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此刻,白美羽直觀看到,從秦洛體內散發出的七色靈光中,除了他原本就掌握的五卷天衍法以外,又多出綠色的長生篇和藍色的吞噬篇。
白美羽忽然想起之前柳擎天告訴她的話,秦清月就是天衍法長生篇!
“秦清月正在借助雙修之法,將長生篇傳授給洛郎麽?”
“至於吞噬篇,應該是秦清月在先前與夏乾坤的決戰中,從他身上割裂出一角披風碎片……”
白美羽若有所思,已是大致猜測出禦姐的真實目的,對秦洛能同時掌握七卷天衍法既驚又喜,這時,周圍大地猛的劇烈震顫搖晃起來。
“秦清月!你給朕滾出來!!!”
一道足以氣吞山河的咆哮滾滾席卷而來,震的眾女如雷灌耳眼前發黑。
“是夏乾坤,他露面了!”
花若仙率先轉過頭,見後面數千米以外的深淵中,夏乾坤化作朱厭的體型撐天而起,下半身留在深淵裡,上半身則插入無盡的海水中。
“你以為你逃得掉嗎!”
“區區一塊天道碎片而已,朕終究將吞噬掉你,讓你成為朕身體的一部分!”
伴隨著震天撼地的嘶吼,無數異火、劍光、引力、披風接連從夏乾坤爆射而出,直攪的深淵崩塌海水傾瀉,循著對長生法則的微妙感應,無意識的邁步朝眾人所在的方向踏來。
“已經從天道意識的衝擊中緩過來了麽。”
秦清月玉靨微微變化。
先前秦洛被六色披風洞穿,她急著救活弟弟,僅對夏乾坤牛刀小試一般傾注一波天道意識,雖然當時令夏乾坤神智錯亂陷入瘋癲,但看對方如今的狀態,在她傳授秦洛天衍法期間,夏乾坤逐漸在瘋癲中找回自我,已是將那股衝擊他的天道意識消化。
“現在不能被打斷,距離秦洛完全掌握天衍法,還差最後一點時間……”
秦清月深感危機緊迫,此時正是她和秦洛最關鍵致命的時刻,倘若傳功被夏乾坤中斷,她便再也救不回秦洛,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最愛的弟弟魂飛魄散。
“你們去拖住夏乾坤……能拖延他多久就盡量拖延多久!”
無奈之下,秦清月隻得對白美羽等人顫聲開口道,一雙白皙玉臂將她自己與秦洛擁攬的緊密無間。
“拖延到一刻鍾之後,秦洛就會比夏乾坤快一步融合七卷天衍法,化身成為天道……”
“什麽?”
盡管蕭媚櫻事先就覺得秦清月和秦洛一定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可也沒料到秦清月竟是在謀劃著幫洛兒成就天道!
“一刻鍾而已,沒問題!”
花若仙相當乾脆,毫不廢話的就腳踏劍光衝天而起,徑直奔襲向遠處邁步而來的夏乾坤。
蕭媚櫻顧不上過多吃驚,同樣緊隨花若仙其後與師妹一並出擊。
白美羽深深看一眼膝蓋壓到鎖骨上的秦清月,再看一眼秦洛,身影憑空扭曲消失。
值得一提的是,白美羽先前被吞天披風洞穿左肩,雖然沒有性命之危,但修為靈力統統被披風吞噬走,在秦清月等人後續與夏乾坤決戰期間,她全靠著服用天階丹藥,才勉強恢復回來部分靈力。
“夏乾坤,就憑你也想成為天道?癡心妄想!”
花若仙決意必須為秦洛爭取到一刻鍾時間,故此她一個照面就對夏乾坤用出最莽撞的打法,一圈無形的劍道領域從她體內擴散開來,一劍斬出三千縷霞光,宛如暴雨梨花針般激射向夏乾坤周身各處。
“你不配妄評朕!”
夏乾坤已是通過融合朱厭符獲得和朱厭一樣龐大的體型,張開血盆大口,滔天異火洶湧狂噴,將周圍的海水連同花若仙斬來的三千劍光,統統燒毀一空。
“所有人!都得給朕死……呃!”
白美羽穿越虛空,衝破鋪天蓋地的異火封鎖,徑直閃現來到夏乾坤頭頂,一劍灌注空間靈力,從他天靈蓋處狠狠撕裂插入,霎那間就將夏乾坤碩大的頭顱豎劈為兩半,大量氣血靈力從縫隙處衝天噴發。
這一擊盡管完全傷不到夏乾坤性命,但給他帶來實打實的痛感,腦袋被豎劈成兩半直令他暴走發狂,張口就是附帶神魂侵襲的慘叫。
白美羽本想一擊得手後即刻瞬移離去,沒想到夏乾坤發動神魂侵襲這麽快,當即如遭重創意識渙散,眼睜睜看著夏乾坤一巴掌裹挾千萬鈞之力朝自己拍來。
電光火石之際,一抹氣血紅芒破空而至,蕭媚櫻一把抓起白美羽,與夏乾坤的巨大手掌險之又險擦肩而過。
“砰!”
夏乾坤那掌沒能拍到白美羽,反而將他自己的裂開的頭顱拍成爆碎。
下一秒,他脖子的斷口處氣血翻湧,凝聚成一枚嶄新的頭顱,尚不等他發出憤恨的嘶吼,花若仙的傾力一劍馬上又無縫銜接至他面前。
“你和花若仙正面主攻,我在旁邊挪移空間輔助你們。”
白美羽讓蕭媚櫻救下一命,擺脫完神魂侵襲的狀態後心裡仍有余悸,提出制定的戰術。
蕭媚櫻也明白夏乾坤神魂侵襲的手段無法抵擋,只能靠白美羽關鍵時刻挪移來化解,便聽從她安排疾掠到夏乾坤身後,與花若仙對其進行兩面夾擊。
“轟轟轟轟……”
三人每一招的威勢都堪稱毀天滅地級別,尤其是夏乾坤融合六塊天道碎片,舉手投足間各種天道氣韻在他周身彌漫,輕易便將四面八方的岩壁震塌,無數海水倒灌湧入,徹底淹沒夏乾坤所在的區域。
“花妹妹和蕭國師好像撐不了多久!”
夏玥、柳成蔭、田雯靜三人介入不進渡劫期層次的戰鬥,只能奮力抵擋湧來的海水,讓身後的秦洛和秦清月不被打擾淹到。
可即便只是抵擋海水奔流,夏玥等人也都招架的極為吃力,目睹遠處花若仙和蕭媚櫻在跟夏乾坤的一輪輪拚殺中險象環生,萬幸關鍵時刻總有白美羽挪移虛空救走她們,這時,忽然聽到後方傳來秦洛痛苦的囈語:
“清兒……姐姐,我好像有點難受……”
“感覺靈力突然膨脹的好厲害,幾乎把我撐滿了,怎麽會這樣……”
靈力把你撐滿?是因為你的修為達到突破的臨界點嗎?
田雯靜聽的心生好奇,再轉念一想,秦清月剛才只要求娘親等人阻擋夏乾坤一刻鍾,而到現在好像已經過去一刻鍾了,忍不住回頭看去。
卻不曾想,這一看,頓時看的她瞠目結舌滿臉匪夷所思!
“秦洛什麽時候突破到渡劫期了!?”
“不止是渡劫期!他身上的靈力波動還在無上限暴漲,不知超出渡劫期大圓滿多少了!”
田雯靜嚴重懷疑自己產生幻覺,明明她剛才看到秦洛時,秦洛僅僅只是合體期修為,可就這一刻鍾功夫沒去看他,他體表的靈力波動竟翻天覆地般暴漲的如此誇張,簡直就像白日飛升一樣!
“拖延到一刻鍾之後,秦洛就會比夏乾坤快一步融合七卷天衍法,化身成為天道……”
田雯靜隨即想到秦清月上一句說的話,這一刻隱約明白了其中的具體含義。
“原來,秦清月是真的在幫秦洛成為天道,秦洛體內發出的七色靈光已然強盛到極致……等等,既然秦清月能幫秦洛成為天道的話,她幹嘛要繞這麽大一個圈子,不自己成為天道呢?”
田雯靜並不知秦洛的道基崩毀,只有掌握了長生法則才能保下命,禦姐此時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弟弟活命而已。
費解之下,田雯靜將目光從秦洛身上移開,看向他身下的秦清月。
這一看,她本就被秦洛震驚的瞪成渾圓的眼睛,倏的再度劇烈顫了顫。
只見秦清月環抱住秦洛後背的雙手,竟是化作一團唯美綠光崩解,緩緩滲入秦洛體內,與他身上閃耀的七色靈光相融為一。
不止是雙手,連秦清月的雙腿,包括肩膀頭髮等等部位,也全呈現出不可逆轉的崩解趨勢!
“這是什麽情況?”
“難道秦清月最終就這樣融化消失掉了??”
田雯靜腦子裡冒起一萬個問號,完全看不懂秦清月和秦洛各自的變化,只看見秦清月那張高貴玉靨遍布酥美溫柔,不斷低吟哄著她懷裡的弟弟:
“沒事的,抱緊姐姐就好,只是一時的痛苦,你很快就不會難受了。”
“可是……姐姐,真的好痛苦!”
秦洛以前身中絕歡散,體驗過被氣血撐爆的感覺,但被靈力撐爆的感覺卻是他生平第一次體驗到,那種痛苦滋味遠勝過氣血暴漲無數倍,仿佛連靈魂都被無上限攀升的靈力生生撐大一圈,即便是秦清月傾盡她所有溫柔的懷抱也不能減弱這份痛苦。
“太多靈力了……為什麽我突然會有這麽多靈力?”
“姐姐,我是不是馬上就要死了?我不想死,我舍不得姐姐!”
秦洛本就因為三魂七魄剛剛回歸而意識不清晰,所作所為全憑本能,此刻再被靈力撐爆的痛苦一刺激,更加的神智恍惚了,內心塞滿將死前的悲哀。
“不會的,你不會死,你會活的很好很好,嗯……”
秦洛讓靈力撐爆的無法控制住自己,張嘴用力啃咬在禦姐的肩頭上,致使她發出一聲痛哼。
這一口咬完,秦洛方才意識到自己弄疼傷到秦清月了,連忙松口,使出全部力量擁緊懷中的嬌軀,似乎他與對方只剩下這最後一次的擁抱。
“姐姐!我真的好舍不得你!”
“我不怕死,但我怕死掉之後沒有你了,為什麽就不能一直跟你在一起!”
“……會一直在一起的……”
歷來空靈脆美的禦姐音,這一刻落在秦洛耳中顯得尤其虛幻飄渺。
“姐姐最愛弟弟了……從今往後,姐姐永遠不會再跟弟弟分開一刻……”
秦洛被撫慰的內心激生出慶幸暖意,同時感覺身體被靈力撐爆的痛苦滋味驟然減緩,還沒來得及高興,忽然又感覺懷中一松。
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他懷裡消融了一樣。
秦洛茫然低下頭,見自己原本抱緊秦清月的手掌,此時竟從她腰背處穿透而過!
在自己剛才靈力瘋狂暴漲的時候,她居然渾身各處都化成光點崩散,每一枚綠色光點都是一縷長生之力,悉數融入自己體內完善天道法則!!
“姐姐——你!!!”
“這是最好的結局了。”
秦清月柔柔一笑,下一秒,她的笑容和聲音一並化道逸散,仿若飛舞的精靈在秦洛耳畔縈繞回蕩。
“比起跟夏乾坤融合,重塑天道,我當然更願意跟你融合。”
“我先前就說過,我沒有離開你,只是換一種方式永遠陪伴你,你以後遇到的每一縷風,看到的每一根草,聞到的每一股花香,全都是我。”
“蠢貨已經真正成長起來了,一定要堅強,成為天道需為萬物生靈負責,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肆意犯傻了……”
“不!我不要成為天道!姐姐回來!”
秦洛視野一片模糊,伸手想要抓住秦清月化道逸散的光點,然而那些光點像握不住的流沙一般,不過須臾間就統統滲入秦洛體內,再也看不到一星半點存在。
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就此離去,無法遏製的悲傷霎時佔據秦洛心靈,淚眼朦朧中,他好似回到曾經的孩童時期,但那卻又是他永遠都回不去的記憶了。
……
……
“該死啊!”
“朕居然被你們糾纏了這麽久!”
被海水淹沒的深淵廢墟中,夏乾坤一而再再而三被白美羽等人阻攔下腳步,憤恨的暴怒如雷,將異火靈力、氣血靈力、神魂靈力、吞噬靈力、引力等五股天道級別的力量悉數凝聚於一拳之上,對準襲殺來的花若仙悍然轟出。
遠處掠陣的白美羽當即就要扭曲空間,想把花若仙原地挪移走躲開夏乾坤的絕殺,然而她剛運轉起空間靈力,忽然眼前一片模糊,被夏乾坤反向挪移到花若仙面前。
不僅是白美羽,連位於夏乾坤身後的蕭媚櫻,同樣遭到夏乾坤的強製挪移,也出現在花若仙面前。
…………
PS:
不可能寫悲劇,絕對不可能,在為後面大團圓的結局做鋪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