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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第255章 如神似魔,這一箭發之入魂!
  第255章 如神似魔,這一箭發之入魂!
  布山。

  這座後世被譽為“廣西第一古城”的城市,在這個時代,乃是鬱林郡六百年的治所…

  這座山清水秀的城郡,突然間,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腳步聲。

  一個人的腳步是“踏踏”!
  三萬人的腳步,便是“轟隆轟隆!”

  聲音不斷地在山谷回響,連綿不絕,回蕩…那無窮無盡的壓迫感,瞬間籠罩在布山城郡的上空!
  ——陸家軍的大舉壓境。

  ——血色殘陽,黑雲壓城。

  衝車與無數的雲梯已經出現在了視野所能窮至的盡頭,陸家軍隊伍井然有序。

  每一個軍團都像是牢記著自己的使命…

  再看每一個甲士,目光如炬,仿佛在他們看來…眼前的布山城,彈指可下,不堪一擊。

  對於這支百戰百勝,收編山越的陸家軍,他們的確有這個底氣!
  軍陣之前,立起一座高台,步騭擺放著香案,高捧著吳侯的詔令,替他宣讀:

  “……著定威校尉陸遜領征南將軍之職,一月內破鬱林、取合浦,冬至前攻破交趾,孤等待三軍凱旋,與諸位將士把酒言歡!”

  說話間,步騭左右去尋找陸遜。

  “事不宜遲,軍情如火,還望陸將軍即刻下令…咦?陸將軍呢?”

  突然,步騭發現本該跟他一起上高台的陸遜,不知所蹤…

  再度環望了一圈,這才發現…

  陸遜正在迎接剛剛抵達這邊的,被虎口救出的——陸績。

  “年齡相仿,輩分相隔”的“兩兄弟”此刻正於陣前相擁…

  而步騭很明顯能感受出來。

  似乎,這兄弟二人的相擁,比他步騭念出的吳侯的詔令,更能感染三軍的士氣,讓每一個陸家軍的子弟熱血沸騰。

  “怪不得…”高台上的步騭感慨道:“怪不得陸伯言,執意要等救出這位陸績後再攻城,看來,這陸績不回,陸家軍軍心不在呀…”

  “呵呵,倒是我誤會他了,不過…這樣更好,東吳需要這樣的人才!”

  因為是大軍攻城前的動員…

  孫茹身為女子並沒有趕去陣前,她站在營帳外的一個高處,眺望著此間。

  她看到了陸遜、陸績相擁。

  孫茹總算能長長的籲出口氣。

  “——伯言的這一劫,總算是過去了吧?”

  …

  …

  布山城頭之上,早已是弓箭林立。

  擂木箭石一應俱全,一乾士家兵嚴陣以待。

  可莫名的看到這等數量的陸家軍,看到那蓄勢待發、嚴陣以待的軍陣,每個人心頭都無比沉重。

  他們仿佛預感到了什麽。

  單論戰鬥力,論攻防戰的經驗,怕是他們這支交州兵再增加三倍的兵力也不會是陸家軍,更不會是陸遜的對手。

  南海郡與蒼梧郡就是前車之鑒哪。

  這些年,交州在士變家族的統禦下…過的太安逸了。

  倒是那一架架巨大的八牛弩,絞軸轉動時發出的“哢吱”、“哢吱”的聲音不絕於耳。

  許多交州兵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大的弩…

  可,終究只有十架,且弩矢也不過百余。

  若說就憑著這個大家夥,就能抵禦陸家軍的攻城,許多人覺得無異於天方夜譚,可都到現在這個份兒上了,死馬當作活馬醫…硬著頭皮也只能選擇相信他們。

  城樓上的士徽,儼然已經代替了七十歲的叔叔士壹,成為了這裡新的主心骨。

  他嚷嚷道:“這八牛弩每架都需要百人,你們一個個都來搭把手…”

  事實上,操作八牛弩,一些精密的步驟必須讓專業的人去操作,比如瞄準,可一些力氣活兒,諸如絞動絞機…

  這些守軍還是能幫得上忙。

  登時間,不少人湧到了這八牛弩旁。

  隨著絞軸的轉動,三張長弓處的滑輪不斷向後,前弓、主弓、後弓亦同時拉開,牽引鉤幾乎與扳機齊平。

  哪怕如此…

  每台八牛弩依舊得有數名壯漢,牢牢握住那絞機,避免“扳機”壓不住。

  “嗡——”

  已經完成這些步驟的八牛弩發揮“嗡嗡”的顫鳴,五枚、六枚、八枚…已經有八枚彎弓拉成了滿月。

  頃刻間,這八股嗡嗡的顫鳴,宛若匯聚成了一股龐然的氣勢衝天而起,仿佛整個布山城頭都在劇烈的震顫。

  距離…八牛弩十弩齊發,只等最後兩枚拉滿弦了!
  說起來,士壹雖是此間統領,可他畢竟七十多歲的人了,若說不緊張吧?
  在這等間不容發的氣氛下,手止不住的一個勁兒的抖…

  先是右手抖,他怕被人看到,影響士氣,於是雙手背到身後,左手握住右手,可被右手傳染,左手也抖了起來。

  他心頭尤自發顫。

  『若…若這八牛弩,不能一擊製敵,那…那不止是鬱林,怕就是合浦,怕就是交趾,怕就是九真也都要淪陷了!』

  『這一箭,是全交州、是士家六代的希望啊,全部的希望啊——』

  士壹已經有些不敢看了。

  壓力太大了。

  不止是他,這十枚八牛弩的一舉一動牽引著所有守軍的心…

  士壹的身旁有副將議論著。

  “咱們距離陸家軍的軍陣有多遠哪?”

  “估摸著,怎麽著也有八百多步吧?”

  “當年呂布轅門射戟是多少步來著?”

  “一百五十步!還是往多說的…”

  “人說馬中赤兔,人中呂布,難道這八牛弩…能頂了五個半呂布麽?”

  隨著副將的議論…所有人的眉頭深深的凝起,內心中的緊張溢於言表,整個此間的氣氛都變得有些窒息。

  “將軍…”有副將問士壹,他其實想問,要不要提前備好馬,萬一城破第一時間逃走,還來得及。

  可士壹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他微微搖頭,“還能跑到哪呢?這看似守鬱林,其實就是守交州啊!”

  “交州與陸家軍…只剩下一戰了!這一戰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且…且在看看吧?”

  難為他一個七十歲的老者,還要去硬頂住這般壓力。

  哪怕心頭彷徨至及,卻依舊要裝作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樣子。

  當將軍…當統領,太難了。

  特別是那一句“且在看看吧”…

  是無奈;
  卻也是黑暗中的一束光啊!
  『求求了,就讓這箭…發之入魂吧——』

  …

  …

  鬱林郡,距離布山城遙遙八百步的距離。

  兩軍陣前,陸遜一把擁住了陸績。

  “公紀,你回來了…你總算回來了!”

  盡管打從心底裡有無數的小九九,可在陸家軍面前,在陸家族人面前,陸遜必須表現出對這位“族長”的歡迎。

  當然,陸遜也知道,憑著他此次救下陸績的功勞,哪怕是陸績回來,依舊不能撼動他在陸家軍中的地位。

  話說回來,陸績年少成名,在孫策時代,他就經常出入孫策的府邸,與張昭、張紘、秦松等人同席而作,甚至在討論‘當下四海尚未泰平,須要用武力來平定各地’時,他語出驚人說‘當年管夷吾在齊桓公下任相,九次聚合諸侯,一統天下,不用兵車’”

  從這裡也能看出,陸績深受儒家思想的熏陶,他主張的懷取道德而非崇尚武功。

  除此之外,陸績腿上有疾,是個跛子…很顯然無法領軍作戰。

  看到他一瘸一拐的模樣,無疑,陸遜更放心了不少。

  “公紀還好吧?”

  陸遜拍著陸績的肩膀。

  “士燮並沒有為難與我。”陸績環望這陣仗,“伯言是打算攻城麽?”

  “這交州士家可惡至極,竟擒拿公紀以此要挾於我…讓我進退維谷,進退兩難,如今…公紀回來了…再沒什麽能阻攔咱們陸家軍踏平這鬱林!”

  說話間,陸遜示意高台,“步騭將軍還在台上,公紀乃陸家族長,就由你發號施令吧?”

  陸遜這是謙讓…

  當然,他是算準陸績不可能如此的,他一瘸一拐的形象,也注定不會如此。

  ——『沒想到,公紀這些年在交州,腿疾更甚,這是天助我也!』

  果然…

  “伯言,你是知我喜好的,我喜的是天文、歷法、算術,唯獨不喜統兵,再說了,這些年我在鬱林,陸家軍均由你統領,如今你救下我,是我的恩人,你才是真正的陸家族長啊!”

  隨著陸績的話,陸遜欣慰至極,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不過,越是這種時候,也是在陸家軍面前,他還是要保持一貫的風度。

  “公紀…這樣,你與我一道登台,咱們一起發號施令,交州以公紀要挾陸家,這仇咱們一起報——”

  說著話,陸遜就攙扶著陸績一起上台。

  頓時,台下陸家軍雷動。

  “破城——”

  “破城——”

  “破城——”

  聲音震天…

  三軍士氣高昂,儼然,陸家軍距離攻破此布山城只差陸遜與陸績一齊的“一聲號令”了!

  …

  …

  布山城樓上。

  伴隨著陸家軍陣中傳出的那震天動地的聲音,最後兩架八牛弩也已經蓄勢待發。

  “呵呵…”

  聽著陸家軍高昂的喊聲,士徽淺淺的笑出聲來,他微微的仰頭,目視前方,瞅準了那陸家軍搭建的高台。

  他回想起了在沔水山莊時,在他已經能夠熟練的掌握這八牛弩的操作後,他特地去拜訪關四公子關麟。

  那時候,他開門見山的問了關麟一個問題。

  “四公子,這八牛弩我已經試過許多次,威力果真不俗…能劈碎石階,若是十枚齊發,可震蕩山巒,劈碎山石…也的確足以八百步外取人性命。”

  “只是…在下有一事請教,那便是這八牛弩的使用時機當如何選擇呢?是交戰之中,敵人靠近城池?給予突然襲擊…還是交戰之前?”

  “除此之外,還有…又如何最大程度發揮這八牛弩的威力呢?”

  士徽的提問,在關麟看來,是意料之中。

  畢竟這等“宋代”的神弩,在這個時代太過超前,對應的戰術、打法都是一片空白。

  參考到宋朝時期…

  遼國名將蕭撻凜,在陣前揚武耀威,被宋軍三弓強弩,也就是八牛弩一擊斃命,從而威懾遼兵,不戰而勝!

  也因為此弩,遼國舉朝上下震動,蕭太后五日不上朝,被迫與宋朝議和。

  即歷史上有名的——“澶淵之盟”。

  考慮到《遼史》記載:“撻凜幼敦厚,有才略,通天文。”

  可以知道,這位遼軍統帥絕不是一個不長腦子的莽夫。

  那麽…就以他為模版好了。

  宋軍怎麽用八牛弩對抗遼人,就讓交州怎麽用八牛弩對抗陸家軍。

  關麟對士徽的回答是,“逼者逼格也,兩軍交鋒,優勢一方統帥往往都會在陣前裝逼,揚武耀威…以鼓舞士氣,而若要裝逼,必築高台,動員三軍,指揮全局…”

  “所以,八牛弩最佳的發射時機,不是戰鬥中間的突然襲擊,因為八牛弩威力雖大、射程雖遠,但裝箭步驟太慢,縱是范圍傷害,其實…真到陣中殺不了多少人,反而是陣前…瞄準那高台,瞄準那耀武揚威、一個勁兒裝逼的賊首,不一定射人先射馬,但擒賊一定先擒王!”

  關麟的話,士徽默默地全部都記下來了。

  總結起來,就是“逼者逼格也,誰特麽裝逼…就射誰。”

  一準兒沒錯
  士徽一副受教的模樣,當即向關麟深躬行禮…

  用的是標準的儒家的禮儀。

  倒是關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含淚血賺人家錢,還讓人家充當自己的打手,人家還得謝咱!
  這世間怎麽會有這等厚顏無恥之人?
  關麟覺得心裡有點兒過不去,於是專程讓士徽把鬱林的輿圖給取了來…

  而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關麟樂了呀。

  布山城背靠山巒,隻留兩處城門可以攻城,而無論攻哪一處,都得從布山城正面的山巒下進攻…

  這座山巒距離布山城也不過就是八百步。

  也就是說,鬱林的治所布山城,簡直是四面環山…

  如此,這八牛弩可發揮的空間就大了去了。

  關麟大手一揮,指著布山城面前的這座山,“敵軍攻城必定在此山巒下集結、列陣…”

  “所以,其實,簡單一點的方法,你們可以提前布置大量的石塊在半山腰…”

  “八牛弩射人或許不好命中,可射這麽大的山巒,那麽大的石階,還是很容易找準位置的,只要這石塊布的好,只需要八牛弩擊中某個位置的石塊,就能引起無數的碎石墜落…”

  “到那時候,陸家軍要麽被石頭砸死,要麽被下一輪的八牛弩射殺,要麽早灰溜溜的逃了…如此不費吹灰之力即可破敵!”

  那時候關麟講述這番話時其實是帶著玩味的。

  他也就隨便一說,生怕紙上談兵、誤人子弟…

  他一再強調,到時候布置這八牛弩時,一定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可沒曾想士徽將這些悉數記下了,且提前派人來告知士壹,如今…山上的碎石早就準備就緒了。

  早等著陸家軍列陣,等著陸遜裝逼了!

  “呼——”

  一聲粗重的呼吸,士徽的眼芒漸漸的凝起。

  “第一、二枚八牛弩瞄準那木台上的人!”

  “其余所有八牛弩按照今早定好的點兒,往山巒上射!”

  他的聲調高昂,震的整個城樓上“咚咚”作響。

  吩咐到這兒…士徽舉起令旗,
  “聽我號令,發射——”

  一時間,十枚八牛弩松開絞軸,扳機自動向前,緊隨而至的…不是萬箭齊發時的“嗖”、“嗖”聲…

  而是“嗡、嗡——”

  箭鏃刺破空氣,弓弦回彈與空氣劇烈的摩擦,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一股股震天動地的聲音衝天而起,這次整個城樓真的宛若在顫動,顫動的厲害…

  所有人不禁隨著這巨大的箭矢望去,就見它們仿佛從天而降的神箭一般,仿佛就連空氣都能割裂一般,去勢驚人!

  而這一切也僅僅用了兩到三個呼吸的功夫,快到甚至都讓人以為…他們方才是不是眼花了。

  這時。

  士徽的聲音再度傳出。

  “上箭矢…別愣著了,再上箭矢——”

  “快,快——”

  …

  那邊廂,陸遜攙扶著陸績登上了高台,步騭看著這一對兄弟情深的表演。

  他也不急著去催促,他知道,這表演有助於三軍士氣的激昂!
  他甚至不由得感慨。

  ——『這陸伯言,真有一套,可以篤定是忠臣哪!』

  步騭這邊心思急轉。

  站到這木樓上,陸績卻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麽。

  他心頭“咯噔”一想,宛若是受到了某種驚嚇。

  他壓低聲音,迅速的張口,用只有陸遜才能聽到的聲音傳出:

  ——“伯言,你應當知道…我曾經完成了對《渾天圖》的繪製,注釋了《易經》和《太玄經》,自然的神奇和宇宙的奧妙…讓我有一種感覺,感覺能洞悉到未來即將發生的一切!”

  “…我…我其實是算到,我命不久矣,而我在腦海中看到的自己死亡的場景,竟…竟與這高木樓上,竟與這群山之間,這數萬軍士之前…一模一樣…一模一樣啊!”

  說到這兒,陸績一把抓住陸遜的手:“伯言,我有不祥的預感,咱們退兵吧,咱們退兵吧!這城咱們不攻了…咱們不打了!”

  不怪陸績會說出這種神鬼莫測的話語…

  歷史上的陸績,因為太喜歡這些天文地理,仆算卦意,《渾天圖》、《易經》、《太玄經》他仿佛都有全新的理解…

  且深深的頓悟…抵達某種超然的境界。

  故而,歷史上,他真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壽命將盡,甚至還親自為他自己寫下悼詞!

  ——“有漢志士吳郡陸績,幼敦《詩》《書》,長玩《禮》《易》,受命南征,遘疾逼厄,遭命不永,嗚呼悲隔!

  甚至他臨死前,又寫出一條預言,大致就是:
  ——天下即將一統!
  不知道是《周易》,還是超能力,總之…陸績不止是懷橘,他真的有這個能耐,神鬼莫測的能耐。

  只不過…

  “哈哈…”陸遜笑了,他心裡還嘀咕著,怎麽在鬱林幾年,這個族叔變得如此膽小了,當即還用嘲弄似的口吻道:“公紀怎麽…”

  四個字剛剛脫口。

  陸遜就聽到了耳中“嗡嗡”的聲音,是自那布山城樓上傳出。

  陸績像是預測到了什麽,連忙躲在了陸遜的身後,雙手抱頭…

  陸遜則也下意識生出了一抹不祥的預感。

  而當他抬眼眺望向那布山城樓時。

  卻見得天空中,數枚巨大的弩矢正朝他們陸家軍這邊爆射而來。

  ——『這是從城樓上射出來的?』

  ——『怎麽會這麽遠?』

  快,太快了!
  陸遜隻覺得瞳孔一縮,心頭“咯噔”一響…

  他下意識的想逃…

  可伴隨著,“轟”的一聲,第一枚巨大的弩矢已經砸了下來,生生的擊在了木樓之上,頓時,木屑橫飛,整個木樓瞬間崩塌,轟然倒地。

  陸遜隻覺得,無數木塊壓在了他的身上…

  彌漫著的灰塵中…他隱隱約約還能看到陸績那模模糊糊的影子,甚至他能看到步騭將軍也被大量的木塊壓倒…

  就在這時,第二枚巨大的弩矢再度襲來。

  在陸遜茫然無措的眼睛裡,這弩矢精準的爆射在了木屑之上,爆射在了步騭的位置。

  陸遜清楚的看到…

  那巨大的弩矢…鋒刃的一角已經將步騭將軍整個人貫穿。

  “嗚哇——”

  他甚至聽到了那“轟轟”的弩矢聲下,步騭臨終發出的哀嚎。

  或許…

  這已經不能叫做貫穿,因為那弩矢不止從步騭的身上穿透,甚至…那沉甸甸的木杆又將他攆成了碎泥。

  整個場面,哪怕是隔著煙塵,陸遜尤自覺得觸目驚心…

  這一刻,陸遜已經顧不上再去思考…

  ——這巨大的弩矢怎麽可能射這麽遠?

  此刻的他只能祈禱,祈禱這兩箭之後,沒有第三箭,沒有第四箭…

  否則…他…他一定也交代在這兒了。

  靜謐…

  除了漫天的塵煙外,此間一片靜謐。

  陸遜隻感覺耳朵裡“嗡嗡”作響,他甚至看不到陸家軍,聽不到陸家軍的聲音。

  他們在哪?

  這一刻的陸遜無比期盼,快來些人,救他,救救他呀…

  他費盡心機做上這陸家的族長,他謀劃了一輩子,他…他不能死在這裡啊!
  快來些人,將他從這該死的木頭中給救出去啊。

  ——『只有兩箭麽?』

  陸遜方才想到這裡…

  ——“轟隆隆!”

  ——“轟隆隆…”

  仿佛是山巒顫動的聲音,陸遜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他突然像是耳朵恢復了聽覺,他就能聽到,周圍陸家軍的嘶吼。

  “…山崩了!快跑!”

  “石塊,好多石塊砸下來了!”

  “兩位陸族長還在裡面…”

  “跑啊…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啊——”

  已經有被石塊砸中後淒厲的哀嚎聲…

  轟隆…

  轟隆…巨石滾落的聲音不絕於耳。

  陸遜總算知道,不是沒有弩箭了,而是…而是剩下的那巨大的弩箭都射向了山巒。

  這些交州人…他們…他們是要活埋了陸家軍啊哪!
  一時間,整個陸家軍風聲鶴唳,哀嚎一片…

  到處都是逃亡聲,是淒厲的喊叫聲。

  反觀,布山城樓上…士徽驚喜的望著那陸家軍從嚴陣以待,軍容齊整…到一夕間崩塌、四散而逃的畫面。

  這一刻,素來以軍紀嚴明的陸家軍,沒有人敢上前去救那木樓下埋著的三個人。

  這一刻,那百戰百勝,從未嘗敗績的陸家軍,他們宛若喪家之犬一般倉皇逃竄。

  這一刻,交州士家,包括這麽多士家兵,從南海、從蒼梧…受到的一切委屈,像是悉數釋放出來。

  ——轟隆隆…

  山上的石塊不斷地掉落…不斷地砸下!

  時不時的有倒霉的陸家兵士被石塊砸中,血肉模糊…陸家軍自相踐踏者不計其數。

  這種時候…

  “哈哈…”士徽笑出一聲,他的雙目赤紅,他再度揮動令旗,“射!接著射!”

  他已經能夠確定…

  這八牛弩,這花大價錢從關四公子手中購得的八牛弩!
  今日勢必要——發之入魂!
  “射——”

  “給我射——”

  士徽宛若沉浸了一般。

  原來痛擊敵人的感覺,是如此這般的美妙啊!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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