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九十四 大議之爭【日更萬字求訂閱】
“今天呢,是你們大師兄的築基慶典法會,你們大師兄呢,要走一條前所未有的靈殖大道,所以呢,這靈石多寡跟他修為息息相關,以後你們也別想著薅你們大師兄的靈石, 捂好了自己口袋,別讓你們大師兄把你們自己的口袋掏乾淨就算好的了。”
何煉一番不那麽正經的開場白,大家都捂嘴輕笑,吳均明非但沒因為自家師父的打趣變得不好意思,反而一副‘我就是這樣’的做派。
“不過呢,他作為你們大師兄, 給雅蘭的見面禮是合情合理的,但作為靈植院太子爺那就如真兒說的,實在太摳搜了。
為師呢, 好歹也是下院掌院,乾不出這樣的事兒。”
說著,何煉取出兩件法器,一件是個火紅的小圓珠,一件是大桶般的東西。
“均明,這圓珠名為‘九轉火芯’可從高到低調控九十九階的火溫, 火勢亦可大可小。
這一件呢,乃是‘九轉火芯’的配套法器, 名字你自己取吧, 煎炒烹炸,蒸煮煲烤無所不能, 自己拿回去研究吧。
你那煉體根植靈膳的法子,可謂開一派大氣象的路子,一定要堅持下去, 好生鑽研, 為師能幫你的不多, 這兩件法器作為賀禮,希望能助力你修行。”
何煉將兩件法器遞給了吳均明, 自打吳均明閉關衝擊築基開始,何煉就忙裡偷閑抽空煉器了這兩件法器,如今法器一道對他來說不過順手為之,不怎麽費力。不過出於對靈膳一道的考慮,那‘九轉火芯’還是何煉借助了趙火兒的金烏赤火專門煉製的。
“謝師父,就知道師父最疼弟子們了。”
吳均明接過兩件法器,當真是愛不釋手,翻來覆去看了又看。
“師兄,這是師弟的賀禮。”
齊伯言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遞給吳均明一張紙片,吳均明接過一看,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為大師兄築基賀禮,欠極品法器一件,師弟築基即兌。’
“這肯定是師父教的吧?據說徐掌門就愛給人打白條,師父肯定吃過虧,這才有樣學樣。”
“胡說!你師弟修行不易,為師特命他築基之前不可隨意煉器的, 等他築基自然承兌,你師弟的煉器一道的造詣堪比為師, 你日後的趁手法器, 可就落在這紙片上了。”
吳均明聞言不由仔細打量了下齊伯言,道:“師父,伯言他.”
何煉立時給了吳均明一個眼神,這小子頓時會意閉口轉過他話。
隨後,青兒,真兒,還有小師娘都給了吳均明賀禮,禮不重但情義重,吳均明喜滋滋的,就連程不凡都有所準備。
之後,真兒鬧騰著要給大家表演,帶著三人組合擺開架勢,一番高山流水演奏開來。
她們這三人組也挺有意思的,真兒彈得是瑤琴,佟吟春是琵琶,青兒則是吹簫。
或許是因為真兒是天地真靈的原因,胸中有萬千氣象,這番合奏竟是極有氣勢。
高亢的開場急音便如長河大江滾滾而來,亦如湍急的命運無法掌控;之後音調轉圜有如得見仙山,往後一路攀爬直趨頂峰,繼而琴音驟停,場中一靜,引起無限遐思,各有品味;但接著琴聲複又高亢,直若從仙山頂峰縱身一躍。
而後悠悠簫聲進來,隻覺白雲蒼狗,漫步雲端一般,再接點點琵琶,如飄絲細雨,不由低頭一看:
人間在望!
一曲奏罷,何煉情難自已,眼角一滴清淚滑落,他竟是在琴聲中看到了自己,亦看到了自己的‘道’!
“好!”
不善言辭的齊伯言,隻把一雙手拍的啪啪作響,眼角紅紅的,眼眶內蓄滿水汽。他為五行偽靈根,修行艱難,對此曲頗有感觸。
“不簡單啊,當真不簡單,此曲竟有澄澈本心之效,這可是過往無數仙樂都未能做到的啊,厲害,當真厲害!”
齊禾在靈膳閣坐鎮了近百年,品過仙樂無數,卻是一下就發現真兒此曲的不凡。
吳均明則已然呆滯,隱有所悟般默不作聲。
一旁的程不凡則燦然一笑,隻道:“可惜,妹妹沒聽到這般仙樂妙音,可惜可惜。”
程不凡這兩年安定在千榕府後,心思越發澄澈,每日間除了修行就是踏實乾活,齊伯言教授青兒或者傅雅蘭時,他也湊過去聽,倒是獲益不小的。
“不可惜,咱們可是經常去看芯寧姐姐,只是他師父管得嚴,能玩的時間少,不過這曲子她倒是聽過的,也大為稱讚呢。”
真兒得眾人認可喜滋滋的,佟吟春見何煉默不作聲,不由道:“煉,此曲如何?”
“此曲.”
後面的話,何煉不敢說,因為真兒這一曲實乃他大道本音!
真兒與何煉心意相通,頓時在心裡道:“爹,真兒這一曲竟這般合你意嗎?”
“是啊。”
何煉之前一直覺得自己可以心性很絕厲,大道之前一切不過虛妄,所行所為不過順從本心。
然而一路走來,待今日再聽此曲,卻發現很多東西已然融入他本心之內,再難割舍。日後無論他行高踏遠,去往何方,終是無法忘記身邊的這些人和他自己的小院,乃至於百藝門。
因為,這裡是他的人間!
這時,吳均明終於醒轉回神,一臉欣喜的道:“師父,我悟了,我終於悟了。
我的‘道’深植靈殖大道,我以前隻單純的覺得我之大道與《鯤天遊虛訣》的聯系就是靈石越多,我越逍遙。
越逍遙,我修行就越順暢。
然而,前人以為的逍遙乃是出離紅塵,浮遊天地,縱覽山河,本心巍峨。
可我分明不是如此,我愛煞紅塵,靈石之上附著人之七情六欲,根本就是出塵之人眼中的阿堵物,但於我來說,乃是我在紅塵逍遙中的依仗,我可倚之讓師父順心;可倚仗其關懷師弟師妹,讓之道途更為順遂;可倚仗其讓師門變得更強大,可.”
吳均明滔滔不絕的說著,最後道:“所以,我尋得是紅塵中的逍遙,靈石於我是助力,但根本還是我的人間!
我的人間越好,我心系之人越好,我越得逍遙!”
待吳均明說完,其身上有大道氣息流轉,朦朦紅光綻出,紅光之中,一頭紅豔豔的抱翅飛禽,高高聳立。
這玩意兒絕非什麽遊天鯤鵬,和馬玉真當日顯化法相呈具的完全不同。
吳均明顯然是把《鯤天遊虛訣》給練歪了,可他又偏偏尋到了自己的道,未來如何,當真難以言說了。
“既然找到了路,就一路往前狂奔吧!”
何煉拍了拍吳均明的肩膀,很是肯定會吳均明的此番領悟。更別說吳均明的本心和他是有相似之處的,何煉自然是要大加鼓勵。
待一番熱鬧結束,何煉把吳均明單獨叫到房中,交代了一番齊伯言之事,之後把《金蓮化生法》也傳給了他,一樣讓吳均明隻練不問,不可外傳,自悟玄妙。
如今,何煉對《金蓮化生法》認識愈加深入,心知此法玄妙。就算靈廚一道不涉禁製等,但也應有所反饋,加之吳均明今日悟道,卻偏離《鯤天遊虛訣》,日後修行難料,也是為其助力。
待吳均明離開,何煉又找來佟吟春詢問了一番其築基的打算。
“再過兩月,正是我們仙音道決定築基資源的大考,到時候青兒尚未離門,我準備讓真兒和青兒陪我一起去參加大考,就以今日此曲。”
“這行嗎?”
何煉微微皺眉,今日這一曲真兒乃是主奏,自家師姐和青兒都是伴奏罷了,如此取巧,在修行一道上可不是正途。
“煉,你放心,真兒這段時間一直在教授我瑤琴,我以前也和師父學過的,大考之日就是我為主奏,此曲我也出力頗多,可不算偷奸耍滑。”
何煉相信佟吟春不會騙自己,不由點點頭表示認可,然後把《金蓮化生法》也傳給了佟吟春,同樣讓其隻練不說,不許外傳。
於佟吟春的修煉上,何煉自覺幫不上什麽忙,倒是真兒讓佟吟春進益極大,卻真真是意外之喜。
料理完諸事,何煉也收定心神,進入煉器室短暫閉關,靜待一個月後的門中大議事。
當.
掌印峰上的掌門處編鍾被輕輕敲響,數百名築基修士在數十名結丹修士的帶領下不入傳藝大殿,之後分別落座。
今日便是百藝門十年一度的大議事之日。
所謂大議事,上至掌門與太上祖師,下至各道各院的結丹與築基修士,凡在門中,若無特殊情況,比如閉死關之類的,皆需參與。
按照百藝門內潛行的規則,靈植院為門中第一大勢力,就見吳均明的師父帶著這小坐在首座左下首的案幾前,三大主力道,丹傳,符傳,煉器分別落座右一,左二,右二。
其他勢力依次排列落座。
何煉作為下院掌院,又有開教化一道之心,作為新晉勢力,帶著齊禾,兩人孤零零的敬陪末座,但也單獨成一道。
“掌門到!”
轟。
眾人紛紛起身行禮,徐道元從殿後轉出,走到首座之旁並不坐下,又道:“恭迎師叔法駕!”
馬玉真自殿門前,乘白雲而至,一路所過,殿中之人紛紛跪拜。
待馬玉真落於首座,大袖輕拂,隻道:“都起身吧。”
說話間,一道白光於大殿中心的上空綻開,將原本有些昏暗的大殿映照的恍若白晝。
“此番大議事可有章程。”
馬玉真轉頭詢問徐道元,何煉見之忍不住嘴角抽動,曉得這一對師侄又要開始唱雙簧了。
果然,徐道元有條不紊的道:“回稟師叔,本次大議事共有四大項,十一小項,第一大項便是陣法道與煉器道合並為陣器院之事。”
“哦?煉器道衰弱至此了嗎?這可是當年的第一大道啊,我聽聞去年的器道真一法會上,火煉門的厲行天可是放下狠話,若是煉器道再如此不堪,下一屆器道真一法會便是在我百藝門舉辦的最後一屆了!”
馬玉真語調轉厲,誰都聽出這位元嬰祖師聲音中包含的極大不滿,一時間,殿中之人紛紛垂首,噤若寒蟬。
馬玉真冷厲的目光在場中掃了一圈,尤其是著重看了看本道派之人,丹傳道的易生隻覺臉上有刀子刮過一般。
“如今煉器道誰在主事,將道內如今情況說說吧。”
馬玉真收斂了一二,繼續開始詢問。
“回稟馬師祖,在下劉志峰,添為煉器道總執事,如今代掌道內諸事。”
何煉循聲看去,就見老劉還算穩得住,雖額頭上有些汗珠,不曉得是嚇得還是急得,但總歸是口齒清晰的接上了詢問。
劉志峰繼續道:“如今道內大部分煉器師因與還真仙門合作開發天外靈河,隻余結丹修士林師叔,但林師叔閉關不出,不理庶務,故而由我負責。
之下,又留有築基修士九人。
練氣修士本有兩百二十三人,但其中一百七十六人因技藝不精,疏忽本職,連續兩次三年大考不過,被驅逐出道,打回上院。
故而,今只有練氣修士四十七人。”
老劉可以啊,東整西整,終於把煉器道折騰的快散架了。
何煉暗笑,劉志峰這回真是既完成了徐掌門交托的任務,又一口吃成了個大胖子,若是徐道元當真許給劉志峰一個金丹前程,這家夥日後說不得也有一二成嬰之資。
劉志峰畢竟是從外間招來的,資質絕對不差,就算築基稍晚,也沒趙火兒那麽晚。三十幾歲築基,本元虧損不到哪裡去,日後當真大有前途。
劉志峰一說完,何煉就見馬師祖影帝上身了,只見其眉頭一皺,怒道:“當年的第一大道,弟子過千,如今留於道中的竟不足六十人?
混帳,何越秀當真混帳!折騰成這樣一副爛攤子!”
何越秀都在苦獄秘境關了近五年,這口鍋還能扣上去,當真是了不起。
“罷罷罷,往事已成雲煙,就按照門中規矩,拆道成院吧。”
說著,馬玉真轉頭看向王真道:“真道,可有異議。”
王真道躬身回稟道:“回稟師叔,真道並無異議。”
“師叔,我有三點異議!”
本道派終是忍不住了,再忍,大本營都給拆了。
只見丹傳道內,與掌道並坐的易生長身而起。
“師叔,易生有三點異議。
其一,煉器道並非只有不足六十人,結丹並築基修士共有四十多人前往外域,難道這些人就不算了?直接從煉器道除名?
其二,去年器道真一法會舉辦時,何師妹已被關押在苦獄秘境,與其何乾?
其三,劉志峰區區一築基初期,築基至今都不過幾年,憑何代掌煉器道大小事務?”
易生站出來,自然是代表本道派要正面交鋒了,然而,面對其鋒芒,馬玉真隻冷笑道:“當不得易大師這聲師叔,老夫可沒有你這等數典忘祖的師侄。
聽聞易大師好生了得,以修為凌迫掌道,將丹傳道內幾年的超量支取一舉提空,欲煉製真妄丹,強行破關結丹後期,可惜連開三爐,紛紛煉製失敗,易大師了得,當真了得!”
面對元嬰修士這番陰陽怪氣的揶揄,易生頓時氣勢消弱大半,之前因易生出頭,紛紛昂首的本道派一乾人,個個都塌下了身子。
馬玉真見此這才看了徐道元一眼,徐道元頓時道:“易師弟,關於你這三點疑問,咱們一條條說。
首先,派往外域之人並未除名,但他們與師門和還真仙門都有協定,長則百年,短則三四十年,這些都是無法回返門中的。
咱們如今討論的是煉器道日後的發展問題,難道這些人不回來還能助力煉器道發展?還能幫著咱們百藝門守住器道真一法會的東道之位?
破舊迎新,同時也是順應門中的規矩,拆道成院自是題中應有之義。
至於器道真一法會,搞到今天這般局面.”
說到這,馬玉真插進來道:“何越秀執掌煉器道內幾十年,荒廢本職的同時,又造成天量虧空,留下這一大攤爛攤子,器道真一法會之事不怪她怪誰?”
“自然怪劉志峰!”
易生也是豁出去了,一句話強頂!
馬玉真頓時一聲冷哼,滂沱靈壓滾滾而出,生生壓得易生跪倒在地,徐道元這才道:“還請師叔息怒,還是讓我跟易師弟說道明白吧。”
哼!
馬玉真算是給掌門面子,收回了靈壓,徐道元這才道:“器道真一法會之事,暫且不提,我先回答易師弟第三個問題。
志峰,來,把你執掌煉器道四年來的帳目呈上,給你易師叔看看,也給各個掌道掌院們看看。”
劉志峰當即越眾而出,將準備好的十幾個玉簡分別呈給易生,以及其他各道各院的掌事,何煉也得了一份。
這上面帳目倒是列的很清晰,筆筆開支收入盡皆分明。
劉志峰代掌煉器道四年多,面對何越秀留下的兩億虧空,不僅沒有進一步擴大虧損,反倒一番經營下,填補了一百來萬靈石的虧空,單單從帳目上看,這可是煉器道極大的改觀!
不過何煉心知,這主要還是徐道元打的底子好,把煉器道一眾結丹和築基煉器師趕去了外域,大大降低了支出,反過來,劉志峰一邊開源節流,一邊拆東牆補西牆,才能把帳目做的這麽漂亮。
但問題是,這些東西就算大家心知肚明,也沒法拿到台面上講,劉志峰帳面上的功績是實打實的,誰也沒法說什麽,本道派只能啞巴吃黃連。
“如何?易師弟對劉志峰代掌煉器道大小諸事可還有異議?”
徐道元步步緊逼,逐漸將易生的反擊化解,而為了將易生逼入死局,徐道元的殺著既將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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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