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時辰已經不早了,賓客自然早就全走了。他也換下了之前的衣裳。
“送些湯過來。”他進來坐下就拉住了王稚的手。
王稚要抽回來,沒抽動。
“今日你就不能睡前院嗎?”王稚無語。
“我為什麽要睡前院?我都好幾天沒來你這裡了。”薛紹衝很不高興這話:“別趕我。”
“回頭孺人該恨我了。”王稚道。
“敢!”薛紹衝冷哼:“有我。”
王稚白了他一眼:“罷了,來都來了。”
薛紹衝很不高興:“一個公主,你在乎成這樣?”
王稚踢了他一下:“走吧,喝湯去。”
薛紹衝又哼了一下,才拉著她去喝湯。
王稚不喝,就陪著他坐了一會。
兩個人倒也沒做什麽事,薛紹衝半夜就被叫起來,累得要命。
摟著王稚就睡著了。
事實證明,百靈公主倒也沒在意薛紹衝睡哪裡了。她們就沒生出那個筋。
既然現在不能圓房,那人家睡哪裡重要嗎?
只不過,怎麽也算是個新婚夜,大王是在王妃那歇息的。這也叫後院裡看了百靈的笑話。
於是一早,王稚就明著傳達了消息,就是說百靈公主還小,暫時不與大王圓房。
但是府中不能有人對她不敬。
日後就稱呼她百靈孺人了。她的姓氏翻譯過來是棄農,王稚覺得挺忘本,所以就這麽叫。也征詢過她本人的意見,她還挺喜歡百靈公主這個稱呼的。
而且,大概是王稚一直對她散發善意,這孩子給王稚請安後,看王稚的眼神都是亮的。
畢竟是個公主,有些禮數能省的就省了。也不專門進宮拜見了。
府裡現在忙的是另一件事,最大的事。
那就是立儲。
正月十二,聖旨下。
大安建國第十二年,武安帝終於頒布了立儲的詔書。
皇子薛紹衝,從這一天開始,不再是烈王,而是太子。
王稚緊隨其後,被冊為太子妃。
這當然是喜事,也是那終於落下來的靴子。
但是皇帝雖然叫烈王府擴建,卻又反悔,命太子與太子妃還是要住東宮。
不過暫時不搬。東宮廢棄多年,需要好好修繕。
皇帝私底下跟薛紹衝說的話是:“太子之位都給了你,東宮不給你住,你願意,你老子不背這個罵名。”
對此,薛紹衝也只能認了。
王稚也認了,也好,東宮也好,見姑母方便了。
正式冊封的日子在六月,半年裡,趕製禮服什麽的,也是時間緊湊。
不過,既然已經下了聖旨,薛紹衝就是太子了。
從此後,他從一眾兄弟裡摘出來了。
按著規矩,太子的後院裡,良娣兩位,正三品。良媛六位,正四品。承徽十位,正五品。昭訓十六位,正七品。奉儀二十四位,正九品。
當然,這是規格如此,沒有一個太子會滿編,就算他們有色心,也沒色膽。
要是太子後院要把編制塞滿,他早就被朝臣罵荒淫無度了。
另外,東宮還有司閨二人,從六品,掌導引妃及宮人名簿,總掌正、掌書、掌筵。
掌正三人,從八品,掌文書出入、管鑰、糾察推罰。
掌書三人,掌符契、經籍、宣傳、啟奏、教學、稟賜、紙筆。
掌筵三人,掌幄帟、床褥、幾案、輿繖、汛掃、鋪設。
司則二人,掌禮儀參見,總掌嚴、掌縫、掌藏。
掌嚴三人,掌首飾、衣服、巾櫛、膏沐、服玩、仗衛。
掌縫三人,掌裁紉、織績。
掌藏三人,掌財貨、珠寶、縑彩。
司饌二人,掌進食先嘗,總掌食、掌醫、掌園。
掌食三人,掌膳羞、酒醴、燈燭、薪炭、器皿。
掌醫三人,掌方藥、優樂。
掌園三人,掌種植蔬果。
按照前朝的例子,以上都是女史。不過王稚和薛紹衝商議過後,也決定一部分用女史,一部分用宮人。
這些人,王稚絲毫不打算叫別人插手。
最好自己定下來。
她這明擺著是要將東宮權利抓在手裡,而且,她也不藏著掖著,主動找薛紹衝商議。
上來就是我要來做主的架勢。
薛紹衝又不傻,自然是看出來了。
不過,他覺得無所謂。
嬌娘是他的娘子,如今是太子妃,將來是皇后。
一個未來的皇后,要掌握宮權,是天經地義。
所以不僅不會覺得王稚手伸的太長,反倒是覺得嬌娘果然是他看好的人。現在就開始計劃以後。
費濟世隱晦的提醒了一下,如果全部都由太子妃做主的話,至少日後太子要臨幸誰,太子妃都可以過問。
薛紹衝不在意:“她一直都能過問。”
費濟世就不說了,他不是很清楚太子明白他的意思沒有。
他其實想說的是,將來太子妃可能對太子臨幸妃子有所安排。太子在這方面可能就不好隨心所欲了。
太子妃,不是一般人。她的品級在從一品,僅次於皇后。
而當今皇后又是太子妃的親姑姑,自幼帶大她的。
薛紹衝卻沒想到這些,真的沒想到。
不過就算是想到,也不會在乎。至少顯然不會在乎的。
費濟世最後也沒再提起這事,其實他也很佩服太子妃。不說別的,就她在軍營裡的作為,就足以叫人佩服。
何況,她管家一年,從未有過大問題。
相信,她做得好烈王妃,也做得好太子妃。
隨著薛紹衝的地位改變,後院幾個女人也都變了。
西涼月和百靈都成了良娣,另外那三個妾室,王稚也給的一視同仁,沒有高低。都是承徽,這絕不低了。
至於良媛,她們暫時夠不著。
不過將來要是有生育,那就可以升上來。
為此,三個妾室都感激不盡,她們還以為自己要從奉儀做起呢。
從此越發對太子妃娘娘敬重起來。
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玉盤進來回話。玉盤的臉色很怪異,想笑又憋著。
“什麽事把你高興成這樣?”
“咳咳,那個,兩位良娣打起來了。”玉盤道。
王稚……
“那你還笑呢?”
“那個,百靈良娣把西涼良娣打了,臉都腫了,頭髮也撕下來一撮。就是……很狼狽,奴婢就想笑。”玉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