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對此番立功的將軍們予以獎賞。
孟將軍和薑將軍都有了爵位,至於金銀賞賜更是不少。
烈王和王妃的金銀賞賜也不少,還賞賜了耕地之類的。
不過,明顯大家也知道,烈王還有後續。
不可能只是給一些金銀就打發了,不過立太子的事,也不急在今日。
晚上,紫宸殿設宴,是家宴。明日就是大宴了,要為將軍們設宴,滿朝文武都要來。
王稚在皇后這邊換了一身華服,皇后親自給她戴上首飾:“真是看著看著就長大了,長高了一些。”
“前些時候父親也是這麽說的。”王稚笑道:“我還小,需要你們疼我,才不急著長大。”
皇后在她臉上捏了捏:“好,疼你。”
可心裡卻很有些酸楚的明白,嬌娘其實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孩子大了是好事,是喜事,可做長輩的,又覺得酸澀。舍不得。
“吐蕃公主不必擔心,不足為慮。”皇后道。
“我知道,姑母也不必擔心我。”
“好,走吧,咱們去亮相。今晚誰都不能比你更好看。”皇后拉著王稚的手道。
王稚吐舌:“那不行,姑母就比我好看。”
皇后只是笑,也不去反駁。
到了紫宸殿,烈王已經在了,他上前給皇后請安,也是規矩十足。
“二郎此番實在是立功了,母后也為你驕傲。”王皇后笑道。
“多謝母后。”薛紹衝看了一眼王稚:“嬌娘也立功了,她這段時間很辛苦。”
“你們夫婦都辛苦,戰場上啊,我是沒去過。但是你阿媽是最明白的。”皇后道。
說話間,貴妃也來了。
薛紹衝還沒空去后宮拜見呢,只能在這裡拜見。
貴妃也是滿眼的驕傲:“做的不錯啊臭小子。”
薛紹衝笑了,眉眼都是笑意的那種笑。
王稚也跟著笑了,心想果然冷酷如薛紹衝,也需要家長的真心誇讚嘛。
見她也笑,薛紹衝也不管長輩都在,伸手就在她臉上掐了一把。
然後收回手,然後收起笑意,像是他從沒有這麽做過一般。
逗得皇后也真心笑了起來。
不管以後如何,至少眼下可以看得出,二郎是喜歡嬌娘的。
也許喜歡可以偽裝,但是眼裡那種光不會。
一個男人或許會裝作深情的喜歡一個女子,他的眼神可能深情款款。
但是二郎不是。
其實他眼裡更像是戲弄神色。
可戲弄,還在長輩面前,本身就說明很多事了。
王皇后深想,自己這一輩子其實沒有得到過對自己那麽感興趣的人。
就算是當年的花郎薛仁貴,也只是順著命運被自己要求去搶繡球。
是自己一門心思要跟家裡鬧僵也要嫁給他。
是自己看好他。
確實當年的自己,就是覺得他薛平貴可以出人頭地,在亂世中成就一番事業。
所以,很多年,王寶釧都能安慰自己。
直到薛平貴成了皇帝,自己成了皇后,也還能安慰自己。
但是嬌娘和二郎,真的不一樣。
王皇后也伸手在嬌娘臉上捏了捏,然後放開她去入座了。
嬌娘跟自己不一樣。她遠比自己年輕時候理智。
王稚噘嘴,怎麽都捏臉,還是一個地方。
貴妃玩性大起,竟然也伸手在那個地方捏了一把。
可惜貴妃手勁兒比較大,又沒怎麽控制,捏的就有點疼了。
王稚還沒怎麽樣,貴妃的手就被薛紹衝拉下來了:“疼。”
貴妃白了他一眼,迅疾的在他臉上捏了一把。
看得出來,這一把才是真沒留力氣。
逗得一圈人都笑了。
皇帝一進來就聽見笑聲:“我來遲了,這是笑什麽呢?”
大家都趕緊行禮。
皇后笑道:“貴妃捏他兒子兒媳婦的臉蛋子,捏疼了。”
皇帝有些沒回神,不過嘴是很快的:“二郎還能叫人捏了臉呢?”
大家又都笑了。
因為是家宴,所以氣氛是很輕松的,就算有人心裡有什麽事,也不會說。
二公主最高興,一直黏著王稚說話,王稚也很耐心的跟她說一些外頭的見聞。
宴席結束的時候已經不早了,這才放了兩位皇子出宮去。
難得齊王今天也沒出么蛾子。
至於那個最會出么蛾子的西涼月根本沒進宮。
出宮的路上,齊王和烈王走在一起:“這次你有了功勞,對後頭的事就更有利了。最近就會有動靜,你自己也要明白。”
齊王有時候是腦子不行,但是他想把他弟弟拱上去這倒是沒變。
至於說為什麽,那不要緊,殊途同歸吧。
大概是王家的態度太直接,所以齊王這時候對王稚態度倒是也好了不少。
只不過王稚對他客氣有余,別的一概沒有。
齊王妃拉著王稚的手:“你這一走,把二公主和閑娘氣壞了。閑娘出閣那天坐在鏡子前哭著罵你。”
王稚還真是有帶愧疚:“是我不好。閑娘婚後過得好不好?”
“哎喲,要不說無心插柳呢。”裴觀雲笑得不行:“你剛回來還不知道,如今京城裡又傳那薑九郎的名聲,倒再不是什麽貪花好色了,而是凡事必說娘子。”
王稚也跟著笑:“這樣也好,當初定親,總是怕她受委屈。那薑九郎雖說歲數小了點,但是看著不像是沒有擔當的人。”
裴觀雲點頭:“確實,難得薑家對閑娘也不錯。畢竟之前他們兒子你名聲,不管真假,都是實在的難聽。”
“過去的事就不管他了,別說薑九郎過去那些名聲真的假的。就算是真的,能改也是好事。”
“嬌娘,回家了。”
王稚抬頭,就對上薛紹衝的眼睛。再一看到了宮門。
“好。”
裴觀雲就笑著推她:“快去,你夫君可舍不得你了。”
王稚只是笑,並不反過來打趣。她知道齊王夫婦如今的關系不怎麽好。
這種玩笑開了也是叫人尷尬。
王稚只是走前幾部,然後對他們一行禮:“告退了。”
她被薛紹衝扶著上了馬車,然後還沒坐好就被擠一邊去了。
“哎呀,你不騎馬?”
薛紹衝嗯了一下就把簾子放下來,一點都沒覺得比他哥哥先走是不是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