找了幾個朋友,沒那麽複雜。”
“幾個朋友?你的朋友也都會變戲法?”
蘇昀承笑著,隨她鬧了。
林念禾真的很驚喜。
不止是因為帳面上的七萬五千塊。
更是因為蘇昀承把她想做的事提前做了,且安排得無比合理。
“昀承哥。”
林念禾興奮了一會兒,伸手勾住他的手指。
蘇昀承低下頭,眼睛裡含著笑。
“謝謝你。”
她輕聲說。
蘇昀承卻皺了下眉,他把手搭在她的頭頂,揉著她的發絲說:“念禾,不必與我道謝。”
“可我還是想謝謝你。”林念禾仰著頭,“不是因為學校。”
“那是因為什麽?”
“謝謝你……如此懂我。”
這一刻,蘇昀承的心情好到無法用言語形容。
他瞥了眼窗戶,沒瞧見院子裡有人,便把林念禾擁進懷中。
他說:“你喜歡的東西、你想做的事,我也喜歡。”
“這算是愛屋及烏嗎?”林念禾靠在他的胸前,回抱著他。
“算。”
因為,他喜歡她啊。
……
蘇昀承辦這四所分校並不是盲目地湊數。
四所學校分列京城東南西北,盡可能地方便了學生上下學。
而分校裡的校長多是聘請回來的老教授或老校長,他們剛剛脫離苦海回到京城,正是戰戰兢兢的時候,有季老作保,加上蘇昀承再三邀請,他們這才出山。
林念禾跟著蘇昀承每處分校轉了一圈兒,把從香江帶回來的禮物分送給各位校長,又聽取了一些他們的建議。
回到88號院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我覺得以後我不管學校就是最好的管理。”林念禾如是說道。
管理學校與管理公司大不一樣,一個是為了賺錢,另一個是為了百年大計。
如果把賺錢和教育混淆,那教育大概率是拚不過賺錢的誘惑的。
這樣的反面例子太多,什麽補習時會講、什麽內部資料、什麽不續課差別對待……
錢是要賺的,但賺錢時也不能完全丟了良心。
林念禾很有良心地決定自己還是少管校長們的事兒,管好帳、拿出錢,就是她該做的。
不過為防止意外,她在每個學校的宣傳欄都貼出了永久生效的投訴地址——
“如果你在學習過程中遭受了任何不公正對待,不管來自校長、老師或是同學,請寫信告訴監察會。接受匿名投訴。”
告示貼出後的第二天,88號院就收到了小半筐信件。
林念禾被嚇得差點兒跳起來。
急吼吼拆了信後……
告示下方補了一句:
“該通訊地址為投訴專用,請不要把感謝信寄來,謝謝合作。(另轉述創始人林同志言:有寫感謝信的功夫你能不能去做兩套題?)”
創始人小林同學對這種浪費雙方時間的行為深惡痛絕。
因為她也想多做兩套題。
畢竟下周就要開始期末考了。
林念禾悄麽聲兒的回到了北大,去任先生那兒點了個卯後,就跟著趙海妹鑽進了圖書館。
“喏,這些是筆記,你拿著看。”趙海妹把一寸厚的一摞稿紙本放到林念禾面前,“我盡可能把老師講的都記下來了,你看吧。”
林念禾瞠目結舌:“這我得抄到哪年去?”
趙海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她,又拍了拍自己面前的筆記本:“你不用抄了啊,那是我替你寫好的,你拿著學就行。”
林念禾的眼睛猛地迸射出璀璨的光芒:“海妹,你真是我見過最好的下鋪舍友!”
趙海妹:“……?”
這話有點兒奇怪。
好像還有過別人睡在她下鋪似的。
林念禾從香江回來,給宿舍裡每個舍友都帶了禮物,不貴重但有香江特色的娃娃、手帕和明信片。
這樣的小禮物她們收著沒有壓力,而且很喜歡。
林念禾翻看著筆記,趙海妹的字格外工整,或許是她這一個學期都在給雜志社謄抄稿件的緣故,她現在寫字像打印體似的,而且速度很快。
林念禾翻著筆記,狀似隨意地問:“你在雜志社的兼職工作還好嗎?”
“很順利,”趙海妹邊寫字邊說,“吳哥和張編輯都很照顧我,編輯知道我暑假要回家去,還給了我一個長篇小說的謄寫工作,讓我回家去做。”
“那就好。”林念禾輕舒了口氣。
她只知道趙海妹經濟困難,但一直不知道她有什麽難處。
關鍵是,趙海妹明明已經掙了錢,平時生活卻依舊能省則省,也不知道她的錢都花到哪兒去了。
林念禾撐著額角,側頭看著趙海妹。
“林念禾。”
“哎。”
突然被叫大名,林念禾不自覺坐直了些。
趙海妹抬眼掃了她一眼:“你看我幹嘛?我臉上又沒有公式,你看書啊。”
林念禾:“……”
卷王被催營業。
這事兒絕對不能忍。
林念禾果斷收回視線,抓起筆開始複……預習功課。
期末考前夕,課已經很少了。
林念禾在圖書館裡呆了一上午,便覺得太吵,索性抱著課本去了88號院,在西廂房的小教室裡複習,累了就去東廂房睡覺。
208的姑娘們五天沒看見林念禾。
就在周利打算明天就去報失蹤時,林念禾小手插兜回來了。
已經九點鍾了,姑娘們還在複習。
林念禾笑眯眯地:“都學著呐?”
趙海妹正在和一道題殊死搏鬥,頭髮都被她薅掉了好幾根。
那幾位西語系的也不甚體面,一個個抱著書、翻著白眼與語法和單詞大打出手。
瞧見林念禾回來,她們放心了,然後連理一下她的時間都沒有,繼續在知識的海洋裡拚殺。
林念禾欠欠兒的溜達到趙海妹身邊,低頭看看她算了兩張紙的題,隨手拿起桌上的鉛筆,在某一處畫了個圈兒。
“這地兒算錯了,從頭來吧。”
趙海妹:“……?”
林念禾路過德語專業的陳文潔,說了一句:“文潔,是benutzen,不是benutz-a-n,注意下讀音哦。”
陳文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