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紀伯常的手段
紀伯常一覺睡醒,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
余光一瞥,卻見溫茹玉坐在窗台邊的書桌旁,一手托腮,一手翻閱著自己的修行小練…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其側臉,宛若九天仙子臨世,美豔的不可方物。
他輕哼一聲,示意自己醒了…
而溫茹玉聽到動靜後也回過了神來,放下手中的書冊,到床邊伸手試探著他的脖頸脈絡。
隨即從儲物袋中尋出一粒丹藥,塞在了他的口中,說道:“你身體太虛弱了,吃完丹藥後須得靜養些時日才行。”
“有勞仙子了。”
紀伯常囁嚅著喘了口粗氣,心中卻暗自回味著她喂自己丹藥時玉指搭在自己唇上的旖旎…
“應該是我說有勞才是。”
溫茹玉搖搖頭,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麽,說道:“你身子虛弱,恐難消化丹藥的藥力,我去給你煮些粥水輔食。”
說罷,便轉身出了臥室。
而紀伯常看著她的背影,亦是目光微動的笑了笑,暗歎一句‘值了’!
不一會兒…
溫茹玉便端著一碗靈米煮的粥水回到了臥室,粥水上熱氣騰騰,顯然是剛出鍋的。
紀伯常見狀本想撐起身子的,卻像是想到了什麽,忽然‘面色一白’的靠在了床頭,滿臉疲憊之色。
他唇角囁嚅著伸出手想要接過粥水,“仙子,我……我自己來。”
“……”
溫茹玉見狀不禁歎了口氣,頗為無奈的說道:“你坐著就好。”
說罷,她一手端著粥水,一手捏著杓子的坐在床頭,杓了些許粥水,吹一吹後遞到了紀伯常嘴邊…
“……”
紀伯常神色發愣的抿掉杓中的粥水,回過神後眼眶發紅的笑了笑,那笑容中既有酸澀,也有癡迷…
“怎麽?”
溫茹玉見他這般姿態不由秀眉微蹙,問道:“我煮的粥水有問題?”
“沒有沒有。”
紀伯緊忙搖了搖頭,意有所指的說道:“晚輩空活三十余年,還是第一次喝到這麽香的粥。”
“……”
溫茹玉聞言有些失神,也知道他自幼父母早逝,被趕出坊市時年僅八歲,獨自在孤城生活這麽多年,著實不容易…
“喝吧…”
“好!”
一碗粥水下肚,加之丹藥起效果,紀伯常的面色也恢復了幾分血色…
他猶豫一番,說道:“仙子要求煉製的築基期傀儡,晚輩已經做好了圖稿以及各種輔材的煉製要求。”
溫茹玉見其談及正事,亦是面色一正的問道:“需要我做什麽?”
“學!”
“學?”
“學習偃術中的雕紋與附靈符篆!”
“你教我?”
“不錯!”
紀伯常微微頷首,隨即正色解釋道:“築基期的偃術傀儡,雕紋與附靈符篆所耗法力甚巨,晚輩無能為力…”
他聲音頓了頓,又道:“但晚輩卻可以將這些步驟教與仙子,借仙子之手煉製偃術傀儡!”
“……”
溫茹玉聞言若有所思的說道:“難怪你說重點在我…”
“偃術頗為複雜…”
紀伯常自顧自的呢喃一句,隨即意有所指的說道:“晚輩便是教,也得仙子願意學才是。”
“放心吧…”
溫茹玉沉吟了一會兒,正色應道:“往後你便是老師,你說一不二,我依言照做!”
紀伯常聞言目光微動的笑了笑,像是鼓勵,又像是在宣告著什麽似的,說道:“此事必成!”
………………………
修行無歲月,轉眼過了一年有余…
此時的書房中。
紀伯常像個學堂的教師一般,雙手揣在胸前的立於一旁;
而溫茹玉則像個學生似的,略顯拘束的坐在桌前,持筆在稿紙上練習著如何勾勒出偃術符篆。
發現符篆又有出入後,紀伯常甚至會直接上前湊在其身旁,伸手握住她的葇荑,手把手教她該怎麽畫…
“哎喲~溫姐,我叫您溫祖宗還不行嗎?”
“您這到底是在畫符篆,還是創造象形字?”
“天老爺,您這到底是什麽手?這麽簡單的符篆怎麽能畫成這樣的?”
“……”
自上次紀伯常昏迷醒後,溫茹玉對他的態度明顯柔和了許多。
此後,紀伯常以教她偃術為由佔據主導地位,教她偃術一道的陣紋雕刻,以及附靈符篆等等技巧。
偃術一道,若是沒有基礎的話絕非一年兩年就能學會的,所以他只是把製作那件築基期傀儡所用的陣紋,符篆拓印下來教學。
屬於填鴨式教學…
起初,紀伯常還有些扭捏,教學也相對客氣,但隨著時間推移,關系的拉近等等因素,他的膽子也逐漸肥了起來。
從原來前輩、晚輩的稱呼,變成仙子,再逐漸變為平輩的你、我相稱,再再順理成章的變為更加親近的‘溫姐’。
從客客氣氣的教學,逐漸變為‘不耐煩’,再到某次‘偶然’衝動之後,直接上前進行手把手教學。
待察覺到她對肢體接觸有些抗拒後,紀伯常並未就此收手,反而時常找茬進行手把手教學。
一次兩次倒還好,次數多了,她的那點抗拒也隨著時間的推移,在無形中就被消磨的乾乾淨淨…
甚至,隱隱有些依賴……
而紀伯常就借著‘我說一不二,你依言照做’的相處宗旨,一點一點的試探著她的底線……
朝夕相處一年有余,便是連溫茹玉自己都沒發現,她為人處世的底線已經被某人的‘無心之舉’拿捏住了。
隨著一個偃術符篆法力注入有問題,迎面而來的又是一頓劈裡啪啦的數落。
“你……你不要老是凶我嘛。”
她輕咬下唇,頗為委屈的嘀咕道:“這段時間我已經很認真在學了了,但我畢竟我不會偃術,出些錯也很正常的嘛…”
“……”
紀伯常也似是想到什麽,歎了口氣的說道:“是我要求太嚴苛了。”
溫茹玉聞言微微一愣,瞥了他一眼後小心翼翼的說道:“也沒有很嚴苛啦,是我自己的問題…”
“我並沒有說反話。”
紀伯常溫和的笑了笑,說道:“不會偃術便學這些,猶如空中樓閣,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當真?”
“當真。”
“……”
溫茹玉茫然的眨眨眼睛,想到前段時間他對自己極為嚴格,自己心中還有些怨念。
如今態度突然變的溫和起來,她竟沒由來的有種受寵若驚之感。
“沒事兒,我教你,咱們接著畫。”
紀伯常說著便走到她身後,彎腰俯身在她肩頭,又握住她的手,在稿紙上輕描淡畫,訴說著真正操作時該如何注入法力雲雲。
溫茹玉也學有模有樣,只是學著學著便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他的態度未免太過溫和了些。
她用余光瞥了眼身旁,見其眉宇間似是藏著幾分落寞,不由好奇的問道:“伯常,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嗯?”
紀伯常驚疑一聲的看著她,卻見她也在看著自己。
兩人本就離得比較近,目光在空中交接不足一尺,甚至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