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你不開門我可就要叫了啊(求收藏求追讀!!!)
天子馭八駿,提劍出西京。
劉恪率軍三千出城。
“阿巴頓。”
他正在驢車上複習東胡語。
想要讓子孫後代不學外語,那就得自己先熟練掌握外語。
“陛下為何不乘馬車?”
護衛左右的趙寧有些奇怪。
他胯下白馬,是從東胡大營繳獲的戰利品中挑的,極為神駿。
那些繳獲的戰馬,雖然不足以訓練出一支像樣的騎兵,但也足夠軍中將領使用。
為何皇帝依然乘著驢車呢?
劉恪見趙寧如此,有心教導,便道:
“子義,你以為朕讓群臣傳閱《治民疏》,心裡就真的沒點想法嗎?”
趙寧搖頭不解:“末將不知。”
劉恪眉頭微皺,輕聲道:
“馬匹高大英俊,速度快,爆發強,可用於作戰、觀賞,自周以來,便有穆王八駿聞名於世,王公貴族無不是以擁有一匹駿馬為榮。”
“毛驢黑醜,毛色大多黯淡,個頭矮小,毫無美感,速度慢,性子還膽小,沒事就叫,十裡八村都能聽到,根本上不了戰陣。”
“因而自古以來,馬匹便比毛驢高貴。”
“豈不知,馬匹金貴,需要更多糧食喂養,而且適應力弱,走不得泥濘小路。”
“反觀驢,不挑食,不容易生病、耐力強、能走地形複雜的路,性格溫順吃苦耐勞。”
“所以,這自古以來,便是對的麽?”
趙寧嘴巴微張,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論點。
細細一想,看似在說馬、驢,實際上可不是在說世家門閥,與平民百姓嗎?!
“寧早知道了,多謝陛下教誨。”
“無論是驢還是馬,138億年前是一家啊!”
劉恪點到為止,沒有再說。
趙寧和其他武將不同,理政也高達83,未嘗不能治理一方。
多將自己的想法透露給趙寧,以後用起來也更順手。
勳貴和世族天生對立,更何況趙寧這種和世族有仇的勳貴了。
“急行軍,盡快趕到南浦郡。”
劉恪二話不說,加快驢車速度。
驢車比馬車快得多,要什麽馬?
趙寧有些擔憂:“若是急行軍,士卒疲憊,到了郡城之下,只怕沒有可戰之力啊!”
“子義勿荒,正面強攻,本就打不過,看朕巧取便是!”
劉恪相當有自信,他專門投入了2000君威,為的不就是奪城?
不多時,三千兵馬便來到了合浦郡城外。
夜色如墨。
人困馬乏,縱然是挖地道都沒什麽力氣。
只見劉恪下了驢車,喚來那一千穿戴著殘破東胡甲胄的士卒,舉著火把,大剌剌走到城下。
並沒有靠的太近,而是在箭矢射程之外,停步。
而後劉恪深吸一口氣,大吼道:
“開門!”
“速速開門!”
護在一側的趙寧頓時愣住了,這是東胡語?
“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再往前一步,我就要射了!”
城頭上的士卒見著外面火把齊明,第一時間就警惕了起來。
隨後聽見叫門聲,赫然是東胡語,為之一愣。
再舉著火把一看,城下士卒全都甲胄殘破,極為疲乏,像是遭逢了一場大敗。
那小卒當即就嚇了一跳,莫非前線發生了什麽變故??
“我們是南軍的兵,那漢人的狗皇帝陰險至極,竟然用挖地道攻破我軍大營,我軍大敗。”
“途中我們和部隊走散,所以來到這裡,快讓我們進去休整!”
劉恪嘴上說著大敗一場的話,語氣卻是理直氣壯,聲勢不減。
倒是身邊那跟隨的一千穿著殘破東胡甲胄的漢軍士卒,有些擔心,看起來更像潰軍。
“他在說什麽?”
城頭上的士卒雖然聽得出來是東胡語,但他聽不懂內容。
東胡人雖然佔領了中原,但大多地方的治理、守軍,還是任用的漢人,只是會安插少量東胡人加強掌控力度而已。
至於東胡八部的自己人,則多是在東西南北四軍或是王庭精銳之中。
“看起來像是南軍的兵,可能是南軍的張將軍攻破了瓊州城,所以派人報捷來了吧。”
“報捷哪用得著來南浦郡,而且你看他們的甲胄殘破,精神氣也不好,像是大敗了一場,會不會有問題?”
一個凶神惡煞的東胡人小校趕來。
他沒急著向城下問話,而是問著那率先喊話的士卒:
“他們剛才喊的什麽,你依調重複一遍。”
那漢人士卒雖然不會東胡語,但依葫蘆畫瓢重複一遍,還是能說準幾個關鍵詞。
“挖地道?大敗一場?”
東胡小校皺眉,望著城下的兵馬,確實是敗軍之相。
而且甲胄、兵刃,都是東胡軍中製式配備,做不得假。
相比之下,這城內的漢人守軍,甚至都用不上這些符合軍中規范的製式兵刃。
“快開門!”
“再不開門我就叫了啊!!”
劉恪見城頭私語,繼續高聲大喊。
這下東胡小校不再多做懷疑,那一口東胡語很純正,甚至是王庭那邊的口音,只怕是乞顏部的哪個貴族將領。
而乞顏部的將領,自然隻存在於東胡軍中。
說不準,就是那赫赫有名,曾在長安之戰中極為活躍的乞顏石、乞顏亨二位大人之一。
“快快快!快開城門,乞顏部的大人物,個個都是狠角色,得罪了他,你們這些四等人就自認倒霉吧!”
“快準備開門吧,別說是領頭的乞顏部將軍,就是惹惱了南軍的小卒,回頭給你找點麻煩,你這輩子就完了!”
那還拿著弓提防的漢人士卒,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失聲道:
“還是乞顏部的將軍??這要是怠慢了,指定得出事,快去叫弟兄們開門!”
說完,他就行色匆匆地下了城頭,來開城門。
——
郡府之中,南浦郡的郡守正在酣睡。
他是東胡人,但不是乞顏部的族人,只是乞顏部更下面的一個小部族族人。
所幸還算有些能力,所以做到了郡守。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陸地邊陲的郡城,根本蹭不到什麽軍功。
雖然左賢王身死,南軍大敗一場,但以南軍主帥張淮陽的能耐,滅漢易如反掌,根本用不著他。
於是乎,他每天都是摸魚劃水,然後計算著大漢什麽時候亡國。
隻想著看看自己有沒有近水樓台先得月,從漢帝的后宮,撈點宮女享用。
“將軍,不好了,漢軍殺進城了!!”
夜已深,慌張的聲音顯得無比淒厲。
“什麽,什麽,漢軍敗了?”
那報信的裨將是漢人,學了小十年的東胡語,也沒理清舌頭,以至於南浦郡郡守第一時間會錯了意。
“漢軍,進城!”
漢人裨將連唱帶跳,才算表達清楚了意思。
南浦郡郡守一頭從床上栽下來,還是覺得裨將東胡語沒學好,意思表達錯了:
“你是說漢軍敗了,我軍已經進駐瓊州城了?”
嘭——
一聲響,房門被人一把推開。
城頭上的東胡小校,缺了條胳膊,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
“將軍,漢軍已經進城了!”
看著小校臉上驚恐的神情,血流如注的斷臂,南浦郡郡守驚疑不定,還是不敢太相信:
“哪來的漢軍?又如何進得了城?”
“詐城!他們佯裝南軍士卒,我以為是自己人,就放了他們進來,將軍快走,再晚只怕就”
話還沒說完,就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而就這麽片刻功夫,整個郡城已經鬧騰了起來。
先是士卒的喊殺聲,然後是潰軍的哀呼、孩童的哭嚎,聲音連成了一片。
然後有衝天的火光從城門處燃起,燒了一路,映亮了郡府的窗戶。
郡守看著火光下自己那模糊的影子,整個人都傻了。
這時那漢人裨將,也帶著郡府中的士卒,來到郡守身邊,咬牙道:
“大人,漢人詐城,城門已失,事不可為,情勢已危,速速隨末將棄城突圍!”
那郡守甲胄都來不及穿,一邊跑一邊長歎道:“漢軍如何詐得了城啊!!”
二十年來,東胡打下了無數郡城,還從來沒有過被詐城成功的例子。
不僅是沒有成功過,可以說,就連詐城的舉動,也沒有過。
你漢軍就算借著一場小勝,斬獲了東胡軍中的製式甲胄、兵刃,也不可能騙過守城的東胡人。
因為語言不通,稍作溝通就能識破。
漢軍倒也不是沒嘗試學過東胡語,可這東胡語至今都沒有人整理出一套固定的學習方法,只能靠自己摸索,又豈是那麽好學的?
而且漢軍也沒這個語言環境,去讓他們習慣、學習。
是否有口音,是否流利,是否是後天學習,一聽便知。
南浦郡郡守再次長歎一聲,捶胸頓足。
二十年大漢都沒收復失地,竟然在他頭上成功了一次,這下就算死裡逃生,回去也難免受罰!
“你看身後來者何人!”
南浦郡郡守下意識回頭。
啪——
他沒有死裡逃生機會了,一方棋盤正中腦門,直接死透。
臨死前他似乎看到了漢宮的宮女,那些宮女們猛地回頭,各個如放了十年的老黃瓜,頓時不再留戀人間。
劉恪輕輕轉動手腕幾圈,然後反手一甩,棋盤頓時順著鐵鎖折回。
這個不太好使,準頭不行,距離也不如直接砸,就是比較省棋盤。
放在亂軍裡割草可能不錯,單對單不靠譜。
他大喝一聲,繼續用東胡語道:
“城中已定,你們還不阿巴頓,速速投降!”
那僥幸存活的漢人裨將頓時悟了,難怪漢軍能詐城。
這東胡語,比他練了十年說的還溜。
說是狼居胥山土生土長的貴族老爺,也沒人會懷疑。
收拾好城中一切,劉恪留下了一千人守城。
正要出城,往下一個郡城而去,忽然遠方跑來一騎,操著一口東胡語,大呼道:
“開門!”
“速速開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