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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抽象天命,你千古一帝》第210章 不是因為你失德造成的災異,你為什
  第210章 不是因為你失德造成的災異,你為什麽要預警?(萬字大章)

  蜀中。

  若是一城一池的得失,消息還不至於傳遞的那麽快,甚至還能輕松封鎖起來。

  但整個荊南淪陷,四郡全丟。

  消息就像是剛過去沒多久的洪澇一樣,如長河決堤,攔都攔不住,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從荊北到川蜀大地,乃至於天下。

  幾乎每個角落,人們都在議論紛。

  四郡失陷,荊州全境淪陷,這個消息如同一顆巨石落入湖泊,激起層層漣漪,席卷著整個蜀中。

  消息自然擴散,肯定不會這麽快。

  少不了大漢特務繡衣使,與諸多世家大族的刻意而為。

  誰贏,他們幫誰嘛,只要北伐軍還在,還能繼續打,即使不能明確站隊,也能暗地裡開始動作。

  而一些心向漢室之人,也在推波助瀾。

  畢竟這等大勝仗,傳得越快越廣,他們才好在給大漢幫幫場子。

  於是乎,霎時間,石周曷部治下的川蜀、荊北,全都人心思變。

  心情變得異常激動。

  誰都知道漢軍北伐,不會打好大兒的普六茹部。

  那麽打完荊南,後面要麽是荊北,要麽就是川蜀。

  這兩地的百姓,可就偷著樂吧!

  漢帝回朝是十月份。

  兵出高州都快十一月份了。

  滿打滿算,也就兩個多月,不到三個月的時間。

  直接速通荊南四郡。

  縱然有各種原因,還借助了天時地利,召喚了關聖帝君相助。

  但終究是事實。

  這是什麽概念?
  呃.這好像是個很正常的概念。

  漢帝在瓊州,三日奪三郡。

  做夢都不帶這麽快的,也就哨騎傳遞消息的速度,能勉強跟上。

  打夷州,也就是停船路過的功夫,就給直通王宮,把人家國王給砍了。

  糧秣半斤沒花,還白嫖了大幾百條船。

  打交州,偌大一個交趾國,糧草豐足,地勢險要,前前後後也就花了小半年。

  同樣沒花糧秣,還收編了南蠻土著,收繳了交趾國好些年的積累,最後把交趾國變成了交州。

  好吧,漢軍的情況,比較特殊,不能用常理來推斷,不具備普遍性。

  那就看看東胡這邊。

  東胡八部齊心協力,勢如破竹。

  也得花上二十年的時間,才將南遷的大漢,從半壁江山推到一城之地。

  戰無不勝的乞顏思烈,東拚西湊,帶著乞顏部最後的家底,拚上老命南下攻略高州。

  仍是被堵了近半年。

  知曉兩個多月速通荊南,是多麽恐怖的概念之後。

  就連一些石周曷部的東胡貴族,在確定荊南大軍,與石周曷聰全軍覆沒之後,也不由得多了幾分心思。

  不少人本就對漢帝心存畏懼,現在更甚。

  而且這次,更是以自家族人的性命,證明了敵人的強大,漢帝的戰無不勝。

  除了長沙郡被水淹,漢軍可能要花費些時日,去賑濟災民,處理災情、調集糧秣之外,沒有任何好消息。

  即使漢軍因為這些瑣事而拖累,等上個一兩年,他們的下場,和在荊南身死的兵將,不會有什麽區別。

  一時間,整個川蜀大地的東胡人心中,都存著一種緊張和不安的心情。

  不少東胡人,都開始思考應對的策略,甚至更有人覺得,應該直接放棄荊北,將所有兵馬調回川蜀。

  蜀道難,只要守好各處關隘,漢軍肯定進不來。

  甚至不少石周曷部的將領幻想著,只要放棄了荊北,將荊北給了漢帝。

  大漢全據荊州之後,會和其他部族接壤。

  那麽很可能不會繼續找石周曷部的麻煩,而是去打那些更容易打的州郡。

  說不準還會直接一路北上,取新野、宛城,一路破武關、潼關,直接收復長安。

  至於漢軍是否能攻破武關、潼關這種千古要塞,根本不存在任何疑問。

  漢帝再練幾年,拿著棋盤生生砸翻關牆,似乎也沒什麽意外。

  再不然,就召喚隕星、洪水什麽的,砸一砸衝一衝,也能讓它千年雄關化作平地。

  至於那些普普通通,沒什麽身份的石周曷部東胡人,心中更是遭受重擊。

  在他們看來,敗就是敗,什麽好說的。

  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拿下荊南,漢軍繼續拿下川蜀,將他們都殺了,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在這種情況下,東胡人們的心情複雜而紛亂。

  有膽子大的,索性想著直接投降得了。

  不過這確實膽子太大了點了,自昭武帝登基四年以來,收降過一些敵人。

  但大多是漢人,再次也是交趾土著、五溪蠻子,東胡人似乎真沒有。

  如果投了,會不會被拿去祭旗?
  可以說,如果有先例在,漢軍收降過東胡人,這些和石周曷部核心貴族,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普通東胡人,很可能投降。

  畢竟帶路黨,無論在哪兒,都不會少。

  不過最頭疼的,還是那些真正的石周曷部高層。

  成都城中宮殿,是當年昭烈帝稱帝後,修築的行宮。

  四周環繞著青石牆壁,宮門上方的屋簷上雕刻著仙鶴和神龍,光彩照人。

  可一進門,就能感受到氣氛的肅殺。

  殿內部非常寬敞,兩側是玉雕香爐,香氣四溢。

  殿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龍鳳飛舞屏風。

  守衛宮殿的東胡人往複巡邏,氣氛異常靜謐。

  石周曷阿虎坐在鑾座上,面色陰沉,心中充滿了憤怒。

  他無法接受荊南大軍全軍覆沒的消息。

  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劉賓敗了。

  石周曷阿虎深知劉賓的能耐。

  一個漢人,能夠成為石周曷部的謀主,甚至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每個石周曷部東胡人心中,都有不可撼動的地位。

  甚至對他這個石周曷部的汗王而言,劉賓也是絕對以引以為依仗的左膀右臂。

  毫不誇張的說,沒有劉賓在背後出謀劃策,哪怕他再怎麽勇武,再怎麽善於調兵遣將,都不會有今天的地位。

  足以見得劉賓能耐。

  可就是這樣的劉賓,偷偷進入荊南,暗地裡指揮著石周曷聰,這種能力還不錯的將領,以有心算無心,依然敗在了漢帝手下。

  而且是一敗塗地,生還之人不足千余。

  劉賓和石周曷聰合力,帶著大軍,甚至還有乞顏部支援而來的乞顏討,都無法抵擋漢軍的進攻。

  那麽接下來石周曷部將要面臨的困境,將更加嚴峻。

  “死!!!”

  石周曷阿虎猛地在屁股下的皮草上抓了一把。

  那皮草有些奇怪,皮質並不像常見的獸皮,一抓之下,松軟沒什麽彈性,好像抓在了哪個人身上一樣。

  “呼呼——”

  石周曷阿虎連續幾個大喘氣,強迫自己靜下心來。

  他不能亂,他要是亂了,或是心有怯意,這仗也就不用打了。

  石周曷阿虎緊緊握住手中的馬刀,這柄馬刀,代表著他的統治權威,是他作為一部汗王的象征。

  “荊南,荊南”

  石周曷阿虎冷靜思考著下一步的對策。

  “絕不放棄!我石周曷部,絕不能因丟了荊南而敗亡!”

  石周曷阿虎自語著,眼神中閃爍著堅定和決絕。

  還有荊北和整個川蜀,要就這麽說輸了,實在讓人不甘。

  早知如此,還不如和普六茹阿摩學學。

  人家雖然當狗,但有骨頭吃啊!
  而石周曷部這邊,則是再不做出有效的應對,就要被漢人喂給狗吃咯!

  “劉賓他不是回來了嗎,讓他給我滾進來!!”

  石周曷阿虎沒來由的一陣大怒。

  親衛知道自家汗王喜怒無常,忙不迭的退下,去喚來劉賓。

  不一會兒,劉賓一瘸一拐的走入殿中,行了一禮,低聲道:
  “汗王,屬下失策,未能守住荊南。”

  石周曷阿虎卻突然散去了怒意,笑眯眯道:
  “你號稱一步百計,算無遺策,怎麽會敗?”

  “定是那石周曷聰自負自己的身份,看不起你漢人出身,沒有完全按著你的吩咐去做,是不是?”

  “正是,石周曷聰沒有聽從屬下之言,才導致了兵敗。”

  劉賓點頭直接應下了。

  他知道石周曷阿虎的意思,現在得給與族中將士們,更多信心。

  而不是坦然面對失敗。

  踏馬的不到三個月時間,給人打的腦漿子都出來了,這種失敗,根本坦然不了好嗎!

  只能盡量鼓舞士氣,讓族人有信心繼續抵抗漢軍。

  “我就知道。”

  石周曷阿虎哈哈大笑,揮了揮手,殿外直接拋入了一籮筐的腦袋。

  圓不溜秋的,滾起來還帶著一道道血印。

  劉賓心中一陣波瀾。

  這正是石周曷聰的親屬,其中甚至還有個幾歲的孩童。

  不過他也沒有太過驚訝,石周曷阿虎殘暴嗜殺,那是出了名的。

  三五天的,不殺個把人,吃飯都覺得缺了點什麽。

  石周曷聰兵敗,給他家裡人全殺了,很正常啊。

  要換做李景績在石周曷部,妥妥是舉目無親級別的。

  地上那一個個腦袋死不瞑目,陰惻惻的,好似都在盯著石周曷阿虎一樣。

  但石周曷阿虎半分不為其所動,只是看著劉賓,有一搭沒一搭都道:
  “你再跟本汗說說,這一仗,到底是怎麽敗的。”

  劉賓低頭道:
  “水攻,還有關羽。”

  “關羽!關羽!關羽!”

  石周曷阿虎猛拍鑾座:
  “一個死了幾百年的死人,真以為他還能死而複生,帶著陰兵把我石周曷部給屠殺乾淨嗎!”

  “別說是死的,就算是活的,那綠帽子小玩意兒,一刀刀砍,能砍死幾個人!!”

  地上那一個個都腦袋,雖然眼睛的方向,都是朝著鑾座上的石周曷阿虎。

  但劉賓總覺得,他們看的其實是自己,隻感到壓力巨大。

  他知道此刻局勢極為不妙,當即便跪在地上,應道:

  “並非敗於一個死了數百年的枯骨,而是敗在了陰兵過境!”

  “將士們都以為是武聖複生,根本沒有戰意,漢軍則是氣勢如虹,順勢殺來,我軍根本無法抵擋!”

  “加之百年未見過的大暴雨持續了數日,長沙郡已經化作一片澤國,漢軍早有準備,我軍將士根本無法逃出生天!”

  “好好好!!”

  石周曷阿虎站起身來,撿起一個腦袋,抱在懷裡輕輕撫摸著,就像是撫摸著妻子一般,動作極為輕柔:

  “陰兵過境!”

  “你也信了?!”

  劉賓點頭。

  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但那種場景之下,他心底真就毫不懷疑的,完全相信了。

  當真是半分抵抗之心都沒有,隻想著怎麽跑路。

  “呵!”

  石周曷阿虎冷哼一聲,突然手中發力,將懷中腦袋上的倆眼珠子給摳了出來。

  這時候,他的眼神稍微溫和了一些,道:
  “既然你都信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那你說說,下一步咱們該怎麽做啊?”

  一時之間,殿內的氣氛,顯得無比沉重緊張。

  石周曷阿虎在等著劉賓的回答,如何不至於讓石周曷部陷入絕境之中。

  劉賓也謹慎萬分,他腦子是好使,可稍有不慎,腦子就會成為石周曷阿虎的懷中之物。

  “地圖在這裡,你慢慢想。”

  石周曷阿虎不急不躁的,拿出一副地圖。

  劉賓接過,將地圖攤開在地上,盤腿而坐。

  “長江,江陵”

  “孱陵港、羅港、赤壁港”

  “江陵港、烏林港”

  劉賓喃喃自語著。

  現在的局勢,放在地圖上看,更為清晰一些。

  漢軍全據荊南之後,想要繼續北伐,就得渡江。

  長江。

  長江乃天險。

  渡江向來極為困難,這次荊南戰役之中,哪怕只是渡過長江的一條小支流,還是漢帝親自帶兵,都差點被石周曷聰,給趕回了對岸。

  如果駐守在岸邊的東胡大軍,提前防備,預備好各種器械,並且還配備有船隻,能夠從江面上發動攻擊,威脅到漢軍,漢軍根本不可能渡江。

  而孱陵港、羅港、赤壁港,就是在荊南的三個主要港口。

  不過此時在漢軍手中的,只有孱陵港和羅港。

  規模更大,屯有兵馬、糧草的赤壁港,還在東胡人手中,其中還駐有將領,並沒那麽好攻打。

  而江陵港和烏林港,則是荊北長江沿岸的兩個港口。

  無論漢軍從哪個港口渡江,最後的登陸地點,都只能是這兩個港口。

  “港口的問題應該不大,雖說漢軍燒毀了普六茹部的十萬水師,大漢水師已經縱橫南海。”

  “可縱然我部之中,沒有什麽大型艦船,也沒有擅長水練的將領,只是依托江陵港、烏林港,修築各種工事,也足夠阻攔漢軍渡江。”

  “而且長沙郡遭災,漢軍還得依靠海貿不斷補充物資,北伐軍消耗的糧秣更是不計其數。”

  “既然已經開拓出了海上貿易,且賺取了巨利,那麽漢軍必然不會輕易放棄,還得分出大量水師,用以維持航道。”

  “再說了,那些投靠大漢的荊南世家大族,比如那孟家,都是圖著海貿巨利,大漢必然要分出一杯羹,用作安撫。”

  “那麽渡江時,所能用到的水師,並不多,我軍不用太擔心。”

  “除非.”

  忽的,石周曷阿虎和劉賓,不約而同的皺緊了眉頭。

  如果發生什麽百年難遇、千年難遇的大暴雨,直接讓長江水位暴漲,那麽漢軍的登陸地點,就不會拘泥在江陵港、烏林港登陸。

  沒有港口工事,東胡大軍想要阻攔漢軍,有點兒困難。

  當然,讓長江漲水到那種程度的概率,很小很小。

  可踏馬連續暴雨直接淹了長沙郡,還有武聖再生,三軍被嚇得動都不敢動的概率,也小的不能再小啊!

  想到此處,兩人的心情,越發複雜了起來。

  人家就是借用天時,怎麽打?
  就像當年光武皇帝,天降隕星直接往敵軍大營裡砸,這讓人有什麽辦法嘛!

  “那就做好最壞的打算。”

  劉賓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

  大不了,就往最壞的情況去想唄!
  石周曷阿虎來了些興致,劉賓這麽說,那麽必然有了些想法。

  “此話怎講?”

  劉賓趴伏著,在地圖指指點點:

  “汗王且看,漢軍若是成功渡江,則能輕取江陵、江夏兩郡。”

  “我軍在荊北,則只剩下襄陽一郡。”

  “襄陽郡乃天下少有的大郡,郡治襄陽也是一座堅城,強攻很難攻取。”

  “就拿著長沙郡的水勢來說,若是襄陽受此水患,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當年我部拿下襄陽,也是因為耗費大量時日,在襄陽周圍修建了許多軍事設施,把襄陽城通往外界的路全部堵死,斷絕和外界的一切往來,使其成了一座孤城。”

  “饒是如此,也足足讓漢人在襄陽撐了六年。”

  石周曷阿虎一想,說的也是。

  別看漢軍怎怎呼呼的,一路上勢如破竹,勇不可當。

  仔細一樣,戰績似乎也沒那麽“硬”。

  瓊州的三郡,是詐城。

  夷州郡治,索性是沿著已有的地道,直接殺進了人家大本營裡。

  交州則是靠著“打豪族,分田地”的口號,欺負交州本地豪族勢力不強。

  最堅固的交趾郡城,也是人家交趾王主動把漢帝給迎了進去,讓漢帝有機會收編囚徒軍,從而內外接應,破了城。

  高州也是如此,因為大可汗乞顏思烈身死,都被嚇得不輕,又有侯君延直接獻了郡治合浦郡。

  就連正兒八經的攻城戰,都沒進行過幾次。

  別說是襄陽這種天下之中少有都大城,就算是遇著武陵郡城,強攻之下,不也拋下了五千傷亡?
  這麽看來,荊南最初的戰略計劃,固守城池,是沒問題的。

  反倒是後續變計,變來變去,想要找機會開口袋甕中捉雞,出了意外。

  雖說固守城池,面對那種百年難遇的特大暴雨,以及武聖再生,也不可能守住。

  但反過來說,只要沒有那種天時,固守可以守住。

  石周曷阿虎頷首道:

  “那麽最壞的情況,就是荊北只剩下襄陽城。”

  劉賓繼續道:
  “江陵、江夏二郡被漢軍奪走之後,漢軍就有兩條路可選。”

  “一則自江陵郡出兵,往西奪取永安,轉進川蜀。”

  “二則自江夏郡出兵,往北直取新野,進而繼續北伐,及早攻取長安。”

  石周曷阿虎雙手環抱於胸,傲然道:
  “新野、宛城一帶,長安一帶,都是乞顏部治下。”

  “如今的乞顏部,雖說在乞顏金瀚的帶領下,勉強支撐著,還將禿發部打的連連敗走。”

  “但綜合實力,並不如我們。”

  “而且川蜀大地,易守難攻,長安故都對於大漢來說,更是極為重要。”

  “漢帝肯定會選擇自江夏出兵,一路北伐,強攻長安。”

  “連續大捷,他絕對有這個信心。”

  “軍師是想要行驅虎吞狼之計啊!”

  用江夏、江陵兩郡為誘餌,很可能成功。

  新野沒什麽險要可守,顯然比在山裡的永安,要好打得多。

  漢軍唯一擔心的,也就是同時招惹了乞顏部和石周曷部,兩部兵馬。

  但以石周曷阿虎那暴虐的性子,現在也不得不承認,此時的自己,萬萬不敢主動攻打漢軍。

  三天劈個雷,五天淹個水,時不時還能營地起火,還容易掉坑裡。

  這誰頂得住啊?

  大漢的智謀之士,肯定也能料到這一點。

  “不。”

  劉賓搖了搖頭:

  “既然要想最壞的局面,那就是漢軍直接兵分兩路,一路打新野,一路轉進川蜀。”

  石周曷阿虎嘴角抽了抽。

  大漢的北伐軍就多少人?

  六萬?七萬?
  就算各種收編部員,也湊不夠十萬。

  就這還想分兵?

  那三四萬人,去攻城略地?
  連圍城都做不到,憑什麽能破城?

  但石周曷阿虎深入思考一番,還踏馬真有這個可能。

  “那如果漢軍攻入了永安,我們該如何應對?”

  劉賓卻未有正面作答,只是口若懸河道:
  “屬下翻閱過典籍之後發現,在大水泛濫後,則經常發生嚴重的乾旱。”

  “使在沿湖、濱海、河泛、內澇地區,出現許多大面積的荒灘或拋荒地,這就直接形成了,適於飛蝗發生,無比猖獗的地理。”

  “從益州以及各地郡縣志所記載來看,結合各河道歷年變化,屬下認為,飛蝗發生,以及蝗區的形成,與河道變遷,有較密切的關系。”

  石周曷阿虎想了想,他一開始是以為,劉賓想說,荊南經歷洪災之後,有可能發生蝗災,各種災異,可能會讓漢人疲於賑濟,而無暇北伐。

  但忽然想到了一事,皺眉道:
  “今年益州之中,因為偶有地崩,有好些河流改道。”

  “軍師是想說,我益州之中,有可能發生蝗災?”

  劉賓站起身來,點頭道:

  “正是。”

  “如賓所料不錯,最早七月,益州之中,就有可能發生蝗災。”

  石周曷阿虎陷入沉思,如果真是如此,蝗災說不定會成為石周曷部的大救星。

  漢軍攻城略地,每每伴隨著天災。

  高州的地崩,呂宋的地崩,長沙郡的洪災,都和漢軍有關。

  雖說民間一直有漢帝能夠預言天災都說法,甚至還有個林場悟道聖人天子的玄乎名頭。

  就連暹羅也因為得到漢帝的提前預警,從而逃過一難,直接當了舔狗。

  但只要漢軍和災異的聯系緊密,就能給漢帝甩鍋。

  不是因為你失德造成的災異,你為什麽要預警?

  反正石周曷阿虎覺得,自己在川蜀之中,經營已久。

  雖說不能保證,無人傾向於漢室,但主導民間輿論,還是基本能做到的。

  這麽看,當真不錯。

  如果漢軍繼續這麽勢如破竹,漢帝又想入川蜀。

  益州這麽大,路又那麽難走,怎麽也得打上一年半載。

  到時候正好碰上蝗災,後勤告急,直接完蛋。

  至於漢軍如果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麽強勢,沒能在蝗災之前攻入益州.
  那不是正好證明了漢軍,在攻城方面,依然有所不足嗎?
  繼續固守,讓漢軍轉道去和其他部族乾架,禍水東引就好了嘛!
  石周曷阿虎心中一動,問詢道:
  “有幾成把握?”

  劉賓此時,卻一反常態的,拿出了一個竹筒。

  手中碰著竹筒,神神叨叨的晃悠幾下,抖落出一根竹片子。

  “小吉。”

  劉賓撚須算了算,道:
  “那就是四成把握。”

  石周曷阿虎:???

  不是,前面你還百般算計,理智分析,甚至還引用了地方縣志,作出了預測。

  最後關頭,你靠搖這木頭片子來判斷?
  “你是不是.”

  石周曷阿虎剛開口,看著劉賓那虔誠的模樣,猶豫了幾分。

  一手拿過竹筒,自己也搖了起來。

  抖落出一根竹片子後,試探著問道:

  “軍師,這是什麽意思?”

  劉賓瞥了眼,道:
  “也是小吉,四成把握。”

  “哦”

  石周曷阿虎長吟一聲,看不出他以往有任何暴虐之情。

  有時候,有些東西,還真是不得不信。

  劉賓以前,對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是不怎麽信得。

  畢竟大漢上一任皇帝,當年弄出個郭蓮花來的時候,他都差點笑掉大牙,以此為茶余飯後的笑料,嘲笑了好一陣子。

  哪家打仗,是靠著賣弄玄學?

  當你需要靠著這種手段的時候,就說明已經無力回天了。

  但經歷了長沙郡百年難遇的大水,看著漢帝登基以來屢屢逆天改命的戰績。

  再怎麽,都得信一下。

  而親自體驗過,差點把命丟水裡的劉賓,更是直接改變了信念。

  還是信點兒好。

  “壞了。”

  石周曷阿虎想到這裡,猛然有些後悔。

  武侯在川蜀的信仰,可不比荊州對關公的信仰要差啊!

  他之前把武侯祠給拆了,會不會出大事,再搞個什麽武侯再世出來,直接降下天火??
  偏偏漢帝,還真就挺擅長火攻。

  石周曷阿虎猛地搖頭,把腦中的雜念拋了出去。

  不行不行,咱一個東胡人的汗王,決計不能信你漢人的神神鬼鬼。

  饒是如此,石周曷阿虎也已是背後冒起了冷汗,實在坐不住,再次追問著劉賓,想要轉移注意力:

  “那現在如何?縱然蝗災是破局的關鍵,但咱們也不能就這麽乾等著。”

  劉賓思慮一二,侃侃而談:

  “對內安撫士氣,整頓軍隊,務必讓將士們維持住士氣,有與漢軍一戰的決心,同時也要照顧到民間的情緒。”

  “荊南大敗的消息堵不住,倒不如直接傳揚出去,就說石周曷聰一意孤行,致使我軍大敗。”

  “一人之過,好過萬人之錯。”

  “對外,則加強城防,調度各種守城器械,籌備糧秣,隨時準備迎戰漢軍的進攻,雖說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但也不能就這麽將江陵、江夏二郡,直接讓給了漢軍。”

  “甚至還得奮力一搏,屬下屬意,讓汗王嫡子,領兵五萬,阻止漢軍渡江。”

  石周曷阿虎猶豫了一下,對內給石周曷聰甩鍋沒什麽,最多也就讓他的名聲受損,識人不明什麽的,不過這種事兒好解決,殺就行了。

  但對外.
  他倒不是吝惜自己的嫡子。

  東胡人不講究嫡不嫡,是個帶把的玩意兒就成,死一個生十個。

  東胡人南下之後,能將八部部族發展到現在這個程度,可全靠能生。

  只是五萬可戰之兵,著實讓石周曷阿虎有些心疼。

  荊南大軍潰敗之後,石周曷部之中,可以調集起來的兵馬,也就剩下七八萬左右。

  如果再在荊北,為了阻攔漢軍渡江,而丟下五萬兵馬,可就真的只能完全呈守勢了!

  石周曷阿虎思慮再三,提議道:

  “不如調動川南的三萬兵馬,那韓起雖然聲名不顯,但據說行軍布陣有模有樣,若非大軍,難以突破其防線。”

  “索性將威脅交州的兵馬,調至荊北,反正川南那破地,漢軍想攻也難。”

  劉賓卻是連連搖頭:

  “不妥,漢帝的用人手段,頗有高皇帝之風。”

  “便是那百戰百敗的李景績,腦有反骨的侯君延,未慮勝先慮逃的馬括,在荊南一役中,都有所發揮。”

  “如此看來,韓起能獨當一面,自領一軍,絕非什麽庸才善類。”

  “川南的三萬兵馬不可輕動,我們要擔心的並不是是否能夠突破漢軍的防線,威脅到交州,而是那韓起是否會突破我軍陣線,進入川南!”

  石周曷阿虎呼出一口熱氣,雖然很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認,當今漢帝,確實是古往今來少有的明主。

  如此,他便也依了劉賓的計策,聲音中透著堅定:

  “就這樣吧,讓阿邃領兵去江陵。”

  此時的石周曷阿虎,神情雖然依舊陰沉,但卻眼神閃動。

  之前他一直在預測著漢軍有多強大,無時無刻都在給與自己面壓力。

  現在真真實實看清楚了,雖說確實很強,但總歸有應對之策,終於算是松了口氣。
——
  汝南。

  兩位身著素衣的男子,遠眺著寬廣的山川美景。

  兩人遙看遠方,雲淡風輕,遠處層巒疊嶂,雲霧繚繞。

  滿目皆是碧綠的樹林,起伏的山巒,猶如一條條巨龍騰空。

  往下望去,是一片綿延不絕的田野,與小村莊,層層梯田錯落有致。

  似乎有一條河流,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水流緩慢而清澈,給人一種寧靜宜人的感覺。

  伴隨著微風吹拂,耳畔邊傳來一陣樹葉發出沙沙聲。

  那年輕的男子,忽而發出一聲感慨:
  “這般美景江山,卻不是那些將百姓當做下等人的東胡,能夠坐享的。”

  年長一些的男子,則是笑道:
  “種軒你在浦前部中身居高位,竟還會發出如此感慨。”

  被喚作種軒的男子,輕輕搖著頭,道:
  “兄長,你我相交莫逆,那弟今日便直言了。”

  “種某祖父,自漢室南渡後,受累於我種氏族中老幼眾多,無法南下,所以仕於東胡人。”

  “盡管如此,祖父也一直希望,有機會能夠拿起兵刃,和東胡人決一死戰。”

  “因而,我那祖父,常常帶著我登高望遠,指畫山河。”

  “就像今日和兄長這般模樣。”

  年長男子忽然閉上了眼睛,這是他以前一貫的思考方式:
  “種軒,你非常人。”

  “天子已經盡取荊南,王師相距汝南,並不遠。”

  種軒微微一笑,道:
  “兄長也絕非常人。”

  “種某今日以真心相托,還望兄長告知身份。”

  年長男子睜開了眼,他現在已經不需要這種思考方式了。

  因為他腳踏實地的,親眼看過了世間。

  “張議平,交州人氏。”

  種軒驚喜道:
  “原來是張將軍!”

  “難怪便是兵法戰策,也頗有心得。”

  張議平原本聲名不顯,但隨著劉恪的聲勢越大,越發的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他的名聲也就越來越大了。

  張議平與漢軍的對峙時間長度,與張淮陽、老年乞顏思烈,差不太多。

  而張淮陽以及老年乞顏思烈,都是天下人公認的名將。

  凡是低於這個檔次的,壓根撐不了幾天。

  和那些被棋盤秒殺的,兵敗身死的,或是抱著浮木、車輪滾滾滾下山的,完全不同。

  肯定也是個重量級的名將。

  而且狄邯的名氣也打了出去,毫無疑問,那鐵面將軍是漢軍中堅。

  或許僅在嶽少謙之下。

  而曾經擊敗過狄邯的張議平,就顯得更加不俗。

  以至於,在東胡八部內亂的時期,不少部族汗王,都曾下令,秘密尋找張議平。

  就連石周曷阿虎也找過,畢竟川蜀距離交州近,張議平下落不明,很可能沒跑太遠。

  畢竟白賺一個大將,怎麽都不虧。

  卻不想,張議平出現在了汝南。

  “兩年了啊.”

  張議平一陣感慨,距離他兵敗後又被天子放走,已經過去了兩年。

  這兩年裡,他一路從交州到高州、荊州,最後在汝南落腳。

  看慣了人情冷暖,也在大漢治下、東胡人的治下,體驗過各種生活。

  他只是喜歡閉眼睛思索,但不瞎。

  大漢治下的百姓如何,東胡治下的百姓又如何,他看得一清二楚。

  “蒲前部的汗王,今年又加賦了。”

  “嗯。”

  種軒點了點頭,他在浦前部中當官,這種政令比誰都清楚。

  東胡八部內亂的不可開交,也就江東的普六茹部,小日子過得好一點,哪個部族不是緊張萬分?

  為了可能的大戰,無論是抵禦漢軍還是抵禦、侵略其他部族,糧秣都必不可少。

  因而就無可避免的持續增加賦稅。

  反正征收漢人的賦稅,他們也不心疼。

  而且隨著漢軍越打越猛,這種距離漢軍越來越近的部族,賦稅收的也越來越猛。

  倒不是說他們不懂得涸澤而漁,或者說逼得太緊容易讓百姓們暴亂的道理。

  而是真的由不得他們。

  指不定哪天,手底下的地盤就不屬於自己了呢!

  倒不如趕緊把稅收到兩千年後,先把兵馬養肥了再說,兵才是立身之本!
  再不濟,留給大漢一個爛攤子,也符合東胡人的利益!

  種軒道:
  “起事吧。”

  三個字輕描淡寫,但卻是破天荒頭一遭。

  已經好些年,沒有過漢人在中原大地中起義,反抗東胡人了。

  畢竟漢室都那麽拉跨,義軍沒個主心骨,也支棱不起來。

  都覺得東胡如日中天,大漢要亡。

  現在的情況,則完全反轉了過來。

  “種軒賢弟今日與我交心,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張議平點頭,也不做作,當即應道:
  “張某願意為民起義。”

  種軒心中大定,他沒怎麽帶過大部兵馬。

  可按照現在的局勢,如果順利的話,義軍不會少,他不一定壓得住,也不一定能帶好。

  張議平則不同,本就是名聲在外的大將,又與大漢有些交集,正適合。

  而且聽說原來的交趾王,也投靠了大漢,正在呂宋吃香喝辣,聽說都玩上人體盛了,好日子別提多快活。

  那麽張議平的身份,就更加合理了。

  而且其出身,以及在汝南時,與百姓的朝夕相處,也更適合號召農人們起義,對抗東胡人。

  “兄長,起事前夕,我不方便出面。”

  “不過可以代為聯絡汝南郡中的名門望族,如袁氏、紀氏。”

  “這些世家大族,人丁眾多,且有錢糧,只要能遊說成功,必有大用。”

  張議平倒是看不太上世家大族,看長沙孟氏是個什麽德行,就能知道他們是什麽東西。

  不看到風向不往牆頭倒的玩意兒。

  不過張議平沒有多說什麽,能爭取到世家大族的支持,總歸是好的。

  而且種軒所在的種氏,也是個小家族。

  “剩下的就給我吧。”

  “佛門僧徒,道門子弟,都可為助臂。”

  “聽聞朝中的魏季舒、李景績,都曾是遊方道士,其中不缺能人志士。”

  “而且這些人,在百姓之中,頗有些號召力。”

  “此外,豪傑義士也可重用。”

  張議平就是以遊俠兒的身份,混入民間。

  大漢就興這個,邊陲之地都不少,中原腹地,遊俠浪子更是一大堆。

  種軒再一次肯定了張議平的眼光,有這種猛男在,起事肯定能成:

  “兄長,既然已決定起事,應有一個名號。”

  張議平眼中流露出一絲堅定,緩緩道:
  “東胡之運已盡。”

  “百姓誓心歸漢,決心無疑。”

  “此名,歸義。”

  “歸義,歸義”

  種軒喃喃道著:

  “是個好名兒。”

  只希望真能如名號一般,有所歸處。

   雖然發晚了,但是萬字,另外想改一改更新時間,大家可以提議一下,什麽時候更新比較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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