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貫徹思想：神君上民下夷

  面對此等國家大事，當即有好戰分子即刻表態：“一個小小的琉球竟敢對我朝出爾反爾，此風不可長！”

  “若因三千斤生鐵便揮師征討，未免過於勞師動眾？”戶部尚書何琮的眉頭微微蹙起，亦是提出異議道。

  雖然現在大明擁有了鑄幣權，但執掌這個國家財政大權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在大明的財政面臨著比較大的壓力。

  世人都盯著明緬公路和京津鐵路兩項重大工程，但大明為了打造一張大明的交通網，花到地方基建亦是已經超過了千萬之數。

  若不是朝廷的稅收得到大幅提升，加上皇家錢莊發行的國債得到民眾的認可，大明財政恐怕都要走大明寶鈔的老路了。

  只是現在美洲那邊的金銀沒有消息，各處花錢的地方越來越多，何琮亦是不由得伸手捏緊自己的錢袋子。

  針對天花的疫情，大明自然已經有了解決之法，現在只需要將更多患牛痘的牛調往優先調往雲南即可。

  王震東原是山海關的一個小小守備，但在征討海西女真三衛立下赫赫戰功，在擔任建州總兵期間表現出色，隨軍出塞為大明疆土向北擴張二百裡，因為被封為鎮東伯。

  在接下來的最高會議中，第二項是有關於雲南天花疫情的預防，第三項則是滿都海病重，希望北妃伊克錫回去省親。

  內閣首輔尹直得到答覆，便是對著閣樓之上的朱祐樘行禮：“陛下，臣等對琉球一事已有決議！琉球乃我朝藩屬，前有對陛下不敬之言，今敢出爾反爾，懇請陛下免其封號，出兵討伐！”

  “臣等領旨！”王越等軍機處的成員當即起立，顯得規規矩矩地行禮道。

  隨著眾重臣紛紛從西苑離開，此次最高會議的決議便下達各部，而征討琉球國成為時下最重要的國事。

  “財政自然需要考慮，但咱們大明可是稱霸三洋！”

  ……

  面對這個皇帝的家務事，大明看到的是徹底吞並蒙古的可能性，當即紛紛打起雞血般進行表態道。

  內閣首輔尹直主持會議，顯得十分平和地道：“既然大家的意見基本一致，那麽咱們便定議征討琉球了！”

  “朝廷每年養這麽多銀子養兵，眼皮子底下的小琉球為何收拾不得？”

  鐵象山自然不需要多說，在神盾營表現十分驚豔，以平遼伯坐鎮東北更是打得野人女真聞風喪膽。

  哎……

  王虎的臉上都是汗水，但還是咬著牙回應：“孩兒謹記！”

  這是一座新宅子，雖然位置已經偏離王府街，但在這個寸土寸金的京城，已經算是十分難得的賜宅。

  在狙擊亦不剌因部的時候，殺得亦不剌因潰退而逃，因而晉升為平遼侯，更是得到了平遼伯的世襲。

  現在大明派遣軍隊橫渡太平洋收拾印加帝國，這種勞師動眾的事情並不太可取，但收拾眼皮底下的琉球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

  “臣等領旨！”眾臣聽到朱祐樘的表態，亦是恭恭敬敬地施禮道。

  這兩位武勳其實是各有千秋，雖然王震東的個人戰力不及鐵象山，但要論智謀的話，出身將門的王震東要更強。
    朱祐樘沒有過多的猶豫，便一錘定音地道：“既然如此，那麽便選鎮東伯吧！至於此次動用多少兵力，從哪裡調遣兵力，又如何補充糧草，該從哪條路線進攻，此事便交由軍機閣了！”

  特別琉球王國在得知生鐵一事上，亦說了一些不敬大明及皇帝的話，單是這一點便得讓對方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

  在某種程度上，這種模式既達到了集議的目的，亦是捍衛著皇帝的無上權威。

  ……

  朱祐樘的聲音從上面悠悠傳來，顯得十分簡潔地道：“準群臣所請！再議，誰可掛帥？”

  雖然這裡可能存在一點潛在的風險，但潛在的收益著實是太過於誘人，讓朱祐樘都不由得已經心動了。

  若放到以前，這些文臣都恨不得息事寧人，即便是小小的琉球國必定是畏首畏尾。哪裡像現如今，滿朝都是主戰的聲音。

  朱祐樘面對這項決議，亦是十分乾脆地選擇同意。

  正是這時，管家急匆匆地跑過來匯報：“老爺，剛剛宮裡來人，請您即刻隨他入宮面聖！”

  正是如此，亦不怪眼前的後輩像打了雞血般，他們紛紛表達主戰的立場。

  “此事怎麽看都是利大於弊，老夫支持北妃歸國省親！”

  有鑒於大明朝廷實施官員年輕化，在排除那些年老不能出征的將領後，便是如今戰意高昂的新晉武勳。

  戶部尚書何琮看到群情激憤的好戰分子，不由得暗歎了一聲。

  現在的六部侍郎原本就氣血方剛，加上亦是想要在這裡表現出自己的才能，自然積極地想要表現自己。

  “一百一十一！”

  “若北順國動蕩，北妃或可助大明執管北順！”

  一旦滿都海病逝，那麽北妃便是長姐如母，他們大明便可趁機扶持小王子成為傀儡，從而一步步將蒙古納入大明的版圖。

  跟士大夫共享太平之福的政治理念不同，而今真要總結是“神君上民下夷”。即便一個小小的夷長敢輕視大明，不肯為大明王朝的建設出一份力，那麽他並不介意亮了亮自己的鐵拳。

  在得到絕大多數人表示北妃可前往北順國省親的時候，內閣首輔尹直又是進行上報，由弘治皇帝做最後的裁決。

  由於小王子的年紀過小的緣故，而今北元不僅出了亦不剌因，亦是有不少部落已經宣布脫離北元，這亦是為何滿都海要將小王子送到京城的原因之一。

  “慈母多敗兒！”王震東瞪了一眼自己的夫人，便是無比認真地道：“現在聖君在朝，正是吾輩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趙承慶不僅是靖國公，而且如今進入軍機閣，連鐵象山那家夥都封了侯，咱王家如何能懈怠！”

  特別是後者，現在滿朝文武都知曉唯有高高在上的帝王不容冒犯，而一切國家要事都需要經由皇帝裁決。

  他的心裡其實是想傾向於北妃省親，一則是伊克錫懇求自己想要見滿都海最後一面，二則小王子還在自己的手裡，三則自然是此次掌握北元的良機。

  既然是立志成為稱霸佔據全球七成面積的海洋國家，那麽就不能過分眷戀那些貧瘠的土地，畢竟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算多了。

  “正是！”面對這個決定，兵部尚書劉宣等官員自然紛紛點頭。

  “一百一十二！”

  養心殿沐浴在夏日的陽光中，禦書房的檀香嫋嫋而起。

  雖然他向往集議，但涉及軍國大事，他更加信賴以王越為首的軍機閣。何況一些軍事行動，亦不該將議事的范圍如此擴大。

  “這不是鐵的問題，而是關乎咱們大明的國威！”

  按說第三項是皇帝的家事，但這裡其實牽涉北元的政治動蕩。

  最重要還是大明現在軍事實力大大增強，而打擊琉球既能讓大明立威，又可以趁機好好地練一練兵。

  特別在東海和南洋之間，福建方向早已經反映這裡有海盜出沒，現在正好可以借此在那裡派駐一個軍隊，從而徹底控制那一片海域。

  以前的文臣口口聲聲愛國愛民，但面對邊民受欺辱，亦是裝著視而不見，甚至如同當年大同慘敗那般極力隱瞞。

  “練體固然重要，但亦得練腦，還需要練心！為父不管你將來是成龍還是成蟲，但給老子記住，絕不能做蘇燦那種二五仔，不然老父在泉下亦提刀斬了你！”王震東居高臨下地望著地上的兒子，又是認真地告誡道。

  王震東已經四十多歲，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由於生得濃眉大眼，整個人顯得十分的威風，而板著的臉給人一種威壓。

  “陛下聖明！”面對弘治皇帝的決定，眾重臣亦是紛紛恭敬地施禮。

  “今日他琉球言而無信，他日南洋與東海諸國跟風，又當如何是好？”

  現在雖然是打打殺殺，看似文臣眼裡的勞財傷民，但反倒是在關心著民生，謀求著國家不斷向前發展。

  自從徐世英和趙承慶等武勳崛起後，而今武將的地位是越來越高，甚至現在很多戰事都由武勳直接掛帥。

  “明緬公路之所以開建如此順利，亦幸印度洋總督汪直繞海道攻其白古王城！”

  最高會議並不會受到品級的限制，畢竟在皇帝的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臣子，只要你言之有理便可跟內閣首輔拍桌子。

  即便面對高高在上的戶部尚書，一眾好戰分子一點都不怵，而是紛紛據理發表自己對事情的看法道。

  “伱好不容易放假在家一日，平日天天拿你那幫學員撒氣，現在又拿兒子撒氣，就不能讓他消停一日嗎？”王母端起酸梅湯過來，卻是為自己兒子說話道。

  “一百零一！”

  雖然這看似新的議題，但其實是第一個議題的延伸。畢竟若是選擇開戰的話，那麽就會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事情，而主帥人選更是重中之重。

  在敲定一些細節後，省親的事情便落實了下來。

  朱祐樘面對眾重臣推舉上來的兩個人選，一個是晉升為平遼侯的鐵象山，另一個則是鎮東伯王震東。

  “一百零二！”

  “一百一十！”

  雖然北元名義上的大汗是小王子，但實際的控制權一直落在滿都海手裡，滿都海已經掌握北元軍政大權十幾年了。

  “咱們大明崇尚孝道，北妃當歸國省親！”

  “今日琉球對咱出爾反爾，他日便有人敢上屋揭瓦，此風萬萬不能長！”

  王越倒是老僧入定般，顯得十分欣慰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看到了這個朝堂的朝氣澎湃。

  今日京衛武學那邊沒有安排課程，故而他亦是忙裡偷閑訓練自己的兒子，扮演著一個嚴父的角色。

  雖然堂堂貴妃前去不太妥，但滿都海總不至於殺害自己的女兒，反而伊克錫可以打著幫小王子坐穩汗位的名義，從而間接掌控北元。

  “一百零三！”

  現在滿都海病重，一旦滿都海過世的話，那麽北元的權力必將出現動蕩。

  似乎受到了刺激般，王虎亦是繼續堅持著，眼睛閃過對建功立業的渴望。

  雖然琉球那個地方確實鳥不拉屎，但如果事事都考慮得失，那麽現在便沒有東北糧倉，亦沒有魚產豐富的九州島等。

  ……

  這一場爭論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意見統一下來，針對琉球王國的出爾反爾，大明需要對其進行打擊。

  王虎艱難地練著俯臥撐，額頭不斷地滲出汗珠子，而整個人都被自己的汗水打濕，但還是咬牙堅持著。

  正是如此，滿都海突然請求跟伊克錫見上一面，這既是家事亦是一件國事。

  ……

  禮部尚書張升是一個十分傳統的詞臣，亦是很罕見地表態支持，不過他的理由是借此向天下人宣揚孝道。

  京城，鎮東伯府。

  這些年跟隨父親南征北戰，讓他遠比同齡人更加成熟，既希望能夠為大明開疆拓土，亦是希望幫助父親更進一步。

  雖然他覺得自己被削了面子，但這個會議不分大小，亦是默默地檢討自己的立場是不是存在問題。

  雖然他們這幫重臣已經形成決議，但需要經由內閣首輔將在場的官員決議上報弘治，由弘治皇帝親自拍板才能生效。

  ……

  其實大明現在公認最厲害的主帥人選是王越和汪直，只是汪直已經出任印度洋總督，而王越現在執掌軍機處，而且年輕已經不小了。

  王越的嘴皮沒有動，因為現在的氛圍已經不需要當年那般爭得面紅耳赤都沒有結果，而今只需要靜靜看著即可。

  “來了！”王震東得知皇帝召見自己，心裡頓時一陣狂喜。

  雖然他並不反感皇帝在免去他薊鎮總兵一職後，將他安排進入京衛武學對優秀的生員授課，將自己的知識傳授給這幫朝廷培養的優秀人才，但相對於這種平靜的生活，更加渴望上戰場為朝廷建功立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