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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娘子萌萌噠》第263章 掀桌子
  第263章 掀桌子
  夏源雖不敢稱自己是個絕對的好人,但他覺得自己至少是個和善的人。

  與人和善,彬彬有禮,不敢說位卑未敢忘憂國,但絕對是有著‘達則兼濟天下’的高尚情操。

  這個世界上,像他這樣高尚的人實在是不多了,鳳毛麟角。

  而這個老逼登穿著緋紅的官袍,至少四品以上,最關鍵的是他並不認識這個老匹夫,自然談不上有過節。

  可這個老幫菜上來就針對自己,並且還是一擊致命。

  若不是皇帝用自汙的方式保自己,自己只怕已是背上了僭越的罪名,砍頭都是輕的。

  功過相抵?

  在僭越之罪面前不存在的,這玩意兒在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稱之為謀逆大罪。

  換句話來說,夏源剛才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而始作俑者就是這個老匹夫。

  “你沒事吧?”

  這四個字聽起來很像是關切的問候,可這語氣卻帶著滿滿的嘲諷,劉大夏有種受到冒犯的感覺。

  “夏洗馬此話何意?”

  夏源未做回答,而是隨意的一拱手,“不知大人如何稱呼,現居何職?”

  “老夫乃是都察院都禦史劉大夏。”

  將這個名字記在小本子上,夏源這才正色道:“下官方才的意思是關切大人,實不相瞞,下官平日裡喜讀醫書,對這岐黃之術也是知之甚多。

  大人下朝之後,還請速速去尋個郎中大夫,給您開個補腦的方子。可莫要遲了,遲了必將生變。”

  說著,夏源又煞有介事打量他一番,旋即搖頭悲憫道:“大人一定要快,再不治可就來不及了。”

  劉大夏的一張老臉已是陰沉下來,一雙狹長的眸子閃過精芒,“夏洗馬是在侮辱老夫?”

  侮辱?

  你個老乾巴,咱們結這麽大的梁子,你還舔著老臉跟我提侮辱?
  是伱太過天真,還是我不記仇?
  夏源心中冷笑,眼中凶光一閃而過,但面上卻更是和善,“下官這是關心,如何能是侮辱?醫書有雲:惟腦殘之症無藥可醫也。

  當今之世,恐沒有能治腦殘的大夫,但劉大人倒也不必擔心,下官可保舉一人——太醫院院判劉文泰。

  其人醫術迥異常規,不走尋常之道。劉大人身患腦殘這等罕見之症,更是非同尋常,二者相得益彰,最是相宜。

  有劉院判與您診治,大人的腦殘之症必能一勞永逸。並且劉大人與劉院判都姓劉,五百年前是一家,想必治病之時,劉院判對待本家更能盡心竭力。”

  “.”

  在場百官知曉成化帝駕崩因由的皆是面色闃然,一勞永逸,盡心竭力?

  盡心竭力的治死人?死了就一勞永逸了?

  劉大夏的臉色已是從陰沉轉變為惱怒,此時,從隊伍末列走出幾個都察院的禦史,“夏洗馬,朝會之上,聖駕禦前,豈容你在此放肆,你莫要欺人太甚!”

  說著,幾人撩起袍服,朝著弘治皇帝的方向拜倒,“陛下,此人罹罵上官,折辱朝廷重臣,其言狠毒,其行狂悖,臣等彈劾司經局洗馬折辱上官之罪。”

  朱佑樘一直抱著看戲的心態,壓著未出聲,眼見諸多禦史出班彈劾,他知道這場鬧劇該收尾了,正想開口,夏源卻行禮道,“陛下,請容臣稟奏:臣並非罹罵劉大人,而是在關心。”

  “臣也不是信口開河,劉大人當真是得了腦殘之症,不然劉大人何以說大災過後,陛下當以祭天罪己為首要?”

  聽到這話,尤其是最後那一句,弘治皇帝剛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轉而問道:“那夏卿家的意思是大災之後,朕祭天罪己並非首要?”

  “自是並非首要,地崩,水患,旱災,蝗災.這等大災之後,百姓深陷水深火熱,當務之急應是立刻賑災救濟百姓,而不是去做祭天罪己這等事情。”

  “災情十萬火急,朝廷若不能及時趕赴災區,災民衣食無著,必將生變!可劉大人卻在這裡說什麽當以祭天罪己為首要,這不是得了腦殘之症又能是什麽?”

  說著,夏源轉頭滿臉關切的道:“劉大人,下官再好心奉勸您一句:切不可諱疾忌醫,更不要放棄治療,趕緊去找劉院判給您治治病。如今只是腦殘,劉大人便已顯露智障之相,若等病情加重,腦殘轉變成腦癱,那可就晚了。”

  劉大夏此時已是臉色鐵青,渾身抖動,氣的險些背過氣去,但仍是語氣沉穩道:“夏洗馬,老夫念你年幼,不與你計較。但你乃是今科狀元,更是飽讀聖賢書之人,莫非你那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聞言,其余大臣也紛紛開口,“夏洗馬,你我都是飽讀詩書之人,不知夏洗馬可曾讀過《春秋繁露》?”

  “所謂王者承天意而從事,此乃天道正道也。”

  “不錯,此為先賢聖人之論,孔聖孟聖有此一言,陸夫子,乃至程朱等諸多聖賢,亦是將此言奉作圭臬,可見夏洗馬此言大謬。”

  “夏洗馬還需多讀聖賢之書。”

  “.”

  見被群起而攻之,和顏悅色有之,出言駁斥有之,諄諄教導有之.
  夏源承認,對於這袞袞諸公,他真是想當然了。

  但現在算是見識到了。

  一個個站在乾岸上,把自己拾掇的道貌岸然,大義凜然的列舉如此之多的所謂先賢,可卻絕口不提董仲舒。

  是怕暴露什麽?
  一口一個聖賢之書,是在點我嗎?
  春秋繁露?

  去你媽的春秋繁露!

  “陛下,臣方才說錯了話,不是並非首要,而是沒有必要!”

  “.”

  此言一出,在場的百官都有些嘩然,有人看著夏源的眼神已是變了,像是在看一個叛徒。

  朱佑樘的瞳孔也不由一縮,感覺心跳似乎都慢了半拍,深望著夏源,“夏卿家,切不可胡言亂語。”

  “臣並未胡言。”

  嘴上說著,夏源伸手撩起官服下擺,俯身跪倒在地,朗聲說道:“臣司經局洗馬夏源,奏請陛下廢除天災之後祭天罪己之事!”

  “.”

  場上的空氣似乎靜了一瞬,這下有些大臣的目光真的像在看叛徒了。

  夏源不想站在這些大臣的對立面,起碼現在不想。

  但此時,他能做的只有掀桌。既然這幫狗東西不同意開窗,那就把房子拆了吧,這樣就能同意開窗了。

  這裡頭有不少人或許是真的相信什麽上天降罪,乃皇帝失職,需要祭天罪己,但絕對不是全部。

  那些沉浮宦海的大臣決是不信的,天災乃是皇帝的過錯,這種話也就忽悠忽悠無知的百姓,還有那些讀書讀傻了的二逼。

  想用這等理論來限制皇權,打擊皇帝的權威,他管不著;祭天罪己,夏源也不想管。

  但把祭天罪己放在賑災之前,枉顧百姓性命,用這一條條的人命來渲染祭天罪己的重要程度,那就著實令人膽寒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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