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這隻鯤鵬身上的顏色不對,記載中的鯤鵬是通體赤金青色,可為何它的身上有兩種顏色?莫非我們認錯了,說不定它並不是……”有人心存僥幸,只要遇到的要是不是傳說中的鯤鵬,那一切都好說。
那弟子搖了搖頭,臉色凝重,反駁道,“恰恰相反,傳說中真正純血的鯤鵬便是彩色,而那些典籍中記載的鯤鵬妖獸之所以全身只有一種金色,僅僅是因為它們的血脈不純,僅含有一絲微乎其微的鯤鵬血脈。”
“而眼前這隻鯤鵬妖獸身上的彩光卻有三種,這可遠遠比記載中那些金色鯤鵬血脈更加純正,更加強大!甚至有可能是……”
“別、別管是什麽了,我只知道你要是再不跑的話,馬上就要死了!”旁邊的同門大叫了聲,忙把人拉了過去。
只見那鯤鵬妖獸居高臨下睥睨眾人,整片蒼穹都幾乎被它遮擋住,只是輕輕一扇翅,化神期的恐怖威壓便從眾人襲來,腳下搖搖欲墜,本來可以落腳的地方都有限,這簡直是把他們逼到絕路。
在這地方,根本沒辦法全面輸出,只能被迫防守。
萬劍宗那邊有林祁一個劍盾,還勉強能夠撐個一時半會。
煉金宗那邊的弟子手中也有不少防護的法寶,撐一會兒也不是問題,但其他幾個宗門明顯就要狼狽許多了,蘇辰安雖是煉器師,但他此行出來卻沒有帶太多的防禦靈器,現場煉製的話時間又根本來不及,根本無力庇護剩下幾大宗門這麽多的弟子。
初桑心神一念,拿出了玄靈劍。
她心中劃過一個猜測的念頭。
其實在她之前使用玄靈劍時,就已經感受到了什麽玄靈劍和其他的劍不一樣——它的攻擊力不強,甚至比之銷鐵如泥的神器而言算得上鈍遲,也正是因此,初桑平常在戰鬥時使用它的頻次並不高,尤其後來得到了上古追魂此等利器後,可憐的玄靈劍就徹底被打入冷宮了。
但,倘若轉變思維,不再將玄靈劍當成一個攻擊性的劍器,而是像林祁那樣,將其當作盾劍呢?
初桑之前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因為在她的認知中也確實沒怎麽關注過盾劍,但剛剛林祁那家夥倒是給她提供了一個新奇的思路,或許她一直以來都將玄靈劍的真正用法用錯了,玄靈劍或許本身就不是為了攻擊而生的,而是防禦用的盾劍。
一個成功的新思路需要實踐驗證。
她手中靈氣薈萃,長劍化作了一柄白金傘劍,清雅素白的傘體,傘柄和邊緣雕刻著一些純金紋路,看上去高貴而典雅,比在它身為劍時更加光彩奪目、貴氣逼人,不凡之氣隱現,原來……這才是它的真正的防禦形態!
初桑之前使用玄靈劍時的晦澀感此時一掃而空,她立刻撐傘而起,傘面撐開,柔弱的傘面卻似世間最堅硬的盾牌,擋下了那足足有化神期威壓的風刃進攻,平整傘面上竟連一絲缺口都沒有留下!
甚至剛剛初桑沒看錯的話,那風刃連接近傘面的機會都沒有,便被傘上面附著的靈氣給抵消了!
沒想到防禦形態的玄靈劍如此令人驚喜,早知道她應該早點把玄靈從冷宮放出來。
果然啊,她就說玄靈劍怎麽說也是一把上古靈器,怎麽可能只有那麽點威力?初桑之前還懷疑過是不是五師兄學藝不精,才把這柄上古靈劍給鍛造的面目全非了。
初桑在心裡默默吐槽了一遍,面色不顯,手中的動作亦沒有落下半分,劍若遊龍,傘若驚鴻。
她最近沒怎麽用過玄靈劍,但玄靈劍無疑與她的契合度十分之高,甚至連初桑都有點狐疑,自己一個主攻攻擊的劍修,怎麽和一個盾劍的契合度如此之高?
不過這對她而言肯定是好事,她嘗試著用傘面形成防禦將在場弟子們全部囊括在內,可惜了受她的修為限制,玄靈劍能被激發出來的潛力有限,她能感受到玄靈劍的真正威力不止於此,但如今已經是盡頭了。
她暫時還無法用出玄靈劍的真正威力,但至少看來,現在是夠了。
或許它的鍛造初衷就是當做頂級防禦武器,玄靈的防禦力出乎了初桑的意料,甚至毫不客氣來講,比起林祁那把盾劍要更加強大!
“當年鍛造你的煉器師怎麽想的,居然想到將你鍛造成了一把盾劍?”
還挺前衛的。
初桑之前在藏書閣中倒是偶然翻到過一次關於盾劍的描述,這東西也是修真界近幾十年前有一位劍修大師提出來的,玄靈劍按理說都是萬年前的老劍了,沒想到前人的智慧要比後人更加前衛。當然也不排除,說不定盾劍的最初概念就是萬年前的某位大師提出的,他們後人也只不過是重拾牙慧罷了。
“當年鍛造我的煉器師嗎?我……也記不清了啊。”玄靈搖了搖頭,他的劍體受損過,之前的記憶全都沒有了。
但不知為何,在少女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劍靈少年腦海中閃過了一句話,低聲喃喃道,“或許是,他也有想守護的人,便特意鍛造了一把守護之劍……”
初桑微愣了下,很情意纏綿的話啊,“看了當年鍛造你的那位煉器師的初衷可能是想鍛造一把絕無僅有的盾劍守護他的愛人?”
能夠鍛造出如此強大的一把盾劍,必定付出了無數的精力心血,想來那人對他應該是極重要的人、或是極其深愛的人。
“也……並不是。”玄靈搖搖頭,“只是很深的思念罷了。”
玄靈雖然劍體受損後沒有之前的記憶了,但他直覺自己當年被鍛造完之後,並沒有被當年那位鍛造它的煉器師送出去,反而帶著他的一絲執念落到了下界。
這萬年來,它流亡了很多很多地方,也到了不同形形色色的修士手中,甚至因此受損報廢。
倘若不是恰好遇見了初桑,或許他真的會帶著這一絲守護的執念,長眠於黃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