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最後選出來的是李將軍的嫡幼女李玉奴。
年芳十五,性情算是溫婉。也頗有才情。至少不是西涼月那種樣子。
同時,皇帝還選出兩位漢人女子,一個是崔氏,一個是劉氏。
崔氏出自世家崔氏,出身遠比賢妃這個崔更好。
原本的世家大族是不屑於皇室結親的,盛唐的時候他們連李氏皇族都看不上。
但是那是當初,經過戰火,世家凋敝,如今也只是強撐著。再不敢那麽猖狂了。
確實有風骨這一說,可終究這世上是俗人多。家族都無以為繼的時候,還榮你看不上這個那個嗎?
就好比裴閑雲和裴觀雲姐妹這個裴氏,也是世家大族,可要不是家族如今不中用了,何苦第一個嫁女進皇室呢?
要知道當年的薛平貴一家子,就算做了皇帝,在世家眼裡,也是泥腿子啊。
百靈這個公主來的算是早,佔住了良娣的位置,所以這位李玉奴姑娘就算是西涼貴女,也只能做良媛。
自然也就沒有資格大辦。
崔氏也是良媛,劉氏家世非常一般,純粹是因為顏色好。
所以她隻封了昭訓。是不如潛邸那三位的。
也正是因此,三位承徽對儲妃娘娘的恩情更加在意,說家世她們還不如劉氏呢,要不是仗著自己是陪伴了大王幾年的人,哪有這個機會?
如今的地位也一定概率上影響了以後的地位。
幾日後,幾位新人都到了東宮。
王稚就給擺了一桌,不單獨擺了,就一起都擺在長風殿裡。
不過這之前,新人先要給她行大禮。
不管她們內心是怎麽想的,到底是沒有第二個西涼月。
李玉奴和崔宜都是面上規矩不錯的人。劉氏更不必說了,現在位份最低的就是她,更不可能不恭敬。
“聽說崔妹妹擅丹青?”王稚問。
“奴學過一點,在家裡跟姐妹們圖個樂子,畫的不好。”崔宜道。
“謙虛得很,改日我好好請教你。”王稚笑道。
“能得娘娘指點,那是最好的了。”崔宜道。
“李妹妹是西涼貴女,卻也擅長琴棋書畫,實在難得。以後這府裡就不寂寞了。”王稚道。
李玉奴笑道:“都是大安人,哪有什麽西涼貴女。有也是大安貴女。娘娘第一貴。娘娘什麽時候有空,給我講講軍營裡的事唄?聽說娘娘那一手救死扶傷的絕活,我當時就覺得娘娘真厲害。那些吐蕃人就該……”
她的侍女拉了一把她的袖子。
李玉奴這才意識到還有百靈在這裡,忙刹車。
百靈聽不懂,但是她的侍女聽懂了。只是裝作聽不懂。
人都在這裡了,聽懂聽不懂的還是最好聽不懂吧。
“改日咱們一起喝茶說話就是了。”王稚一笑。
果然這西涼女孩子們的教育跟大安貴女確實是有差別的。
西涼月全程黑著臉,要不是她母親之前派人來傳話叫她千萬不要鬧,她說不定真就要說點什麽了。
她是真的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
這東宮是真不把她放眼裡。她原定的住處青嵐閣竟然給了李玉奴!
她一個良媛配嗎?給她就算了,可東宮裡住處雖說多,可好的就幾處。
正院不提,正院後頭最大最好分兩邊的,就是青嵐閣和夷光閣啊。夷光閣是百靈的。
現在自己的玉漱閣在夷光閣後頭,反倒是一個良媛住在了青嵐閣,這叫她怎麽能平心靜氣?
而且給這兩個良媛的東西都是上好,處處都不落下風,真的叫她很是不平。
可是誰也不在乎她到底平還是不平。
見了面,叫大家各自先回去,晚上的時候家宴。
“今日可把西涼良娣氣著了,臉一陣比一陣難看。”青雀笑道。
“她一直瞪著李良媛,李良媛是一眼也沒看她。真是好笑啊。”青蠻也笑道。
就西涼月如今這個名聲,反正想要前途的人都不會跟她抱團。
王稚也不擔心她們西涼人湊一起,李玉奴看著就不是那麽傻的人。
“好了,收著點,得意的時候也別光顧著笑話別人。免得咱們自己馬失前蹄。”王稚道。
“是,娘娘放心。”青蠻吐舌:“保準錯不了。”
下午時候薛紹衝回來就叫人來給王稚傳話說他回來了。
“大王說現在手頭還有事,晚上直接去長風殿。”宮人恭敬道。
打發了少陽殿來的人,王稚開始梳妝打扮。
中午睡了一會,所以發髻就要重新整理一下。
有宮女去太液池邊摘了花特地送來,送來的是大朵重瓣的紅色月季。
青雀給她戴好:“這花可真好看,還開的多,到了夏天真是最美不過了。”
“就是,品種還多呢,大大小小,單的重的。咱們東宮也該種植。”青蠻道。
“那就移栽一些。”如今月季開始盛行了,這花也好養活,室外種植還是好弄的。
太液池邊種的花多,有專門的花圃每一天都要特地給后宮的娘娘們剪了送去戴。
不過從此後,就多了一位儲妃娘娘了。
對待她,那是誰也不敢懈怠一點。所以能送來東宮的花,自然是好的。
王稚順手就給青雀和青蠻也各戴了一朵粉紅的。
“段些湯我喝幾口就走吧。”
很快就端來了銀耳湯,王稚喝了點,主仆幾個起身往長風殿去了。
辰宿殿裡新來的宮女們只是低頭恭送,並不敢多看什麽。
娘娘出身高貴,如今又貴為太子妃,在很多人眼裡,她是九天上的仙女一般的存在。
是比之公主都尊貴的人。
她們只是偷偷的羨慕青雀和青蠻,她們雖說是奴婢,可吃穿用度一概都是最好。
娘娘又最寵愛她們,真是比之外頭的千金都好了。真令人羨慕啊,以後要是她們也能叫娘娘這麽喜歡就好了。
哪怕是只有一半也是好的呀。
長風殿裡,見了王稚的人都忙行禮請安。
她擺擺手叫人起來,笑著坐下:“大王手頭還有點事,一會就來了,妹妹們都坐吧。”
眾人謝過她,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大家都是打扮的隆重,尤其是幾個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