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陳藝浩道：“小黃，我的東藝浩天影業需要你這樣的演員，你願意加入嗎？”

  果然！

  黃易凡立刻猛咽了口口水。

  東藝浩天是陳藝浩旗下的影視公司，也是華國最著名的影視公司。

  目前華國百分之七十的一線演員都出自這個公司。

  也就是說，如果黃易凡選擇加入，他的未來將是一片康莊大道。

  甚至成為超級巨星也不是不可能。

  正想滿口答應，忽然，黃易凡到什麽，然後問：“我能考慮一下嗎？”

  陳藝浩有些意外，他以前不管邀請哪個演員，對方都猶如中了五百萬大獎，恨不得立刻和自己簽合同。

  像黃易凡這樣還是第一次。

  不過陳藝浩只是稍微猶豫就道：“當然，這是你的自由。

  但你最好快點，我最近正在籌拍一部名為破陣子的古裝劇。

  這部古裝劇的背景，依托於辛棄疾的《破陣子·為陳同甫賦壯詞以記之》。

  為了拍它，我把全國幾乎所有知名演員都請過來了。”

  黃易凡聽到這個名字先是一愣，下一刻就滿臉震驚：

  “你說的是那首‘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你倒是挺博學。”陳藝浩再次意外起來。

  辛棄疾的這首詩非常有名，還一度被選入中學課本，只要上過學的人都知道。

  但它僅限於詞本身。

  如果說“為陳同甫賦壯詞以寄之”這個詞牌，能想起來的人就少了。

  這段時間陳藝浩請了很多演員，所有人聽到自己說這首詞的詞牌時，都一臉懵逼。

  黃易凡還是第一個主動說出詞的內容的。

  黃易凡有點不好意思：“也沒什麽，從小我爺爺就教我背詩。

  他的要求非常嚴，一首詩的名字、作者、內容全要記得清清楚楚。

  我早養成了這種習慣。”

  陳藝浩讚道：“這個習慣非常不錯，記得繼續保持。”

  等對方離開，黃易凡立刻找張嶽。

  張嶽聽他說完，笑道：“既然陳導邀請你，那你加入不就行了，有什麽可猶豫的？”

  然而黃易凡表情嚴肅：“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張嶽一愣：“我的意見？”

  “對，記得上次你和我說過，一個演員想要真正在娛樂圈立足，還得靠自己的內功。

  單憑顏值紅不了幾年。”

  張嶽點點頭：“我的確這麽說過。”

  “所以我該去嗎？”

  黃易凡一臉希翼的看著他。

  雖然對方的問題問的比較模糊，但張嶽還是聽懂了。

  想了想，他道：“這個要看你自己的打算。

  如果我沒猜錯，陳藝浩之所以來邀你，看中的應該是你在直播間的人氣。

  畢竟論演技，他身邊有無數類似的演員，沒必要千裡迢迢過來和你聯系。

  在他心中，你的定位只是個網紅。

  再加上你又是圈子裡的人，對演戲有一定基礎，是非常不錯的角色人選。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當這個網紅？又或者說你願不願意以網紅的身份參演對方的作品？”

  黃易凡思考片刻，點頭道：“我明白了，謝謝。”

  從張嶽這離開，他直接給陳藝浩打電話：“陳導，我能問問，如果我有幸參演您的破陣子，不知我需要參演的角色是什麽？”

  “第四主角，同時也是顏值擔當。”

  “知道了，謝謝您的器重。

  不過我現在抽不開身，所以要讓您失望了。”

  掛斷電話，他長舒一口氣。

  其實在陳藝浩邀請黃易凡時，他就感覺有點不對勁。

  倒不是對方沒誠意，而是自己如果答應，肯定又會回到之前的狀態。

  而正如張嶽所說，若自己在演技不過關的前提下強行去演，會快速葬送這次直播帶來的人氣。

  一位演員的名聲，就和一個企業的品牌一樣。

  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卻真實存在。

  在張嶽的幫助下，自己好不容易才將口碑扭轉過來，所以無論如何都要維持住。

  至於如何維持，自然是跟著張嶽一起直播。

  而陳藝浩那邊還是算了吧！
  對方的條件很誘人，但和在中州擺攤所受的關注度比，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

  余姚和張嶽走在路上，他不停向兩側觀看，越看越是興奮。

  沒想到短短幾天，自己轄下的中原區，路邊攤的熱鬧程度就上了好幾個台階。

  其他區根本沒辦法和他相比。

  也就是說，不出意外，自己這次晉升已是板上釘釘。

  突然，余姚忍想到孟海生。

  論資質和能力，對方絕對比自己強不少，也是自己這次最大的競爭對手。

  沒想到張嶽只是三下五除二，就迫使對方放棄角逐。

  張嶽見他一個勁的點頭，忍不住道：“別光說好啊！

  給我提提意見，你不知道，我還是第一次指揮這麽多人擺路邊攤。

  心裡比任何人都虛。”

  余姚無奈瞪他一眼：“行了，少在這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以後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

  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圍內，一定幫你完成。”

  雖然許下承諾，但他料想等需要自己出手，應該還得過段時間。

  誰知張嶽竟道：“真的？我的確有件事想讓你幫我。”

  余姚：“什麽事？

  別說建中原外國語國際中學分校啊！
  那是教育部門管的，我也干涉不了。”

  張嶽道：“你看你這話說的，我既然找你，當然和房子有關。”

  余姚看著他：“房子？你想讓我給你降低銷售任務？”

  他有些猶豫。

  中州延期樓盤的銷售工作，一直是他工作中的重中之重。

  前期的銷售量，在張嶽的努力下已經超額完成。

  雖然後期拉垮點對他影響也不大，但若能錦上添花，絕對更好。

  然而張嶽搖搖頭：“你這是什麽話？

  我是那種遇到挫折就躲避的人嗎？

  相反，想驗證一個人是不是真男人，就要迎難而上。

  所以我決定，三個月內把所有中州延期樓盤全部清空。”

  余姚有些不敢相信：“全部清空，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

  但有個前提，這也是我求你幫忙的原因。”

  余姚精神一振：“需要我做什麽盡管開口。

  我必竭盡全力。”

  張嶽道：“很簡單，我需要中州一年內所有買房人的信息。”

  余姚皺眉：“一年內所有買房人的信息？這不太合適吧？”

  買房人信息需要嚴格保密，這是原則問題。

  張嶽不是房管局的人，所以沒權利知道這些。

  如果自己告訴他，就等於違規操作。

  雖然余姚很想讓張嶽把房子全賣光，但賣房是賣房，原則是原則，二者不能混淆。

  張嶽道：“你誤會了，我不是讓你把他們的全部信息給我，而是讓你幫我統計一個數據。”

  “統計數據？哪方面？”
    “他們的職業。”

  “職業？統計這個幹什麽？”

  購房者自身職業房管局雖然也有記錄，但對所有房管局的工作人員來說，這個基本不重要。

  因為這個信息主要是用來判斷對方是否有還款能力，從而降低貸款風險。

  但大部份人為了自己的業績，只要申請人沒被納入征信黑名單，都能通過。

  所以這東西完全就是個雞肋。”

  張嶽擺手道：“你就說行不行吧！

  行的話把數據給我，不行就算了。”

  余姚：“我只能把大數據給你，但具體到個人必須保密。”

  “大數據就行。”

  帶著不理解，余姚給房管局那邊的人打電話，請他們幫忙調取數據。

  很快一張表格就發了過來。

  他將其遞給張嶽，張嶽接過端詳半天，最後大笑：“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見余姚滿臉茫然的看著自己，他開口解釋：“我讓你統計這個數據，是天友房產銷售那邊向我匯報，說最近幾天的購房者數量下降得很厲害。

  我又讓他們推出各種買房優惠活動，然而依舊沒有半點起色。

  於是我做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即中州及周邊城市有能力買房的人幾乎沒有了。

  剩下沒買的，不是他們不想買，而是沒錢。”

  余姚聽他說完，有些不敢置信：“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不信你看這個名單。

  上面清楚寫著，中州一年內買房的人有教師、醫生、各行業的銷售人員、網絡從業者等等。”

  余姚奇怪的看著他：“我知道啊，可這又說明什麽？”

  張嶽無奈：“你未免也太不敏感了吧？
  看看這些買房的都是些什麽人？

  中州的基礎工作者，也就是所謂的剛需。

  至於那些大老板，則一個沒有。

  這說明什麽？
  說明那些大老板不看好房地產市場，這也杜絕了他們繼續炒房，讓房價上漲的可能。

  大老板不願買，剛需購房者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這也是我說中州有能力買房的人已經沒有的主要原因。”

  余姚狐疑的看著張嶽。

  說實話，對方的這個推斷有些勉強，反正說服不了他。

  當然，這不是關鍵，余姚問：“那你打算怎麽做？”

  “很簡單，挖人！”

  “挖人？從哪挖人？”

  “當然是從外省挖人了。

  其實中州的有錢人一直就不多，尤其和京城滬上粵省這種超級大城市相比。

  所以咱們只要想辦法，從這三個大城市中挖過來一批人，房子是不是立刻就好賣了？”

  余姚面色古怪的看著他。

  本以為這家夥想到了什麽好主意，結果……就這？
  想了想，他語重心長道：“小張，你的想法很好，我也非常理解和支持。

  可有一個問題，人不是那麽好挖的。

  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一個人如果習慣了一線城市的生活，突然讓他來二線城市會非常不適應。

  就像你，在中州呆時間長了，你還願意在老家發展嗎？”

  張嶽道：“當然不願意，不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余姚有些不明白：“什麽意思？”

  誰知張嶽搖頭道：“過兩天你就明白了。”

  見張嶽轉身離開，余姚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小子，什麽時候學會和自己賣關子了？

  兩天后。

  所有中州人都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

  前不久才興起的街頭路邊攤，每隔五十米就有一個通體藍色的餐車在那裡經營。

  餐車上還印有五個大字：“十月食品廠。”

  所以這是十月食品廠自己的路邊攤？

  立刻有顧客圍過去：“帥哥，你都賣什麽？”

  穿著廚師服的年輕小夥微微一笑：“我們有烤羊肉串、炸雞、各種燒烤等等，您可以任意選擇。”

  “是嗎？羊肉串還是五塊錢一串吧？給我來兩串嘗嘗。”

  年輕小夥搖搖頭：“不是五塊錢一串，而是三塊錢一串。”

  “啊？三塊錢一串？”顧客有些不敢置信。

  話說現在這年頭，還有三塊錢一串的羊肉串嗎？

  “能不能拿出來讓我看一下？”

  年輕小夥點點頭，將生羊肉串拿了出來。

  顧客一愣：“好像沒有張總的羊肉串大！”

  旁邊另外一位顧客立刻道：“這不廢話嗎？

  十月食品廠賣的所有食物價格都十分低廉。

  之前的五塊錢一串已無限接近成本價。

  如果三塊錢一串還是那麽多羊肉，豈不要賠死？

  而且你再看這羊肉串上的肉量，平均下來分量依舊比五塊錢一串的更實惠。

  所以就知足吧！”

  顧客點點頭：“既然這樣，那直接來五串。”

  “好的，還要其他菜不要？”

  “其他菜，算了。

  我不是很喜歡吃肉，之所以買羊肉串純粹好奇。”

  “不喜歡吃肉好解決，我們也有素菜。”

  “你們有素菜？真的？”

  “當然，像常見的烤茄子，烤豆角，烤土豆，烤紅薯，烤南瓜等。

  只要你能想到，我們都能烤。”

  “太好了，那有烤金針菇嗎？

  “有，各種菌類齊全。”

  顧客有些興奮：“哈哈，今天又能過一把燒烤的癮了。

  對了，金針菇多少錢一塊？”

  “五毛！”

  “什麽，五毛一串？這個串有多大？”

  年輕小夥拿出一個穿著金針菇的竹簽。

  顧客吃驚：“這麽多？也就是說十串才五塊錢？”

  “對，我們攤位素菜的價格一律為一串五毛。”

  顧客果斷：“那先給我來一百塊錢的，烤什麽東西隨機，但必須全是素菜。”

  說完開始打電話：“李哥，你在哪兒呢？快過來吃烤串。”

  “王姐，下班了沒？又加班了？
  我在公司門口的燒烤攤點了兩百個串，要不要過來吃一下？”

  “……”

  類似的現象，頃刻間便傳遍中州的大街小巷。

  場面一度十分火爆。

  便宜好吃、乾淨衛生，不僅中州人大聲叫好，很多外地人也專程跑過來嘗鮮。

  張嶽看著街上越來越多的人，忍不住得意一笑。

  然後扭頭對吳大川道：“行了，出絕招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