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女的醜聞,還在風口浪尖上。
接下來的幾天,簡之顏沒怎麽出門,自由受限,但小日子過得不錯,每天陸寅下班都會過來,有時候帶點小玩意,有時候帶束花。
不知道是他的品味,還是他秘書的品味,當下流行什麽,他就買什麽,從奶茶的季節限定,到香奶奶的季節限定,一件不落。
今晚,簡之顏試穿新款紅底鞋。
黑色絲絨的面兒,細長的根兒,懸空在沙發邊緣,能看見正紅的底兒。
簡之顏的膝蓋分開,在陸寅身側,裙角落下,她有些不穩地撐住陸寅的肩頭。
他身上的襯衣褲子,紋絲不亂,只是手上拿紙慢慢擦拭。
簡之顏不太敢看他此時的表情,只是低頭看了眼腳下,抱怨說。
“這鞋不是我的碼,有點緊。”
男人微微一笑,附和著說,我覺得也是,有點緊。
這話簡直有毒。
簡之顏飛快看了一眼陸寅,無比羞恥的當下,她忽然有了不同心境,可能因為轉正的緣故,對著自己男朋友,有什麽好害臊的。
簡之顏垂下手,索性把鞋子脫了,肩膀上的帶兒,順勢滑到胳膊上。
“啪嗒”兩聲,鞋子落地。
“今晚還回去嗎?”簡之顏問。
陸寅眯了眯眼,把人一拽,原本跪著的人,撞進他懷裡,他的掌心按在她後背肩胛骨上,很是用力。
“不回,留下來陪你。”
位置調換,一切才拉開序幕。
剛剛入夜,雨就在下著,時大時小,透過窗縫,透過陣陣夏日潮熱,抓不到毛巾,簡之顏也懶得去拿,靠在那慢慢平息。
雨在這個時候,突然下大了,劈裡啪啦地澆在窗戶玻璃上。
窗子沒關嚴,打濕地上一片,沒辦法,她起來套上袍子,跑過去關窗,一來一去,身上的汗落了,她剛在床邊坐下,身後一具胸膛,就把她圈了起來。
是加熱過的冷杉味道,帶著為她而欲的余韻。
簡之顏覺得很有滿足感。
她回頭,很自然和他交換了一個輕吻,然後才說。
“袁新月跟我說了,女四的那個角色,劇組找了其他人,我被換掉了。”
陸寅:“我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簡之顏故作委屈,“可能怕我遷怒她,特意強調,‘陸先生已經同意了’。”
陸寅笑了一聲,“所以,有人來找我興師問罪了?”
“嗯。”
“都這麽盡心伺候大老板了,哪知道我還會被換掉,陸先生,你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
簡之顏坐在自己夢寐以求的懷抱裡,感受著陸寅眼中切實的寵與縱,她沒任何怨懟,更多的,她只是想撒嬌而已。
陸寅卻煞有其事地回她,“伺候得確實不錯,不能讓我們顏顏吃虧……”
他把堅實的下頜抵在她的肩膀上,那沉重的力度,和溫熱的呼吸,把一切情話,都變得鄭中。
“這樣吧,”他短暫思考了一下,“中駿正在籌措一部電影,是下半年的重點項目,導演是張凡,編劇是方依,我叫他們把女二留給你。”
“到時候簡家的熱度也過了,你正好可以出來工作了。”
簡之顏微微坐正,有些不敢置信。
張凡和方依這對夫妻檔,是業界的金字招牌,不僅口碑好,票房好,國內外的獎項,也很吃他們的才華。
有這兩個人執刀的作品,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盯上,簡之顏簡直不敢相信,她一個新人,完全沒有電影經驗,竟然能在裡面演女二!
“陸先生,你確定找我演?”
陸寅好笑地說:“陸先生不確定。但你的男朋友很確定。”
啊!
這話像一千斤的厚蜜,澆在心上,簡之顏冒著泡的掙扎,可最後還是被從裡到外甜透了。
她甜蜜地氣餒:“這下全世界都知道我靠你上位了。”
陸寅做出這又怎麽樣的表情。
“等你過生日我們官宣完,不管你靠不靠我,全世界都會認為你靠我,所以不用糾結,咱們從一開始就別給人家誤會你的機會。”
結結實實的抱大腿,抱男朋友的大腿,簡之顏名正言順,而那些說嘴的人,統統歸為嫉妒。
簡之顏發自內心想叫,一面吼叫著老男人詭計多端太會哄人,一面又不可抑製地被最最快樂的情緒迎面擊中。
少不得,為了答謝大老板,她利用今晚剩余的時間,賣力表現。
外面的雨聲逐漸收小,而室內,迎來了今夏最大的汛洪。
……
廝混過了頭兒,早起時就有點缺覺。
鬧鍾一響,簡之顏有點發懵,從枕中摸到手機,如摸到電閘,她一下坐了起來。
“完了完了,我忘了!”
她護住身前,跳下床,就往浴室跑,簡單衝洗後,在鏡子前一照,著實不像話,一會兒她還要去金景,挺著一只花脖子,是準備把哥哥氣死,順道再接收他的遺產嗎?
不敢想。
衣櫃裡,衣服按季節和顏色排序,簡之顏取了件高領無袖的黑色針織衫套上,又在同一排,找了同色系的半身長裙,正中間開叉到膝蓋,主打一個打破沉悶的設計感。
化完妝,打理好頭髮,簡之顏從衣帽間出來時,陸寅已經套好褲子和襯衣,正站在床邊系袖口。
簡之顏:“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陸寅繼續低頭動作,“沒事,我正好送你過去。”
今天是周末,一般人不用上班,但對簡之顏來說,卻是個重要的日子,簡之雷叫她去簽字——股份轉讓。
簡之顏不知道哥哥怎麽做到的,在醜聞鬧翻天的時候,他就是要冒天下大不韙,一定要把簡伯章的股份給她。
送的人有種,收的人心虛。
可能陸寅也看出來了,是護送,也是押解,讓簡之顏不能後退。
女人出門麻煩,陸寅穿戴整齊,率先站在門口等著。
懶得再找搭配的鞋子,簡之顏撈起沙發邊昨晚那雙,光腳跑到門邊,剛彎身,就聽見頭頂有人語氣帶著風涼的笑意。
“鞋子不是緊嗎?怎麽還穿。”
“你很煩啊!”
陸寅看見,她分明耳朵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