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竹一動,【聽雨落花】頓時急了,趕緊跟在她的身後。
她們的確怕事情曝光然後社死,但她們更怕死,在沒有真正走到絕路前,沒有什麽比性命更重要。
那個繡像怪物,是超出她們認知的東西,目前唯有青竹仙君能對付。
如果她都不願意管她們了,以後碰到這種事要怎麽辦?
不過幾個呼吸間,利弊分析早已清清楚楚。
裴安竹帶著她們去了松城警局,順手還帶上了那個快遞盒子。
到了地方之後,自有杜警官派人接手三個女孩,去負責這個案子,而她則是跟杜警官他們會合。
裴安竹將之前對三個女孩的問話錄音發給杜警官:
“你先聽一聽,然後我再告訴你,我發現的線索。”
杜警官聽完錄音之後,很快抓住了重點:
“她們昨天上午九點多被人找上的,這說明了兩個問題。”
“第一,想要試探你、對付你的人,似乎是臨時起意,並沒有太精密的安排,否則不會找了她們三個,讓你一眼就看出破綻。”
如果真的是蓄謀已久,那按照幕後那些人的本事,起碼應該在某個地方製造異象,由異調局確認過真有其事,再請裴安竹出手。
這樣一步步引她入局,順理成章,畢竟裴安竹不會隨便懷疑異調局。
而不是隨便找了三個人,在直播間一通編故事。
“第二,那幕後之人對這些學生的掌控程度很深,他們能在最快的時間裡,挑選出最合適的這幾個人,有把柄、能被錢收買。”
那麽短的時間,就能完成一場布局,盡管這布局粗糙,卻也足以說明他們本來就掌控著這些學生的信息,能及時選出來加以利用。
裴安竹聽了杜警官的分析,點了點頭,說道: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一個線索。”
“【聽雨落花】她們三個弄校園貸,是通過網絡,之前那個圖騰組織搞個神秘暗網,也是通過網絡。”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些網絡的操控者是同一個?”
“否則,怎麽解釋他們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精準的挑選出三個人?你們查不到那個暗網,但校園貸或許是一個突破口。”
杜警官連連點頭,讓身邊的助理記下,又問道:
“你之前說第一個,難不成還有別的線索?”
裴安竹點點頭,拿出快遞盒子:
“這是第二個線索,百路通快遞,寄給那幾個女生的東西,攬收地點在松城北部。”
“現在科技這麽發達,快遞點一般都有監控,去找到攬收點,查監控,是不是能找到寄快遞的人?”
杜警官臉上寫滿了喜色:“沒錯,不過我很好奇,那幕後之人給那三個女生,寄了什麽東西?”
“這就是第三個線索了。”裴安竹說完,拿出那個卷軸。
這是她早就從儲物戒裡取出來準備好了,遞給杜警官之後,她將上面的東西解釋了一遍,主要強調了紅衣繡女是怎麽形成的。
當異調局的眾人聽說,繡女是用人身上不同部位搓成的線繡成之後,一個個臉色難看,惡心的想吐。
“繡女我已經殺了,本來想從她口中逼問幕後主使,但她寧願自爆也不願意透露消息。”裴安竹說道,“不過沒關系,這卷軸也是線索。”
杜警官接過卷軸,裡裡外外、仔仔細細的打量著。
卷軸打開,露出裡面一塊素色的布,原本上面繡著人像,但因為她自己從繡布裡跑出來被滅了,如今這繡布是空的。
看布上的花紋,似乎是很多年前的老物件,這種東西要查起來很麻煩,但也不是沒路子查。
“布雖然是老的,但外面的軸卻不是,在底端這根木軸的角落裡,刻著一個小小的logo,那是裝裱師的印記。”裴安竹指了指位置。
那地方很不起眼,用的顏色也跟木軸的顏色接近,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的看不出來。
一般而言,有本事、有名氣的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專屬印記。
比如珠寶設計師、服裝設計師等等,任何一款設計出來的時候,為了防止盜版,都會打上自己的標記。
裝裱師也不例外。
他們經常接觸名家字畫和古董物件的,更需要一門好手藝,而闖出頭的裝裱師,十分難得。
紅衣繡女誕生至今已經一百多年了,而繡她用的布也是百年前的東西,再加上百年前繡娘的手藝,這東西多多少少也算個有價值的古董。
想裝裱起來,必然是找有名望的裝裱師。
杜警官看著那個標記,笑道:
“還得是裴大師出馬,一出手就帶回了這麽重要的線索,我這就安排人,根據這三個線索一一查探。”
就在這時候,一旁聽了許久的沈悅然開口道:
“我認識這個裝裱師的logo。”
眾人:???
“你認識?”裴安竹詫異。
“是啊,我外公家好多字畫上面都有這個logo,要不我打個電話問問他?”沈悅然說著,便掏出手機。
裴安竹這才想起,沈悅然的母親,出自書香門第。
沈太太並不是雲城人,家族也不屬於三姓四家五戶中的一個,但比起這些從商的,沈太太娘家顯得更有底蘊。
因為她來自中心城,是真正的書香門第,祖上好多輩都是大儒,即便到了現在,在文化界也是泰山北鬥的存在。
這樣一個家庭,收藏一些字畫是很正常的。
沈悅然拍了個logo的照片發了過去,隨後撥通了自家外公的電話,甜甜的跟老人家寒暄打招呼,然後又問起這個logo的事。
老人家也沒瞞著,直接就說了,而沈悅然開了手機免提:
“這不是老彭的標記嗎?”
“老彭是誰呀?”沈悅然問道。
“老彭就是我一個老友,叫彭毅康,是個很有名氣的裝裱師,過往我許多字畫,都是拿到他那兒給我裝裱的。”老人家說道。
“那彭爺爺現在人在哪裡啊?”沈悅然好奇,“我這邊有個朋友,找他有事兒,外公你能不能幫我引見一下?”
“我給他打個電話,你們自己去找他吧,他這些年,年紀上來了,迷上了參禪禮佛,最近不知道在哪個佛寺修行呢,等我問清楚了,告訴你地址。”老人家說完,又叮囑沈悅然好好照顧自己,然後才掛斷了。
不到三分鍾,老人家再度發來信息,提供了彭毅康的地址:
松城北部,萬佛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