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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生存指南》第162章 焰色反應
  第162章 焰色反應
  才是辰正時分,停泊揚州的皇帝陛下凱旋船隊便開始啟航。

  這次回程,老朱帶回了五萬大軍,另外還有兩萬負責操船搬運的民夫,以及數千包括至正帝在內的元廷俘虜和接受朱塬建議特意從大都挑選帶回的三萬余工匠。

  其中工匠還只是第一批。

  根據元廷戶籍數據,大都城內只是匠戶就有67000余戶,總計超過33萬人。

  按計劃,後續還會遷來南方更多。

  除了人口,還有就是大都及周邊城池各類府庫內適合搬回的銀錢、珍寶、典籍等等。

  所有的這些,造就了總計1600余大小船隻構成綿延十余裡的龐大船隊,這也意味著,船隊不可能如同傳信快船那樣一日百余裡回到金陵,今天的目的地是揚州與金陵之間的真州。

  還要再一日,才能抵達金陵。

  秋末冬初的清寒時節,泛著薄霧的開闊江面上,那怕船隊普遍都是體量不大的內河平底船隻,如此數量之下,也顯得浩浩蕩蕩。

  保持一定間隔平穩行駛的船隊中,一艘快槳輕舟突兀地從岸邊靠過來。

  距離還有兩裡,就已經被護衛在皇帝陛下座舟附近的哨船攔下,雙方一番交流,哨船上的小旗官將一人接引到自己船上,附近同樣警覺上前的哨船巡兵只能看到被接引那人手裡似乎捧著一些秸稈,大概是豆秸之類。

  哨船隨後發動,又經過幾道關卡和傳遞,那捧豆秸終於到了皇帝陛下乘坐的樓船上。

  站在樓船二層船艙外的翰林待製秦裕伯從侍衛手中接過那捧黃豆秸稈,扭頭與旁邊一位內侍官對視一眼,又看了眼旁邊放了幾桶水在腳邊的其他幾個內侍,才轉向艙門。

  秦裕伯知道,臨時被掛上了簾子的船艙內,正在放火。

  那朱塬,怎能如此?

  奇淫巧技,簡直是禍亂之始,禍亂之始呵!

  光線昏暗的船艙外間,昨夜一起用飯的圓桌上,朱塬正在向老朱演示一個實驗。

  焰色反應。

  朱塬本來也是不想在樓船上折騰的,奈何昨晚說起後,老朱一定急著要看。

  圓桌上擺好了六隻白瓷小碗,朱塬小心地倒上自己在定海時親自用玻璃器具提純的酒精,再在其中五隻碗裡分別添加氯化鈉、碳酸鉀、硝酸鉀、醋酸銅和醋酸鐵五種溶液。

  這些也都是朱塬在定海時就有過嘗試的。

  氯化鈉,就是食鹽。

  碳酸鉀是草木灰提取物,硝酸鉀……就是當下用於製作火藥的火硝。至於醋酸銅和醋酸鐵,主要是,朱塬一時間也只能找到醋酸。

  這麽操作著,朱塬一邊對身旁滿是期待的老朱解釋:“酒精的正式名稱叫‘乙醇’,化學成分和白糖類似,都是碳、氫、氧。祖上看過那本《化學》,應該知道,這叫有機物,因此能夠燃燒。用酒精做燃料,主要是酒精燃燒時幾乎透明,可以凸顯出其他元素的焰色。六碗酒精,其中一碗什麽都不放,是為了對比參照,這也算化學實驗的一種標準流程。呵,其實各種試驗,無論是物理、化學還是生物,都是如此。沒有參照,也就無法證明實驗對象的特別。”

  說著這些,朱塬也做好了準備。

  示意老朱退開一點,朱塬用蘸了酒精的棉頭銀簽先在一旁蠟燭上引火,然後一一點燃六個瓷碗內的酒精。

  昏光下,火焰騰起。

  六隻瓷碗上方,很快呈現出了各異的顏色。

  其中兩個近乎無色,兩個是明顯的紫焰,還有一個,火苗則是綠色。

  曾經課本上的焰色反應實驗,是用鉑絲蘸化合物。

  鉑絲找不到,朱塬之前在定海用銀絲試了試,感覺反應不明顯,就直接開大火,就像眼前這樣。

  非常醒目。

  即使已經了解其中道理,眼看著當下場景,老朱還是一臉驚奇。

  感覺又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朱塬看了眼差點要驚歎出來的老朱,接著講解:“焰色反應的本質,是金屬內部電子受熱躍遷釋放能量,外在表現就是不同的光色。這種方法簡單卻原始,而且只能驗證少部分的金屬。不過,采用類似的原理,幾百年後發明光譜儀,就可用來檢測各種物質的元素構成,並以此作為礦物勘測等手段。”

  老朱微微點頭,腦海中已經飛快盤算出這甚麽焰色反應的用途,一邊指了指其中一個:“這鐵……怎似沒有顏色?”

  “這個,塬兒記不清了,”朱塬也不掩飾:“當年讀書的時候,記得鈉黃鉀紫銅綠這些,好像就沒有鐵。之前也試過幾次,都沒有。我再想,或許是有的,只是它發出的光線不再咱們人眼的識別范圍內。這也是我剛剛說,焰色反應只能驗證很少的一部分金屬元素。”

  老朱抓住一個點:“咱們人眼……識別范圍?”

  朱塬想了下,抬手比劃道:“祖上想象一下,丟一塊石頭,或者被風吹起時,水面上向外蕩開的水波……”

  老朱頓了頓,輕嗯一聲。

  朱塬繼續:“光呢,也可以算是一種波,就像水面上波紋有大有小一樣,光波的波動頻率也是有長有短的,具體長短,我也記不清了,總之,咱們人眼能夠識別的,其實只是其中很少的一段頻率內的光波,而大部分,咱們是看不到的。”

  老朱感覺有些懂了,又覺得沒懂,追問道:“咱為何看不到?”

  這……

  朱塬一時間還被難住,琢磨片刻,才道:“咱們人眼……千百萬年來的進化,讓我們只能識別很少的一部分光線。都說人乃萬物靈長,祖上,其實不是的。就說夜晚,很多動物都可以看得到東西,因為晚間也有光線,只是我們人眼無法識別。這就是局限。”

  說到這裡,想了想,朱塬繼續補充:“類似的,還有聲音。聲波也是一種波,咱們也只能識別一定波段內的聲音。超過咱們識別頻率的,叫超聲波,低於相應頻率的,叫次聲波。比如,地震,很多動物都能提前預感到地震,因為他們能夠感受到我們聽不到的由即將到來的地震傳出的次聲波。還有蝙蝠,它們眼睛其實是看不見的,通過不斷發出一種超聲波,再返回到耳中,探知周圍的一切,呵,這個用途很大,將來再說。”

  老朱感覺自己又漲了見識,想要追問,想想也不急於一時,只是輕聲感慨:“這……真是神奇呵。”

  朱塬見桌上酒精燃燒差不多,朝老朱示意了下,得到允許,便上前,用提前準備好的瓷盤一一罩在白碗上,一邊又解釋:“酒精燃燒是不能吹滅的,萬一濺出來,到哪燒哪,因此要用隔絕氧氣的方法滅火,就是這樣,蓋上,裡面氧氣燒完,它就滅了。”

  做完這些,朱塬轉去開了門,讓內侍近來撤掉周圍窗上遮光的簾布,順便從秦裕伯手裡接過那捧黃豆秸稈。

  等內侍們離開,屋子裡只剩老祖和遠孫兩個,朱塬已經找到了目標,向老朱展示:“祖上,這就是根瘤,您先看著,我這就嘗試做一下切片。不過,這秸稈早就乾死了,我也不知道裡面還能不能看到根瘤菌。如果沒有,回金陵後找一找其他還活著的豆科植物,或許也有。”

  “你放開做。”

  老朱說著,接過一段豆秸根莖,走到圓桌旁坐下,一邊打量,一邊看朱塬從今早帶來的箱子裡取出顯微鏡和各種工具開始操作。

  當下所有這些,無論是焰色反應,還是豆秸根瘤,都是因為昨晚。

  晚飯的時候,應老朱要求,朱塬從養鴨子產業鏈一直講到氮磷鉀三元素對農作物成長的重要性,以及相關的種種,比如,如何識別鉀元素,又比如,磷元素從何而來,再就是,氮元素。

  老朱就不太理解,按照朱塬說法,空氣中恁多的氮氣,佔了七成,作物為何還會缺少?
  然後就講到了豆類作物的固氮能力。

  無論是曾經的農夫,還是當下的帝王,老朱明白,這絕對是很大的事情,明白了這些道理,也就明白了千百年來這片土地上的百姓種地過程中遭遇的諸多問題。

  再然後,解決了相應的問題,這天下,這江山,才能煥然一新。

  朱塬用鑷子挑選了一顆根瘤,再用並列的精鋼刀片進行切片,以及染色,一邊隨意和老朱聊著,很快完成了一隻樣品玻片。

  再操作顯微鏡。

  片刻後,結果顯現。

  朱塬先觀察一會兒,見老朱迫不及待走過來,便讓出身形:“還是有的,祖上請看……植物和動物的細胞不一樣,外面那些是黃豆細胞,細胞壁很明顯,內裡,那些偏圓的,沒有細胞壁,應該就是根瘤菌。不過,應該也是死了的。”

  老朱對著目鏡盯了片刻,點頭,目光沒有離開顯微鏡,嘴上卻是道:“就……這些個,根瘤菌,能產生那氮肥?”

  “塬兒沒種過地,但,課本上就是這麽教的。而且,諸如《齊民要術》這些農書上都有記載,種了豆類的土地上,再種其他莊稼,會更旺盛一些。寫書人不明原理,其實,就是這個。這根瘤菌,能夠將空氣中氮氣轉化為可以供植物吸收的氮化合物,一方面直接供應豆類本身,一方面還會有些留在土壤中,供後來的其他作物使用。”

  老朱認真聽著,又觀察片刻,終於直起身,再次感慨道:“真真是……呵,等回了金陵,要專門立個法令,讓百姓種植豆類以肥田。”

  朱塬點頭:“現今條件下,這是很有必要的。因為傳統糞肥,根本上還是來自同一片土地,幾次輪回,各種養分會持續消耗,最終導致一片土地徹底失去供養莊稼的能力,進而荒蕪。這豆類,是少數能夠天然製造肥料的作物。嗯,不過,也僅限於氮肥。”

  老朱朝裡間指了指,兩人再次來到隔壁書房,對案坐下,才繼續:“這磷肥,照你說法,可行那鳥糞島之策,再就是鉀肥了呵,這鉀……究竟何用?”

  氮和磷,昨夜晚飯時都聊過,倒是忘了問最後一個。

  朱塬也不再拘束地雙臂支在面前書案上,突然聽到這個問題,想了下,才說道:“或許,類似於咱們吃的鹽。”

  老朱不解。

  朱塬又稍稍斟酌,說道:“祖上還記得那份元素周期表嗎?”

  老朱點頭:“你這……忘了的東西可真多哩。”

  能容百余種元素的表格,朱塬就填上了二三十個。

  各種朱塬送來的文件都在這書房裡,老朱也沒有起身去找,差不多已經在腦子裡。

  朱塬只是笑笑,沒有辯解,而是道:“鉀和鈉……”說著虛空豎直畫了一下:“……屬於同一族的元素,而且是非常活躍的自然界中不存在金屬單質的元素。咱們人必須吃鹽,因為需要廣泛存在於體液中的鈉離子協助機體運轉養分。同樣,這鉀元素,對於植物,就相當於人體內的鈉,用來協助搬運各種營養運送到全身。呵,這些都是我根據常識推測,也不知道準不準,但,大概率就是如此了。”

  說到這裡,朱塬還想起一個。

  對人,或者動物來說,為什麽是鈉?
  這就要從生物進化說起,還要說道生物從海洋到陸地……嗯,數十億年的老黃歷,暫時就不翻了。

  老朱這次也聽懂,沉吟片刻,看過來:“你那……玻璃甚麽的,還是少燒著些,剛剛那灰鹼,可不就是把那草灰裡鉀肥都給取走了。”

  這……

  怎麽突然轉到這裡了?
  不過,朱塬卻是點頭:“主上,等塬兒找到天然碳酸鈉鹼礦,就不用碳酸鉀了,將來草灰可以直接還田。”

  老朱一邊伸手在旁邊一些奏折裡翻找,一邊追問:“那鉀肥如何解決?”

  朱塬道:“只能尋找鉀礦,對了……火硝,我是說,硝石礦,其實就是一種天然的複合肥,既含有鉀,又含有氮,不過,無論是硝石礦,還是其他鉀鹽礦,中原地區都不多。我記得,後來咱們中國最大的鉀礦……在新疆,嗯,就是西域那邊。”

  “照你說法,那西域之地,或也要趕緊了打下來,”老朱很平常地念叨了一句其實很霸氣的話語,又叮囑:“既都是你提出,這肥料之事,等回了金陵,也交予你操持,再設個衙門。”

  朱塬:“……”

  我可以說不嗎?

  身上本來的擔子還一個沒能卸下,又來。

  生產隊的驢都不敢這麽用啊!

  另一邊,老朱已經找出幾份奏折遞過來:“看看罷,今早兒剛送來,又都是彈劾你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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