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流氓有文化

  垃圾技能！
  首先闖進杜格腦海的就是這個念頭。

  畢竟。

  這個技能需要他刻意去誘導，而誘導的結果也僅僅是讓人產生邪念。

  鬼知道會產生什麽邪念？
  不過，很快，杜格就猛醒過來，臥槽，神技！

  之前他忽悠人還需要綜合考慮，但凡遇到個有想法的，就有可能出現偏差。

  有了這個技能，他完全可以精準製導，想讓對方善良，就不往惡意的方向引導，想讓對方變壞，就像對付牛三寶等人一樣，往邪路上引他們便是。

  只要他們作惡，那自己就可以懲惡揚善，凶殘的時候就毫無心理負擔了，那樣在世人眼裡，無論自己多凶殘，也是正直的。

  石人一隻眼，不，杜格一張嘴，挑動天下反。

  在這個三界秩序井然的世界，這個技能就是真正的神技。

  上個異星戰場，杜格曾想救助更多的人，但這個異星戰場他開局艱難，放眼望去，從土著到異星戰士全都是敵人，那麽首要目標就變成了活下去，只有活著出去，才有反抗的機會。

  ……

  “你們幾個叫什麽名字？”

  杜格問。

  逍遙派果然隨心所欲，連名字都不問，就先收入門下了，牛三寶感慨一聲：“前輩，弟子大名牛長義，小名三寶，前輩平時喚我三寶就行。”

  “前輩，我叫劉春。”老五道。

  “小人趙勝。”

  “小人劉才。”

  “小的叫焦大文。”被杜格剖開了肚子的年輕人道。

  “我看你們還弄了個排行，什麽老四老五老七的？”杜格掃了他們一眼，問，“就是說，還有幾個了？”

  “回前輩，我們弟兄一共九個人。”牛三寶道，“一年前，我跟大哥二哥外出做營生，遇到了個狠茬子，結果大哥二哥當時就沒了，我臉上也留下了一道疤，現在就剩下我們兄弟七個了。

  剛才趕馬車的是老六，抓前輩的時候，掩護錯車的是老八，他們兩個還得監視街上那些要飯的，天黑才會帶那些人回來。”

  杜格繼續問：“你們手下控制著多少人？”

  “連大人帶孩子一共二十多個。”牛三寶道，“每條街上，有三到四個人，再多了就要不到錢了。”

  “二十多個叫花子養伱們七個？”杜格皺了下眉頭。

  換成個正直的俠客，牛三寶打死也不會說他們的行業內幕的，那跟找死沒多大區別。

  但眼前這位大爺欺師滅祖，是個十足十的魔頭，跟他比起來，牛三寶覺得自己乾那點事根本不算什麽，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說了出來：“叫花子要的那點錢，隻用作平常開銷。我們平時主要靠收保護費過日子，有時候也擄些落單的女子賣到青樓，抓一些小孩賣給達官貴人……”

  還真是一個人渣團夥啊！

  杜格腹誹了一聲，問：“你們靠這些買賣，一年能收多少錢？”

  牛三寶想了想：“回前輩，一年到頭，怎麽也能弄個千八百兩銀子吧！”

  “這麽少？”杜格鄙夷的撇嘴道，“還沒老祖我隨手打賞出去的銀子多……”

  牛三寶的心再次顫了一下，乾笑道：“我們小打小鬧，自然不能跟前輩比。”

  “二十多人，養老夫也差不多了。”杜格老氣橫秋的道，“你們也看到了，老夫這副模樣不適合拋頭露面，一旦被人知曉，傳到我那逆徒耳朵裡，平白的惹來禍端。所以，牛三寶，平常的事務仍由你來操持，包括老夫的吃穿用度。”

  “應該的。”牛三寶道。

  “你那兩個兄弟，知道該怎麽跟他們說吧？”杜格道。

  “知道，我會勸他們兩個的。”牛三寶道。

  “勸不行，等他們回來，讓他們來見老祖一面，入我逍遙派，該有的折磨一點都不能少。”杜格道，“修本門神功，往往越殘缺越有動力，人心隔肚皮，一個正常人，說逃就逃，對我們而言，反而是禍事。”

  話音一落。

  老四、老七兩個囫圇人臉色當時就變了，他們膝蓋一軟，再次跪在了地上：“前輩，我們不會背叛的。”

  “不會嗎？”杜格哼了一聲，“剛才是誰說要騙我的功法，等修成以後，找我復仇的？”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牛三寶。

  “不要看他，看老祖我。”杜格道，“老夫當時比你們還慘，為什麽能夠弑師成功？
  因為我當時一門心思就是要修複身體，就是要報仇，不然，我就一輩子是個殘廢，就是有這股勁兒撐著我，催著我，讓我一步步修成了神功。

  我要是個完好的人，中途但凡有一步想開了，放棄了，神功一輩子也就跟我無緣了。

  你不殘，如何有動力？
  你仔細想想，你們兩個跟牛三寶和劉老五同時修行，誰會更用功？”

  老四和老七頓了一下。

  老四舔了下乾涸的嘴唇，低聲道：“自然是三哥和老五。”

  牛三寶若有所思，看看自己的斷手，感覺自己的動力越發足了。

  “那你們想不想學成神功，稱霸天下？”杜格又問。

  老四和老七訥訥不敢言，逍遙派上面把師父扒皮抽筋，下面又被徒弟趕盡殺絕，修行的時候還要斷手斷腳，委實不是什麽好門派啊！
  但凡正常點兒，誰願意過這樣的苦日子？
  “你們覺得逍遙派的人很慘？”杜格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心思，冷笑著問。

  老七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蠢貨，你可知道我活了多少歲？”杜格問。

  老七搖頭。

  “算到今天，老夫我活了七百八十三歲。”杜格把手背到了身後，傲然道，“我在二十五歲遇到你們師祖，三十歲技藝大成，四十一歲欺師滅祖，逍遙了幾百年，才被逆徒打敗。

  這中間，老夫遊遍名山大川，吃遍山珍海味，做過將軍，當過宰相，睡過公主，玩過天仙，組過最大的天海盛宴……”

  杜格一臉回味，“這幾百年你們知道老夫有多快樂嗎？你們知道什麽叫深海金鼎嗎？你們知道什麽叫白玉京輪盤嗎？你們知道什麽叫爆炒紅丸嗎？”

  看著瞠目結舌的兩人，杜格憐憫的哼了一聲，“若不是老夫，你們怕是連這些名字都沒聽過吧？天人無垢，你們知道仙子身上有多香嗎？你們甘願一生在泥裡打滾，睡那些又髒又臭的青樓女子嗎？

  老夫的快樂，你們根本想象不到！

  老夫帶你們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你們竟然想親手把門關上，還要用磚砌上一堵牆，徹底把路堵死，我從沒見過你們這樣的蠢貨……

  用十幾年的痛苦，換幾百上千年的歡愉，你們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咕咚！

  老四和老七喉頭滾動，顯然被杜格暢想的未來打動了，當然，更多的是受毀人不倦的影響，心中的邪念完全被調動了起來。

  “前輩，我們錯了。”老四眼睛裡布滿了血絲，“我們辜負了前輩的一片苦心。”

  “殘不殘？”杜格問。

  “殘。”兩人肯定的點頭。

  “那還等什麽。”杜格冷笑道。

  老四和老七對視了一眼，起身尋到剛才的鋼刀，相互對視了一眼，閉眼，嘶吼一聲，各自斬斷了自己的左手。

  兩人拖著血淋淋的手腕回來：“前輩，我們完成了。”

  “去處理一下傷勢吧！”杜格讚許的點點頭，“記住，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今日的付出都是為了明日的回報，總有一天，當你們神功大成的時候，會感謝今天下狠心的自己的。”

  “恩。”

  老四和老七看著杜格，用力點了點頭，返回後院炮製傷口去了。

  ……

  在他們身上試驗出了毀人不倦的威力，杜格暗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一群蠢貨，也就這點出息了。

  “前輩，您返老還童是奪舍嗎？”牛三寶從杜格給他們描繪的美好藍圖中清醒過來，小心翼翼的問。

  “奪舍那麽低端的功法是對我們逍遙門功法的羞辱。”杜格道，“我這是斷肢重生，被我逆徒偷襲之後，我身軀盡毀，隻逃出了一支臂膀，如今這孩童的身體，便是臂膀衍化而來……”

  “臂膀？”劉老五下意識的反問。

  “臂膀算什麽？”杜格斜睨了他一眼，“《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練到最深處，據說可以滴血重生，不比血魔的《天魔解體大法》弱上多少。”

  血魔？
  又聽到了一個新名詞。

  牛三寶心潮澎湃，越發確定杜格真的是超級大人物了，他陪著笑臉，繼續問：“前輩，您的功力，多長時間能夠恢復？”

  “全看我心境。”杜格道，“若念頭通達，三五個月說不定就恢復了。若念頭不通達，說不定要耗費個八九年的時間，若被逆徒尋到，怕是這時間還要往後拖延……”

  三五個月啊！
  有希望！
  牛三寶再次舔了下嘴唇，問：“前輩，您的徒弟是不是也把神功煉至大成了？”

  “怕了？”杜格斜睨了他一眼，笑著問。

  “不怕，就是問問。”牛三寶道。

  “對，神功大成了，不弱於我。”杜格道，“他的天賦強於我，我神功大成用了五年，他隻用了三年。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暫時沒有了！”牛三寶搖頭道。

  “你們不要想那麽多，我的功力未曾恢復之前，是不會傳你們神功的。”杜格冷哼了一聲，道，“逍遙派的功法雖然更重心境，但也是要有引子的，我功力未複的時候，沒辦法往你們丹田裡留種，即便把功法傳給你們，你們也學不會，除非你們有創派祖師爺的天賦。”

  “不敢，不敢。”牛三寶嘿嘿笑道，“前輩先養傷便是，我們不著急。”

  “牛三寶，我且問你，你們的傷勢如何對外解釋？”杜格笑笑，問。

  “若有人問起，便是我們作惡多端，遇到了行俠仗義的俠客，給我們的懲戒。”牛三寶想了想，道。

  “你們個個重傷，如何服眾？”杜格又問，“那些被你們控制的乞丐若是趁亂反抗，怎麽辦？”

  “這……”牛三寶看著淒淒慘慘的幾個兄弟，再想到自己平日裡對那些人的壓榨，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蠢貨。”杜格瞪了他一眼，“購書吧！”

  “購書？”牛三寶愣住，渾沒想到杜格竟然給出了這麽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答案。

  劉老五同樣朝杜格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逍遙派恣意天下，靠的不僅是祖師爺傳下來的武功，還有豐富的知識。”杜格道，“沒有知識，便不知這世界萬物運行的道理，道理不通，便是腦袋不通，腦袋不通，怕是被人坑死都不知道，又如何逍遙？

  每一個逍遙派的弟子，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無一不精，唯有如此，才能真正的逍遙天地間，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若不然，你搶到了一份秘籍，連看都看不懂，又如何能夠修煉，觸類旁通，把秘籍中的精華補充到本門神功之中。

  記住，逍遙門自始至終貫徹的便是一個通字，念頭通達，智慧通達，一法通，萬法通……”

  剛剛處理好傷口的老四和老七回來，聽到杜格這一番道理，臉色當時就垮了下來，他們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腕，突然感覺自己的手白砍了。

  沒聽說當魔頭還要學文化啊！

  牛三寶的眼角劇烈抽搐了幾下，他伸手擦額頭上的汗珠：“前輩，我們要能看懂書本，早就去考狀元了，又何至於淪落到今天的地步？”

  “看不懂那是逼自己不夠狠。”杜格道，“你現在只是斷了一隻手，再斷一隻腳，自然就能看得進去書了，若還看不進去，便再斷……”

  說著。

  他的目光瞄向了牛三寶的兩腿之間。

  牛三寶猛地哆嗦了一下，並緊了雙腿，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生怕杜格直接對他下狠手。

  “現在能學了嗎？”杜格問。

  “能學，能學。”牛三寶等人忙不迭點頭，“前輩放心，什麽都學的會。”

  “逍遙老祖說得對，痛苦和壓力才是催人上進的動力，傳承數千年，果然屢試不爽。”杜格慨歎了一聲，“三寶，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你們已經失去了那麽多，不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那些失去的東西就再也回不來了。

  進一步，海闊天空。退一步，萬丈深淵。

  記住，逼你們前進的，不光有你們殘缺的身體，還有我，若學不會，你們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不會放任一個可能會帶給我危害的人存活於世。”

  鐵頭的記憶裡沒有任何這個世界的文字知識，為了給自己找一個合適的學習途徑，杜格也是拚了。

  他擁有強大的精神力，去學堂學習，完全是浪費時間，而且太顯眼，不利於隱藏。

  還是這樣好，又凶殘又勸導，連漲屬性帶學習，什麽都不耽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