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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抽象天命,你千古一帝》第193章 誰讓他們當官的!
  第193章 誰讓他們當官的!
  那繡衣使小旗,見著魏季舒望向劉恪,便也望了過去。

  他是不認識皇帝的。

  秋收是大事,尤其是在經歷了近一年的生態調查,部分田地種植起了紅薯、玉米之後。

  更是至關重要,關乎著對土地產量的統計。

  劉恪也沒有耽擱,直接問起小旗,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地太多,人手有點緊張。

  本就割了大批世家,弄著了一大堆肥田,生態調查之後,還查出了大量“無主之地”。

  往年還顯得充足的人手,現在反而不太夠了。

  而瓊州又因為一年三熟,往往還必須搶收,不然會耽擱第二季的種植。

  劉恪讓魏季舒去找薛嘉,兩人商議一番,拿個辦法出來。

  然後他就帶著翰林院的士子,下鄉協助搶收去了。

  辦法他是拿不出來,但他能實乾啊!
  而且正好拿秋收,來考驗考驗這些士子,能做到什麽地步。

  就用秋收的成果,來決定殿試的名次。

  有會試在前,挑選出來的這學子,肯定都有真才實學。

  但劉恪更看重的,是務實。

  科舉招納的,應該是大漢朝廷的中流砥柱,而不是高談闊論的清談之士。

  讓士子們往民間走一趟,定下一個下基層的調子。

  至少數年內,朝中官風、文風,都會更偏向於務實一些。

  不多時,劉恪就帶著一眾士子,來到了瓊州城邊上的一處小村子。

  士子們大多叫哀連連。

  好好坐在翰林院裡,清著帳目點著名錄,怎麽就被抓到泥地裡了呢?
  不過他們也不敢說什麽。

  看魏季舒對這畢大人的態度,就知道這是個大官。

  “就這兒吧。”

  劉恪一眼望去,只見屋舍依著河流而建,再往邊上,便是一望無際的田野。

  農人們都穿著短衣短袖,光著背,穿著草鞋,頭也不抬的,在地裡勞作著。

  皮膚都因常日受烈日所照,而呈現出古銅色。

  身板看著不怎麽厚實,但臂膀看上去,卻是結實有力。

  劉恪和當地的裡長,以及附近的繡衣使指揮所知會一聲,便催促著士子們,協助農人秋收。

  那些農人們,本能般,露出了憨厚微笑。

  雖說這些士子,大多看著細皮嫩肉,只怕都分不清水稻、粟米。

  但多個人手幫忙,總歸是好的。

  而且朝廷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農人們都看在眼裡。

  他們最是質樸。

  誰對他們好,誰對他們壞,心裡都有數。

  一眾士子們,大多都笑不出來。

  尤其是甄富。

  忍受著夾雜在空氣裡的泥腥味,這一路走來,覺得腳底下,都磨出了泡子。

  他出門都是乘轎的,這輩子都沒走過這麽多路。

  身上這套華服,衣擺上也已經沾盡了泥。

  已經不能再穿了。

  海說倒是隨和一些,對這般場景,也格外習慣。

  他本就是貧苦士子,四歲那年,父親便故去了。

  從此孤兒寡母相依為命,靠祖上留下的十幾畝田,勉強維持生活。

  不過他也是很不理解的,看了劉恪一眼。

  這群士子裡,正兒八經能種地乾活兒的,只在少數。

  其他人,四體不勤五谷不分,不幫倒忙就不錯了。

  就算秋收人手緊張,他們也沒什麽用處。

  “這是魏大人的命令,我也沒辦法。”

  劉恪攤了攤手,直接把鍋推給魏季舒。

  隨後繼續道:
  “你們都是經歷了會試,才留下的飽腹經綸之士,在泥地裡勞作,只是徒然讓寶玉蒙塵。”

  “朝堂上,才是你們發揮的地方。”

  “隨便弄弄吧,魏大人這次也是疏忽了。”

  “估計魏大人,也是因為聽著人手短缺,心中太過焦急,才出了這種昏招。”

  劉恪相當隨和,甚至用出了好幾個演技系的天命,讓自己顯得,更加低聲下氣一些。

  一眾士子,聽得很舒服。

  就是,他們的才能在於治國理政,哪能跟泥腿子一樣,種種田呢?

  反正這畢大人也說了,做個樣子應付魏季舒就行。

  他們之中,便有幾個人,當即劃水起來。

  有個機靈的,就地一蹲。

  往衣衫上沾了些泥,假裝自己勞作了一天的樣子,便找了棵大樹,在樹蔭底下睡大覺去了。

  “畢大人,記得喊我!”

  “誒,好的!”

  劉恪滿口應著,當真不多加管制。

  “海說,你真要去種地?”

  卻見得,海說已經擼起了袖子,往田裡走去。

  海說點了點頭:

  “嗯。”

  “當今天子,曾說過一句話。”

  “什麽?”

  因為之前海說的學識,著實讓不少人拜服,好些個士子,便以其為首,都圍了上去。

  如果這種地,是當今天子的意思,可就不一樣了。

  劉恪也頗為好奇的湊了上去。

  他說過啥話,他自己都記不得了。

  海說一字一句,格外鄭重道:
  “脫下長衫,去民間看一看。”

  “嗯”

  士子們沉吟片刻。

  劉恪微微點頭,他是說過。

  正好就是借著賈無忌上書《治民疏》的時候,對世家重臣們所說。

  不過那時候的朝廷結構,沒啥優化空間,因而說了,也就是說了。

  沒想到,竟然會有人記在心裡。

  海說不多做言語,他人微言輕,做不了太多事。

  就算科舉高中,初入仕途,也沒有什麽影響力。

  但做些秋收的活計,為農人分擔一些,還是可以的。

  像海說一般,二話不說,立即投入到秋收之中的士子,僅在小數。

  而且基本全是,出身貧寒的士子。

  也唯有同樣種過地的他們,才清楚農人的艱辛,知道該怎麽收割稻子。

  越過那些樹蔭底下睡大覺的混帳。

  另一邊以甄富為首,出身富裕的世家學子,都在議論著。

  “難道真把這衣衫脫了,去地裡耕種?”

  “海說已經在行動了。”

  “我看當今陛下,向來體恤百姓,如果我們不為所動,只怕傳出去了,不為陛下所喜。”

  “這”

  “當今陛下曾大肆宣揚,高州一戰,是農人們用小推車推出來的勝利。”

  “自然會重視這些,我們決不能就在樹蔭底下乾坐著。”

  甄富挑了挑眉,能跟他稱兄做弟當同窗的,都有些眼力見。

  往後入了朝中,也是有力的朋黨人選。

  至於樹蔭底下,那幾個打呼嚕的,現在已經不是他兄弟了。

  “諸位說的不錯。”

  “那位畢大人有些問題。”

  “這些日子裡,咱們都看得到,魏大人雖然長得醜,但能力不凡。”

  “縱然事出緊急,也不會莫名其妙,就讓我們來地裡耕種。”

  “必然有其道理,說不定,便是在考驗我們。”

  一眾士子優勢議論紛紛:
  “那咱們去請教一下海說,該怎麽割麥子?”

  “還是去弄些農具來?”

  “這身衣衫著實不太合適,還得換一換。”

  “雖說你我都不怎麽懂得耕種,但農人都能做到的事,想來也不難。”

  甄富點頭:

  “去請教請教海說,至少,莊稼把式學個一兩手。”

  劉恪自己早就下到地裡了。

  種地是他正兒八經,在民間學的技能。

  不用抽任何人的天命。

  不過在收割莊稼的同時,他也一直盯著士子們的動作。

  海說的說乾就乾,讓他欣慰。

  甄富身邊那一眾出身不錯的士子,也沒讓他失望。

  雖說不懂,也知道去問,去學,而且願意乾。

  至於那樹蔭底下的,已經被劉恪開除學籍了。

  “這甄富為什麽不動呢?”

  劉恪有些惋惜,雖然甄富讓他的友人們,都下到了地裡。

  但輪到他自己的時候,就在原地不動。

  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如果甄富只是這種,嘴上一套,做著另一套,就算能力不俗,也不能重用了。

  甄富在疼。

  他在原地不動,主要是因為,剛才在地裡,被絆著了。

  雖然絆著他的,是一塊不知誰掉的金子,但他的腳,也崴了。

  他一瘸一拐的崴到了一個農人身邊,耳語一陣。

  又遞給那農人,一個袋子。

  那農人先是不敢接,後來又不知為什麽,顫顫巍巍的接下了袋子,隨後便是拿著袋子,放下鋤頭,奪路狂飆。

  劉恪看得懵逼,也不知道這甄富,在打著什麽主意。

  但看著依然一望無際的田埂,繼續埋頭割稻。

  皇帝的鋤頭,也只是個木鋤頭。

  哞——

  不多時,傳來了一聲聲牛叫。

  不斷地翻土,收割莊稼,重複的動作,讓劉恪有些腰酸背痛。

  汗水濕透了身上的衣物,額頭上的汗珠不停地滴落,臉上也浮現出疲憊的神色。

  他聽著牛叫聲,不由得直起身來。

  身上一陣輕松舒暢。

  本打算去喝口水,但看著遠處的一幕,整個人驚呆了。

  甄富弄來了二三十頭牛,還有大量的世家家丁。

  看衣物,好像還不是一家。

  估摸著都是從附近世家,雇傭的。

  而甄富直接將牛,分發給了各處的士子、農人。

  又讓家丁們,也下到田裡,協助秋收。

  “甄某頗有家資。”

  “有人說我什麽都不乾,這確實是實話。”

  “但我必須得澄清一下,後面還有一批牛在路上!”

  嘶.
  一家一戶一頭牛,都顯得有些奢侈。

  要不然,也不會發展出共享牛牛,幾家共用一牛。

  但這甄富,出手就是二三十頭牛,有了這麽多牛,效率唰唰漲。

  甄富清了清嗓子,繼續道:
  “甄某頗有家資,若是你們要是能早日收割完畢,牛就贈與你們了!”

  贈牛一詞,更是引來一陣歡呼。

  這最簡單有效的攻勢,就是金錢攻勢。

  偏偏甄富有的是錢。

  他是無極甄氏的嫡子。

  這天底下的世家大族,論才學,論底蘊,很難分出個高下。

  但如果論及富裕,無極甄氏敢說第一,沒人敢稱第二。

  雖說甄氏的族地,在北方。

  距離瓊州極遠。

  但只是甄氏在南邊的生意,也比何坤與其背後的何氏,更有錢。

  足夠甄富隨意揮霍了。

  而且甄富也對得起他那88的智略與96的理政。

  並沒有因為錢多人傻,就直接給與農人們金錢獎勵。

  而是將之換做了,更實際更有用的耕牛。

  有了甄富帶頭,一些個家裡同樣富裕的世家士子,也紛紛拿出錢財來。

  或是雇傭家丁,或是購買更好使的農具、耕牛。

  共同發動著金錢攻勢。

  整個村子的秋收速度,蹭蹭往上竄。

  海說和那些寒門士子,沒錢。

  但他們有態度,有方法。

  只是默不作聲的,收下甄富等人買來的耕牛,再對家丁、農人們,進行有效組織協調,繼續埋頭苦乾。

  這讓劉恪大開眼界。

  他本以為,讓士子下鄉,只有海說這種,出身貧寒、清正廉潔且有農事經驗的士子,會表現得不錯。

  甚至他都覺得,以下鄉秋收,當做潛在的殿試內容,無疑是直接欽點海說為狀元。

  沒想到,甄富還能帶來這種驚喜。

  也是。

  世家子弟,並非一無是處。

  如果真的用好了,用對了地方,發揮出來的能量,也是想象不到的。

  “這也不錯.”

  劉恪呢喃一聲。

  隻依仗世家,或是隻依仗庶人,都不行。

  走路,就得兩條腿。

  他已經有了主意。

  如果海說和甄富,兩人日後發展的好,很可能會在朝堂之中,各成派系。

  再算上在兩頭都能顧上的蕭元常,最主要的三條支乾,就出來了。

  都是宰輔之才啊!
  卻見得又是一批牛送了過來。

  甄富咳嗽一聲,一瘸一拐的:

  “甄某雖然頗有家資。”

  “但是家裡給我的錢,真不多,一次也就一千萬,三千五千萬這樣”

  “甄某其實,對錢不感興趣。”

  “隻想做出一番功績而已。”

  “若是三年內,仕途不暢,就得回家繼承萬億家資,實在有些焦慮。”

  不知怎麽的,那一個個農人,包括士子們,在甄富的刺激下,動作更快了。

  相較於甄富發揮的作用,海說竟顯得平平無奇。

  但第二天,海說就身體力行,告訴了劉恪,什麽叫不甘示弱。

  海說睡都沒睡的。

  頂著月亮都能割稻子。

  不僅僅是收割,啥都能乾。

  甚至每個農人,都能在田邊上,看見海說背來的一桶水。

  要知道,這背水可不是個容易活兒,多少農人,甚至會因為掙一桶水,而拳腳相加。

  雖說在海說和甄富的帶頭下,很快就結束了村子裡的秋收。

  效率簡直堪稱可怕。

  但著實給劉恪乾懵了。

  海說和甄富,其實都不錯。

  但現在看來,兩個人都有點極端了。

  海說是肝上長了個人,做到了肝帝的極致,還不斷以自身行為,影響、鼓舞著所有人。

  而甄富則是真的富,做到了氪佬的極致,遇事不決就撒幣,甄氏有的是錢。

  同樣也影響了所有人,為了讓甄富能當官,而不回家繼承家產,所有人都很努力。

  一時之間,劉恪也不知道該點誰為狀元。

  甚至動起了,點呂奉父為狀元的念頭。

  畢竟呂奉父天生神力,也是個和典褚一樣的人型牲口。

  如果拋開影響力,對其他士子的帶動不看,呂奉父才是工作效率最高,完成任務最多的那一個。

  劉恪沒急著決定,先將士子們晾在村子裡,自己回了瓊州城。

  剛回瓊州,他就去了翰林院,又因為秋收,帶著士子們下鄉。

  都沒好好休息一會兒,看看后宮妃子。

  要知道,薑素樘在他出海之前,就已經有了身孕。

  而劉恪還在呂宋的時候,就收到了薑素樘生產的消息。

  也就是說,他有兒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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