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娃絕對是智商情商兩手抓的全面型人才,雙商都要有,雙商都要強。
與他的老師一樣,都是不給人留活路的存在。
喏,小家夥聽說卡帕薩救了林念禾,立即拉住他的手,仰著小腦袋瓜滿眼崇拜的望著他:“叔叔,謝謝您,您真是大英雄。”
被一個可可愛愛的孩子崇拜,卡帕薩大叔不好意思了,他憨憨一笑,對牛娃說:“作為男人,保護女性是我們的責任。”
他的語氣理所應當,顯然在家中教育子侄也是這般。
牛娃連連點頭,從褲兜裡掏出兩顆大白兔奶糖塞到他的手裡:“謝謝叔叔幫助我姐姐,我全部的糖都給您吃。”
卡帕薩哪能要小孩子的糖啊!尤其這還是他全部的糖!
他蹲下來,把糖放回到牛娃的褲兜裡,又從自己兜裡拿出因為總會低血糖一直攜帶的巧克力給他,再笑著揉揉他的頭:“小夥子,你是個好孩子。”
林念禾:“……”
這個場面略有些眼熟啊……
《七十年代,兩句話讓外國大叔請我吃巧克力》。
她開始想念黑省好人孫叔叔了。
然後不自覺的給卡帕薩大叔冠上了一個“米蘭好人”的標簽。
她甩甩頭,趕緊辦正事。
把新鮮出爐的合同遞給汪瀟,她說:“汪叔,因為羅西先生對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給了他我能給的最大的優惠——他只需要付兩成定金,尾款在收到貨後五個月內結清即可。”
汪瀟顫巍巍的接過合同,張了半天嘴,隻說出一句“應該的”。
“相對的,羅西先生會用他家在弗朗哥宮的店鋪專門銷售我們的頭飾,還會按照我們的需求重新布置店鋪。”
汪瀟此刻滿腦子都是合同上的35萬枚頭飾,腦子已經無法思考了。
黃部長卻很冷靜,敏銳的覺察到林念禾在下一盤大棋。
在米蘭中心區域開一家掛著“蘭”字匾額的店,這不僅僅是蘭縣紡織廠的事,也是對外貿易的重要突破。
黃部長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上揚,礙於卡帕薩還在現場,他沒說什麽,只是默默地給了林念禾一個肯定的眼神。
林念禾心念稍安,趁著牛娃吸引了卡帕薩注意力的空檔,用力拽了一下汪瀟的衣袖。
汪瀟恍如夢醒,趕緊把合同遞給溫嵐,自己走上前去,親熱的朝卡帕薩伸出手:“謝謝你、謝謝你救了咱家孩子!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我保證,在咱們以後的合作裡,你如果有困難我一定全力提供幫助!”
汪瀟琢磨著,林念禾特意把這人帶來,應該就是想讓他說兩句好聽話來表達態度的。
這些話其實是汪瀟的心裡話,不管怎說,救了林念禾,那就是他的大恩人!
卡帕薩趕緊與汪瀟握手,他用生硬的中文說:“林小姐說得沒錯,您果然是最好的領導!”
汪瀟的心情瞬間無比好!
看,他就知道,他才是小林最好的叔!
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偶爾對話不流暢,牛娃就在中間翻譯。
不過十來分鍾,他們倆就像失散幾十年的親兄弟一樣,卡帕薩離開都是汪瀟出去送的。
林念禾看著汪瀟的背影,忍不住感慨:“我汪叔隻當個縣長真是屈才了。”
黃部長點頭:“老汪凶得很。”
“黃伯伯,您怎麽有空過來了?”林念禾問他,“是有什麽事嗎?”
“我過來瞧瞧你,”黃部長看著她,“你鬧出啷個大動靜,就不怕我批評你噻?”
“您批評我肯定是我做錯了,我一定改正。”林念禾笑盈盈的立正站好,“您說,我認真接受批評!”
“哈哈哈……”
黃部長笑了,他按著林念禾的頭揉了一把,說:“啷個就算咯,不是啥子大事,我是想問問你,我記得你跟我說新廠房投建後月產量能到六十萬,那你們為啥子不多搞些配額?”
林念禾嚴肅了幾分,認真回道:
“其一,我不想各區域排貨的時間差過大;
“其二,蘭縣紡織廠底子薄,現在不過是剛剛起步,步子邁得太大實在不穩當,一百萬的配額是最穩定的;
“其三,這半年我打算把內銷鋪開,這需要大量的貨物供給,也需要蘭縣紡織廠進一步發展;
“其四,各地的友誼商店也會陸續安排供貨,這一塊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出現供貨不足的情況的;
“其五,對外短期內的供貨不足可以最大程度的引得更多人趨之若鶩,待到秋交會,我打算推出一部分極少配額的款式,以此延續饑餓營銷的策略。”
黃部長一條條仔細聽完,愈發確定這娃子就是在下一盤大棋。
沉吟片刻,他緩緩點頭:“沒啥子問題,不過我也有個要求。”
“您說。”
“外貿就算了,內銷的價格可不許這麽高!”
“那當然,我隻坑外國人。”
黃部長:“……”
她有點兒明目張膽了。
但是很暢快!
黃部長沒再說什麽,拍了拍林念禾的肩膀:“那我走了,有啥子事就去喊我,晚上記得給昀承掛電話。”
“好嘞,您慢走。”
林念禾站在展位旁朝他揮手相送。
黃部長離開後,溫嵐立刻戳了戳林念禾的腰:“禾子,梅子帶倆外國人去談判,你要不去看看?”
“淑梅姐能搞定的,不用管她。”
林念禾對王淑梅相當有信心。
王淑梅自己對自己都沒這麽大的信心。
不過她不能表現出來。
清了清嗓子,她打斷了眼前兩個外商的唇槍舌戰:“二位,既然你們不願意合作都想獨吞35萬配額,那我們只能用最傳統的‘價高者得’的方式了。”
翻譯同志翻譯完,兩個外商同時閉上了嘴,誰都不願意先說。
王淑梅看看他們倆,有些想笑。
他們真的很像搶最後一點兒雞蛋的大媽。
都想要,又都舍不得多掏錢。
這樣的場面,王淑梅見過無數次。
在小攤上,她可以直接揮揮手趕走他們,但是現在嘛……
她靈光一現,突然有了個更好的辦法。
王淑梅拿來了兩張紙分別遞給他們:“你們把自己的價碼寫下來,我會按照你們的價碼決定配額歸屬。”
就像競選班幹部,在不知道別人怎麽寫的情況下,必然得鉚足了勁兒誇自己呀。
這是王老師從他們班某個用“打豬草全家第一”為籌碼來競選班長的孩子那兒得到的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