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貧僧略懂一些拳腳

  煉化兩域之後，還是沒能找到東冥域的位置，哪怕在世界之外觀測也是一樣。

  不過白念並不在意。

  等他將整個裡世界全部煉化，東冥域還能藏？
  此刻，白念已經半邊身子身處世界之外，具體形容起來可能有些抽象——他沒穿上世界之衣的部位，依舊還在世界之內，在南玄域，也就是他的右臂上……

  不過白念並未感覺半點不適，只是有些新奇。

  正常來說，這樣的他是很難在這種狀態下前往西魔域的，不過白念從來就不能以常理論之。

  他先是用幻視之門定位了一下明宇和尚的位置，發現這家夥果然已經回到了西魔域，而後通過‘駕駛’技能，催動身上的世界之衣，帶著兩域一同移動，徑直撞入了西魔域之中。

  【駕駛 lv.6（這也可以？）】

  果不其然，駕駛技能也因此升級。

  目前白念一共五個概念技能，除了駕駛之外，最低的偷竊和騙術都已經達到了11級，技能評價分別是‘這也能偷？’和‘這也能騙’，剩下兩個技能，則是‘……’，似乎已經超過了評價范疇。

  “12級就到頂了？”白念詫異，他想不通如果再升級，該是什麽評價，也想不到該怎麽升級。

  “看看有沒有機會把騙術和偷竊也給升級了，維修技能後來居上，都超過這倆了……”

  ……

  西魔域。

  白念在世界之外看過。

  這是一個非常貧瘠的域，赤壁千裡，黃沙漫天。

  如果說南玄域是貧困戶，那西魔域就是荒無人煙的無人區，已經不能用‘窮’來形容了。

  似乎也正因如此，相較於其他幾域

  “呦，和尚，好久不見啊。”

  白念穿過幻視之門，身穿兩域所化的世界之衣，看起來像是個買不起衣服穿的窮逼……

  這也沒辦法，白念現在的世界之衣只有一隻右袖和胸口部位，兩個地方顏色還不一樣。

  胸口部位為北妖域所化，綠意更濃一些，仔細看去，其胸口綠影婆娑，時不時還有模樣猙獰的妖族咆哮山林，只是由於體型太小，看起來倒也有些可愛。

  右臂上的袖子則是南玄域所化，南玄多瘴氣，在陽光下看起來五顏六色，花裡胡哨的。

  關鍵是這顏色還在時刻變化。

  明宇和尚聽到白念的聲音，緩慢回頭，滿臉痛苦且聲音沙啞的說道：“阿彌陀佛，原來是趙施主啊……”

  “其實我叫白念。”白念隨口說道，而後看著明宇和尚，疑惑道：“你身上的畸變還沒解決啊？這是打算去哪啊？”

  左右看了看，白念又道：“就算你不想影響別人，打算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這也不是個風水寶地啊……哦這邊允許土葬是吧？”

  “白施主說笑了……”

  明宇和尚嘴角抽了抽，白念很確定他不是無語，畢竟沒有源點反饋。

  嘴角抽動，只是其臉上那畸變如蛇一般攢動的經脈忽然凸顯抽搐。

  是痛苦，而非無語。

  離開中念域之後，明宇和尚硬是一聲不吭，獨自行走在這無人的荒漠之中……

  西魔域不是沒有普通人，也不是沒有城鎮，只是相對較少而已。

  然而明宇和尚一路走來，卻從未進入過任何聚居地，獨自承受並壓抑著畸變的痛苦。

  明宇和尚打量了一下白念，下意識的就覺得白念身上的世界之衣是跟自己一樣，是受到了邪神的影響所產生的畸變。

  “施主也是被那邪惡的力量所影響了嗎？抱歉，貧僧的情況施主也看到了，貧僧對此也沒有辦法……若此次回寺，佛主也無法解決，貧僧便打算找個無人的地方，了此殘生……”

  來之前白念了解過，所謂佛主，便是西魔域的甲等大能，除了東冥域和南玄域之外，其余幾域都有甲等大能存在。

  之前白念還以為，南玄域沒有甲等是因為資源貧瘠，可來到西魔域之後，白念忍不住開始懷疑起來。

  如果說南玄域那樣算是資源貧瘠，那西魔域壓根兒就是沒有資源……連西魔域都有甲等，南玄域為什麽沒有？
  不過疑惑歸疑惑，白念也沒打算深究。

  這不重要。

  “你打算自殺？”白念好奇道：“雖然我不太了解伱們的體系，但是自殺應該不是好事吧？”

  “阿彌陀佛，施主，我佛傳下的道統，乃是修此生功德，求往生極樂……自殺者確實無法往生。”

  明宇和尚大半身軀畸變，一眼邪魔之相，可雙手合十，說出的話卻又真的像是個得道高僧：“貧僧已經快要無法壓製心中的邪念，若佛主都無能為力，貧僧也不打算苟活……能不能往生極樂已經不重要了，貧僧不想化身邪魔，為禍人間。

  這具臭皮囊，舍了就舍了。”

  白念聞言，一時間也不知是該說這家夥傻還是該欽佩這家夥了。

  主要是這家夥一直壓抑著痛苦，雖然表情猙獰，可內心似乎一如既往的平靜，連一點源點都沒給白念提供。

  想了想，白念道：“那和尚你有沒有想過，你活著還有可能壓製一下，死了，你就沒辦法壓製心中的邪念了啊。”

  “嗯？”明宇和尚皺眉：“施主此話怎講。”

  白念兩手一攤，道：“當時在帝城你也看到了，連帝城都活過來了，你憑什麽認為自己死了就能一了百了？”

  “啊？”

  明宇和尚整個呆住。

  【獲得源點+1（負）】

  【獲得……】

  “這這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和尚徹底慌了，心緒一亂，頓時再也壓抑不住心中邪念，肉身加速畸變。

  “慌什麽，不就是個扭曲畸變嗎，我給你修修……”

  白念笑著給了明宇和尚一巴掌，頓時將這和尚從時間層面上拍擊成了無數線條——連世界在時間規則層面都是線性的，人就更別說了，每個生靈，都是一團糾纏的時間線節點。

  越是強者，身上糾纏的‘線’就越多，人生經歷越是複雜，線團就越亂，理清楚還麻煩呢，更別說直接用來織毛衣了。

  這也是為什麽，之前白念將北妖域編織之後，妖皇還在的原因。

  同為甲等，哪怕並，沒有掌握時間規則，其自身線團也無比複雜，而且其本身也能掌控規則，一旦白念開始理組成其的‘線團’，就會被其感知到，被動抵禦。

  規則層面的碰撞，比較複雜，白念懶得投入多少精力，相比之下，還是在正常時間線將其擊敗或者將其忽悠要更省事且方便一些。

  不過明宇和尚並沒有那麽強，也就丙等水平，其‘時間線團’雖複雜卻也有限，連白念一巴掌都扛不住，直接就給拍散了。
    此刻，被從時間線層面拍散的明宇和尚，已經有不少‘線條’呈現出不規則的扭曲、變色。

  邪神起碼也是天尊級別的，而且似乎還是被賽博城培育出來的天尊。

  其有自我意識，而且很多，每一個細胞都擁有著獨立意識，而且並不統一。

  精神力之龐大，難以想象。

  所以其不可直視，一旦直視，便會下意識的嘗試理解，因此使雙方精神意念被動勾連，進而被其所汙染，令觀測者自身的身體部位也開始活化，產生自我意識，進而畸變。

  另外，畸變實際上也是一種進化。

  之所以會變成怪物，是因為每個部位的‘想法’都不相同。

  可能手覺得自己現在的模樣不好看，而且打人不疼，沒什麽攻擊性，於是手骨便會鑽出皮膚，化作骨刺。

  也可能耳朵覺得自己數量太少體型太小，能聽到的聲音有限，長出七八對，或者變大，又或是直接長到頭頂……

  當每個器官，甚至每個細胞都產生自我意識，且還有邪神那浩瀚的混亂精神力作為養分，那他們便會想方設法的讓自己進化的更強，更有用……大家都按自己的想法進化，被汙染的生靈整體自然也就會變得越來越抽象。

  生靈或許可以觀測並理解另一個生靈，但卻沒有任何一種生靈，能夠同時觀測並理解龐大到難以計數的無數生靈。

  一旦嘗試理解，理智便崩潰了。

  白念心中閃過自己對於邪神的認知與理解，雖然記憶中自己似乎沒有見過邪神，但晉升甲等之後，他明顯感覺自己的記憶似乎缺了一塊，結合缺失之前與之後的記憶，白念也大概知道缺失的是什麽記憶了。

  現在的邪神，在他的忽悠下已經進化，修行武道之後，精氣神高度統一，已經不會讓觀測者畸變了，但依舊會讓觀測者身軀被活化，而且精神力更強了。

  白念推演過，這個狀態下的邪神，能令見過祂的生靈石化……太統一也不是好事。

  說回正題。

  白念通過時間規則，從時間線層面維修明宇和尚的畸變，方法也很簡單——他不是時間線扭曲變色了嘛？白念直接硬生生給他捋直，再將其放在掌心大力揉搓，就跟洗筷子似得，盡可能的將其搓回原色，然後再把時間線再次揉成一團，而後退出當前狀態，明宇和尚的畸變問題，就被解決了。

  “感覺怎麽樣？”白念笑問。

  恢復正常的明宇和尚愣愣的看著白念，略微感受一番，而後衝白念比了個OK的手勢：“佛了個咪咪的，小的沒事了，施主你真特麽厲害！”

  白念：“？”

  修好了，但是沒完全修好。

  自身時間線被大力揉搓，又被胡亂揉成一團，其從小到大的所學所思全部混亂了。

  好在其身為佛門修士，心靈強大，勉強也還能正常交流。

  不過解除了畸變狀態就行。

  白念的維修從來就不是修好，畢竟修好需要專業知識。

  他的維修，主要是修到能用的水平，或者超過能用的水平……

  “沒事就好，能不能帶我去一趟佛門？”白念問道。

  西魔域的情況與白念身上的兩域不同，這裡土地貧瘠，大部分地方時間線都非常‘稀疏’。

  這種‘稀疏’不是常規意義上的稀疏，而是這裡的環境數千上萬年都不一定有多少變化，沒有變化，時間線‘看’起來自然也就很少，就跟禿頂患者腦袋上的頭髮一樣。

  若是白念從這裡開始編織，怕是得織一會兒就換個地方……

  所以為了省事，白念打算改變一下思路，直接從佛門入手。

  佛門在西魔域經營這麽多年，門內弟子都是超凡者，平日裡就算只是誦經禮佛，也比這些鳥不拉屎的荒漠‘變化’要多。

  時間線自然不會太‘稀疏’。

  “無量如來，哥你幫我這麽大忙，小女子無以為報，肯定答應你……不過得等等，老子過來的時候，發現那邊小鎮附近有魔人活動的痕跡，只是擔心咱過去以後壓抑不住心中的欲望，先一步大開殺戒，這才沒管。

  如今兄弟你已經幫老夫解決了問題，孩兒自然得回去處理一下！
  給那魔人講講佛法，勸他回頭是岸！”

  這亂七八糟的自稱與稱呼給白念聽的一愣一愣的，胡亂修理生靈的時間線竟然會產生這樣的後果，白念是沒想到的。

  不過好在只是說話方式有些變化，明宇和尚本質上還是善良的。

  白念想了想，道：“不是，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麽給魔人講法？怎麽勸魔人回頭是岸？”

  “問題不大。”明宇和尚一捋光頭，傲然道：“佛法講不通，貧僧也略懂一些拳腳！”

  白念：“……”

  ……

  片刻後，在明宇和尚那顛三倒四的帶領下，白念最終還是通過自己那已經可以完全覆蓋一域的靈識找到了其口中所說的魔人位置。

  所謂魔人，其實也是佛修。

  只是修行出了岔子，偏執入魔了而已。

  模樣大致還是人形，但卻變得嗜血瘋狂，甚至有些魔人的身體還出現了部分異化！

  絕大部分魔人，其實想的都是度化世人，他們認為世人皆苦，於是打算殺光世人，讓苦難的世人能夠早點結束在人世間所受的折磨，盡早前往下一世享福……

  也有些魔人認為，人活著就是受罪，就算去往下一世，也還是有可能繼續受罪，於是這部分魔人便開始吃人，將生靈變成自己的力量，化自己為‘極樂世界’，人間苦難自己承受，讓世人在自己體內無災無病，極樂長生……

  “怪不得這裡被叫做西魔域。”

  白念忍不住感慨：“佛魔一念啊……”

  “阿彌陀佛，施主所說，倒也不差。”

  一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不知何時出現在白念身旁，雙手合十，笑容和煦。

  “臥槽！特麽的佛主？！你特娘的怎麽過來了？本座拜見佛主！”

  明宇和尚趕忙行禮。

  佛主：“……”

  白念眨眨眼，心道，這便是西魔域的佛主，那位佛門甲等？
  “阿彌陀佛，正是老僧。”

  白念一愣，心道，你還能讀心？！
  “施主誤會了，老僧並不會讀心，也不會隨意探知他人心中所想。”

  白念：“……”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