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看著一桶一桶的牛奶被拎了出去。

  羨慕的不要不要的。

  有工人發現了她。

  這位穿著圍裙，戴著帽子的大媽一見到夏至就怒吼道。

  “你說你新來的怎麽這麽沒有點兒眼力價兒？

  不趕緊換了衣服上班兒，在那裡杵著幹什麽呢？趕緊的。”

  夏至指了指自己。

  “您說我？”

  大媽直接衝上來拉著夏至就走進了旁邊的一個屋子，扔給夏至一身圍裙，還有一頂帽子。

  圍裙上面濺的還有奶漬。

  “新來的就是這麽不懂事兒，你們這新來的這幾個知青沒一個能乾活兒的，走走走，給我去打下手，好好的擠牛奶。”

  夏至還想解釋。

  “那個，我，我不是……”

  “每次攤上我帶你們這些新人真是倒霉，今天任務完不成，又不能按時下班兒。

  這兩天為了帶你們，我每天要晚下班兩個小時。

  你知不知道我男人都生氣了，我告訴你，你今天要不給我加班加點，趕緊把這個乾完，我可是跟你沒完。”

  “同志，您，您貴姓啊？我姓夏，叫夏至。”

  夏至還想掙扎一下，套個近乎說明白對方誤會了，可是這位大媽顯然怒了。

  一臉憤怒的盯著夏至，把夏至嚇了一跳，還沒人用這麽惡狠狠的眼神盯著自己。

  嘴裡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不過大媽的動作讓她意識到，多虧剛才沒亂說話。

  不然的話，有自己好果子吃才怪。

  大媽走上來直接把圍裙一手套進了她的頭上，並且把帽子扣在腦袋上，把兩個小辮兒都塞到了帽子裡。

  “廢話少說。原來你姓夏呀，我告訴你我姓周。

  趕緊乾活兒，少在這裡跟我套近乎，我告訴你，今天不趕緊把擠牛奶學會，我饒不了你。”

  一隻手拎著兩隻鐵桶，一隻手扯著下翅，直奔後面的牛棚。

  牛棚就是一個簡單的草棚子，裡面的奶牛都挨著柵欄栓好了，而擠奶牛的人就在奶牛的側方。

  沈大媽直接來到了奶牛跟前。

  把小板凳兒咣當往那裡放，一個桶擺在了面前。

  同時招了招手。

  “你過來看著，我跟你說已經教了你一天再教你一遍。剩下的你得自己來。”

  夏至嘴角勾了勾，還別說上輩子自己什麽事兒沒乾過？

  大西北那邊雖然牛不是很多，但是羊多。

  羊奶，牛奶，駱駝奶，她是統統都曾經領教過。

  這活兒咱還真是熟的不能再熟，雖然重生以後手生，可是應該上手熟悉一下就能緩過來。

  還別說這位姓沈的老媽動作非常標準，也非常熟練，奶牛一點兒都不疼，站在那裡老老實實的任她擺弄。

  “看好了吧？看好了就該你了，輪你了。”

  沈大媽立刻站了起來，用腳踢了踢地上的小馬扎。

  夏至坐在了板凳上，還沒等下肢動手，只聽到旁邊傳來了驚呼。

  一個年輕的姑娘一頭栽倒在地。

  沈明月怒氣衝衝的走了過去，插著腰指著地上的女知青說道。

  “你已經學了多久？都學了十天！你還能把牛又給惹怒，我真是服了你。

  就你這樣的，還是回農場趕緊種地去，別在這裡浪費你的時間，浪費我們的時間。”

  旁邊的女知青顯然嚇壞了，一點兒都不反抗，流著眼淚被人扶了出去。

  沈大媽有點兒怒氣衝衝的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大聲的數落著。

  “哭，哭哭就知道哭，這些女知青乾活沒本事，哭倒是有本事。好像我欺負了你一樣。

  還有你小夏，你給我老老實實的乾。你要是今天也被牛踢了，我告訴你，你也滾回農場去。”

  沈大媽怒氣衝衝的走到了夏至身旁，夏至坐在凳子上就沒挪過窩。

  沈大媽還以為她在那裡醞釀呢，畢竟剛才發生的事情轉瞬之間連一分鍾都沒有。

  結果這會兒一看愣住了，夏至的動作行雲流水。

  動作穩準狠，力氣用的恰到好處，奶牛並不疼，而且桶裡很明顯已經積了淺淺的一層牛奶。

  沈大媽用手拍了一把夏至的肩膀，

  “哎呦嘿！真人不露像啊！
  不光不怕這牛，而且動作這麽流暢，這牛也被你弄得服服帖帖，行啊。”

  夏至被拍的虎軀一震，不得不承認這位沈大媽的力氣可真夠大的，這一巴掌拍在自己後背上，像是被拍了一鐵鍬一樣。

  “沈大姐，我不是……”

  話還沒說完，沈大媽已經轉身就走。

  “好好乾啊，我可是看好你，你今天必須給我乾兩桶出來。一會兒下班之前我要檢查。”

  沈大媽走的速度飛快。

  一邊走到另外一頭的牛跟前，對著正在乾活兒的知青一頓輸出，不管是男女都被她數落的，簡直是灰頭土臉。

  夏至坐在凳子上一陣苦笑，合著自己養雞場下班兒還要到養牛場來搞個兼職不成。

  不過為了自己的黃油，決定忍一忍。

  說不準這是個機遇，一旦和這位沈大媽套上了近乎，說不準那些臨近過期的牛奶就能到自己手裡轉一圈兒。

  要是一毛錢能買20斤牛奶，那簡直能美死個人。

  夏至一邊做著白日夢，一邊在那裡積極主動的乾活兒，開始還守生，可是到後面已經是應對自如，奶牛也非常享受她的力道。

  一人一牛，配合的絕對是天衣無縫。

  沈大媽巡視了一圈兒，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要下班兒了，立刻回來檢查工作。

  看樣子今天自己能提前下班兒。

  這算是不幸中的好消息。

  結果正好撞上了一個賊眉鼠眼的女知青。

  見到她的時候，唯唯諾諾的低聲說道。

  “沈組長，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是肚子疼，去了一趟廁所，我馬上就乾。”

  沈組長跟在女知青身後來到了夏至身後，女知青見到夏至的時候驚呼一聲。

  “你，你為什麽佔了我的位置？這裡應該是我工作的位置。”

  夏至一回頭和沈組長四目相對，臉上露出了個尷尬的笑容，急忙收手站起身來說道。

  “沈大姐，我剛才想跟您說的就是我不是咱們養牛廠的職工。

  這不是你也沒容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