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煉器根基
  “沒想到這靈火之種竟如此暴烈，哪怕我第一時間禦使培火珠收攏其中，但還是有一瞬的異象生出，只希望沒人注意到吧。”

  看著眼前白色圓珠中冰藍透亮的火苗，何煉露出幾分苦笑，他著實沒想到此番《五轉靈火訣》會搞出如此大動靜。

  【培火珠：可培植靈火之種，蘊化真火威能。】

  【品階：下品法器】

  【詞條：未開光】

  何煉心中沒底，不曉得剛才那一瞬的異象是否會被人察覺，特別是一旦被本道派察覺到，何煉覺得要大難臨頭。

  何煉心緒不定，盤算起往後該怎麽辦。

  “若是當真被本道派察覺，說不得很快就有人來查探，我得先把養火匣和培火珠都藏起來才是，至於靈火之種，傳承中有分合秘法，當能遮掩的。”

  何煉心念微轉，下一瞬，就見圓珠中的冰藍火苗倏爾化作千百個晶瑩光點化入血脈之中。

  何煉隨即感受了下自身的法力波動，不由一喜。

  “此秘術當真了得，不但能分化聚合靈火之種。而如此分化之後，還能完全遮蔽功法波動，甚至連修為也遮蔽了幾分，倒是起到了些隱藏修為的效果。”

  何煉略微感受了下，靈火之種分化後，他如今的法力波動又回到了練氣三層。

  何煉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張口一吐，將培火珠和兩個養火匣都吐了出來，分置到不同的儲物袋後，被藏於煉器室的幾個暗格內。

  做完這一切，何煉的心緒終於平靜了些，不過此番突破的喜悅卻早就被衝散，隻感覺了下突破後帶來的各項變化。

  “不愧是初期到中期突破，神識大幅度提升，如今只怕全力催谷之下，一次能勾畫二十二個基礎禁製。法力更是增長驚人，不僅更加凝練精純，總量也提升近半，這下可以真正禦器，飛行法器的煉製該提上日程。”

  何煉一直想著煉製一件合意的飛行法器，門中發的芊鶴符他早不耐煩用了，實在是芊鶴來的太慢，每次來去半山小城都要耗費不少時間。

  “除開飛行法器，還得煉製一把趁手的法器，以備三年大考。

  我如今使用秘術遮掩下，還是練氣三層，等到修為再做突破，遮掩下的修為達到練氣四層，差不多也要三年大考了。”

  三年清修過去，何煉自然也要參加以後的考核，就如連師叔提醒的一般，在這本道派的大本營內，他絕不可掉以輕心的。

  一番盤算明白，何煉起身出關，齊伯言之前就發現動靜，一直恭候在外。

  “恭迎師父出關。”

  “起來吧。”

  待齊伯言起身，何煉便詢問起齊伯言的功課。

  這半年多來，齊伯言在禁製一道的學習上可謂進境極速，控火上也大有長進，何煉傳他的《六道入定禪法》亦每日修煉，如今可以獨立洗練多種靈材，已然是很好的幫手。

  那《六道入定禪法》雖被何煉認為非正道，從此不再修煉，但他當年修煉了六年，也極大助力了開靈。何煉隻讓齊伯言修煉到開靈，亦覺沒什麽問題的。

  對於齊伯言這個事實上的大徒弟，何煉還是準備傾囊相授的，只是以齊伯言的聰慧，在何煉教授分合煉法時，也完全摸不著門道，不懂為什麽要拆成什麽樞紐，驅動，核心，怎麽都想不明白，以至於半年下來，無有寸進。

  何煉一開始不明白為何如此，後來沉思了一番才曉得之前是小看了這《分合煉法》。

  這分合煉法看起來簡單，只是一個思路，但背後是何煉前世理工思維的呈現，是一個文明濃縮的結晶，是一種從另一個角度認知世界的方式，沒有在那個文明體系的培養下，自然而然形成這種思維，自然無法理解分合煉法。

  思維一事看起來簡單，但實則是最難更易的，就如修仙界的人看到飛機，只會以為是什麽法器，絕無法從科學的角度分析一樣。

  將《分合煉法》從頭一番認真的審視後，何煉才真正明白此法的重要性完全不下於煉器系統，是此界中獨屬於他一個人的秘法，是他在煉器一道的根基依仗！

  故而何煉也不再強求，隻讓齊伯言自己動手在院中池塘邊造了個小水車，又親力親為的置起一個磨坊，讓他去思考水車和磨盤的原理，從根本上去理解驅動這些簡單器械的動力來自何處，又以何為樞紐，核心部件又是什麽。

  只是即便如此，效果也並不明顯。

  接下來的一個月，除開《金蓮化生訣》，何煉停下了其他修煉，一邊教導齊伯言，一邊大量閱讀書籍，系統梳理了一番理論。

  一直以來，何煉的野路子煉器在理論上與正統煉器是有矛盾的，比如分合煉法和一氣通神之間就看似矛盾，何煉之前沒有深究，但這一個月下來他還是找到了彼此的共性和關聯。

  其實分合煉法並未完全與一氣通神相悖，雖以‘驅動’，‘樞紐’，‘核心’為基理，拆解部件，但部件本身的煉製依舊需要尊崇一氣通神。

  若是禁製勾畫過程中有所中斷和順序錯誤，部件即刻報廢。

  故而，可認為部件本身就是小器物，分合煉法實則是以職能分解後，先煉成對應職能的小器物，最後進行器物組合鑄形。

  這種方式其實和對環，靴子，以及子母煉法等組合器物方式，有異曲同工之妙。

  分合煉法不過是按照何煉的獨特理解拆分而已。

  由此，何煉也明白煉器圖譜只是前人留下的經驗總結，並非什麽萬世不可更易的天條。只有物性和禁製本身的職能才是不變的，即便有變，也是前人認知不夠全面，如此而已。

  這種看起來只是理論上的突破，但實則讓何煉在煉器一道上有了獨屬於自己的認知，讓他在煉器上逐漸開辟出自己的路來。

  這一個月對何煉來說也是難得的清閑，畢竟過往大多時候他都在瘋狂煉器，其根本還是為了賺取靈石，但何煉沒忘記賺取靈石的初衷，他當初認為煉器最重三事，一曰煉法，二曰認知，三曰資源。

  靈石自然是就是最重要的資源，靈石多了，他也就有了底氣去實驗更多的煉器手法，實驗從古籍中看到的各位煉器道前輩先賢對於煉器上的一些猜想，又或實驗一二自己的偶然迸發的靈光等等。

  煉器！一切都終歸是為了煉器之道有所突破！

  而煉器的突破，就是修行的突破。

  煉器就是修行，修行就是煉器，何煉正在一點點實踐《五轉靈火訣》的理念。

  當然，這一個月中最重要之事是暗中觀察煉器道內的變化，看是否有人探究那一閃而逝的異象。為此，何煉每隔幾日就出門一趟，悄悄打探消息。

  這一日，何煉準備去一趟靈膳閣，找下吳均明，這小子在靈廚一道上頗有天賦，進入煉氣期後，很快便通過了入品考核，被靈植院一位結丹修士收為親傳弟子，如今成日在靈膳閣忙活。

  “何師弟。”

  剛到靈膳閣的何煉就被人叫住，循聲望去就見唐小山和賈林正從後面走來。

  “唐師兄。”

  何煉行了一禮，帶唐小山走近，如今突破到練氣四層的他，已然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唐小山身上的法力波動，同樣是練氣四層，只是比他稍強一些。

  唐小山曾在上院待了兩年，等若已經修行了五年多，如今才練氣四層，這速度委實有些慢了。

  就何煉所了解的，百藝門由於修行資源豐富，以中品資質來說，勤於修行之輩，十年間晉入練氣大圓滿並非難事，而大多人，也是十年之內就步入練氣後期的，唐小山的修行進度已然低於平均水平。

  “何師弟，正巧想去尋你的，門中這丹王大會將至，到時候咱們一起瞅瞅去？”

  唐小山熱情邀請，何煉本想婉拒，畢竟唐小山在他眼中活脫脫一個反面例子，交遊廣闊，愛湊熱鬧，疏於修行，但轉念想到什麽，不由答應下來。

  “那可說好了，十日後，我去小院尋你，到時候咱們一道啊。今日還有他事，就不和師弟多聊了。”

  唐小山與賈林一道走了，那賈林和之前一樣，依舊對何煉淡淡的，何煉也不介意，不過點頭之交罷了。

  等進了靈膳閣，何煉如今也算老熟人了，徑直往後廚而去。

  走到後廚的門簾邊，尚未掀簾而入，就聽到吳均明扯開嗓子的聲音。

  “看到沒，這就是你師祖所創的地火九轉法，一轉一溫，咱們靈廚一道，最講火候，火候是什麽？就是你控火的功夫！”

  “我可告訴你小子，別小看這控火指環，雖只是下品靈具，可噴的是地肺之火，是你師祖當年傳我的。這玩意兒咱們門中可沒有。咱們門中用的是陣法引來的燃鐵火焰，雖說這鐵火溫度更高，卻也不是什麽菜都適合的。”

  “你小子也不用羨慕，想要的話，準備好靈石，等你師父我哪日空了去找你師祖求一件來。”

  何煉輕輕掀開門簾，就見吳均明站在一個獨門火灶前，左手鍋右手鏟，上下翻飛，大廚范兒拿捏的死死地。

  “好了，擺盤，下一道什麽菜？”

  吳均明身旁站著個十一二歲的童子，這孩子也姓吳，是吳均明的侄子輩兒，此番吳均明開靈化生上中資質的雙靈根，前途大好，他族中自然首先動起來。

  “下道菜是‘玉蓉九翅爆靈參’，師父，要不讓我來炒九翅吧？”

  “行，這菜也不難。”

  吳均明抹了把汗，讓出位置，正準備取水喝，就看到站在門簾旁的何煉，登時欣喜道：“師父。”

  說話間，幾個健步就竄了過來。

  “你小子別亂叫，你師父待會兒聽了不高興。”

  “那老鬼”

  吳均明資質上佳，那位靈植院的結丹修士一眼相中，而且這位結丹修士與吳均明身後家族的關系頗近。

  吳均明撇撇嘴，滿臉的不樂意，但見何煉瞪了他一眼，連忙改口道：“反正我和他說了，他只能當我二師父，我師父永遠是您！”

  何煉心中多少是有些感動的，只是面上不顯，隻道：“你小子可別仗著雙靈根的資質，就把尾巴翹到天上去。”

  “哪能啊！放心，師父！”

  說著，吳均明又道：“師父，您今天來專程尋我的？可是有什麽事？”

  何煉當即道明來意：“我那琉璃光鼎壞了，想用你的門路再買一件，下品的就行，若是沒有存貨了，中品的也能接受。”

  “小事一樁，今明兩天幫師父辦好，最遲後日送到小院去。”

  吳均明入的是靈植院，自然不會住在煉器道的十煉小院。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眼見自己徒弟一個不慎差點把九翅炒焦，吳均明趕緊過去救場，何煉也不欲再做打擾，悄然離開。

  只是等他行到堂中時，迎面就見佟吟春和她師妹戚月兩人帶著陣陣香風而來。

  一見何煉，佟吟春登時，道：“何煉，你跟我來。”

  說著，也不顧何煉是何反應，竟然上來拉著何煉的手腕就往二樓去。

  “師姐，這人來人往的，這般拉拉扯扯的不太好吧？
  佟吟春卻不管他，等進了一間雅室，佟吟春方才心緒難平的道：
  “你聽說那件事了嗎？”

  隨著這番話出口，佟吟春竟是眼角抖動間，有清淚滑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