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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第659章 孤若不來,你必枉死在這定軍山
  “報——”

  一個校尉匆匆的衝進了大帳。

  “東營出現了大量的蜀軍,浩浩蕩蕩,遮天蔽日…已經縱火焚燒了外圍的鹿角,即將朝郭淮將軍所在營盤攻去,賊軍勢大,郭淮將軍緊急求援——”

  這個聲音剛剛落下。

  “報…”

  又是一道拉長尾音的聲調,幾乎同時,另外一名校尉連滾帶爬的闖入此間南營大帳,“夏侯將軍,不好了…這次蜀軍急攻東寨,出動了包括張飛、馬超、趙雲等諸多名將,出動了的兵勇…粗略去看,超過十萬人,整個定軍山東山腳浩浩蕩蕩…敵人數都數不過來,岌岌可危,岌岌可危啊…”

  隻這兩道急報,一下子就讓夏侯淵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後背冷汗都要留下來了。

  火焰在夜色中跳躍,鹿角在烈火中逐漸化為焦炭,那愈發濃鬱的火苗,將戰線一步步的向前推進,已經推至魏軍的堡壘。

  夏侯淵則是繼續吩咐,“孫禮將軍。”

  張飛一雙豹眼睜大,在夜色中閃爍著凌厲的光芒,他的聲調加重,大聲嚷嚷著,“猛火油在哪?”

  “聲東擊西,釜底抽薪,擒賊擒王——”

  隨著趙雲的一聲大喝,又是一輪火矢,連綿不斷的朝那些軍寨前的鹿角射去。

  按照現如今漢中戰場的兵力對比,今夜…無論夏侯淵是不是馳援東營,蜀軍憑著優勢兵力都足以將戰局向前推進一步,繞過陽平關,挺進漢中,然後在漢中那群山環繞下的平原與魏軍一決雌雄。

  此時…

  “主公,不妨…再等等!”

  這樣的堡壘,不懼刀槍劍戟,唯獨懼怕火攻。

  …

  兵士的數量?
  這是一個極其敏感的話題。

  這時的曹操已經將手狠狠的按壓在夏侯淵的肩膀上,他的聲音帶著冷冽,帶著絕然,卻也帶著一分慶幸。

  就在夏侯淵深思之際。

  像是篤定,像是對於他所說的話無比篤定,深信不疑。

  還有校尉倉惶入帳:“東側山巒中段…依舊不斷的有賊兵出沒,似是…似是正在組裝攻城器械…那器械像是霹靂十牛弩,遙遙可見…那霹靂十牛弩旁有猛火油等物。”

  “父帥…”

  說起來,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自打漢中一戰打響,夏侯淵的長子夏侯衡、次子夏侯霸、三子夏侯稱已經悉數被俘,考慮到六子夏侯惠、七子夏侯和尚且年幼…

  可…若是這一番話是由曹操說出時,那…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他做出一副眼觀鼻,鼻觀心,事不關己的模樣。

  “至於這十幾萬兵,夏侯淵又要守漢中、也要守陽平關,還要兼顧金牛道、陳倉道,故而身邊的兵馬並不多,這也是《雲別傳》中提及的,我們可以利用的那夏侯淵的弱點,大范圍調度他們的兵馬,然後一擊克敵!”

  而這來人那雄渾的聲調還在繼續,聲音放緩,卻更添深重。

  定軍山便是主峰中最高的那座,從此地半山腰向山下俯瞰,山腳的境況一覽無遺。

  一道深重的聲音傳出,是從帳門外傳來的,有人迅速掀開門簾,緊接著…一道霸氣、威猛,卻又無比熟悉的人影出現在眾人面前。

  “回稟主公,沒有…”

  轟隆隆——

  “終究,孤來的不算晚!”
    “吾弟妙才啊…孤若不來,你怕是要白白死在這定軍山了——”

  呼…

  這些,都使得他那原本張開的嘴巴,那所有想說的話,悉數又吞咽了回去。

  這已經不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了,這是狂風暴雨將至…不,是狂風暴雨已經來了。

  倒是張既立刻提出質疑,“夏侯將軍,這不對啊,兩位公子調遣三萬先鋒軍,孫禮將軍又出動三萬中軍,那…那南營的駐防可就只剩下五千兵了…若…倘若這個時候那蜀軍來攻南寨?我等…我等又如之奈何?”

  殊不知,此刻…《雲別傳》中蜀軍的計劃正由曹操在魏軍南寨中軍大帳中娓娓講述。

  賈詡眯著眼,心頭淡淡的感慨道:『這大魏,總還是有明白人哪!』

  寨外,張飛那震天動地似的咆哮之聲再度響起,“燒,給俺燒,俺就不信,這群縮頭烏龜寧可被煮熟了,也要縮在殼裡!來呀,猛火油,火矢…砸過去,射…射——”

  “喏…喏——”

  “不…不…”

  法正眯著眼,他也將千裡望從眼前移開,卻是沉吟了片刻,方才接著說,“《雲別傳》是雲旗寫的,考慮到此前的《鬥戰神》,考慮到襄樊戰場,那伐吳戰場,至今為止…雲旗還從未出過紕漏,便是因為他這份過往的成績,我們也該再等等,再堅持一下。”

  “怎生又…又毫無通傳?”

  十余萬——

  魏軍南營安靜的可怕!
  除了寥寥闖入其中大帳報送消息的斥候外,這裡太平靜了。

  馬超直接了當的回道:“看起來,咱們打的還不夠疼啊…”

  這很明顯,這是那大耳賊的總攻,看起來,他們對奪下這東山腳,打通一條扼斷陽平關,直擊漢中的行動,是志在必得。

  “喏——”

  夏侯淵,命,休矣——

  是啊,張既…這個曹魏名臣,這些年協助鍾繇執掌關中內外事物,在彪悍的雍涼之地平宋建,定臨洮,取狄道,安郡民,遷徙氐人,被拜為涼州刺史。

  副將,散騎常侍孫禮已經忍不住提議道:“蜀軍已燒鹿角,又在組裝霹靂車,這是要用火石燒了東寨,這種時候,不能拒寨而守,當主動出擊!”

  隨著張既這麽一聲提醒。

  ——『這東寨如此重要,夏侯將軍…總…總不會置之不管吧!』

  可現在…

  到時候…

  賈詡是第一個意識到這個問題的,他本想開口提醒,可終究…內心的徘徊猶豫,內心中那依舊沒有做出的決定。

  基於此,郭淮駐守的東寨滿打滿算也就三、四萬人,且戰意遠說不上高亢,讓他主動出擊在大火中與數倍於己的蜀軍搏殺,那無疑於送死!

  說到這裡時,他又看了眼東邊山腳,火勢越來越大,戰況愈發的激烈,可南邊山腳…便猶如蟄伏的猛獸,一動不動,像是睡熟了一般。

  轟…

  但,無疑,張既的這番話提醒了夏侯淵。

  若蜀軍組裝的真的是霹靂車,加上猛火油,那是足以燃燒整個堡壘的。

  是啊,疆域不是大魏的倚仗,但這些故吏能臣,只要他們在一日,大魏就還能挺立一日!
  心念於此,索性,賈詡不再遲疑,他沒有直接回答夏侯淵的疑問,而是重複著張既的話反問:“張先生所言有理,將軍若盡出此間六萬精銳,那蜀軍若出兵來襲,一把火燒了這南營外圍的鹿角,那時…將軍手上只有五千人,又要如之奈何?”

  “拉滿弦——”

  他恨哪!
  恨那大耳賊神奇般的解決了糧食難題,恨…如今他的兵鋒之盛,如今…怕是不好打了!

  夏侯淵還在遐想…

  曹操那沙啞的語氣傳出,“蜀軍一定會這麽做,他們此戰的目的絕不是東營,而是你——夏侯妙才啊!”

  這也讓夏侯淵短暫的遲疑。

  這一次的傳報讓夏侯淵的神色更添凝重。

  倒是…隨著夏侯淵的吩咐,這一開口的功夫,南營就大規模調動六萬人去東營。

  劉備不由得歎出口氣,“難道是哪裡出了紕漏?或者是我們的計劃被識破了?夏侯淵並沒有派人來支援!”

  一聲令下,當即數不盡的“猛火油”罐子就砸向了敵寨,張飛再度嘶吼:“火矢,射——”

  瞬間整個魏軍東寨的寨牆被大火引燃,火焰衝天而起。

  張飛、馬超、趙雲——

  呼…呼…

  也正是基於此,法正在漢中,在秦嶺布下了數不盡的密探,就是防止…魏軍私自將長安的兵馬引到這裡。

  他也希望這是多慮,那麽,既如此…

  半山腰間,一處山坡上的劉備與法正不由得均露出了些許遲疑之色。

  若是放在平時,單單這六個字,就足以給說出這番話的人定下一個“擾亂軍心”的罪名,即刻拉出轅門問斬。

  夏侯威與夏侯榮當即拱手領命。

  夏侯淵立刻下令,“夏侯威、夏侯榮何在?”

  事實上,因為此前對蜀軍糧草的錯誤估判,上一次與蜀軍的博弈中,夏侯淵不禁損失了張郃這位主將,損失了夏侯衡、夏侯稱兩個兒子,更是損失了超過三萬的兵卒,損失了那原本就不算高昂的士氣。

  大魏還是有能臣的——

  “那也不能出擊…”郭淮力排眾議,他憤怒的揚起手,帶著怒意咆哮似的問那兵士,“怎麽?是外圍的寨牆都被燒塌了?敵人要攻進來了是麽?”

  “根據細作傳來的消息,長安城的兵馬已經由曹真帶隊,共計十余萬東出潼關,趕赴武關…”劉備提醒道:“這是曹操孤注一擲般的用兵,他還是太忌憚我二弟他們父子了,倒是如此一來,曹魏在關中幾乎無兵可調,漢中當只有這十幾萬兵!”

  這一戰中,夏侯淵能倚仗、信任的兒子只剩下這兩個小子了!
  事實上,如果按照歷史原本的軌跡,夏侯榮,這個少而有才,七歲而能寫文、讀經書,過目不忘的兒子,也正是在他十三歲時,與父在漢中,當父親夏侯淵被打敗時,奮而拔劍出戰,最終陣亡。

  有兵士迅速的稟報郭淮,“大火,大火已經點燃到了寨牆…若…若再不出擊,待得寨牆被燒垮,蜀軍怕是…怕是就要直接殺進來了。”

  “都跟俺一樣,往那砸過去——”

  …

  倒是郭淮,別看他表面上鎮定無比,可內心中卻也是波濤洶湧。

  張飛看著燃燒的鹿角,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他大喝一聲:“子龍,繼續燒,這些鹿角化為灰燼,咱們衝將進去,這魏軍營盤?誰人還能擋?”

  夏侯淵當即吩咐道:“著令你二人各率一萬五千先鋒軍馳援東營,待得趕至東營處,告訴那郭淮,切勿遲疑,主動出擊…鹿角、護欄、城防需得保全…以阻敵軍下山之擊!”

  “那是外圍的鹿角悉數被肅清了,敵人十余萬大軍攻下來了不成?”

  刨除駐守漢中、陽平關、東寨的兵馬,他這南寨原本也只有六萬五千人。

  “報…”

  火焰瞬間竄起,照亮黃昏後的黑暗,也映紅了將士們的臉龐。

  ——『多慮麽?』

  “大…大哥你不是在長安麽?怎麽突然…突然來…來到這裡了?”

  若是蜀軍來攻,來燒他南寨的鹿角,他…他會怎麽做呢?

  看著魏軍東寨火光衝天,火勢蔓延,也看著魏軍南寨泰然自若,按兵不動。

  白給是白給了點兒,卻也算是一門英烈。

  “將軍…將軍…”

  當即,夏侯威、夏侯榮站出一步。

  這倒好,一番調兵遣將,南營只有五千人了…

  這…

  這是夏侯淵的四子與五子。

  “那就給本將軍守著!”郭淮展現出了硬漢的一面,他厲聲吩咐道:“傳令,各守扼要,若發現有人擅自出城,就地格殺,無需稟報…”

  “這該死的大耳賊,蟄伏數日,竟不曾想…是養精蓄銳,在今日對東山腳發動急攻!”

  “若是妙才的話,無論所剩是五千兵,還是五萬兵,他一定會率軍去救火,如此,可就中了那關四的圈套,吾弟妙才,命,休矣——”

  賈詡的意思是?若鹿角被焚燒?他夏侯淵救還是不救?這南寨他守還是不守?
  無疑,賈詡的話,明顯…分量是要重於那張既的。

  張飛接過陶罐,冷笑一聲,命令道:“都看著我!”

  自“石元子”至“元山子”號稱“十二連峰,再東為當口寺孤峰,自西向東綿延十多裡,如遊龍戲珠,故有“十二連山一顆珠”之譽。

  “蜀軍若來燒這南寨外圍的鹿角——”

  “喏——”孫禮當即拱手,就要去點兵。

  的確,今夜蜀軍看似大張旗鼓的向東寨發起總攻,可事實上,這是雷聲大雨點小,參與進攻的兵馬總共也就兩萬人,更多的兵馬則是在等待,等待…南營魏軍的調動,然後大軍突擊,以絕對的兵力釜底抽薪,擒賊擒王!
  這是…《雲別傳》中的記載,也是法正最擅長的謀略領域中大軍團的調度!

  他的膽識過人,眼界更是過人!
  果然,隨著張既的旨意,夏侯淵的神色中多出了幾許遲疑的味道,他轉過頭望向賈詡,“文和覺得呢?”

  要知道,為了阻止蜀軍下山,夏侯淵在東、南兩個下山口安營扎寨…這裡的寨子可不是尋常的寨子,而是堡壘。

  隨著士兵的應答,這傳令兵已經馬不停蹄的去了。

  …

  要知道,上一次的慘敗過後,夏侯淵所有的兵馬也不過只剩下了十萬人。

  一聲落下,只見他雙臂用力,整個將猛火油的罐子往敵寨圍牆處砸去。

  伴隨著夏侯淵那磕磕絆絆的聲音。

  法正眸光一閃…

  “唉…”

  說到這兒,法正頓了一下,他像是想的更遠,“比起這南營,我反倒更擔心…長安那邊!”

  說到這兒,劉備尤不放心,他詢問身側的簡雍,“近來眼線傳來的消息中,可有關乎漢中增兵的?”

  賈詡本想搪塞一番,回答一句諸如“可不好說”這類的,但終究因為張既的見識,讓他意識到,或許…局勢還不至於極致的糟糕。

  簡雍斬釘截鐵的回道:“自打我操持情報以來,就從未聽說漢中增兵的消息…是不是孝直軍師多慮了。”

  法正再度提起那千裡望,眼瞳凝於那山腳下的戰場。

  然而,奇怪的是,敵營中並未見一兵一卒去搶救鹿角,像是任憑這鹿角焚燒,所有魏軍的兵勇置若罔聞,不聞不問一般。

  其實,東寨內,早就亂作一團…

  一聲又一聲的喘氣,使得郭淮心情沉重異常,他只能在心頭自我安慰。

  劉備放下手中的“千裡望”當先開口,“如果按照《雲別傳》中的記載,現如今夏侯淵該派主力兵馬往東寨,南寨只剩下兵士五千…可現在…”

  巴山山脈,其脈自高廟子入平地,隆起秀峰十二座。

  這個時候,他們沒理由退卻,他們應該相信關麟,等…讓時間來證明一切——

  負責此戰軍輜、軍糧供給,涼州刺史張既則是補充:“那大耳賊動用了十余萬大軍,郭淮將軍那東寨才有多少人?這種時候,怎麽主動出擊?”

  “也不是…”

  張飛皺了皺眉,不由得喃喃道:“怎回事兒啊?聽聞這郭淮也不失為一名猛將,可這魏軍…怎生就變成那縮頭烏龜了?”

  來人的輪廓越發清晰,那雖是年邁,卻依舊鏗鏘有力的步伐,讓人望而生畏。

  頃刻間,一輪密集的火矢爆射而出…

  這虎目冷凝的老者…正是曹操。

  夏侯淵握緊拳頭,“砰”的一拳,他的拳頭怒砸在大帳中間的案幾上,整個案幾上的軍報、紙筆、墨硯橫飛而起。

  “你速調三萬中軍也去馳援!”說到這兒,夏侯淵帶著些謹慎口吻的補充道:“以防敵軍埋伏,你與吾兒保持些許距離…隨時將東寨的情形傳報回來。”

  定軍山東側山腳,這處下山必經之路的扼要之所,對於郭淮與魏軍東寨而言,這裡已經極其艱難。

  馬超的話提醒了張飛。

  “射——”

  以至於…《雲別傳》中提到的南寨傾巢而出的援軍,更是連影子都沒有!

  法正的意思,劉備懂。

  當然,這所有的大前提是蜀軍握著優勢兵力。

  “末將在。”

  有人遞上一個沉甸甸的陶罐,裡面裝滿了猛火油。

  …

  “呵呵,孤來替妙才回答——”

  沒有了護欄、鹿角、堡壘,定軍山的南下山口…還怎麽守?用將士們的身軀硬抗麽?

  曹操這一句極致的內斂,卻又極致的篤定與堅信——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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