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老友皆故去,仙凡兩重天
紀伯常在辭別沈雲舒後,途中又偶遇馮雲秋,心情自是大好…
交談片刻,遞過請柬,又趁機讓其帶一份請柬給駱雪娥,隨後又將請柬一一送到巡檢司與執法司的同僚手中。
忙碌半天。
手上請柬還有三份…
他似是想到了什麽趣事,當下嘴角噙笑往墨雲軒而去。
得知邱掌櫃在樓上後,與接待說一聲,便拾步上了樓。
自從仙霞山籌備四宗大比後,邱有容為安全起見,便暫時停發了《桃源遊記》這連載話本。
因為她也知道,話本中有合歡宗劇情,而此番四宗大比,修行界中的合歡宗也在受邀之列。
若是被有心人拿來說事,必然麻煩。
特別是半年前有個合歡宗的小丫頭片子借此由來墨雲軒鬧事,她越發覺得自己明智……
紀伯常抬頭看了眼墨雲軒的招牌,暗想若是排除釣尚雲峰出坊市的那次,自己也有小兩年沒來墨雲軒了。
又想到自己與邱有容的賭約,他心中越發想笑。
甚至迫不及待想看一下邱有容得知自己煉氣圓滿後是什麽表情了…
他敲敲門道一聲‘紀某來訪’,得到回應後便推門進了去,見房間中只有邱有容一人,當下挑著眉頭打趣道:“多日未見,乾娘風韻依舊啊~”
“少給我口花花!”
邱有容瞪了他一眼,滿臉嫌棄之色的說道:“這麽大個人了,就沒個正形。”
“邱掌櫃也知道我大?”
“你……”
“開個玩笑,邱掌櫃莫要見怪。”
紀伯常沒皮沒臉坐在她對面,自顧自的斟上茶水,說道:“在外面我紀某人可正經了,也就能在你這口花花了。”
“嗤…”
邱有容嗤笑一聲,雙臂揣在胸前的說道:“這般說來,我還得感謝你看得起我咯?”
“見外了不是…”
紀伯常看著那被雙臂擠的越發突兀的胸襟,暗自咽了口口水,說道:“都自家人,說那話太見外了。”
邱有容見他那灼熱的目光,低頭瞥了眼似是也意識到自己這般姿態有些過於澀情了,緊忙放下環在胸前的雙臂,冷哼一聲的將目光轉移到別處。
“就伱這沒皮沒臉的,誰跟你自家人?”
紀伯常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挑著眉頭笑道:“快了,快了~”
“什麽快了?”
“紀某人快要突破築基了。”
“嗯?”
邱有容聞言目光一凝,這才注意到他已經煉氣圓滿了,頗為詫異的問道:“你小子煉氣圓滿了?”
“是啊~”
紀伯常笑了笑,說道:“前番與邱掌櫃設賭後,紀某是廢寢忘食的一心撲在修行上,加之有些機遇,僥幸煉氣圓滿了。”
“機遇?”
邱有容聞言自動忽略了他所說的修行,問道:“什麽機遇?”
“唔~”
紀伯常沉吟了一番。
暗想自己就算磕極品丹藥正常修行,此時也差不多煉氣圓滿了,便半真半假的笑道:“不知拜入沈真人門下,算不算機遇?”
“沈真人?”
邱有容聞言一驚,問道:“可是仙霞山駐守在坊市中的那位沈真人?”
“不錯。”
“你拜入她門下了?”
“嗯~”
紀伯常微微頷首,想到眼前這疑似‘#反差’屬性的好友兼前輩常拿自己資質低說事,當下笑道:“真人見我天資聰慧,非要將我收入門下,還要傳我衣缽,實非本願,實非本願呐~”
“……”
邱有容見他那般沒皮沒臉的姿態不由面皮一抽,酸溜溜的說道:“要不是你這廝有個好侄女,我才不信人家能看得上你。”
“看上我紀某人的可多了!”
紀伯常故作不悅之態的說道:“邱掌櫃你不能只看表面,紀某人在你這表現的是浪蕩了點,但在旁人那不是啊。”
“笑話!”
邱有容聞言嗤笑一聲,依舊是那副刻薄後媽之態鄙夷道:“狗能改得了吃糞?我不信。”
“我……”
紀伯常心中也暗自惱火,目光微動的提醒道:“希望邱掌櫃還記得咱們之間的十年突破築基之約。”
“……”
邱有容聞言面色一僵。
見其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她隻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我自然記得…”
她冷哼一聲的將目光轉到別處不與其對視,說道:“我與你是有賭約,但…但你也不能太過分了。”
她說話時面上故作鎮靜,但可能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她說話時的聲音已經不自覺的軟了幾分。
“紀某自有分寸~”
紀伯常挑著眉頭笑道:“邱掌櫃待我不薄,雖未收我做義子,但我想孝進您老人家的心可是實打實的,又怎會舍得過分呢?”
“算你有點良心…”
邱有容聞言面色一緩,問道:“你來尋我作甚?就為了來我這顯擺你拜入沈真人門下了?”
“我還沒那麽閑。”
紀伯常掏出一張請柬放在桌上推至她面前,說道:“兩日後,紀某成婚,迎娶一二三四……嗯……暫且迎娶兩位仙子過門,特意來送請柬,請您老賞臉去喝杯喜酒。”
“你?成婚??”
邱有容聞言似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本想譏諷幾句的。
但看到桌上那大紅封面還印著‘囍’字的請柬後,她到嘴邊的譏諷之言終究沒好說出口。
她滿臉懷疑之色的打開請柬看了看,待看到請柬不似作偽後,面色也隨之僵住了。
“你…你真成婚了?”
“這還能有假?”
“竟有女修瞎了眼能看上你?”
“邱掌櫃這話太傷人了…”
紀伯常見她神色有些怪異,解釋道:“我與嫂嫂和玉靜結識多年,都是從苦日子裡熬過來的,如今結為道侶乃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有何不妥之處嗎?”
“……”
邱有容聞言心神一顫,闔上請柬後再次恢復成刻薄之態的說道:“我沒說不妥,只是感覺有些意外罷了。”
“意外?”
紀伯常好奇的問道:“有什麽可意外的?”
“意外某些人的厚臉皮。”
邱有容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譏諷道:“明明自己已經勾搭上了兩個女修,卻還沒皮沒臉的讓我介紹姑娘給他做道侶,那麽厚的面皮,我能不意外嗎?”
“道侶嘛,自然是多多益善的。”
紀伯常見其又目露鄙夷之色的想到開口,歎了口氣的又道:“仙路漫漫,走的越遠朋友越少,走到最後孤家寡人未免也太過寂寞了,若是有那麽幾位道侶結伴共赴大道,也不枉此生了,不是嗎?”
“……”
邱有容譏諷的話到嘴邊,聽到他這番言辭後,卻又咽了下去。
不知為何,她看到那封婚宴請柬後莫名覺得心煩意亂,當下不耐的擺擺手,攆人似的說道:“行了行了,婚宴我會去,沒事就趕緊滾蛋,別來煩我。”
“那行…”
紀伯常見她攆人也沒久留的意思,起身拱拱手道了句‘恭候大駕’,便轉身離去了。
邱有容見他背影遠去,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麽,說道:“對了,孤城墨雲軒的老李頭前些日子壽終了。”
“……”
紀伯常聞言不禁有些失神,回首問道:“壽終正寢,算是喜喪?”
“喜喪。”
邱有容點點頭,說道:“老李頭壽終後,他遠房侄子幫他斂屍入土的,還大操大辦了一番,走的很安詳。”
“那就行,那就行…”
紀伯常點點頭,長長的舒緩一口氣後笑道:“方才我說什麽來著,仙路漫漫,走的越遠朋友越少,應驗了不是,呵呵呵~”
說罷,他搖搖頭轉身而去…
邱有容見他背影消失在視線,酸溜溜的嘀咕著:“若是有那麽幾位道侶結伴共赴大道,也不枉此生了?想的真美。”
紀伯常出門後看著自己手中僅剩的兩張請柬,不覺有些失神…
孤城的那兩位老友他自然沒忘記,這兩張請柬一張是給老李頭準備的,一張是給劉鶯鶯準備的。
結果還沒來得及去送請柬,就意外得知一位老友已經走了。
他歎了口氣的出了坊市,穿上仙霞山外門弟子的衣服,減少被劫率後才駕馭青葉盤往孤城而去。
孤城到坊市並不算太遠,但坊市外著實不安全,若非必要,他也不想離開坊市。
許是那仙霞山外門弟子的衣服的功勞,途中倒是沒出什麽意外。
回到孤城。
紀伯常先是去老家看了看,見老家已是滿院荒草,又想到老李頭已經壽終,頗有種物是人非之感…
當初離開孤城時便有了預感,說不定一別後就陰陽兩隔了。
不曾想,竟應驗的這般快…
不過想想也是。
自己離開孤城已有十年了。
自己是修行之人,對這十年倒是無甚感覺,但孤城的兩位老友都是肉體凡胎,他們的人生中本就沒有幾個十年。
紀伯常釋然的歎了口氣,隨即將院子裡的荒草打理乾淨,見天色沉暮,便往春音坊而去。
燈紅酒綠,靡音不絕。
春音坊還是熟悉的那個春音坊,沒有姑娘永遠十八歲,但卻永遠有十八歲的姑娘。
紀伯常看到春坊中的一眾年輕姑娘,掃視一圈竟沒有眼熟的,一時竟像個初哥似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有個身材豐腴的姑娘似是注意到了他,笑吟吟的湊了過去招呼,“官人可是第一次來我們春音坊?”
“……”
紀伯常聞言略顯尷尬的搖搖頭,說道:“幫我把你們的媽媽喚來,就說姓紀的故人來訪。”
“啊,這……”
那姑娘聞言微微一愣,回過神後緊忙賠笑道:“妾身這就去喚,還請官人稍候片刻。”
說罷,邁著風騷的步子而去。
不一會的功夫。
風韻猶存的錢依依聽到女兒呼喚,手中搖著小扇便迎了出來,待看到來人竟真的是紀大官人時,便是眼睛都亮了幾分。
“哎喲喲~還真是紀爺!”
她喜笑顏開的迎了過去,笑道:“方才妾身聽女兒說有位姓紀的故人來訪,還想著是不是紀爺您回來了,但又想到紀爺可是多少年都沒來咱們這兒了,心中也是忐忑,趕來一看,竟還真是紀爺回來了!”
“你是……依依?”
紀伯常見來人不是劉鶯鶯心頭不由一跳,問道:“你媽媽呢?”
“媽媽?”
錢依依微微一愣,似是也意識到了他問的是誰,當下歎了口氣的說道:“前幾年我們這鬧了瘟,不少姐妹都中招了,劉媽媽也不幸染病,都走幾年了。”
“……”
紀伯常呼吸一滯…
錢依依見他有些失神,上前挽著他胳膊說道:“劉媽媽走前還在念叨著紀爺您呢,還說紀爺您日後要是尋來,便轉交句話給您。”
紀伯常聞言似是回過神來,訥訥地問道:“轉交什麽話?”
“這……”
錢依依看了看四周,將他拽到一旁才說道:“劉媽媽讓您好好修行多娶幾房妻妾,少來這兒鬼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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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