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不義之財,見者有份
“你殺了我吧!”王燕咬牙切齒道。
“殺你?”趙玲月一笑,“殺了你,我的錢去哪裡拿?”
“哈哈哈……”王燕聽到“錢”字,強忍著痛楚發聲大笑起來,隨後冷笑著看向趙玲月,“沒想到堂堂千湖山莊的二小姐,竟也是個貪圖黃白之物的俗人。”
趙玲月聞言笑而不語。
王燕深吸了一口氣,嘴角微微勾起:“不過……在我這裡,伱一文錢也拿不到。”
“我已將所有的金銀珠寶給了蒼流島的祝島主,以換取我夫妻二人可以隱退蒼流島。”
“原來當年的傳聞是真的。”趙玲月笑道,“叱吒海上近二十余年的‘東海王’,用積攢的財富,換了後半生的平安。”
“這的確是祝家人能做出來的事。”
“不過……”趙玲月嘴角也同樣勾起一絲弧線,“刀口舔血幾十年積攢下來額財富,你當真舍得全部送給姓祝的?”
王燕冷哼一聲,閉口不語。
颯!
突地,一道青色人影從窗口處閃現,進來後便對著趙玲月拱手抱拳道:
“二小姐,人都已經拿下了。”
說罷,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錦囊遞給了趙玲月。
趙玲月接過錦囊在手裡掂了掂。
聽著錦囊傳出“嘩啦啦”的響聲,臉上不禁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隨後迅速打開錦囊,伸手進去……
齊宣便看見趙玲月從錦囊中拿出了一枚晶瑩剔透如蠶豆般大小的珠子。
王燕見狀臉色大變,隨後不顧傷勢,瘋狂地掙扎著想要起身衝向趙玲月,卻被剛剛出現的青衣人一手鉗住,動彈不得!
“趙玲月!”王燕發出了歇斯底裡地嘶吼。
“兒子花天酒地需要錢,你們夫妻二人上岸後打探情報也需要錢。”趙玲月將一顆顆珍珠舉過頭頂仔細端詳著,嘴中同時緩緩說道:
“這一袋子珍珠最多也就值個十萬兩銀子。”
“剩下的錢呢?”
見王燕眼中目露瘋狂之色,仍然不打算開口。
趙玲月輕輕一歎:“不用指望會有人來救你們了,留在岸上的人已經被我一網打盡,兒子又被我給廢了。”
“再加上你們夫妻二人過去作惡多端。”
“我想也沒誰會為你們報仇雪恨吧?”
“將剩下的錢都交出來,我可以給你們夫妻二人一個痛快,並且保證不會再對王燦下手。”
“哈哈哈……”王燕聞言怒極反笑,“那我們夫妻是不是還得感謝你趙小姐的大恩大德。”
趙玲月見王燕這幅模樣,便知道很難從她口中問出點什麽來了。
只見她衝著擒住王燕的青衣人微微點頭。
青衣人立即伸手托住了王燕的頭顱,而後輕輕一扭……
齊宣聽到了“哢嚓”一聲脆響,隨後便看見雙眼渙散的王燕已然倒在了地上。
“將他待下去拷問。”趙玲月指著地上昏迷不醒的王喜說道。
待到青衣人將夫妻二人都帶出去之後。
齊宣便見趙玲月將那裝珍珠的袋子打開,往她自己手上倒。
嘩啦啦……
趙玲月的手上很快堆起了一小座珍珠山。
她將錦囊重新封好,而後直接扔給了齊宣。
齊宣伸手接過錦囊,剛到手裡的那一瞬間,便已感覺到裡面珍珠在搖晃。
“不義之財,見者有份。”趙玲月對著齊宣嫣然一笑。
齊宣在手裡掂量了下,
趙玲月差不多將一半的珍珠給了自己。
“二小姐,這份禮似乎有些大了。”
“不大,錦嫿的錢得從你那份裡扣。”
……
錦嫿。
瀟湘館的花魁,
寧安府所有男人都做夢都想一親芳澤。
僅僅是吃飯喝酒聽個曲,就得三千兩銀子起。
若想過夜,這銀子還得翻倍。
就算銀子翻了倍,還得看人家錦嫿姑娘願意不願意。
當齊宣為此付出了一半的珍珠時,才知道趙玲月口中的“不大”,所言非虛。
王燕夫妻二人藏起來的這袋珍珠成色相當不錯。
按照市場價,估摸著可以劃五百兩到八百兩一顆。
總共一百顆珍珠。
趙玲月給自己一半。
齊宣又給了錦嫿一半,折合白銀將近兩萬兩。
只能說,好在是飛來的橫財。
……
瀟湘館,湖心閣樓。
二樓的窗戶已經修繕如初。
剛剛從樓中走出來沒多久的趙玲月,眼神微動,隨後回頭,便看見了齊宣也推開門走了出來。
她當即目露詫異之色。
“這麽快?”
齊宣聞言差點一個趔趄倒在地上。
而後趙玲月似乎明白了什麽,她當即笑著調侃道:“齊宣,你付的可是過夜的錢。”
是啊,自己付了過夜的錢,卻連一口茶都沒喝。
不過……眼前的這位可是自己的未婚妻。
未婚妻搶錢,分自己一半,而後示意自己拿這錢去睡花魁。
齊宣怎麽想都覺不對勁。
這時,突然聽見身後“噠噠噠”地一陣腳步聲傳來。
只見錦嫿身邊伺候的鶯柳一路小跑著追了上來。
“齊公子,趙小姐。”
她先是給二人行了禮,隨後恭恭敬敬將一枚精致的小錢袋遞給了趙玲月。
趙玲月直接伸手接了過來。
齊宣聽到錢袋裡清脆的聲響,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只見趙玲月將錢袋打開,而後直接將裡面的當西倒在了手上。
赫然是剛剛齊宣付給錦嫿的珍珠!
“齊公子大氣!”趙玲月粲然一笑,將珍珠重新倒回了錢袋之中,隨後便將錢袋貼身放好。
齊宣皺眉問道:“這瀟湘館該不會是……”
“沒錯,就是我的產業。”趙玲月一口承認。
隨後繼續說道:“所以,你花一萬兩銀子睡錦嫿,其中就有九千兩銀子得歸我!”
見趙玲月一臉得意的模樣,齊宣不禁默然。
好家夥,直接抽了九成是吧!
這脖子,掛路燈上一定很好看!
看著趙玲月白皙豐潤的脖頸,齊宣心中想到。
此時趙玲月已經拿了錢,滿意地邁步離開。
走出不到五步,齊宣又見她回頭莞爾一笑:“對了,差點忘了錦嫿還是清白之身,收你一萬多兩的過夜費屬實有些便宜了。”
“不過看在你今天並沒有過夜的份上就算了,只不過下次……得加錢哦。”
說罷,便邁著歡快的步子,從齊宣的視野中消失了。
看得出來,她很開心。
“齊公子,您也請慢走。”身旁的鶯柳則是躬身相送。
齊宣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二層閣樓,臉上瞬間浮現燦爛的笑容,對著鶯柳說道:“鶯柳,我現在回樓裡還來不來……”
“齊公子!”鶯柳聞言瞬間警覺,而後如同一隻護崽的母雞一般,伸手攔在了閣樓的方向。
“瀟湘館的規矩,出了樓,就不能再回去了!”
……
最終,齊宣還是成為了那個花了過夜的錢,卻連口茶都沒能喝上的大冤種。
回道齊府,母親李氏敏銳地聞到了他身上胭脂水粉的味道。
當即一臉狐疑地問道:“你今天一個人去哪兒了,連護衛都不帶。”
齊宣回道:“去瀟湘館見了位朋友。”
瀟湘館!
李氏聞言立刻眉心緊鎖。
而一旁的父親齊晏夾菜的手微微一滯,隨後扭頭,眼神複雜地看向了兒子。
從父親的眼神中,齊宣竟看到了一絲羨慕。
瀟湘館是什麽地方,李氏當然心裡清楚。
她蹙眉道:“不是告訴你了,在寧安府不要胡來。”
齊宣明白母親在擔心什麽。
無非就是千湖山莊就在寧安府的地界上。
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未來的媳婦一家看在眼裡。
但是!
您是要知道瀟湘館就是您未來的兒媳開的,就不會有這種擔憂了吧。
對了!
您那未來兒媳還唆使兒子花錢去睡瀟湘館的花魁呢!
想想自己那位未婚妻的種種行為,齊宣不禁好奇地問道:“娘,您對趙家二小姐了解多少,為何當初要給我定下這門親事。”
趙玲月不止是行為怪異,武功同樣也高的離譜。
今天在瀟湘館中,她分明是將王喜拖入了某種意境之中。
不同於馮九清和傅雲容聯手才能製造出的意境。
趙玲月顯然是自己掌握了某種意的能力。
而且拋開意境不談,趙玲月本身內功修為也是頂尖層次。
她和自己年紀相仿,除非是打娘胎裡就開始修煉,否則怎麽會年紀輕輕便擁有這般修為。
同樣是身為女子的高手。
孟雅風自小便拜入了七大門派之一的上清觀,也是在三十歲左右的年紀,才擁有了一身不俗的修為。
而且張鶴鳴親承,孟雅風的天賦即便是在上清觀歷代弟子中,也是能排上號的。
“這親事聽你爺爺說,似乎是趙家主動找上門的。”李氏回憶道。
趙家自第一代先祖退居江南後,便很少出現在京城,主動找上門議親,李氏當時還頗感意外。
李氏原本的打算是,在京城之外尋一官宦世家的女兒,給齊宣定下。
因為以當時齊宣在京城的名聲,找到合適的成婚對象,實在有些難度。
趙家主動找上門,齊江當即拍板,定下了與趙家的婚事。
這倒也正遂了李氏的意。
外地,官宦世家,還是江湖中頗為威望的世家。
恰逢當時齊宣被綁架,本屬意趙靈心的李氏便改變了注意,為齊宣定下了武功不俗的趙玲月。
“每次一提到趙玲月,您目光就開始閃躲。”齊宣當即問道,“是不是那個趙玲月有什麽問題。”
“怎麽會有問題呢。”李氏訕訕一笑。
不過看著兒子凝肅的眼神,李氏思忖了片刻,最後歎氣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大問題,趙家二小姐父親早逝,母親改嫁,所以是由老莊主撫養長大。”
千湖山莊老莊主,趙洛。
齊宣聽說過這個人,年輕時也是很有名氣的高手,不過成婚生子之後便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了。
“你可能不知道,這位老莊主年輕時頗為放浪……”李氏接著說道,“雖說成婚之後收斂了不少,但身上難免還是殘留了些年輕時的習性。”
李氏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所以這位趙家二小姐平日裡行事也……有些隨她祖父。”
“不過趙家以他們的百年聲譽保證,這位趙二小姐只是隨心所欲了些,並不會做出對不起夫家的事。”
齊宣聞言,回想起白天初見時的場景。
放浪兩個字,倒也貼切。
一個女子喜歡出入風月之所,的確不像話。
不過……也不能將趙玲月視作一個普通女子。
武功高強的江湖中人,無論男女,出入風月之地,倒也實屬正常。
“趙家很缺錢嗎?”齊宣又問道。
“嗯?”李氏先是一愣,見齊宣並沒有對趙玲月之事太過看中,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隨即回道:“怎麽可能。”
“千湖山莊在江南經營了上百年,怎麽可能會缺錢!”
千湖山莊不缺錢。
那就是趙玲月自己缺錢了。
……
在一片爆竹聲中。
齊宣迎來了穿越之後的第十九個新年。
和過去十八年不同,
齊宣一家三口頭一次沒有在侯府過年。
體會到當家做主快樂的李氏當即大手一揮,賞了闔府上下六個月的工錢。
至於已經被齊宣納入房中的紫芸和晴晴。
李氏也破例讓她們出席了晚上的筵席。
當然,兩人是不可能和齊宣同桌的。
在後院客廳一側的偏廳,照著主廳上的菜肴也擺了一桌。
……
凌晨,天還未亮。
齊宣猛地睜開了雙眼。
自己兩側的紫芸和晴晴呼吸均勻,睡得正酣。
齊宣小心翼翼從晴晴懷中抽出了自己的手,隨後起身穿好了衣物,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
“人呢?”齊宣現身在府內的一處院中,他左右環顧,嗅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隨後他真氣外放至周遭,很快鎖定了位置。
推開房門,地上赫然躺著一道身影。
對方呼吸微弱,大有隨時一命嗚呼的可能。
不過齊宣並未有任何行動。
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內,他突然抬手一指。
指間迸發出的炙熱真氣擦著桌上的燭台而過,燭芯“嘭”地一聲被點燃。
隨著房間逐漸被點亮。
地上的那道身影也已浮現在齊宣的視線中。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散落一地,如雪一般蒼白的發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