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大同與收獲

  學宮體系，才是如今鹽城的核心所在，也是最吸引道人的地方。

  如今的學宮，分為初級學宮和即將成立的中級學宮，以及鹽城學宮還有學前學宮四個層次。

  所謂的學前學宮，就是指那些兩三歲大、四五歲大的孩子們，這些孩子的父母如今都忙著開荒，也沒空沒精力照顧自家孩子，放到過去，就是父母早上去幹活的時候，帶上孩子一起，然後把孩子放到田間地頭玩泥巴，父母就去幹活了。

  等到晚上，父母離開的時候，再帶著孩子回家。

  而學前學宮就是專門解決這個問題的，比如眼前這位上了年紀的李爺爺，他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地方，每天和孩子們做遊戲玩的不亦樂乎。

  以至於現在很多學前學宮，都是上了年紀的、有愛心的老爺爺老奶奶們，這些老爺爺老奶奶下地乾活身子骨也受不了，乾不了重活，很多也都沒幾年好活了。

  他們前往學宮當一個助理教習，當一個輔導人員，帶帶孩子，既可以收獲一些錢財，也能多活一些年。

  如今的東寧島，在努力的給每一個人都弄一份工作。

  年紀小的，前往學前學宮帶著。

  稍大一點的，前往初級學宮待著。

  初級學宮如今的學製計劃是十年，十年之後，都十六歲了，如果還是不能借助自己的力量誕生法力，那就可以考慮轉行或者服食丹藥，借助外力成為方士。

  到時候如果成為了方士，那前途肯定無量，起碼有個活計，能養活一大家子。

  如果失敗了也沒問題，練了那麽多年的導引術、呼吸法，肯定身強體壯，還能識文斷字，這樣的人才，軍隊根本不嫌多，有多少要多少，只要你願意。

  年紀再大一些的，如今都在地裡種田、開荒、燒荒、鋤地、刨地、翻地、澆水……

  年紀更大一些的，都當了廚師或者裁縫，培養他們有一技之長。

  年紀再大一些的，看看能不能前往學前學宮充當輔導老師，教育下一代。

  幾天之後，薑橘和齊欣對於如今的東寧島就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感覺，這裡距離所謂的大同之世也沒多遠了。雖然比起理論上的大同之世還差了很多，但比起各個諸侯國裡面庶民、野人的生活，已經算是大同了。”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是謂大同！”齊欣念了一句禮記的內容。

  薑橘緩緩點頭：“嗯，如果大同之世也分為很多層次的話，這應該算是達到了第一層的大同之世。”

  就在薑橘和齊欣討論大同之世的時候，薑華則是來到了一處農田附近，這處農田也是一個試驗場地，負責某些農業方面的實驗。

  很多實驗，不僅是在封閉的實驗室中進行，這廣闊的天地，也是試驗場地。而今天這個實驗，其實還在進行中，成果也還在驗證中，不夠，薑華還是過來想要親眼瞧一瞧，誰讓這個實驗的成果太過重大呢？

  “主君，臣就是此地的負責人，博士陸博。”

  “好了，不要這些虛禮，直接講講吧，比如你當初是怎麽想到這些的？”

  看著薑華如此感興趣的模樣，陸博頓時就不緊張了：“最初之時，臣原本是在煉丹，當時在東寧島附近的一些小型海島之上尋找靈根，最後靈根沒找到，反而找到了大量的鳥糞石，看到鳥糞石，臣就想到了鳥糞，看到了鳥糞臣就想起了漚肥。”

  在沒有化肥的年代，漚肥是極少數可以充當肥料，提高產量的人工肥。

  “然後臣就想，既然人類的可以漚肥，那鳥類的呢？臣就實驗了一番，發現也行。”

  “然後臣就上報了這些鳥糞石的存在，太守府就派遣了道人專門過來探查、研究鳥糞石，最終發現，這些鳥糞石都是一等一的上佳肥料，效果非常顯著，有了足夠的鳥糞石，原本畝產四石如今可以畝產六石甚至是八石。”

  “對於這個成果，整個太守府都震驚了，最終直接給臣從教習提升到了博士，其他各種道法、資源的獎勵，更是多的數不勝數，臣就不一一列舉了。”

  聽到這裡，薑華認真的點了點頭：“鳥糞石意義重大，很多海島之上都有，影響深遠，雖然已經給了你很多獎勵，但比起伱的功勞來說，還是太少了。所以，除了這些已經給的獎勵之外，還給你發放了大量的內部貢獻點，可以查閱大量的典籍。”

  “過去的時候，咱們太守府和學宮也沒有太多典籍可供兌換，但如今不一樣了，很快學宮的大圖書館中就會出現一大批道士、羽士層次的道法、秘聞、知識。”

  可能是講到了自己擅長的地方，陸博的聲音也越來越洪亮：“然後臣就一直在思考，這些鳥糞石的本質到底是什麽？”

  薑華也想聽聽陸博的答案，總不能蹦出來一個氮磷鉀吧？
  “然後臣就開始不斷試驗，結果無意間領悟了土行真意，可能是此前一直在研究鳥糞石的本質，然後臣的土行真意就是將土行靈氣進行細分，可以更加細致的觀摩土行靈氣的分布、特點、本質。”

  “研究了許久之後，臣就嘗試通過道法制造出類似鳥糞石的存在。”

  “如今，通過土行真意不斷觀摩各種人工肥、鳥糞石以及各種民間肥料，臣利用道法制造出了三種特殊的肥料，這三種肥料特性都不一樣，顏色、形狀、性質也不一樣，不過，臣製造出來的這三種肥料，目前還只是個開始，三種肥料的品質也不夠高……”

  順著陸博的眼神，薑華就看到了三種顏色的肥料，兩種都是白色，還有一種是灰色。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氮肥、磷肥和鉀肥？

  可薑華前世的時候雖然小的時候在農村長大，但並沒有種過太多的地，只是小時候幫助長輩收割過稻子、油菜、小麥，但如何種田相關的知識基本上處於一竅不通。

  所以，薑華也不知道，真正的氮肥、磷肥、鉀肥到底長什麽樣？什麽顏色？什麽形狀？又有什麽效果？
  不過，薑華感覺就很有搞頭：“這些學宮是怎麽評價的？”

  “臣也是最近才分離出來這三種特殊肥料，具體制作方法也還在摸索之中，所以，就還在慢慢驗證，然後就要了幾百畝地，打算慢慢的種，花上幾年時間，一邊檢驗這些肥料的效果，一邊尋找更加簡略的製作方法。”

  “目前，臣的製作方法，還只有領悟了土行真意的術士才能使用，並不具備大規模普及的可能。”

  看著這三種肥料，薑華非常確定，這次自己真的沒有任何提醒，從頭到尾都是底下的道人自己搞出來的研究成果。

  不過，目前看來，這個成果很是喜人，非常討喜。

  無論如何，這個方向肯定沒錯，道人們繼續實驗下去，整出來真正的化肥估計也要不了太長時間。

  想到這裡，薑華肯定的點了點頭：“幾百畝地，還是太少了。而且，這種項目，一旦成功，影響巨大，目前還只是你自己一個人和幾個弟子，人手也不足，經費也不夠。”

  “這樣吧，待會兒讓太守府多給你批點經費，再多找幾個道士一起研究。起碼也要有幾個道士，幾十個術士，上百個方士，組成一個大型團隊，至於地先批個幾萬畝。”

  “實驗對象，也不要局限於水稻，小麥、果樹、油菜之類的，都可以嘗試。”

  “而且，不要局限於土行術士，那些擅長和植物溝通的術士也能加入。甚至還可以直接打報告，前去尋找那些和咱們鹽城比較友善的草木精靈們合作，有沒有效果，它們最清楚。”

  “不過，醜話說前頭，和草木精靈的合作，一定要先取得對方的同意，不能強迫，而且事後一定要給予足夠的報酬。”

  “草木精靈？”

  “不愧是主君！”

  一開始的時候，薑華的種種反應，陸博也算是有所預料。因為他本來就是想要增加人手，想要要經費的。

  可薑華的重視程度，超過了他的想象。

  至於和植物溝通的法術，以及和草木精靈合作，則是陸博完全沒想到的。

  ……

  當薑華離開之時，陸博是很開心很激動的，薑華也很開心。

  薑華開心主要是兩個原因，一是化肥本身，當然，此世大概率不叫化肥這個名字了，可能叫陸博肥、東寧肥或者其他什麽名字，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化肥的效果在農業生產上堪稱逆天。

  雖然化肥使用過度，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陷，但化肥對農作物產量的提升也有著難以磨滅的貢獻。

  至於第二個原因，那就是這些道人，在薑華的引導下，在薑華努力營造的大環境下，真的開始主動思索，如何更好的把道法融入生活中了。

  思維的轉變很重要。

  如果思維沒有轉變，那麽光靠薑華自己一個人，累死累活又能生產出多少蘊含道法的新產品？

  而思維轉變之後，每一個道人都可以是開創者！
  今天，陸博開創了化肥系列道法，明天就會有其他道人，繼續沿著道法改變生活的方向進行著具有個人特性的改變。

  片刻後，薑華就來到了一處鐵匠鋪。

  這處鐵匠鋪，也是一個小型實驗室，如今待在這裡的道人就有七八個，領頭的是一個道士，不過，主持這一切的卻只是一個術士。這個道士，是方士將自己的想法上報太守府之後，太守府派過來輔助做實驗的。

  看到薑華到來，方士有些緊張也有些激動：“臣教習劉珺見過主君！”

  眼前的劉珺，如果光看臉的話，更像是一個女子，皮膚白裡透紅，有些男生女相的意思。

  此刻或許是室內溫度太高，臉頰上全是汗水。不過他也沒有在意這些細節，和薑華打完招呼之後就繼續一動不動的盯著面前的火爐，不肯錯過任何一絲細節。

  而一旁過來幫忙的道士，則是默默向薑華傳音，說明情況：“主君，劉道友祖上為陶唐氏，乃是傳說中的堯帝，傳到劉道友這裡的時候，只剩下了一個姓氏。”

  薑華微微點頭，表示理解。

  當下這個時代就是這樣，煉氣士也好，貴族也罷，大家夥兒對於祖先的榮譽都挺看重的。

  不過，炎黃二帝的後裔們，大多數都和眼前的劉珺差不多。除了一個姓氏之外，基本上沒有其他的東西傳承下來。

  能從那個時代一直傳承到現在的，是極少數。大多數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在了不同的時代。

  “劉道友做事非常認真，並不是針對大祭酒您，也不是對大祭酒您有所不敬。”

  “劉道友前幾日回家的時候，看到父親正在冶鐵，當時劉道友就用道法幫助父親。幫忙冶鐵之時，劉道友忽然發現其父親在冶煉的過程中拿出了一種黑色的如同煤礦一樣的礦石，將之投入其中，進行冶煉。”

  “當時劉道友就很好奇，詢問之下才得知，這是他們家祖上傳下來的冶鐵秘法，據其父親說加入了這種礦石之後煉出來的鐵，質量更好。”

  “劉道友當時就想起了之前太守府宣揚的冶鐵系列法器，靈機一動腦海裡就有了一個想法，加入這種黑色的礦石可以提升鐵的品質，讓鐵變的更加堅硬，更耐衝擊，那麽加入不同品質的礦石會不會有不一樣的影響呢？”

  “鐵和鋼的差別又在哪裡呢？難道單純是金行靈氣的問題？有沒有更加細致的答案呢？”

  “誕生這個想法之後，劉道友就不斷拿出各種礦石進行實驗，劉道友還說，除了礦石的品種之外，礦石的純度可能也會影響最終的成果，還有礦石的添加方式，添加時間，很快，劉道友就發現，要做的實驗實在是太多了，然後他就向太守府打了個報告，臣就被派遣過來幫忙……”

  “雖然目前還弄不清楚其中的奧秘，但添加了不同礦石之後，所冶煉而出的鋼鐵品質確實有著顯著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