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於紫是個戀愛腦,但她基本的是非觀念還是沒問題的,也非常感激趙言歡。
於紫還記得母親沒有帶他們兄妹來七排村的時候,過的是什麽日子。
吃了上頓沒下頓,一年到頭沒有吃飽的時候,周圍年年都能看到餓死的人。
那個時候,小小的於紫也沒有任何童年的快樂時光。
最小的時候她總是每天都在找吃的,因為餓,兩個哥哥掏鳥蛋,摘野果給她吃,可都太少了,她還是餓。
大一點了,除了餓還有恐慌,周圍人生病會死,冬天會凍死,甚至會在豐收之年因為交稅太多而無糧可吃的餓死在豐年。
於紫印象最深的,就是一個個被裹了席子抬去山上埋掉的死人,棺材,窮人用不起棺材。
上山砍樹自己做棺材更是休想,官府不允許百姓砍樹,那都是官老爺們的財產,砍了是要罰銀子的。
一直到跟著絕望下尋求出路的母親來了七排村,她才過上了好日子。
她家裡有了土地,能吃飽飯了,沒有繁多的賦稅讓她餓肚子,沒有可怕的徭役奪走她的親人,甚至她能和男孩一樣去學堂求學。
於紫一直是感激趙言歡的,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我。
所以她不允許任何人侮辱趙言歡,哪怕是她最喜愛蔣訣的時候,她都不會容忍蔣訣對趙言歡不敬。
同時她也是對趙言歡愧疚的,愧疚趙言歡給了她能學習出頭的機會,她卻為了一個男人舍棄了這些。
如今,聽到蔣訣對趙言歡的詆毀,於紫爆發了,她是多眼瞎才看上這樣一個渣男,於紫一邊哭,一邊瘋狂的踢打蔣訣。
趙言歡拉著母親李清的手,在一邊說話,沒有管於紫,她受刺激太大,讓她發泄一下對她有好處。
至於蔣訣,殺人未遂,以後永遠都要做苦力乾活去了。
於紫這件事處理起來很容易,本來麻煩的地方,也只在於紫可能心軟,最後還要給渣男求情。
現在於紫自己清醒,還堅決要求要嚴懲蔣訣,恨不能直接把他判死刑。
不過趙言歡還是按照規矩,殺人未遂終身勞役。
主要也是趙言歡手裡缺人,蔣訣再怎麽樣也是個男人,送去幹活比殺了合算。
過了於紫和蔣訣這個小插曲,趙言歡繼續陪著媽媽李清給人看診。
等到晚上李清忙完了,趙言歡心疼李清大晚上趕路太累,乾脆陪著李清住在莊子上了。
接下來兩天,趙言歡就沒時間陪伴李清了,要大搬家去宜安州,各種亂七八糟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
王家盤踞宜安州,手下土地極多。
趙言歡招收流民很多年,卻只收了十萬人這麽少,很大原因就是,她的土地不夠多。
蓋雄雖然願意給她購買土地開綠燈,但她不是世家,只是依靠蓋雄這個世家子,買太多土地是絕對不行的。
世家都在兼並土地,地是世家手中的肉,趙言歡買的太多,就是和世家搶肉。
撿些邊邊角角的肉吃世家看在蓋雄面上不會管,可要是沒點數去拿人家的肉吃,世家可不會忍。
所以趙言歡一直沒有擴大宣傳七排村的名聲,隻招收附近的流民,人口一直無法擴大。
因為流民要是太多她就是有錢也沒有那麽多地方養。
但是王家可是一個世家,手下的土地可不是趙言歡那樣規規矩矩拿錢換的購買方式。
世家兼並土地,一向是強取豪奪,百般手段,完全不給百姓留活路,要麽餓死要麽當世家手下的奴才。
王家的土地,幾乎佔據宜安州一半的土地資源,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家的土地被搶走而全家餓死。
如今這些土地都便宜了趙言歡,有了這麽多土地,她完全可以擴大招收流民的范圍。
流民到了手之後,就要帶著他們種植高產的糧食。
這期間如何製作肥料,如何施肥,如何讓百姓種植她的高產良種,方方面面的事都要處理。
趙言歡也沒時間慢慢等百姓接受她的種地方法。
用不了幾年,天下烽火四起,亂世到來。
亂世最重要的就是糧,無論想要做什麽,沒糧都不行,她必須用最快的速度,存最多的糧。
這麽多的事等著她,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她的重心都要放到宜安州去了。
但是七排村是自己的大本營,所以七排村這裡還是要留下一個能讓自己放心的人管著。
這個人趙言歡想來想去,決定讓大伯母莊氏來管。
莊氏聽到趙言歡要讓她以後坐鎮七排村,並沒有趙言歡第一次讓她負責管大家種地時的誠惶誠恐,而是堅定的對趙言歡表示。
“言歡,你放心吧,家裡我會照顧好的,絕不讓你有後顧之憂。”
趙言歡看著恍若脫胎換骨的莊氏,笑笑道:“若是不放心大伯母,我也不會把這件事交給您。”
既然要讓莊氏管著七排村,接下來趙言歡就拉著嚴樺,交接各種事物給莊氏。
越忙越事多,沒兩天,嚴樺又來找趙言歡,一臉嚴肅的和她談話。
“主公,屬下覺得,咱們應該趁著這個大搬家的機會,把所有的帳冊都盤一盤?”
嚴樺不止是說,他還讓人抬來了幾大箱子帳本,對趙言歡有理有據的道:“主公手下事物多且繁雜,一直以來都沒有仔細的梳理過,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好好梳理一下也方便日後管理。”
趙言歡對嚴樺的決定並無異議,直接道:“既然如此,盤帳的問題,就麻煩嚴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