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擒賊擒王,此關雲長死活不論
樊城,到處都是濃煙與紛亂。
無數的箭矢從城樓往下射,也從城下往城樓上射。
無數雲梯架起,無數關家軍的勇士頂著箭矢,向上攀爬,已經有關家兵士爬上了城樓,與城樓上的曹軍廝殺在一起。
眼見鮮血染紅了戰袍,耳聽見戰鼓鳴鳴、呐喊聲聲,那愈發激昂的鼓點正是後方鼓手,是身後繼續在雲梯中攀爬的兵勇們破城的希望。
黑雲壓城…城門處,那衝車的木椽無情的敲擊著城門,廝殺聲越發的激烈。
“呼…呼…”
城樓上的趙儼已經快要被逼瘋了。
術業有專攻,他真的不是統兵的那塊兒材料!
這一刻,他多麽希望曹仁將軍能蘇醒,多麽希望滿寵滿府君還在,或是文聘將軍還在,火矢曹純將軍還在,再不濟…呂常、牛金將軍在,也行啊。
至少,不會像他這樣慌亂不堪,陣腳大亂。
“唉…”
趙儼深深的歎出一口長氣,他心頭悲愴的感慨。
——『若使子孝將軍沒有暈厥,關家軍何至於囂張至此!』
是啊…
其實樊城的守軍不少,有超過萬人,可就差在指揮上。
趙儼的統兵能力別說與曹仁比了,就是呂常、牛金…都相距甚遠,又如何是關羽的對手?
眼看著殺上城樓的關家軍越來越多…趙儼根本無法控制住這岌岌可危的局勢了,儼然,樊城的陷落只是在一瞬之間。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趙儼聽到了有親兵發出一聲大吼。
“——天人將軍在此,把這些賊子統統誅滅!”
這一道聲音仿佛讓整個城樓上所有的曹軍兵士怔了一下,他們幾乎不可置信的回頭去看,而當他們看到了那“活生生”、“精氣神十足”的曹仁將軍時。
莫名的…所有曹軍兵士竟愣住了,完全不敢相信,暈厥了幾個月的曹仁將軍竟然…竟然醒了過來。
“都愣著作甚?給本將軍提起刀,殺賊人,奪回城樓——”
隨著曹仁的一聲令下,局勢徹底不同了,城樓上的守軍士氣大震,宛若找到了心中的主心骨一般。
隨著黃昏進入了尾聲,黑暗之中,那些本氣餒、彷徨、膽怯的曹軍,仿佛覺得曹仁將軍無處不在,他們頓時理性起來,想到了自己的家人,想到了自己若是做了逃兵,那可就不是丟了媳婦,而是滿門受到株連!
似乎,膽怯、逃避,依舊無法改變他們死亡的命運!
那麽…拚了!
“殺…殺…”
當即不少守軍大喊出聲,在這入夜十分,無數人發出了怒吼,在狹隘的城牆過道上,似乎是受到了曹仁的鼓舞,他們沒有章法的衝了上去,將關家軍逼退。
攻城戰的慘烈在這一刻一覽無余。
每有一個關家軍倒下,身後的雲梯上又有關家軍的軍士飛撲了上來,與這些曹軍兵勇廝殺在了一起,雙方的眼神中毫無絲毫的憐憫,刺刀見紅!
一方是一定要奪下這樊城,打開北上的局面;
一方是一定要守住這曹魏的底線!
終於,在曹仁身先士卒與正確的臨場調度下,那些先登城樓的關家軍被左右夾擊,節節敗退,漸漸地站不住腳,被逼至越來越狹隘的地方。
後頭攀爬上來的關家兵勇,他們驚愕的發現,已經沒有立足之地。
無數長矛、短刀、棍棒在黑暗中亂舞…
此時,已經沒有人能分清,接下來的求救與慘叫聲,到底是來自關家軍,還是來自曹魏的兵勇。
終於…第一批登上城樓的關家軍,還是無力站穩防線,當最後一個兵士被丟下城牆時,曹仁提起大刀大聲喊叫。
“來呀…關雲長,你再來呀!”
“本將軍的城,你破不了——”
曹仁身後的兵勇也齊齊的發出歡呼聲…
就在這時。
“報…”一名兵士迅速的行至曹仁的身旁,他單膝跪地,連忙稟報道:“城門…城門就要被撞開了!”
曹仁目光如炬,他輕聲吟出兩個字:“正好!”
當即,他環望周圍的兵士,大聲吩咐道:“爾等守住城樓,本將軍去城門處剿賊!”
說話間,曹仁就往城樓的台階上行去,趙儼連忙追了上來,看到了曹仁,他宛若也看到了主心骨一般。
“將軍…將軍…”
他心中承受著莫大的壓力,他仿佛有千言萬語想要對曹仁說,可…當真的站在曹仁面前時,他哽咽住了,他張大了嘴巴,卻愣是吐不出一個字來。
曹仁會意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伯然已經做的不錯了,接下來,城樓上就交給你了,你且看本將軍如何生擒那關雲長!”
這一番話…霸氣十足中透著意味深長。
而看著曹仁那深邃的眼瞳…
趙儼仿佛體會到了這位“天人將軍”話中的又一重含義:
——『今夜這仗才剛剛開始,他關羽逃不了!』
…
…
“咚咚咚。”
擺開陣仗的關家軍,擂鼓聲依舊…
無數火把將整個樊城腳下照的猶如白晝,關羽氣定神閑的坐鎮中軍,一邊捋著長髯,一邊觀察著這樊城的攻防。
他注意到,方才關家軍洶湧的攻勢像是突然受阻了一般,好不容易先登城樓,成功建立防線的兵勇。
他們的防線竟迅速的被突破,大量的兵勇從城樓上被推了下來,這等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關羽的丹鳳眼不由得凝起,原本成竹在胸的心頭,不由得生起了幾許漣漪。
“將軍…”
這時,突然副將王甫趕來,連忙稟報道:“周倉將軍、趙累將軍原本指揮的兵勇已經先登上城…可不曾想,曹軍突然變得戰意十足,士氣大漲,竟掀起了如潮的反攻,將城樓上的陣地又搶了回去…如今,我軍被迫又陷入了雲梯的攀爬!”
這…
關羽的心頭不由得悸動了一下,他在思慮,思慮樊城還有誰,能做到這等力挽狂瀾,瞬間鼓舞起三軍將士們的士氣。
“城門處如何?”短暫的沉吟過後,關羽接著問道。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沉穩,似乎,戰局的不利,根本不能掀起他心頭絲毫的波瀾。
“衝車下,二公子與五公子進攻的城門就快攻破了…”
王甫如實稟報。
“好!”關羽淡淡的點頭,“全力以赴,優先破城門!與敵軍打巷戰!”
“諾…”
王甫領命即刻去通傳。
“父親…”一旁的關銀屏抿著唇,她指著城樓上,那仿佛戰意煥然一新的曹軍,她喃喃問道:“到底是什麽,能讓一支絕境中的兵馬突然煥發出這樣的力量呢?”
關羽沒有回答,他繼續關注著關家軍雲梯的攻勢…
關銀屏說的不錯,敵軍是突然勇猛了不少,戰鬥力也倍增了不少。
可…似乎,也只是那麽一下,關羽能觀察出來,如今的局勢是僵持…是血腥下的僵持,這種僵持就是比雙方兵馬的韌性,誰的韌性更強,無疑…誰就能佔據整個局面的主動。
就在這時…
“噠噠噠”…的馬蹄聲驟然響起。
“報…”一名驍騎迅速的趕至關羽的身旁,翻身下馬,單膝下跪稟報道:“二將軍,距離我軍十裡處發現有曹軍騎兵,正朝我軍側翼疾馳攻來…”
“啊…”
驍騎的聲音使得關銀屏驚呼出聲,她根本想不通,曹軍都這樣了,所有將軍死的死,暈厥的暈厥,哪裡還有什麽驍騎?誰能領這支驍騎?
儼然,這突如其來的情報讓關羽的面頰也微微的顫動了下。
“再探!”
“諾…”
隨著驍騎的離去。
“報——”又是一道聲音傳來,“二將軍,從襄陽方向也殺出一支騎兵,正從我軍背後突襲而至…領兵的將軍是…是…”
這斥候的聲音有些磕絆。
關羽卻急問道:“是!誰?”
這一刻,從他的嗓音中,很清晰的能感受出來,關羽竟有些緊張了,很明顯,他想到了一個人…一個讓他有些忌憚的人。
果然…
“徐…徐晃,是徐晃率軍從襄陽殺出…”
隨著斥候將徐晃的名字吟出。
關羽總算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的丹鳳雙眸驟然開闔,他握緊了手中的青龍偃月刀,他冷聲道。
“他徐公明竟敢詐關某——”
…
…
淮南通往兗州琅琊國的官道上。
一輛馬車正在馳騁,如今已經駛入徐州的地界。
周圍百余虎賁軍士擁簇在馬車周圍,特別是那為首膀大腰圓的壯漢許褚,他的一雙瞳孔猶如豹眼一般,不時的環視周圍,警惕著周邊的一切。
至於他的名字,更是聲名赫赫,虎癡——許褚!
而能讓他如此護送的人,唯獨一人!
一行車隊行駛的速度不快,但行駛的極穩,而在馬車中坐著的自然是大魏的主宰者——曹操曹孟德!
此刻的他微眯著眼眸,似乎在小憩,跟他一道而來,坐在馬車中是他的兒子曹植,以及軍師程昱。
曹操並沒有睜開眼眸…
可他仿佛依舊能看穿曹植的心思。
“子健有疑問的話,不妨問出來…這一路還長,難不成,你還要憋一整個路途?”
隨著曹操的張口…
曹植抬起了眼眸,索性不藏著掖著,直接問道:“父親,孩兒有些不懂…如今襄樊、江夏、淮南戰場…連番受挫,將士們士氣低迷,三軍戰意墜入谷底,如此時候…父親坐鎮淮南,多少還能為三軍將士提振一些士氣,可…父親這個時候卻遠赴兗州琅琊國,這…這…”
曹植沒有把話講完,可意思卻已經表達的足夠明白。
他想不通,就是見琅琊國的臧霸,要請他出馬,一封詔令即可,何必…如此父親親自去呢?戰場這邊,就不管不顧了麽?
曹植的問題惹得曹操微微頷首,像是兒子提出的這個問題,他一早就預料到…
不過,曹操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把目光轉向了程昱這邊,“仲德,子健的這個問題,你可知曉答案…”
這…
程昱微微頓了一下,旋即搖了搖頭:“兵者,詭道也,丞相素來好出奇製勝,如此部署…臣雖看不懂,可料想丞相是有所深意,而一切盤根錯節…離不開一個‘奇’字!”
“哈哈哈…”程昱的回答惹得曹操大笑,他指著程昱,面頰卻朝向曹植,“子健,以後要多向程先生請教,無論是學問還是見識,程先生胸藏韜略,卻又不爭不搶,此為大智慧!”
曹操的話…其實是帶著深意。
如果說大魏揚帆起航,論及征戰四方,靠的是曹氏一族的宗氏力量!
可揚帆起航中,更重要的補給、調度、治理州郡、挖掘人才…
這些,卻離不開氏族的支持,而氏族中絕對的領袖是潁川氏族…
是荀彧、荀攸…是繼承的鍾繇、陳群、司馬懿。
程昱是荀彧舉薦的不假,但…他是兗州人,就是出謀劃策做的再出色,也進不了最核心的圈層。
所以,程昱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不站隊,不爭功,不拉幫結派,效忠的只有曹操…
或者更準確點兒說,效忠的只有曹操的位置,只有大魏之主!
這份清醒,在曹營中彌足珍貴,也是曹操最欣賞、信任程昱的原因。
只不過…誇歸誇,欣賞歸欣賞!
儼然,曹操與程昱的話並沒有回答到曹植問題的關鍵。
曹植尤是一頭霧水…
“以後,孩兒定當多向程先生請教,可這一次…孩兒還是沒有看懂父親的布局。”
曹植是個執著的人,已經問出來這個問題,他忍不住就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哈哈…”
曹操笑吟吟的看了眼程昱,又看了看曹植,對這個兒子的喜愛之情溢於言表,“看看,孤這兒子已經迫不及待了!”
說到這兒,曹操一改方才的嬉戲與玩鬧,他的語氣變得一本正經,“經此一戰,一夜折了十萬兵,孤算是看出來了,關家父子各有千秋,可人總有弱點,孤尚未發掘出那關家四郎的弱點,可關雲長的弱點,沒有人比孤更清楚!”
“他武藝無雙,統兵之法亦是當世無人出其右,這樣的人,如何不傲氣不可一世?如何不傲睨一切?”
說到這兒,曹操頓了一下,他的面頰依舊朝向曹植,語氣意味深長,“如今的局面,江陵戰場,徐晃不僅大敗,而且暈厥入襄陽,他關羽會如何想?碩大的荊襄已經沒有可以與他一合之敵的將軍?此非進攻襄樊的天賜良機?”
曹操把話提醒到這份兒上,程昱已經聽懂了。
他連忙順著曹操的話繼續道:“丞相的意思是…三路大捷,丞相若不走,關羽多少還會有些忌憚,可丞相一走,那關羽勢必覺得襄樊已經無人,故而定會強取樊城!”
程昱越說越是激動,他猜到了曹操的“詭”,卻沒有料到曹操的“術”…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這才是曹丞相特地布下的局,這是“請君入甕”的局!
“可是…父親…”曹植依舊有些不解,“哪怕是父親故意引關羽去攻樊城,可襄樊的局勢似乎依舊不容樂觀哪,子孝叔暈厥,徐晃將軍昏迷不醒…整個襄樊只剩下一個趙儼將軍駐守,可趙儼將軍擅治理州郡,並不擅統兵啊…由他統兵,縱是關羽陷入十面埋伏之地,趙儼將軍能奈何的了他麽?”
“哈哈哈哈哈…”
隨著曹植的話,曹操又是一陣爽然的大笑聲,一邊笑,他一邊誇耀曹植:“能想到這一節,吾兒又長進了…可子健卻沒想到,孤若不是隻留下趙儼一人?他關羽會去攻城麽?”
說到這裡的時候,曹操笑的更爽然呢,宛若哪怕是他自己,都因為能布出這個局而欣喜不已,亢奮不已。
他的話也變的更加沉重,更加一絲不苟:“孤很期待,當關羽率軍進攻樊城時,突然看到城頭駐守的是子孝時?他會是何種表情?”
“而當得知背後襄陽城,突然殺出的徐公明時,他又是何種表情?”
“哈哈,哈哈…除此之外…孤還在偃城,給他關雲長準備了一份大禮!關雲長就是再勇武,普天之下也並非沒有對手!”
說到這兒,曹操笑道:“他關家父子一夜之間焚了孤十萬兵馬,那好,孤就釜底抽薪,一夜之間擒了他關雲長,這一次…他關雲長是插翅也難飛!”
話說到最後,曹操的語氣越來越堅定,也越來越雄渾,宛若這一戰…樊城反擊戰,這一戰擒拿關雲長,他曹操志在必得!
而隨著曹操的話,曹植一雙眼瞳驚愕不已…
他的嘴巴也張開,張的碩大。
他仿佛一夕間想通了…
原來,曹仁叔父醒過來了?
原來,徐晃將軍的暈厥是使詐…
原來,父親還秘密調集了一支兵馬在偃城…
可問題來了,子孝叔父何時蘇醒的?
徐晃將軍是提前知道父親的部署,故而特地使詐暈厥麽?
還有…偃城調兵,這麽大的事兒,怎麽…怎麽…他曹植一無所知。
甚至…此刻的曹植望向程昱,從程昱的面頰中,曹植能篤定,就連程昱先生也是一無所知。
父親竟…竟把這一切都做到如此隱秘,瞞天過海!
不止是曹植…
就連程昱也深深的震撼於曹操的部署,更驚歎於如此大的調動,如此多的行動,就連他這個曹操最貼身的軍師都一無所知。
乃至於,程昱不由得張口問道:“丞相是早就有此部署了吧?在…在江夏之戰前?”
“哈哈哈…”曹操的笑一如既往,他沒有直接回答程昱,而是把目光朝向曹植,他語重心長,又像是言傳身教,“子健,今日父親就傳授給你,凡事莫要小覷對手,凡事都要做好戰敗後的準備,即所謂的第二套方案!”
說到這裡時,曹操刻意的拍了下曹植的肩膀,“為父征戰一生,方才感悟出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常勝將軍,孤會敗,他關雲長也會敗,而能否笑到最後者,不是看誰贏的精彩,而是看誰敗的漂亮,是看誰能從失敗中捕捉到那一閃即逝的戰機!”
在提到“一閃即逝的戰機”這幾個字時,曹操刻意的加重了語氣。
而曹植…他仿佛陷入了巨大的震撼之中。
震撼於他永遠無法企及的,父親的謀略與高度。
程昱亦深深的拱手,“丞相擅戰,丞相更擅謀!”
“不…”曹操直接擺手,笑著感慨道:“你說的是曾經的孤,孤現在老了,不那麽擅戰,也不那麽擅謀,可孤學會了擅敗,因為只有在我軍的大敗中,才是敵人最大意輕敵、最容易暴漏出破綻的時候…”
念及此處。
曹操的眼眸望向窗外,望向那襄樊戰場的方向,這一刻他的眸子仿佛穿越了群山大川,仿佛能穿透一切,仿佛正帶著鋒銳的刀鋒與刃片投向那襄樊戰場的關雲長!
——『這一戰,孤只要你關雲長!』
…
…
樊城,這座正浸染在戰火與血水中的城池。
在它那風聲鶴唳的表象下。
五千名曹軍騎士早已整裝待發,就藏匿在巷口內。
終於,他們等到了他們的“天人將軍”曹仁,終於…他們不再隱忍,不再藏匿,而是紛紛揮舞出了武器。
齊聲道:“將軍在上,吾等何惜死戰?”
曹仁目光如炬的望向他們。
可很快,曹仁勒轉戰馬,大刀指向的是方向正是那間不容發,即將被攻破的樊城城門。
關家軍的攻勢正洶湧,一浪勝過一浪!
而就在這時,曹仁張口了:“化守為攻,出奇製勝!”
“這一戰,三路疾襲,兒郎們,隨我一道朝那關羽殺過去,擒賊擒王,釜底抽薪,此關雲長死活不論——”
“殺——”
“殺——”
“殺——”
爆破般的呐喊聲在這街道巷口內響徹而起…
緊隨而至的是“動地而來”的馬蹄聲,是嘹亮激昂的呐喊聲,是五千騎士向死而生的決議!
不過是刹那之間。
風雲突變…
三路兵馬,從三個方向,迅速的朝關羽這個“風暴眼”湧去——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