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優勢
智能手機廠商去搞軟件,有的時候能發揮讓人意想不到的優勢。
米聊就是最好的案例,這款由原時空小米推出的即時通訊軟件,比騰訊的微信早一個月時間誕生,誕生後借助小米手機的用戶迅速擴張,一個月時間獲得了一百萬用戶。
多說一句,有人說微信抄襲米聊,也有人說米聊和微信都是借鑒的kik,kik是楓葉國人針對黑莓手機開發的即時通訊軟件。
微信肯定有借鑒米聊,但是米聊的靈感來源絕對不是kik,而是移動搞出來的飛信和蘋果在2010年推出的FaceTime。
至於為什麽當下網易會這麽重視超級泡泡這個項目,是因為海外版微信在和公眾號、朋友圈和微信支付結合後,儼然成為一個極富想象力和錢景的應用。
加上微信是Mphone的內置應用,要知道Mphone利用自己硬件優勢的自帶應用,只有微信、微博和NewPay。
兩者疊加之下,讓網易內部認為手機即時通訊軟件可以搞,搞好了會成為網易新的利潤增長點。
本來以為自己和前面的廠商有差距,但是差距不大,等華國的智能手機普及率上去之後,網易借助營銷推廣和其他產品用戶積累能有一戰之力。
結果微信借助小米把其他競爭對手拉開了十個身位,這好比百米賽跑,本來落後一米,你覺得還可以靠後半程追上,結果眨眼對方就領先二十米了。
“丁總,我認為網易泡泡還是有機會的。
華國有13億人,即便小米推出智能手機後用戶開始第一次呈現快速擴張的態勢,但是現在才哪到哪,有五百萬用戶嗎?
以華國的傳統手機用戶規模,我們按照阿美利肯智能手機市場的發展速度,智能手機用戶佔比到傳統手機用戶佔比的一半,那也是一個億。
一個億的用戶,現在微信的優勢算不了什麽。
我們唯一要思考的問題是,微信借助生態的優勢,我們能借助什麽在後續的智能手機戰場上發揮作用。”超級泡泡的項目負責人說道。
對他來說,現在要做的是爭取丁磊的支持,讓丁磊內部傾斜資源給他。
超級泡泡這個項目誕生之初只是作為夢幻西遊的內置通訊軟件,後來看qq借助qq秀賺的盆滿缽滿,然後又是搞企業qq進軍B端領域。
網易才開始動心思把網易泡泡獨立出來,大規模推廣。
至於效果嘛,這些年來也算是差強人意,有一批忠實的擁躉,唯一的缺點就是這批忠實擁躉和夢幻西遊忠實玩家的重合度太高。
在場另外一位高管說:“一季度的時候新芯開了產品發布會,他們搞的手機芯片,和之前他們做的手機芯片一樣,讓企業能夠低門檻打造自己的智能手機。
我們有沒有可能也打造自己的智能手機?嘗試朝硬件方向轉型?”
丁磊沒說話,他心想,這不純屬為了一碟醋去包一頓餃子嗎?
不過他現在需要做的不是發表自己的看法,而是聽聽手下們的觀點。
“我不同意,這樣成本太高,即便新芯把各類芯片整合的工作幫我們做了,但是我們要進軍智能手機的話,一樣需要搞上下遊的供應鏈,需要做手機操作系統。
除非我們連操作系統都用安卓。
這樣相當於為了超級泡泡這樣一款應用,我們要從輕資產運營轉向重資產運營。我認為完全沒有這個必要。”顯然有高管不同意。
“我知道,一旦做智能手機,我們的邏輯就完全變了,但現在的問題是,一旦我們和騰訊發生正面競爭,那麽他們可以隨隨便便借助自身在硬件上的優勢和我們拉開差距。
相當他們永遠都有百萬,未來是千萬級的原始用戶積累。
除非我們不做智能手機應用,不進入這一領域,不然我們將永遠面臨這樣的問題。”
對網易這種互聯網公司來說,現在來看去做智能手機確實有點難,雖說在移動互聯網巔峰時期,阿裡、騰訊、360都在造手機。
阿裡搞的是阿裡雲手機,騰訊搞的qq輕機,網易同樣做過手機,從最早的網易易信手機到後來收購金立。
但是在當下,在2005年,做出這樣的決定對網易來說很難,互聯網公司能夠做到扁平化管理,是因為他們是輕資產,以項目為單位。
員工、項目負責人、高管,說白了就三個層級。
但是一旦搞智能手機,搞製造業,你的組織勢必然做不到扁平化,管理難度驟增。
“騰訊在這方面的優勢不代表我們需要做手機,我們完全可以找一家足夠有實力的手機廠商合作。”
“超級泡泡項目找過,幾乎沒有手機廠商願意免費合作,願意合作的廠商都需要按照預裝機台數收取費用。”超級泡泡的負責人補充道。
“剛剛趙總提的想法,我認為這不是我們現在要擔心的問題,騰訊並不是我們的主要競爭對手。
騰訊一直都圍繞著即時通訊軟件發展,這是他們的傳統范圍,他們並沒有像搜狐、盛大這樣在所有領域擴張,我們之間的競爭關系其實是比較弱的。
至少在可預見的未來裡,我們和騰訊的直接競爭關系隻停留在即時通訊軟件領域。
而且即便騰訊像搜狐和我們一樣,陸續進入其他互聯網領域,我們也不用現在來擔心這個問題,等到那一天,全行業都會警惕騰訊帶來的威脅的。”
在當下騰訊和阿裡都屬於固守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的企業,反而在所有領域全線出擊的是網易、搜狐和盛大。
“等到那一天就晚了,騰訊能夠像微信的快速增長一樣,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不不不,這是完全不同的邏輯,你要明白一個問題,那就是小米預裝機的應用數是有限的。
你預裝機三款應用,消費者會支持,你預裝機30款應用,消費者看到只會想第一時間刪除個遍。
這不現實。”
小米的突然發布,意味著移動互聯網在華國正式拉開了序幕,微信用戶的爆發式增長更是讓整個互聯網行業都注意到了這種玩法的威力。
此前,無論是周新還是騰訊都常年活躍在海外,包括一些概念國內的互聯網企業們通過各種渠道也聽說過,但是從來沒有直接的認識。
像周新在矽谷接受采訪時無數次提到的生態體系構建,生態體系運營,單個互聯網模式在面對生態體系的時候不堪一擊。
小米和騰訊的攜手算是生態體系運營的小小嘗試,便讓華國互聯網企業們記憶深刻,大家幾乎都在思考和網易同樣的問題,騰訊一旦用類似的手段和自己競爭,自己能挺住嗎?
“這段時間移動互聯網的項目多了很多,電腦應用的創業者比例明顯下降。”李靜宜語氣歡快。
作為臉聊的第一個投資人,臉聊估值數十倍的增長,並且還有大量機構願意為這高估值買單,李靜宜已經充分證明了自己的眼光。
當然高盛內部有聲音說,臉聊這個項目是周新幫她把的關。最開始李靜宜聽到類似傳聞的時候很想辯解,但是後來自己仔細想想後覺得沒有必要,因為職場不是學校,沒有人在意你是怎麽做到的,大家只看結果。
結果就是她借助這一個臉聊項目,就成為高盛整個VC部門收益最高的人。
本來她還想在高盛大展拳腳,借助這個開始,做出一番事業。
但隨著周新的回國,李靜宜也從高盛總部空降到高盛申海的辦公處任職,擔任高盛在整個華國地區風險投資的負責人。
“怎麽樣,換了一個工作環境之後習慣嗎?”周新問,他很了解移動互聯網對風險投資來說變化太快,要完全重新構建投資邏輯。
大家的工作存在重疊的地方,所以李靜宜在很多時候都把周新當成學習的對象,從周新身上學到的眼光和看待互聯網行業的角度確實能在很多時候幫她大忙。
但是華國的投資生態是截然不同的遊戲規則。
“不太適應,怎麽說呢,我一直都知道高盛存在很多灰色的業務,對高盛來說這些灰色業務能給鏈條上的每個人帶來好處。
但是這一塊我之前沒有碰過,也不感興趣。
大概是因為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一直被保護的很好,不需要沾染社會的灰色面。
回華國成為風險投資部門的負責人之後,崗位更換,角色更換,難免要接觸到這些東西。
從高盛進入華國開始,給高盛帶來巨額收益的項目從來都不是靠互聯網,即便阿裡的回報率超過了百分之兩百,對高盛來說依然只是他們在華國業務中一筆微不足道的生意。
過去高盛在華國最大的收益來自於前兩年推動華國石油集團合並,然後順利推動華國石油公司在港交所和紐交所上市。
這筆生意幫華國石油在美股募集了30億美元,在港股募集了200億港幣,高盛也在其中賺的盆滿缽滿。
後續工行、移動、平安的上市都有高盛的身影。
高盛在華國有非常多的業務,他們的投資領域遍布每個行業,互聯網只是他們涉足的一小塊業務。
這和我之前在高盛只需要負責看某個特定領域的項目,投資邏輯和要求是截然不同的,自從去年回國之後,我感覺我的工作節奏變得非常充實。
接觸了非常多此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的領域。
今年高盛的IPO部門又要幫華國石油在A股上市,IPO部門才是高盛華國的主要利益來源,風險投資部門最多算個添頭。”
高盛亞太地區的IPO部門養著一幫“大爺”,不用幹什麽活,年薪以百萬港元起,這幫人就是專門幫高盛尋找可以運作的IPO項目,在中間牽線搭橋。
高盛華國地區的IPO部門比風險投資部門賺得多的這種情況,一直要到18年才開始扭轉,到了2020年之後,IPO開始做不動了。
周新對這類事情前世就聽過不少,原時空的新芯科技在和投資方聊的時候,投資方都會自嘲自己是金融圈生態鏈的底層。
到了2023年之後,政府主導的私募基金更是將成為市場上的主流,外資和民間資本開始走下坡路。
周新曾經聽說過,真正的神仙不需要露面就能把事情辦成,早期兩千年初的時候還得在高盛掛職,後來連掛職都不用了,直接神隱。
“這就是不同的遊戲規則,在阿美利肯同樣有類似的灰色地帶。
我會被迫把微博賣給微軟,雖然沒有誰直接給我表示類似的意思,但是微博如果還在我手裡,今年一定難逃被拆分的命運。
現在在微軟手裡,微軟還能靠著自己和Bush的一點舊情輾轉騰挪一下。
回到華國,你自然要適應華國的遊戲規則。
保爾森作為華國通,在我們回國前,他就和我說過,高盛華國具體是怎麽一回事,我之所以沒和你說,也是想著讓你自己去體驗一番。
如果你不適應的話,可以出來單乾,或者去新興投資,負責一部分業務。”
有的人不喜歡把生意和感情攪在一起,希望盡可能獨立,李靜宜就是這樣的人。
有的人不介意把生意交給對象,甚至喜歡讓對象幫他參謀。
周新二者都不是,他是單純覺得可以拿點錢給對方練手。
雖說在高盛拿別人的錢練手不錯,但是在高盛他擔心李靜宜社會經驗不足被人挖坑,然後往裡面跳,未來還是他來幫忙花人情把坑填上。
比如高盛和劉特佐的合作,幾乎把馬來西亞掏空,最後這個騙局被捅出來之後,高盛作為利益方之一為了和馬來和解,掏了39億美元。
李靜宜搖頭:“我還想堅持一下,去新興多沒意思。
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你的監控下,要是去新興投資,我敢肯定老吳肯定隔三差五打著來匯報我工作情況的名號來找你拉近乎。
我覺得我們還是互相需要一些個人空間。
而且在高盛只是聽說了他們做了很多灰色地帶的生意,我又沒有摻和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