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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抽象天命,你千古一帝》第96章 左列第二條船,再往左偏移半尺
  第96章 左列第二條船,再往左偏移半尺

  “風!”

  “大風!”

  “南風啊!”

  眾將士在南風之中,望著樓船頂上的皇帝,內心燃起了無盡戰意。

  他們不知道高皇帝如何威加海內,也不知道孝武皇帝如何兵威震懾萬裡。

  光武皇帝、昭烈皇帝的興複漢室,聽起來就很玄乎。

  什麽文景之治、名章之治,他們甚至不知道是哪個皇帝在位。

  但這時候,他們仿佛在那個臨危登基,年僅二十歲的皇帝身上,看到了大漢列位先帝的身影。

  大漢天子,就應該是這般模樣!
  “我等願挽天傾,隨陛下赴死!”

  將士們紛紛舉起了手中的兵器,拍著甲胄,整齊的步伐踏在甲板上,擲地有聲。

  每個人都緊握著兵器,堅定而無畏地望著前方。

  他們的雙眼,仿佛已經穿過布滿艦船的海面,看到此戰的勝利。

  就算需要付出性命,也要將大漢的旗幟高高舉起,讓東胡人在他們面前顫抖!
  “眾將士聽令!”

  劉恪以長劍指天,發絲在南風中凌亂不堪:

  “開水寨,引火船,一舉將東胡水師燒得灰飛煙滅!”

  打著旗語傳令的陳伏甲,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早前皇帝還在朝堂上說,列位先帝做夢都不放過他,耳畔邊全是叱責怒罵。

  現在回過頭來再看一下,這哪是罵?

  一個個都去天上地下打通關系去了。

  就連跳了海的先帝,只怕也是找上了老龍王,灌了三天三夜的酒,醉醺醺的哥倆好,才能有此一陣南風。

  完完全全是對這昭武帝的溺愛啊!

  水寨大門轟然打開。

  將士們揮舞著沉重的刀,發出了一聲聲震天的咆哮。

  連環船沒有任何偏移,往東胡人的艦隊處開去。

  連環船固然怕火,但做足了防火準備。

  可東胡人的艦船太多了,排列過於密集,且正處於南風之下,即便沒有連環,依然怕火!

  劉恪從夷州造船廠,帶回來的一百二十艘按兵不動的刀魚船,此時則成了縱火奇兵。

  個頭小,航速快,小船好調頭,格外靈活。

  一艘艘刀魚船,借助南風之勢,全速航行,就像是貼著水面在飛行一樣!
  “不好,快傳令,讓艦船散開!”

  普六茹阿摩也感受到了風向改變,第一時間意識到不妙,大聲命令道。

  傳令兵不敢猶豫,當即用旗語指揮,讓東胡的戰船在海面上散開。

  可饒是如此,依然是晚了。

  並不是說下了命令就一定能執行成功,也得考慮到實際的情況啊!
  正處於水戰戰場中心的三十艘漢軍連環船,本就著了火。

  南風一吹,火勢直接朝著東胡這面的艦船燒去,引來一陣混亂!
  想要撤退,還得分心去防火滅火,人人急的焦頭爛額,分身乏術!
  而且那些中小型的東胡艦船上,都放滿了準備用來對付漢軍連環船的引火之物,乾草、桐油無數。

  如今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燒自己。

  哪怕沒有被火焰波及,跳出幾抹火星,也能給它點著!!
  普六茹阿摩居高臨下,望著遲遲不能撤走的東胡艦船,眉頭直皺。

  明明剛才的一切,都看起來那麽的理想,那麽的完美。

  漢軍即使靠著悍勇與猛將掙扎了一二,最後依然毫無還手之力。

  勝利唾手可得,覆漢就在眼前。

  但現在,風向變了,形勢直接逆轉。

  攻守易型了!!!
  普六茹阿摩狠狠拍了拍欄杆,稍作發泄後,強行隱去臉上的慌亂,壓下心頭的不解。

  他面色鐵青的繼續下令道:
  “令普六茹鐵杖、普六茹護兒兩人,以小船迎擊漢軍,勿使漢軍靠近我方戰船,給主力艦船爭取散開的時間!”

  旗語打出,兩員東胡猛將盡力調動起沒有燒著的艦船,往兩翼插出,想要迎上漢軍艦船,阻攔一二。

  兩人的統軍能力,倒是對得起名將的稱號。

  士卒們雖然因為南風驟起而慌亂,仍舊在指揮下,算是有條不紊的清理了船上引火物。

  然後逐漸得空抽身,漸漸往漢軍剛開出水寨的連環船駛去。

  但將領能力再強,也無法影響士卒們的心態。

  東胡士卒們,此時早已經是心中惶恐,驚懼不已。

  他們也沒見過什麽世面,南風一起,隻道是漢軍有天神相助。

  再加上大漢的皇帝,早就有林場悟道的聖人天子之名,如今突兀的北風轉南風,怎能讓人不多加聯想?
  如果不是有著軍規約束,東胡將領又是向來從嚴治軍,動輒就是砍頭,只怕早就化作鳥獸四散,根本生不起抵抗的心思!
  饒是勉強撐著有一戰之力,士氣也極為低迷。

  如果說巔峰狀態是十成,那麽現在東湖水師的士氣,最多也就三成。

  一眾大漢的刀魚船,借著南風,頂著對面東胡人射過來的箭雨,不顧一切的向東胡大船衝撞過去。

  縱然那普六茹鐵杖、普六茹護兒率眾抵擋,個人武力也是極強,依然不敵。

  哪怕勉強兩船相接,打上了接舷戰。

  那一個個心中驚懼無比,根本沒幾分戰意的東胡士卒,壓根就不是士氣爆棚,恨不得多長出幾隻手來砍人的漢軍的對手。

  稍微接戰幾息的時間,就被打的連連敗退,死的死傷的傷。

  膽子更小一些的東胡士卒,索性裝作不敵,直接跳水妄圖跑路。

  而甘文禁與廉漢升,有了後續支援,見到南風之後,則是越戰越勇。

  一個是射累了用刀砍,砍累了再換箭。

  另一個則是在一串鈴聲之中,親自帶著艨艟與刀魚船,衝向東胡艦隊。

  大型戰船對陣小船有極大的優勢,還有那一直投石的拍船,就在一刻鍾之前,還讓甘文禁苦叫連連。

  至於現在?

  剛才砸老子砸的歡是吧?
  現在一眾東胡的大船,反而不得不竭力躲著這些一發投石就能砸沉的小船。

  沒辦法啊!

  甘文禁就不跟他們玩花兒的,有南風相助,就是放火。

  你放箭來,我放火。

  你接舷戰,我還放火。

  以這一百二十艘刀魚船上,早就準備好的桐油以及乾草,大船只要沾上就跑不了。

  大漢現在啥都缺,就是不怎麽缺桐油。

  夷州真富啊!
  轉眼之間,就有十數艘東胡大船被引燃。

  南風之中,火勢越漲越猛,在海面上燃起了衝天大火。

  東胡將士完全支撐不住了。

  雖說之前完全是按著大漢水師在打,斬獲頗豐,還燒了三十艘艦船。

  但此時漢軍已經借著南風,慢慢打回了優勢。

  而且一時半會兒之間,艦船無法完全撤離,火只會越來越大,東胡的損傷也會越來越大,甚至是.
  全軍覆沒。

  普六茹阿摩緊張的望著已經成連綿火勢的海面,眼中透著焦急無奈。

  他沒有親自參戰,但此時額頭已經被汗濕透。

  “快傳令下去,不要管那些已經起火的艦船了,能走的全都走!”

  “撤軍!”

  普六茹阿摩的話中充滿了絕望。

  那近千艘靠近相列的艦船,還沒有起火的,已是寥寥無幾。

  便是他所乘坐的樓船,底層甲板上,也是已有火光升起。

  眼見著火勢越擴越大,他不由得緊緊握住佩刀。

  但此時更像是一種無奈與絕望。

  此時他自己能帶著身下的樓船安然撤走,都成了奢望,能保全一條性命,都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

  再打下去,必然全軍覆沒在這裡。

  可軍令根本執行不下去,漢軍不知怎麽的,放火放得賊歡,手法格外熟練。

  那一艘艘小型艨艟,刀魚船,就跟長了眼似的。

  知道往哪兒放火,能讓火勢最大,還知道將哪些艦船引燃後,會波及到更多的艦船。

  哪像是放火,簡直是火焰從天而降,落到了東胡人的艦船上,燒的又快又大,完全是天人一般的手段!

  在這樣匪夷所思的手段與莫名而來的南風之中,普六茹阿摩之前所做的防火措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那邊的艨艟搭載的桐油不多,往東南方向開半裡,斜插過去。”

  “東南方的海域更寬闊,南風稍微大一些。”

  “不是這樣,左列第二條刀魚船,你得再往左偏移半尺,再掉個頭!”

  “這樣能多燒兩條船,火勢也會大三成。”

  劉恪同樣滿頭大汗的下達著軍令,只是心裡偷著樂。

  沒有人比他更懂縱火犯,務必這一把火,將東胡水師力量徹底燒空!

  “.”

  陳伏甲眼巴巴的看著皇帝。

  這道旗語他不會打!

  “真沒用!”

  劉恪撇了撇嘴。

  微操技術也是門學問,看看趙光義的【平戎萬全陣】,再看看常凱申的【微操大師】。

  微操是有專門的天命的。

  完顏構異父異母的同胞兄弟趙亮,估摸著也有類似天命。

  不過劉恪沒有一點抽出這種天命的想法。

  難道一箭射到前線小兵身邊,箭頭帶封信,寫上“投石車東移兩寸”?
  火光點亮了夜空,山峰披上赤衣,大地染成朱色,海中綻出了一朵紅蓮。

  劉恪見東胡水師即將覆滅,更是遙遙望了眼的東胡樓船上的普六茹阿摩,豪情頓生:

  “朕乃籠中之鳥,網中之魚,今日之後,如鳥上碧霄,魚入大海!”

  而那普六茹阿摩,也似心有所感一般。

  他就那麽站在樓船頂層甲板上,跟個廢人一樣,重重的抽搐著,

  似乎他的身體每顫抖一下,東胡之中就有一艘船被燒毀,沉入海中。

  不怪他沒用,而是真的沒辦法。

  火勢完全止不住,傳達的軍令也無法執行,艦船難以脫身。

  漢軍追得緊還擅長縱火,這茫茫大海之上,就算跳了水也是被擒,無處可逃啊!

  “殿下!速速跳水!”

  而就在此時,東胡艦船的後方,遠遠駛來一支中型規模的船隊。

  普六茹阿摩手中一松,緊握的刀落在地上,砸著腳有些疼,他卻恍然不覺。

  而是癡癡的望著漸漸駛來的船隊,以及幾艘快速支援而來的小型艨艟。

  張淮陽!
  普六茹阿摩臉上瞬間有了血色。

  之前張淮陽找他要了些船隻,他還以為是要分潤功勞。

  沒想到張淮陽做事如此穩妥,在這必勝之戰中,依然特意留下了船隻,用來接應以備不時之需!

  現在,那些船可都是救命的船啊!

  “張將軍,若此戰能活,本王定要為張將軍請功!”

  “張將軍有大功,大功啊!”

  他顫著手,趕忙找到親信,就要一同跳海跑路。

  事情還有轉機!

  火雖然燒的猛,但畢竟是在海上,船是真被燒了,人卻不一定被燒死。

  會全軍覆沒,是因為東胡將士跳到海中,沒有艦船沒有陸地。

  無處可逃沒有立足之地,只能被漢軍一一擒獲。

  現在則不然,有了支援艦船,將士們完全可以逃出生天。

  只要保留了士卒,船隻可以再造,或是購買,再不濟拿商船改造,也可以湊合用。

  反正大漢水師就那水平,如果不借用南風放火取巧,或是連環船讓步卒登船作戰,必然不是東胡水師的對手。

  即使敗了這一場,只要後續重整旗鼓,一樣能夠封鎖海域,兵圍瓊州,困死大漢。

  忽然之間,普六茹阿摩想到一事:
  “楊仲!”

  他面露狠色,咬牙切齒:

  “不能讓那老東西活著,他必然是詐降,若不是他,我軍斷然不會如此大敗!”

  還沒死裡逃生呢,就開始甩鍋了。

  劉恪自然也看到了張淮陽派來支援的東胡艦船。

  萬萬沒想到張淮陽竟然如此謹慎,竟然還留有支援的船隻。

  如果不能將他們全滅,就達不到覆滅東胡水師的目的。

  吹南風不是贏,全殲東胡水師才是贏。

  如今大漢水師並不強,艦船也很落後,正面打不過東胡水師。

  戰爭的關鍵在於人,而不是船。

  如果那些支援的東胡艦船,能為東胡水師保留一定的有生力量,這把火算是白放了。

  結果大差不差,大漢一樣會被封鎖海域逐漸堵死,至多拖了一些時間。

  可現在漢軍的艦船,被燃燒中的東胡艦船隔開,東胡的支援艦船在後方,想要繞過去截擊,還得費上好一番功夫。

  劉恪盯著那支支援船隊,目光仿佛穿透了黑暗中的一切。

  他狠狠握拳,指節凸起。

  “阿典,伱去把蓋海號的鐵索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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