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宮中驚變
宮中驚變。
整個坤寧宮殿內殿外一片忙亂,宦官宮女神色慌忙的進進出出,十數名禦醫提著袍服下擺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往殿內跑。
這下真是天塌了。
皇帝皇后竟是都暈厥了過去,但凡任何一個出現點問題,他們這幫太醫都難逃罪責。
這怎麽話說的。
好端端的千秋令節,昏一個就罷了,竟是一連抽過去兩個。
怎麽就攤上這事。
殿中的一眾命婦都被屏退出宮,待在這裡太過礙事,唯獨趙月榮被留了下來。
此時她正跪在大殿的角落,慌張,無助,迷茫,害怕.各種情緒引導之下,只是顫著身子一個勁兒的啜泣。
她不明白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即是迷茫又是委屈,明明自己什麽都沒做,皇帝皇后就全昏了過去。
現在獨獨把自己留下,是不是還要被治罪。
是不是還要連累夫君。
越去想,她心裡就越害怕,忍不住哭的更傷心了。
而殿中的那些宦官宮女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他們隻曉得皇帝皇后之所以會暈厥,是和這位五品的命婦有關。
僅憑一己之力,便讓整個天下最尊貴的一對夫妻躺的整整齊齊。
誰敢放她離開?
現在皇帝皇后都暈過去了,連個主事的人也沒有,只能先找個角落讓她待著,一切等帝後二人醒來再說。
同時也有宦官去請太子殿下過來主持大局,當然,宮裡頭其實還有個周太皇太后。
這位太皇太后乃是大明戰神朱祁鎮的妃子,是明憲宗朱見深的生母,同時,當今的弘治皇帝朱佑樘也是被她撫育長大,歷經三朝,年老穩重,絕對比朱厚照那個荒唐的貨更合適過來主持大局。
但沒人敢去請她,已經抽過去兩個了,老太太年歲已高,萬一也跟著抽過去可不是開玩笑的。
還是找太子吧,太子年輕,應該扛得住,就算真的抽過去了也問題不大。
而朱厚照得知自己的父皇母后雙雙暈厥,瞬間神色大變,心裡甚至有種自己可能要登基的不祥預感,把手裡的兩個水桶一扔,忙不迭就往坤寧宮跑。
那木桶裡裝著滿滿登登的水,砸在地上水花四濺,濺了夏源一身,不過也顧不上去擰衣服,趕忙也往外跑去。
他心裡也有種不祥的預感,倒不是因為皇帝皇后昏厥,而是因為他得知帝後二人昏厥的原因,是由於一位五品的命婦
等到了坤寧宮裡,此時這裡仿佛是到了皇朝末日,到處都是匆忙進出的宮人,還有臉色如喪考妣的太醫。
朱厚照沒有停留,轉身就跑進了寢殿,而夏源則在正殿中尋覓,此時他的心情很凝重。
和張皇后見的次數攏共兩次,進行評價顯得不夠客觀,但弘治皇帝,他一直覺得這是個很不錯的人。
與這位皇帝相處時,沒有感受到任何來自帝王的威嚴與傲慢,相反是個很和善,很親切的一個人。
就像是鄰家的大叔,臉上總能看見溫和的笑意。
他不想看到這樣的人出事,這與弘治皇帝這個人是不是一個明君無關,和整個大明朝的江山社稷,以及所謂的歷史意義都無關。
只是在主觀上,夏源覺得這位皇帝對自己很夠意思,所以不想看其出事。
當然,他現在更關心的是,那位引得皇帝皇后雙雙昏厥的五品命婦到底是何方神聖,可千萬別是
正想著,他的目光陡然一凝,看向了大殿的東南角。
那裡跪著一個嬌嬌小小的身影,穿著五品的誥命服飾,微微顫抖的身軀,透露著她此刻的無助,更關鍵的是,他無比的熟悉。
看到了這個身影,說實話,夏源差點也抽過去,殿內殿外,此時進進出出的不是宮女宦官,就是一個個的太醫,命婦就看到這麽一個。
顯而易見,那位讓皇家夫妻躺的整整齊齊的人,是自家媳婦。
一虎殺兩羊,不,是一羊殺二虎。
不行,我得緩緩,有點懵。
趙月榮垂著腦袋,仍在無助的掉著眼淚,聽著殿內紛雜的腳步聲,淚水一顆一顆的落在裙擺上,又滲透進去。
夏源走過去剛想問一下什麽原因,可等看到了她此時的無助和害怕,一時間竟是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而後索性也跟著跪下,張開胳膊將她抱在了懷裡。
正哭的傷心忘我,倏地就被人抱在了懷裡,趙月榮一驚下意識就想掙扎,可等感受到了懷抱的溫暖和熟悉,又不由抬頭。
等看清了是誰,那張滿是淚痕的小臉頓時又變得怔怔的,很快就哇的一下哭的更可憐了,同時張開胳膊抱緊了夫君。
哭的跟個小花貓似的,梨花帶雨的小模樣,楚楚可憐瞧著就讓人心疼,夏源心疼的同時,又百思不得其解,就這麽個小可憐兒,她是如何做到讓帝後雙雙昏厥的壯舉。
夏源甚至都不相信這種事,有心想問問,可瞧著她此時稀裡嘩啦的樣子又問不出口。
好在趙月榮已是哭了半天,沒一會兒就停止了哭泣,只是小身子還在微微抖動著。
夏源用手指幫她抹著眼淚,看著那雙紅腫的眼眸問道;“跟夫君說說,皇帝和皇后昏過去是不是你乾的?”
“我,我不知道.”
“那他們是怎麽昏過去的?”
“我,我不知道.”
“.”
一問三不知。
不過夏源卻能看出來她沒撒謊,她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而那雙紅腫的大眼睛裡也盡是迷茫和委屈。
似乎是她什麽都沒做,皇帝皇后就全昏了過去,但什麽都沒做,又怎麽會暈過去?
而方才那個過來請太子的女官也是如此,問怎麽暈的,同樣是回答不曉得,反正是由於一個五品命婦才昏了過去。
所以.皇帝皇后是在碰瓷?
“夫君,我會被問罪嗎?”
“應當不會,這事應該跟你沒什麽關系,說不定是兩人身子骨不好,然後就.”
說著說著,夏源的聲音就小了下去,這種理由連他自己也不大信,而趙月榮顯然也察覺了這一點,眼中的神采一黯,又怯怯的問道:“那會連累夫君嗎?”
這個問題問的要是她被問罪,自己這個當夫君肯定會受牽連。
畢竟這年頭講究的是一人犯法,全家遭難。
不過夏源卻沒回答,只是道:“你別琢磨這些,也別自己嚇唬自己,一切等皇帝皇后醒了之後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