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幾個關鍵節點
會有人問為什麽不把研發中心同時放在華國和阿美利肯呢?
未來ASML的研發中心遍布全球,在申海、彎彎、歐洲本土和阿美利肯都有研發中心。
這是因為新芯光刻機處於起步階段,起步階段的實驗機型出來後,需要和生產廠商進行大量測試、交流和驗證,來對實驗型號進行迭代優化,早日推出能夠介入到正式生產流程中的機器。
在這個階段,需要集中所有的研發力量,投入到解決公司活下來的問題上。
未來實現盈虧平衡或者說接近盈虧平衡後,再考慮下一步,在海外成立研發中心。
“另外你如何看待從1986年開始阿美利肯和霓虹方面簽訂的半導體協議?”周新話鋒一轉。
關建英秒懂周新的意思:“從986年開始雙方簽訂了為期五年的半導體協議,要求霓虹限制對阿美利肯的半導體產品出口份額,同時加大對阿美利肯半導體的進口。
明確寫明,霓虹市場中外國半導體產品的份額至少是20%。
除此之外,阿美利肯還干涉霓虹內部的產業政策,為了促進阿美利肯半導體產品在霓虹市場的銷售,霓虹方面同意采取措施提高市場透明度,簡化采購程序,以便阿美利肯供應商能更輕松地進入霓虹市場。
更過分的是,霓虹政府鼓勵霓虹半導體企業和阿美利肯半導體企業進行技術合作和交流。
霓虹半導體從80年代的領導者到現在市場份額被彎彎和高麗擠佔,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在於這一系列自我束縛手腳的策略讓他們無法施展。”
後來華國面對的那些打壓,早在20世紀80年代末,霓虹都遭過一遍
後來為什麽高麗和彎彎在半導體領域實現了彎道超車,冠冕堂皇的解釋有很多:
全球競爭加劇,阿美利肯、高麗、彎彎的半導體產業迅速發展,對霓虹形成了巨大競爭壓力。
阿美利肯在製程技術、產品創新和知識產權保護方面取得了顯著進展,而高麗和彎彎則通過低成本生產和政府支持迅速擴大了市場份額。
在這一時期,半導體技術發生了重大變革,存儲技術從DRAM轉向更高性能的SRAM和閃存。霓虹的愜意在這些新興市場中的競爭力逐漸減弱,無法跟上市場的變化和需求。
部分霓虹半導體企業在管理和戰略方面存在問題,如過度依賴特定產品線、缺乏多元化和盲目追求規模擴張等。這些問題限制了霓虹半導體企業的發展和應對市場變化的能力。
在90年代初,霓虹經濟泡沫破裂,導致國內經濟衰退。這對霓虹的半導體產業產生了嚴重的負面影響,導致資本支出減少、產能過剩和企業效益下滑。
這些都是明面上的理由,明面上能夠找到無數理由,背後的根本理由還是阿美利肯無法接受半導體企業不在自己手裡,霓虹的半導體企業大多數都掌握在霓虹本土資本的手裡。
華爾街資本參與度太低。
而高麗和彎彎就不一樣,他們的半導體產業在發展階段就大量吸收阿美利肯資本,後面阿美利肯的技術和資本更是為這兩個地區的半導體發展做了大量貢獻。
說白了阿美利肯出錢出技術,霓虹和高麗出土地和工程師。
而80年代的霓虹半導體,只有技術依賴阿美利肯,而且依賴程度不高。
周新見關建英理解到了他的意思,接著說:“沒錯,阿美利肯尚且不能接受作為他盟友的霓虹,有先進的半導體企業。
阿美利肯又怎麽能接受華國發展自己的半導體企業呢?
我們做光刻機,在落後製程的時候還好,願意給錢給台積電或者三星電子,他們會幫我們對實驗機效果進行測試。
但是當我們追上目前國際先進製程後,他們會做什麽來阻止我們的研發進度,這完全是不可控的風險。”
半導體的競爭殘酷程度絲毫不亞於互聯網,甚至比互聯網更甚。
因為半導體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比互聯網殘酷得多的零和博弈,芯片需求一個池子,你多生產一塊芯片,意味著我就要少賣出一塊芯片。
而互聯網行業,大家都是爭奪用戶時間,你做出足夠優秀的產品能夠擴大用戶使用時間的增量,那伱去獲得用戶增量時間,不影響我的應用佔據用戶存量時間。
在二十一世紀第一個十年,用戶平均使用互聯網的時間在三個小時左右,而到了二十一世紀的第二個十年,用戶平均使用互聯網的時間超過了8個小時。
這多出來的時間就是移動互聯網帶來的增量。
因此後世台積電通過各種法律訴訟手段來阻礙中芯國際的發展,從中芯國際侵犯了他們多項半導體制造技術的專利權到中芯國際挖角其員工獲取其商業機密等。
後來2009年張汝京從中芯國際離職,明面上說是因為個人原因,實際上是台積電要求,張汝京離職,他們才願意達成和解協議。
為什麽台積電要起訴中芯國際,因為中芯國際發展得越好,台積電被吃掉的市場份額就越多。
至於中芯國際有沒有使用台積電的技術,應該是有的,早期從2000年中芯國際成立到2002年之間,中芯國際從台積電挖了超過100名工程師。
大概在2002年6月台積電找到阿美利肯一家同時在中芯國際及台積電下單的模擬IC設計公司,在台積電的矽智財平台製作的光罩上,植入潛藏圖形。
到2003年11月,台積電方面取得中芯國際銷往這家公司的芯片,透過電子顯微鏡反剝法,通過還原工程的方式,找到台積電特殊的潛藏圖形。
為什麽中芯國際要使用台積電的技術,不能通過購買專利授權的方式,說白了還是沒錢。
作為芯片代工領域的後來者,中芯國際需要靠低價搶單的方式獲得市場。
低價搶單就決定了他們沒有太多的盈利空間,沒有太多的資金去從官方渠道去購買專利。
首輪才6.3億美元,一共建了7個芯片加工廠,沒錢去購買專利。
而且台積電以50億美元高價收購世大半導體,說白了希望盡可能壟斷這個市場,然後抬高價格來獲取超額利潤。
他們也不願意把專利賣給中芯國際。
周新繼續說:“如果沒有新芯光刻機,未來在半導體領域獲勝的大概率是ASML。
背後沒有太多阿美利肯資本的尼康和佳能會逐漸落後,只要ASML實現一點點技術領先,從英特爾到三星再到台積電,都會大幅增加ASML光刻機的使用量。
幫助ASML形成研發-技術領先-再研發的正向循環。”
周新知道這不是大概率,而是絕對。
從80年代到21世紀初,一直佔據超過50%市場份額的尼康光刻機,到了2020年,市場佔有率不足5%,而ASML獨佔了90%的市場份額。
EUV光刻機更是被ASML一家壟斷。
周新知道要想生存下來,特別是當前這個環境下生存下來,必須要形成全產業鏈。
不然就算他們做出了和市面上主流產品精度一樣的光刻機,代工廠照樣不會選擇你。
你無法進入生產流程,永遠都不知道生產出來的光刻機到底怎麽樣。
精度和良品率是兩個概念,精度達到了,良品率之間還有可能存在極大的差別。
除非周新願意源源不斷地為光刻機研發輸血,靠其他地方賺來的錢,給光刻機輸血。
一直等到阿美利肯開始禁止對華出售先進半導體芯片。
然後新芯光刻機才有進入生產流程的機會。
這太久了,而且存在很多不可控的變量。
“所以我們需要和張汝京要成立的芯片代工廠,形成深度合作的關系。
他們最近也很缺錢,而我最不缺的就是錢。
我應該會和張汝京聊聊,我給他資金,然後讓我們的光刻機一造出來就開始大量的測試。”
從消費電子品牌到芯片代工再到光刻機和模擬IC設計,這幾個最重要的節點得形成合力。
才能帶動整個產業鏈的發展。
關建英聽完後說:“Newman,我明白你的意思。
雖然你的錢是從華爾街賺到的,但是這不是華爾街的錢,是你的錢。
所以你成立的半導體公司背後沒有華爾街資本,我們要麽接受華爾街資本的進入,要麽單獨搞一個體系。
但是單獨搞一個體系未免太難了。”
周新擺手:“首先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們要單獨搞一個體系。
我們只是自己做光刻機和模擬IC設計。
另外也不是自己單獨搞一個體系,霓虹半導體被搞得半死不活,我們可以和霓虹形成合作。
霓虹在半導體領域積累的技術、經驗和人才,我們都可以拿來用。
而且我從來不排斥和阿美利肯、高麗、彎彎這些地方的半導體企業合作。”
關建英是出生在大陸的華裔,不是彎彎人,所以周新可以說得直白一些。
“我們的產品足夠有競爭力的時候,我們可以把產品賣給他們,他們的技術和產品同樣可以賣給我們。”
早上更了一章3k,現在再更一章3k,我最近在調作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