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我避他鋒芒?
劉恪引軍來到逐溪縣。
他可不是亂打的。
漢軍有六萬多人,盡管兩戰兩捷,士氣高昂,但並沒那麽容易擊潰十多萬的東胡大軍。
更何況,大可汗還將土牆連成一片,更是難啃。
且東胡人有橋頭堡、土牆依托,正面對決,漢軍沒有任何優勢。
因而劉恪只是派探馬哨騎,去坡地上搖旗,給逐溪縣城裡的守軍們,打打氣。
讓他們看見希望,從而多抗幾天。
至於如何對付大可汗手中的主力大軍,還得另尋辦法。
“咱們依托百姓、村莊、山川河流,能陷則陷,能伏則伏。”
“敵擊我以白晝,我擾敵於宿夜,能戰則圍,不戰則誘,往來反覆,使敵疲於奔命。”
劉恪正唾沫橫飛和諸位將士們,解釋著接下來的行動。
這就是他的辦法。
跟東胡人打遊擊。
東胡人固然以騎兵見長,但終究只能走平路。
以巴尼漢和南越土著帶頭,讓將士們化整為零,正適合在各種崎嶇的路上,遊擊纏鬥。
而東胡人想要對付漢軍主力,就得從土牆裡出來。
或是分出一部分兵馬。
這就給了劉恪真正救援逐溪的機會。
總之,他心裡有數。
打正面是不行的。
“殺!!”
就在劉恪安排讓將士們化整為零,散入山野進行遊擊的時候。
逐溪縣城門大開。
嶽少謙直接領軍殺了出來。
???
劉恪與身邊眾將對視一眼。
李在贛神魔??
我們都準備四散遊擊了,你直接就衝出來了??
“打過去!”
劉恪見勢,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不然讓嶽少謙全軍覆沒,逐溪縣直接丟了,更加難打。
“將士們在逐溪縣中,苦守三月,為我軍爭取時間,擊破東胡一路兵馬,同時化解康海郡城之危!”
“他們是英雄!”
“但是沒有哪個國家,是靠著英雄為國捐軀,來贏得戰爭的!”
“想要贏得戰爭,就要讓那群胡狗,全都為國捐軀!”
劉恪大聲呼喊,最後忽悠一把,再用【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號召一番。
這麽突然的硬碰硬,他只能選擇將戰力最大化了。
“現在,不僅僅是嶽少謙,和逐溪縣中的英雄們。”
“整個天下,整個中原,都想知道我大漢的兵馬,到哪裡了!”
“今天,我們要告訴天下人!”
“大漢的兵馬,正踩在東胡人的馬刀上!”
“殺!!”
“殺!!!”
太陽低垂,僅有余輝,微風輕拂樹葉,樹影斑駁,映出漢軍將士們高舉的兵刃。
紅彤彤的火燒雲,染得天地朱赤,似乎正應了大漢江山火德。
前後同時來敵,乞顏思烈只是看了眼,便讓乞顏宗元來指揮兵馬。
“倒是有模有樣了。”
乞顏宗元驚訝的看著遠處接近的漢軍軍陣,微微有些驚訝。
明明是一股雜牌軍組成的大軍,現在竟然頗有章法。
“乞顏大顯啊”
乞顏宗元連連搖頭。
乞顏大顯不僅僅是敗了一仗,還給那群雜牌漢軍練了兵,捏合在了一起。
他調出一將,吩咐道:
“你領輕騎從兩翼展開,漢軍軍中多是步卒,雖說防禦穩固,但攻擊時移動緩慢。”
“這點水準,強行來攻並不劃算,反倒讓我軍的騎兵,發揮優勢。”
那將領點頭,領命而去。
而後乞顏宗元又調來了一將,正是統帥三千鐵浮屠的大將,乞顏真。
“將軍,待得兩軍交戰,漢軍軍陣被我軍側翼騎兵擾亂陣勢,就可率領鐵浮屠衝陣。”
“沒問題。”
乞顏真空咬著牙,面目格外猙獰。
鐵浮屠出動,可不僅僅是殺敵,更能讓人膽寒。
他早就想殺個千八百漢人助助興了,只是攻城戰實在不適合鐵浮屠發揮。
萬萬沒想到,這漢軍乃至逐溪縣城中的守軍,竟如此不智,直接出城野戰,還把漢軍主力給引了過來。
豈不是正中下懷?
東胡軍中的筒鼓響徹,本要退走的士卒,重新成陣。
漢軍也漸漸漸進。
東胡人陣中射出零星的輕箭,落在漢軍陣中上,偶爾命中士兵的頭盔,發出當一聲清脆的響聲。
更多的,則是被大盾蕩開,只是稍顯雜亂。
“好機會,東胡大軍攻了一日城,已是疲憊至極!”
劉恪心念一動,日曬一整日的東胡大軍,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難以對付。
“狄邯,你來調度大軍。”
劉恪又是將大軍交給狄邯,自己帶著八百禦前侍衛,親自殺上前線,鼓舞士氣。
大軍,要有矛。
他就是矛。
很快,兩軍相距不到百步,最前方的漢軍士卒,已經和和東胡士卒面對面。
前陣將士,大多是交趾官軍轉職,初一交鋒,就損失了二十多人。
一時間竟是有些混亂。
訓練度到底還是低了些。
用伏兵痛打落水狗還行,正面碰上東胡精兵,就有些不是對手了。
劉恪順手把幾個棋盤拋入到東胡人陣中。
這時候,暗器比棋盤矛好用。
棋盤矛只能從外圍收割,很難打亂陣型。
飛盤則能傷到陣中的東胡士卒,多些殺傷,便能製造一陣混亂。
不過只是一時的。
大可汗親征,東胡士卒士氣如虹,而且現在調度大將的東胡將領,似乎也頗有能耐。
盡管隊列算不上特別齊整,但攻擊力度非常強。
東胡陣地地勢稍高,兵馬一多,基本就斷絕了視線,令旗都看得不太清楚,只能通過筒鼓來調動。
饒是如此,在有限的信息傳遞中,竟然也保持了大軍的協調性。
“足以統帥大軍的將領啊.”
劉恪往嶽少謙兵馬所在的方向看了幾眼,喊殺聲已久。
東胡人拿漢軍練出來的大將,確實猛,他手上的大將,還在莫名其妙的衝陣呢!
他再度輕松寫意的,拋出幾個棋盤,引來一陣慘叫聲。
不得不說,乞顏思烈拚盡家底湊出來的大軍,確實不同凡響。
協同進攻的時候,前陣後陣的士卒,雙方相距誤差,不過十步之內。
但凡出現傷亡,還能有預備隊的士卒,及時投入陣中。
而自己這邊,除了禁軍之外的漢軍士卒,素質確實差了些。
有的士卒臉上,竟是出現了驚恐。
他們不是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
但面對的是東胡精兵,是那個南征北戰縱橫天下的東胡大可汗!
“汗王,這生拚硬湊出的六七萬漢軍,戰鬥力實屬一般。”
乞顏宗元像是邀功一樣。
乞顏思烈卻只是在閉目養神。
媽的,戰鬥力實屬一般,乞顏大顯和乞顏銅瀚竟然還是敗了,連命都丟了。
簡直讓人更難受!
乞顏思烈道了聲:
“繼續打,漢軍如此不智,竟然與我軍野戰。”
“有土牆,我軍可進可退,漢軍來再多也打不過。”
“等到漢軍深入,兩翼起兵殺出打亂陣勢,再以鐵浮屠衝陣,便能大勝一場。”
乞顏宗元點頭稱是,難怪汗王南征北戰無所不破。
只是這一手穩中帶狠的戰鬥方式,他人就學不來。
乞顏宗元再度調度大軍。
隨著令旗揮動,就在前陣東胡士卒剛剛舉槍的同一時間,後方的東胡士卒射出一陣箭雨。
唰唰齊射聲,整齊的漢軍前陣支離破碎。
前排的士卒紛紛倒地,露出後面那些不知所措的長矛手。
“殺!”
就在此時,又有東胡輕騎從漢軍兩翼殺出。
狄邯在大軍兩翼布置有士卒阻攔。
但此戰著實過於倉促,沒有挖掘壕溝,更未設有據馬,並不能阻攔東胡輕騎。
很快,漢軍前陣就一片大亂,有幾個驚慌的弓箭手,甚至都未等待命令,張弓亂射。
一陣亂射,卻幾乎沒有給東胡人造成多大傷亡,反倒有幾個己方倒霉蛋被射中。
緊接著東胡人步卒第二輪的攻勢,就到了。
漢軍陣中又是齊刷刷倒下一片。
“盡量接應嶽將軍!”
狄邯調動大軍,東胡人的輕騎兵固然能擾亂陣勢,但地形並不適合發揮。
一次衝陣,漢軍多半也能將他們給留下。
用步卒換騎兵,是不虧的。
反倒是嶽少謙所部更顯艱難,竟是直接殺到了東胡軍中,被團團包圍。
只能不斷往漢軍主力所在的方位,一點點推進。
“哈!有了!”
看似一時上頭,出城率軍拚殺反而陷入重圍的嶽少謙,終於看到了東胡人的輕騎兵。
“鉤鐮槍上前!”
這是嶽少謙破解東胡騎兵的策略。
將鐮刀用麻繩綁扎在長槍上,變成了鉤鐮槍,可以勾住馬腿,防止騎兵衝陣。
嶽少謙訓練了三千鉤鐮槍士卒。
不過此前一直沒有動用。
因為隻擊破騎兵沒用,東胡人在城外,有十數萬大軍。
現在則不同。
有了漢軍主力策應支援,鉤鐮槍能發揮最大作用。
在擊破東胡人的騎兵後,不僅能讓東胡大軍士氣大跌,後續漢軍還能借勢掩殺。
“大漢若亡,嶽某先死!”
嶽少謙更是親自持著一杆鉤鐮槍,殺向了東胡輕騎。
馬蹄聲陣陣,就像自九幽而來的催命惡鬼一般。
東胡騎兵甲天下,但是嶽少謙所部的漢軍,仍然不含糊,一個個衝了上去。
“媽的!這些漢軍都不要命了嗎?!”
“都這樣了,竟然還敢往上來!”
率領輕騎的東胡騎將心中焦急。
他也算是軍中宿將了,但漢軍像這樣悍不畏死,舉著槍衝向騎兵,已經是二十年未有發生過的事情了。
“給我滾下馬來!”
嶽少謙一聲叱喝。
“嗚……”
伴隨著一聲戰馬的哀鳴。
幾名士兵慘叫墜馬。
東胡騎將一驚,定眼一看。
只見漢軍士卒,竟是用手中兵刃,勾住了馬腿,硬生生將東胡騎兵給勾得失去重心。
任伱騎術再精湛,馬失前蹄,也只能落下馬來。
馬匹上的騎卒,縱然無有大礙,但在亂軍之中,根本沒有重新爬起來的時間。
而且漢軍士卒,更是不依不饒,勾完馬匹還給你人來上一槍,一套流程誰也不能少。
“小心!漢軍的兵刃有些詭異!”
東胡騎將看到此情此景,不免心疼。
東胡人各個善於騎射,可以說每個族人,都是上好的騎兵。
但也是死一個少一個啊!
而且馬匹還有損傷,任誰都會心疼的不得了。
“衝陣即可,莫要讓漢軍近身!”
東胡騎將揮動兵刃,親自來戰。
但下一刻他的馬匹就被勾倒了,人也落在亂軍之中,轉眼間便尋不著了。
“.”
一眾東胡輕騎,心中驚恐無比。
“慌什麽!我們十萬大軍,還能怕這區區小卒?!”
乞顏宗元也見到輕騎這邊的異樣,當即發下調令。
“分出一萬步卒,給我擋住這群漢軍士卒!”
“剩下的將士,繼續擊破漢軍軍陣!”
饒是如此,在嶽少謙以鉤鐮槍擊破東胡輕騎之後,漢軍此時也已是氣勢如虹。
一時間戰事焦灼,明明人多勢眾,但東胡之中的輕騎,竟是礙於那三千鐮鉤槍士卒,而不敢輕動。
失去了輕騎擾亂陣型的優勢,東胡人一時之間並不能取得太大戰果。
忽的。
後陣的東胡士卒一陣呐喊,前後同時喊殺震天。
因為統帥鐵浮屠的乞顏真,動了。
他死死盯著前方的漢軍,緩緩舉起手:
“衝!”
鐵浮屠一登場,便展示出強大的氣勢和震撼力。
狄邯倒是聽說過東胡八部,都有一支極為精銳強悍的兵馬。
乞顏部中,便是聲名赫赫的鐵浮屠。
他一直以為,這些士卒可能言過其實,只是因為大漢連戰連敗,才成就了鐵浮屠的威名。
然而,當鐵浮屠從東胡陣中,衝出來的時候,饒是穩重如他,都驚的差點叫出聲來。
在這支可怖的黑甲重騎,行進的每一步中,地面仿佛都要為之顫抖幾下,才能回復平靜。
他們的鐵鑄身軀,和沉重的腳步聲,讓人感到,像是在九幽中行走一般。
步伐整齊劃一,沒有任何失拍,黑甲反射著夕陽余暉,更顯肅穆。
堪稱武裝到了牙齒,狄邯也就是臉上帶了半張面具,這群鐵浮屠,就眼睛路在外頭。
甚至不僅是漢軍士卒,就連東胡自己人,都感受到了鐵浮屠帶來的強大壓迫感。
讓人不禁打了個寒噤。
“鐵浮屠,鐵浮屠!”
漢軍之中,有些老卒。
他們見識過鐵浮屠的無敵。
甚至不由得驚駭的叫出聲來。
更傳說那統帥鐵浮屠的乞顏真,更是個每頓生吃幾個小孩的怪物。
狄邯心中震撼過後,便又面色嚴肅,開始對敵。
氣勢磅礴,但不過是披著重甲的人和馬,未必便不可匹敵。
“放箭!”
密集的箭雨攢射而至,萬千齊發將鐵浮屠騎兵陣型籠罩住。
箭矢擊打在重騎兵身上,叮當一陣響,箭頭撞在盔甲上,碰觸無數火星。
像是驟雨打青荷一般。
換做普通士卒,沒有舉盾,被這麽一波密集的箭雨集火,早就損傷不小。
可這鐵浮屠騎兵,只是巍然不動。
馬背上的騎士,在箭矢的衝擊力之下,甚至都不帶晃動的。
也就幾匹戰馬沒有甲胄包裹的腿部,被箭支射中,翻倒而已。
鐵浮屠繼續前行,攻勢如同疾風驟雨,鐵騎踏破大地,發出令人心悸的巨響。
根本沒有能阻撓他們的存在,只有他們,能夠在混亂的戰場中,酣暢淋漓地斬殺敵人,不受任何阻礙。
東胡士卒,在鐵浮屠的勢如破竹之下,氣勢如虹。
這仿若天兵的鐵浮屠,那腳下一陣陣顫抖的聲響,全是漢軍的絕望!
狄邯心中一沉。
鐵浮屠當真強大,騎士和戰馬身上的盔甲,根本不是普通箭矢能夠穿透的。
縱然換做弓弩,只怕也難以造成傷亡。
無愧於鐵浮屠之名。
其實狄邯也看出了鐵浮屠的弱點。
馬腿。
方才就有幾箭射中馬腿,讓幾名鐵浮屠倒了下去。
但知道弱點也沒用啊!
誰踏馬有那麽精妙的箭術,能箭箭射馬腿?
素有神射之名的老將軍廉漢升,可能做到,但人家在瓊州。
而且就算射殺了一兩匹馬,也不頂用。
馬上披著重甲的士卒,壓根就不怕摔不怕踩,同樣還有備用戰馬。
只要能再度上馬,就能繼續作戰。
下一刻,雙方交錯。
鐵浮屠衝入密密麻麻的漢軍陣中,長槍一挺,便能刺穿前方的漢軍將士。
有漢軍士卒,直接被長槍刺了個透心涼,屍身甚至被穿在槍尖上,然後帶著胸口那冒血的窟窿,摔落地上。
也有悍勇士卒,借著身手靈活,找著了砍殺的機會。
然而他們手中的兵刃,砍在重甲上,除了一片噪音汙染之外,起不到多大作用。
而鐵浮屠甚至可以完全無視這些漢軍士卒。
隻用碾過去,就足夠了。
面對這種鐵甲重騎,已經不是兩軍之間的廝殺了。
完全是一邊倒的碾壓。
鐵浮屠只是往前衝了百余步,身後就已是一片屍體。
任誰面對這樣的對手,都再無作戰的勇氣。
沒有任何人能正面迎接鐵浮屠的踐踏衝鋒,只能任由他們從容碾壓而過,將己方碾的稀爛。
狄邯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這不是調動兵馬能解決的問題,這是兵種上的差距。
縱然他有統軍之能,名將之姿,也打不了這種仗啊!
而且
他遇強則弱。
同樣領軍的巴尼漢、雷蘭,也是無能為力。
殿後的李景績,則隨時準備發揮所長。
乞顏真早已預料到此時的戰局。
鐵浮屠一出,戰場就和二十年前,沒有區別了。
他自然不會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高聲下令,繼續讓鐵浮屠碾過漢軍,打亂陣勢。
畢竟他心裡也清楚,鐵浮屠所向披靡,但人數有限,就三千。
想要殲滅漢軍不現實,還是得仗著鐵甲之利,破壞漢軍陣型,打擊漢軍士氣,再讓大軍掩殺。
尋常人面對鐵浮屠,都會選擇退走。
而嶽少謙從來都不尋常,直接率部頂了上去。
還是靠著鉤鐮槍。
這是對付鐵浮屠的唯一辦法。
只要能解決掉鐵浮屠,漢軍就有勝利的希望。
現在落在陣地戰中,有土牆,且逐溪縣在南渡江邊上,土質偏軟。
已是最大程度上,限制了鐵浮屠的發揮。
如果不能現在解決,以後更加沒有解決的機會。
這就是嶽少謙特意出城一戰的原因。
鉤鐮槍士卒,面對鐵浮屠,遠不如面對輕騎時來的自如。
但仍是發揮了極大作用。
在被鐵浮屠踐踏的時候,有人拚死勾住了馬腿,造成了馬上騎士的墜馬。
重甲騎士落地雖然沒啥事,雖然能乘上從馬再入戰陣,但在地面上很是笨重。
他們倒地之後,想第一時間爬起來,可不容易。
鉤鐮槍士卒,這時候則用槍頭,捅向盔甲各處相接的地方,從而殺死了鐵浮屠騎士。
有效果。
狄邯見此,也是精神一震。
難怪軍中一直推崇嶽少謙。
難怪皇帝甚至要不遠萬裡,冒著風險,前來救援逐溪縣。
嶽少謙一人,勝過千軍萬馬!
乍看之下,鉤鐮槍士卒盡管能殺死鐵浮屠,但也是傷亡慘重。
可鐵浮屠的造價,甚至足以供養一支百人隊!
而鉤鐮槍士卒,不僅僅是對鐵浮屠造成了殺傷,更是維持住了漢軍的士氣。
甚至已經有不少機敏的散落士卒,試圖撿起陣亡將士手中的鉤鐮槍,學著他們對鐵浮屠發起反擊!
“陛下,鐵浮屠難擋,好在嶽少保早有準備。”
“不如暫避鋒芒,等到鐵浮屠退下,再往前壓。”
雷蘭此時也衝鋒在前,但饒是以他的武藝,一時間奈何不得鐵浮屠,只能等鐮鉤槍盡可能做造殺傷,再找機會。
“我避他鋒芒?”
劉恪鼻尖呼出一股熱氣,手中韁繩一引,驢車掉了個頭,衝著鐵浮屠的方向就去了。
“取棋盤來!”
車上共乘的典褚,很默契的遞過來一摞棋盤。
劉恪左手手肘勾著韁繩,抱著棋盤,右手拿起一盤,就往鐵浮屠飛去。
他怕的是東胡大軍,人多勢眾。
唯獨不怕鐵浮屠這種精兵。
管你疊多厚甲,上去一個棋盤,該死還是得死。
“朕打的就是鋒芒!”
一張棋盤應聲而去。
一個需要勾了馬腿,跌落在地,還得找著盔甲縫隙,才可以擊殺的精銳鐵浮屠。
就這麽棋盤砸中,整個人頓時飛離馬背。
重甲好似都被棋盤撞得凹凸,手中長槍根本拿不穩,落在地上。
等他落地時,整個地面為之震動,一片嗡鳴的聲響隨之而起。
重甲上沾滿灰塵,面甲上全是血跡,人已經是死透了。
“.”
無論是漢軍士卒還是東胡士卒,但凡見過這一幕,無不是渾身上下為之一頓。
剛才還喧鬧無比的戰場,就跟開了全體禁言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