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雄精神抖擻站在院子裡笑看著女兒,神情間透著緊張:“閨女,東西都帶好了嗎?沒落下什麽吧?鋼筆的墨水都加上了嗎?還有草稿紙,小彭啊,你昨兒不是給小莞備了好些嗎,拿給她了嗎?”
“沒落下什麽東西,鋼筆我帶了三支,都裝好墨水了,出來的時候我還檢查了一遍呢,爸,您是不是緊張啊?”
向雄含蓄笑笑:“是有點緊張,畢竟是你高考,人生最重要的時候,但你也別有壓力,正常發揮就行,結果對我們來說不重要。”
向莞笑著點頭,接過彭慶梁遞來的草稿紙放進包裡,一行四人坐上車出發去學校。
之後向莞進入考場,彭慶梁將向雄齊鴻儒送回家,自己則去服裝廠盯著。
考試一連三天,考試的題目向莞大多都給伍燕講過,至少對於向莞來說不算難題。
考完試約莫三五日出成績,幾家歡喜幾家愁。
考完試第二天向莞就被伍燕拉著出門逛街,兩人頂著炎炎烈日走在街上,額間遍布細密汗水。
伍燕一手舉在腦門上一手挽著向莞:“早知道這麽熱,我就不拉著你出來的,不過這幾天太緊張了,我想出來呼吸呼吸自由的空氣,小莞,你有沒有算過自己的分數?我到現在都不敢算,我怕考得不好讓我媽他們失望。”
“我也沒算,好不好的只要盡力了就行。”
伍燕撇撇嘴:“哪能盡力就行的,得拚盡全力,我媽說這裡面那些重點大學錄取人數特別少,好多人連續重考幾次才過呢,更何況我還想跟你一起去北市大學,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今年的總分是七百分,六百五十分以上穩穩進入北市大學,而這個時期的大學生大多家裡貧困,學校不僅在學費上有意縮減,甚至額外還有幾塊到十幾塊的補助,也讓大多貧困家庭考出來的學子得以堅持讀書。
這一項政策向莞也是從彭慶梁嘴裡聽說的。
“對了小莞,你對北市大學有沒有把握呀?這次高考題目好難喲,黃貝貝她們一考完就焉兒了。”
向莞想了想高考的題目,隨即一笑:“還行吧,大多我們都複習過,只要你認真記住了,這次成績不會太差。”
伍燕當即嗷一聲抱住向莞,激動得忘了炎熱:“多虧有你啊,要不是你前段時間拉著我努力,我估計也得做好多讀幾次的準備,我媽可說了,讓我請你和向叔叔去家裡吃飯,正好這次向叔叔回來了,你們安排個時間,上我家吃飯唄。”
甭管這次成績考得好不好,向莞這幾年對伍燕的幫助邱梅都記在心裡,說句很現實的話,就伍燕之前那學習水平,要是沒有向莞,指不定連高中都懸,更別說現在名列前茅的成績了,再退一萬步說,就算考不上重點大學,但專科大學還是輕輕松松的。
這幾年邱梅時常給向莞家送東西,雖說不是什麽貴重物品,但都是用心準備的。
單元樓那邊的鄰裡,現在每次看見向莞都笑臉相迎,背地裡說的也都是誇獎羨慕的話,再不像當年,一聽向莞的名字就搖頭的時候了。
不過去邱梅家吃飯的事兒,向莞不能決定,得回去問問向雄怎麽說。
想了想便回道:“明天給你信兒,我和我爸這幾天都在彭哥那兒住,搬來搬去怪麻煩,之後要去忙廠裡的事情,你今年不回老家玩兒?”
“不回,我媽說今年把爺爺奶奶接北市來玩兒,真煩,我家那麽小,根本住不下嘛,之前看好的房子我爸又嫌貴沒買,煩死了。”
向莞聞言也沒多說什麽,伍燕爸爸一直以來都很節約,幾十年灌輸的理念,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倒是邱梅對買房子的態度很熱衷,之前還特意找向雄問過一嘴。
“不買就不買吧,等你以後出來工作賺了錢再買一樣的,反正以後你在家住的時間也不多,忍忍吧,實在不行你去我家住。”
伍燕想也不想直接搖頭:“那我還是忍忍吧,你都不在家裡住,我一個人過去太不方便了,而且我一個人住我害怕。”
單元樓的房子向莞和向雄還沒回去住過,一直空著。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茶館走,準備進去點一壺茶解解渴,晚些時候再去中心街那邊轉轉,買點小吃零嘴什麽的,趁著成績還沒出來,還有胃口的時候趕緊多吃些,免得到時候成績不理想吃不下。
剛進茶樓就聽見有人在叫,兩人同時抬頭看向二樓。
段一兩隻手搭在欄杆上,咧著嘴露出一排大白牙朝著兩人揮手:“這兒呢這兒呢。”
伍燕在看見段一的時候立馬不說話了,羞紅著小臉垂頭看腳下。
向莞看看伍燕又看看段一,若有所思的走上樓。
段一眉眼帶笑走到兩人跟前:“今天這麽有閑心呢,來茶館辦事還是?”
向莞不動聲色看了眼段一身後包廂,隨即說道:“難得有時間,來喝茶,你一個人?”
段一朝著身後努努嘴,一邊聳肩一邊開口:“哪能一個人啊,和我爸來談點事,剛出來就看見你們來了,打個招呼。”
說著段一湊到向莞身邊,捂嘴低聲道:“祁謹過兩天回來,到時候聚聚?”
祁謹前段時間去了香港那邊,應該是忙彭慶亮說的拍電影,向莞笑著點頭英豪,隨後帶著伍燕走進一間空包廂坐下,一雙眸子靜靜注視著她。
伍燕被向莞看得不自在,臉色比方才還要紅,低著頭小聲說道:“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
“你是不是不喜歡段一?”
“啊?”伍燕滿臉錯愕地看著向莞:“你哪裡看出來我不喜歡他了?”
向莞捏著下巴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煞有其事的開口:“這兩次遇見段一,你都怪怪的,我想著你是不是不太喜歡他,不然每次見面你都不說話,也不看人家,他是做了什麽讓你討厭的事嗎?”
伍燕已經從最開始的羞澀變成哭笑不得,擺擺手道:“沒有,我挺喜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