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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生存指南》第119章 輩分怎麽算
  第119章 輩分怎麽算

  進入五月中旬,金陵的天氣越發炎熱起來。

  金陵城北,紅山東麓。

  吃罷午飯,老朱就帶著將作司卿單安仁一起趕來這邊,查看近日確定的金陵大學選址。

  所謂‘金陵大學’,自然還是朱塬的想法。

  老朱之前問及科舉,自家寶貝二十三世孫說這次科舉不重要,重要的是後續培養,並且給出了一連串讓老朱豁然開朗的規劃。

  老朱知道,那些肯定都是幾百年後的好措置。

  於是最近重新擬定了一封詔令頒布天下,大幅放寬了科舉的門檻,基本就是暗示,只要識字的,或者自認為有一技之長的,都可以來金陵博一博功名。

  當然,這只是表面說辭。

  除非真正出挑,否則,這次科舉,老朱是不打算直接授官了,而是送來金陵大學進行再次培養。

  全新詔令頒布的同時,老朱還讓將作司卿單安仁挑選地塊,計劃籌建規模宏大的金陵大學。

  小學,中學,大學。

  這是自家寶貝二十三世孫給大明未來規劃的一套完整教育流程制度,預計從7歲開始,直到18歲,總計12年,每4年通過考試晉升一次。

  而且明確各個階段的教育目標。

  小學,主要是開民智。

  中學,未來百年之內,將為大明走向工業化提供主要的人才群體。

  大學,培養各領域精英,主導這個國家的發展。

  老朱很是認同。

  再就是金陵大學。

  按照朱塬提供方案中的說法,將來大明的每一個行省,都應該建立不止一所大學,不過,這需要很多年的積累,短時間內,還是應該以王朝京師為主。

  大明已經有國子學,這是傳統王朝的最高學府。

  當時看到額外籌建金陵大學,老朱還疑惑,直接擴建國子學不就可以了,為何多此一舉?
  然後就看到了一頁對比圖。

  第一個是兩個圈,一個小圈,內寫皇家,一個很大的圈,內寫儒家。

  兩個圈由一條細線相連。

  第二個是很多圈。

  中心是皇家的小圈,然後,以細線輻射出‘儒家’、‘兵家’、‘法家’等等一堆小圈。

  結合那本《天書》,老朱一眼就看懂了。

  若是繼續獨尊儒術,當下或許沒甚麽,但,幾十上百年之後,皇權必然會被龐大的儒家文人群體所壓製。相比起來,皇家周圍若是能有很多‘圈子’,儒家不聽話,那就用法家,法家不聽話,那就用兵家。

  這樣,皇權就不會被儒家一家獨大而束縛。

  當然了,老朱也明白朱塬只是舉例,並不是說要他罷黜儒術,發揚百家。

  儒家的道德禮儀體系已經成為各個王朝的禮製根本,這是不能動搖的,不過,在尊儒的同時,還要鼓勵各種新學的發展,總結起來,還是自家寶貝二十三世孫最初所提的那個兩條腿走路的說法。

  因此,新建的這所金陵大學,按照朱塬的規劃,研習四書五經等傳統典籍的同時,還會分為不同的學院,諸如法學院、數學院、農業學院、水利學院、建築學院、地理學院、美術學院等等。

  將來入學的學子,都需要挑選一個學院,按照不同的‘專業’進行深度學習,以便獲得切實的治平本領,而不只是儒家的仁義道德。

  紅山腳下。

  按照老朱的要求,選址很快確定,還是後湖這邊,緊鄰著已經開始運作的後湖醫學院,紅山東麓,包括紅山區域,預計超過5000畝的地塊,將會全部作為金陵大學的校區。

  老朱到處走走看看,5000畝地塊,短時間內當然走不完,也沒打算走完,只是吩咐單安仁,不計錢糧勞工,九月份之前,務必完成附近居民的搬遷並同時建造起至少兩千間學舍。

  老朱希望秋日科舉之後,直接填充10000名以上的學子進來。

  至於其他更多細節,老朱就讓單安仁與自家寶貝二十三世孫去討論。按照最近的計劃,老朱打算把那孩子盡快召回來。

  看過地塊,就近又來到後湖醫學院。

  因為《天書》對馬氏和太子,乃至後世很多子孫的記載,老朱一直非常在意新式醫學的發展,稍有閑暇就會喊來太醫院官員詢問一番。

  醫學院內。

  太醫院左使孫守真恰好也在,見禮過,老朱便說要去看看這邊的學子。

  除了學子數量達到500男女各半的附屬小學,上個月又開設了專門培養已經擁有一定基礎的醫戶子弟的大學班級,包括從大明各地征召的醫戶子弟百余人。

  來到一處學堂前。

  這是一個女班,一共25人,正在學習的卻是數學。

  看了看一個個聚精會神的女童,老朱問孫守真道:“這些女娃,學業可跟得上男娃?”

  孫守真稍稍猶豫,還是道:“陛下,這……女娃,實則還要比男娃更出挑一些。”

  老朱疑惑:“為何如此?”

  孫守真道:“當初選人,報名女娃數量遠超男娃,因而能挑選更靈慧者。再有,女娃能有如此求學機會,非常不易,也更加珍惜,平日學習甚是用功。”

  老朱聽完,有些吹胡子傾向,微微瞪眼道:“你是說,那些個男娃不用功?”

  孫守真連忙搖頭:“陛下,用功,都是用功的。陛下給出恁多恩典,他們若是怠惰,臣也不會留人。只是,臣剛說了,之前挑選的女娃,底子更好。”

  老朱想了下,說道:“你……這樣,近日組織一次考試,俺看看結果……”說著見孫守真疑惑,老朱又道:“具體如何考,俺回宮後找人說與你。”

  朱塬上次送來科舉相關中,有一些模擬試卷,讓老朱印象深刻。

  作為一個實用主義者,相比官員或學子考評的甲乙丙丁這種操作余地很大的簡單評定,那些模擬試卷的百分製模式,老朱覺得,才更加精細準確。

  九月份的科舉,無論是經義策論,還是打算加入其中的新式數學,老朱都打算啟動百分製。

  將來,包括官員考評,老朱都打算做出相應推廣。

  後湖醫學院這邊,幾乎是關系到這朱氏天下傳續的問題,絲毫不能馬虎,老朱就決定先在這邊試行一下。

  說完繼續在不同學堂走走看看,沒有發現當堂玩樂懈怠,老朱非常滿意,又問起孫守真另外的事情:“那青霉,爾等探究如何了?”

  之前得知抗生素相關,老朱非常重視,特意讓明州那邊送來了一份蒲仲亨的完整病例,並且交代孫守真開展相關的研究。

  老朱提起這個,孫守真表情就有些慚愧,一邊示意老朱走向一處公廨,一邊說道:“陛下,臣等專辟了一間屋子培養青霉,這些時日也嘗試治療一些病患,只是,臣慚愧,還沒有弄清這青霉的藥性醫理,或還要等翰林從明州返回後,親自指點。”

  說著來到一處公廨外。

  孫守真阻止了老朱進門,只是來到窗邊,向內望去。

  架子上一排排的陶製容器內,各種發霉的饅頭、水果、蔬菜之類,讓人乍一看有些頭皮發麻。老朱只是因為腐爛味道稍稍抽了抽鼻子,就仔細打量過去。

  屋內有醫者正在用鑷子小心收集霉菌,見孫守真陪著一個中年人出現,正要出來見禮,被老朱擺手阻止,又見孫守真眼神示意,那人大概明白甚麽,便繼續采摘工作,只是握著鑷子的手難免有些顫抖。

  孫守真等老朱打量片刻,又道:“這青霉之於細菌,倒是合了那個毒蛇四周必有解藥說法。只是,其中抗生素,究竟如何提取,如何有效使用,臣與翰林通過幾次信,都沒有頭緒。翰林也坦誠自己知曉不多,需要長久摸索。”

  老朱知道事情不能急,同時,也明白這抗生素的意義,點頭道:“爾等盡心就是,需要甚麽,盡可從府庫支取。”

  孫守真連忙拱手:“謝陛下。”

  老朱繼續打量著屋內情形,想起一事,又問道:“那解剖之事,爾等可有準備?”

  孫守真搖頭:“陛下,臣就此也與翰林書信談過,翰林說,我等當務之急,還是整理現有醫書典籍,這……探究人體之事,還是等他回來。”

  老朱知道整理醫書典籍的事情。

  為此還專門給太醫院撥了款,並派遣了一批人手,還傳召各地收集醫書送來金陵。

  不過,這也不是一兩年能完成的事情。

  倒是注意到孫守真最後所說,等他回來。

  是啊。

  老朱自己,也越來越想自家寶貝二十三世孫趕緊回來。

  北伐大軍拿下汴梁之後,這段時間一直有臣子進言,希望老朱定都汴梁,說甚麽‘君天下者宜居中土’。若是沒有朱塬出現,若是沒有那本《天書》,老朱當下應該在巡幸汴梁的路上。

  畢竟汴梁乃宋朝故都,大明又以中華正統自居,無論如何,都該去一趟。

  不過,因為朱塬,老朱也做出了改變,他打算稍晚一些去往汴梁,親自坐鎮指揮大都之戰,一鼓作氣滅掉元室。老朱相信,只要拿下至正帝父子,本就一盤散沙的元廷缺少正統繼承人,只會更加分崩離析。

  早早地解決了元室,老朱也能騰出手來做其他更多事情,開創那千年未有之盛世。

  計劃六月出發,沿水路北上,七月抵達汴梁,閏七月發起大都之戰,在此之前,金陵這邊,老朱也要首先確保萬無一失。

  召回朱塬是其中一環。

  因為《天書》,老朱提前幾年跳出了當局者迷,對於跟隨自己十余年的李善長,他已經不是絕對信任,因此,在自己離開這段時間,他需要有人能牽製左相。

  朱塬在朝堂沒甚麽根基,當然無法單獨牽製。

  不過,老朱相信,自家寶貝二十三世孫雖說一副少年皮囊,但畢竟兩世為人,行事足夠老成,再與朝堂上其他並不算左相一路的中書參政楊憲、中書參政傅瓛、禦史中丞章溢、翰林學士陶安等一起,定是能保證金陵無憂。

  更何況,中樞這邊,確實也有不少事情,老朱希望朱塬能親自負責。就比如正在籌辦的金陵大學,還有計劃設在九月份的大明王朝第一次科舉,這些都是國之大事。

  甚至,離開金陵之前,針對大都之戰,老朱也希望朱塬能幫自己出謀劃策一番。

  想到自家寶貝二十三世孫,老朱離開後湖醫學院,還特意乘船去了後湖的湖心島,親自看了看朱塬那座湖心大宅的建造進度,圈下一座小洲的上百畝大宅,三四個月時間,日夜趕工之下,倒也基本完成。

  剩余主要是細節上的裝飾,還有內部家具物事。

  說起來,這段時間,倒也有言官提起,質疑以朱塬的身份,後湖上的這棟大宅,很多細節上,似乎都有逾製之嫌。老朱沒有理會,還想著,或許……該是找個時機,讓那孩子認祖歸宗。

  對於這件事,除了內心已經越來越少的還想繼續看看的顧慮,老朱主要糾結的一個問題在於,輩分怎麽算?
  老朱偶爾甚至想著,就順了一些臣子的猜測,把朱塬當做自己流落在外的兒子對待。只是,這樣的話,按照他之前給自己過14歲生辰計算,那可就是長子了。

  標兒才13歲。

  因此這肯定不行,馬氏那一關過不去,還可能為將來皇權傳續埋下隱患。

  當做孫輩……

  就算和煒兒同輩,那問題又來了,誰的孫子?
  想不明白,暫時只能按下。

  大概想誰誰來,回到宮中,剛到日常辦公的東閣,立刻有侍臣來報,聞造再次從明州返回。

  連忙宣見。

  等聞造趕來,老朱先看到了一些乾魚鰾樣品,一邊撚起打量,一邊問道:“具體有多少?”

  聞造道:“回主上,總計7322斤。”

  老朱聽到這個數字,又是感慨。

  之前各地河泊所,每年收上來的乾魚鰾也才一兩萬斤,不敷使用,而明州那邊,按照那孩子的說法,只是一次試驗性的海捕,就收集了7000多斤乾魚鰾,這就是所謂的生產力爆發啊。

  這麽想著,老朱放下手中魚鰾,問道:“可送去了將作司那邊?”

  “暫時還未,”聞造道:“職下靠了岸,緊著就來了宮中。”

  “盡快讓將作司接收罷,”老朱吩咐一句,又轉去親自拆分旁邊裝著信件文書的包裹,一邊又問:“塬兒最近如何?”

  這問題有些籠統,聞造卻也不是第一次應對,嫻熟答道:“翰林還是每日從早到晚忙碌,要身邊人時時提醒著,才想到要歇一歇。前幾日,翰林還想出海親自看一看漁場情形,大夥勸不住,還是都督大人趕來,強行把翰林扛下了船,事情才算作罷。”

  老朱皺眉不悅道:“胡鬧,恁多人能出海,那裡就差他一個了,伱回去再傳我話,叮囑華高,絕不可讓塬兒涉險。”

  聞造抱拳:“職下尊令。”

  老朱已經抽出了一封信,細細讀著,繼續問道:“可還有其他?”

  聞造想了下,記起另一件趣事,說道:“上次那磅秤,翰林帶去了內宅稱量體重,之後和大夥說笑,說他宅子裡,竟是一個比他輕的都沒有。”說到這裡,聞造頓了頓,又補充:“依職下所見,翰林是真操勞,讓人敬佩。”

  老朱動作頓了下,又想起自家寶貝二十三世孫的病弱身子,只能感歎:“世事難全,讓他平日也多補一補,那甚麽……魚翅,俺近日照他說法,自己吃了些,也賞賜了給臣下,之後如何措置,讓他看著辦。這……既是好東西,讓他自己也別省著,多吃些。”

  說起魚翅,上次聞造帶來,老朱第一反應是不滿。

  那孩子應該知曉他脾性,還送來如此奢侈之物作甚?

  不過,看過附帶信中的一些想法,特別是朱塬打算把魚翅……嗯,那甚麽,‘炒作’起來,將來做成一筆百萬兩白銀級別的大生意,而且,還是賺富人的錢,補貼國用,老朱稍稍考慮,也就順了朱塬的意思,幫忙‘宣傳’。

  聞造連忙再次答應:“職下定會轉達。”

  內心也隻感慨那位小大人的受寵。

  自家主上對待地方貢獻珍奇異寶的態度,聞造是知道的,大部分這麽做的人,都會招來訓斥。然而,朱塬這麽做,不僅一點事情都沒有,皇帝陛下還會配合。

  簡直……沒處講理。

  聊過幾句,老朱就開始專心讀信。

  朱塬這次主要說起三件事。

  第一個,上次老朱書信,詢問朱塬對於淮東地區旱情是否有解決方法。

  年初的時候,太史院就預測今年夏秋淮東可能遭遇旱情,沒想到應驗。

  當下淮東地區,特別是揚州府地界,自從四月開始就一直沒落過一滴雨。眼看就要夏收,若是旱情繼續,不說會不會影響收成,甚至有沒有收成,都是個問題。

  以往朱塬總能給出各種建議,但這一次,自家寶貝二十三世孫的回答,讓老朱失望。

  沒辦法。

  按照信中說法,天氣是最變幻莫測的一件事,無法憑借人力改變。當前狀態下,朝廷應對水旱,只能通過大規模興修水利來解決。

  問題是,天下初定,朝廷還騰不出手興修水利。

  讀完這一段,這小半年來越來越習慣有事就問自家寶貝二十三世孫的老朱倒是又想到了另外一個人,精通天象讖緯之學的劉基。

  或許,也可以寫封信問問自家這位老部下有沒有辦法。

  第二件事,受到第一批運糧船隊從山東帶回的鐵礦和煤炭啟發,朱塬建議老朱在山東沂州設立兩家公司,沂州鋼鐵公司和沂州煤炭公司。

  沂州盛產煤鐵,兩家公司,恰好可以構成一個冶鐵組合,生產出來的鋼鐵不僅可以製作兵器和農具,供應北伐大軍和地方生產,還能夠將相應原材料通過運糧船隊輸往南方。

  浙東是缺少煤鐵的。

  去時糧食來時煤鐵,也可以最大程度利用船隊運力。

  再就是,兩家公司還可以為大批山東流民提供就業,進而穩定地方。

  事情本來就已經在做。

  老朱明白,這算是一種規范化,就像朱塬在明州開展海捕一樣,通過官方的組織協調,最大程度激發生產力。

  因此,當然沒意見,打算稍後就擬詔給上任沒多久的山東行省參政汪廣洋,讓他照辦。

  第三件事,朱塬說起營海司近期招募的一批吏員。

  大概上百人。

  另外附帶有這些人的詳細檔案。

  招募吏員,除了營海司本身一直缺少做事人手,朱塬主要也是為營海司的後續布局考慮,畢竟北到山東南至兩廣,都已經並入大明版圖,既然明州的海捕生產已經見了成效,就該趁熱打鐵,將這種官方主導大型海捕的模式推廣出去。

  朱塬的計劃是明年,整個大明沿海的魚獲產量能達到200萬到300萬擔級別。

  因此,除了這些具體做事的吏員,各地營海分司的主官,朱塬也希望老朱能盡快選派。

  明年達到200萬到300萬擔漁獲產量,這已經相當於一個行省的糧稅進帳。一個行省啊,也才兩年時間。計劃十年,創造又一個大明財政營收,老朱已經不懷疑。

  老朱只是再次覺得,天佑俺朱氏啊!
  於是,對於第三件事,老朱的想法依舊是讓朱塬便宜行事,包括各營海分司的主官,自己會給出一些備選,但,若朱塬自己那邊有合適人手,還是以他優先。

  主要三件事之外,還有一些瑣碎。

  比如對正在進行的夏汛海捕成果的簡單匯報。

  以及,那邊近日又在編寫甚麽書籍,還說暫時就不送來了,免得老朱分心。

  老朱對此只是笑罵一句。

  看完了信,老朱一時沒有去拿其他,也沒有寫回信的意思,而是對一直耐心侍立在旁的聞造說道:“這樣……你盡快回明州,就一件,讓塬兒交接了明州那邊各項事務,立刻返回金陵。你就告訴他,俺打算下月啟程去往汴梁,計劃在北方待三月。”

  老朱相信,同樣對《天書》一清二楚的朱塬,聽到這番話,就會明白自己的打算,乃至讓他返回金陵的意圖。

  聞造聽到老朱吩咐,抱拳道:“若事情緊急,職下立刻就出發?”

  老朱搖頭:“不必如此,明早再啟程就可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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