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機靈鬼鳳霞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坑坑窪窪的石板路上積滿水窪,來往行人低頭快步,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憂愁。
徐福貴先是買了一斤茶葉,這才帶著家珍孩子來到了陳府前。
黑色大門緊閉,台階兩旁的石獅子依舊威武霸氣,震懾一切宵小。
徐福貴走上前,轉頭看了眼家珍,家珍眼神裡明顯有些緊張。
“砰砰砰。”
徐福貴捏著銅環,將木門給敲響。
“誰啊,來了。”
一道聲音響起,下人打開門一看,先是皺眉,“你怎麽來了。”
下一秒看到身後的家珍,臉上的嫌棄立馬變成激動,“小姐,你回來了,快進來!”
家珍搖搖頭,“你還是先去跟我爹說一聲。”
“好,好,我這就去通報老爺。”
下人轉身小跑離開,一路來到堂屋,對清點帳目的陳禮平躬身說道:“老爺,小姐回來了。”
陳禮平高興抬頭,大手揮了揮,“快,快把小姐迎進來。”
下人剛抬腳,又聽到陳禮平問:“等等,那個畜生是不是也一起來了?”
下人硬著頭皮說是。
陳禮平將線裝帳本合上,冷哼一聲,“出去給我把大門關了,我陳家不歡迎畜生。”
“這”
“這什麽這,還不快去。”
下人勸道:“老人,不僅小姐和他來了,鳳霞和有慶也來了。”
陳禮平朝大門的方向望了望,轉了轉大拇指上的翠綠扳指,歎了口氣,“讓家珍帶著鳳霞有慶進來,不能讓那畜生踏進家門一步,聽到沒。”
下人重重點頭,“我這就去。”
下人回到大門,伸出手,“小姐,老爺讓你們進去。”
徐福貴剛邁步,下人便用手擋著他,“老爺吩咐了,隻讓小姐進去。”
徐福貴收回腳,“家珍,你們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們。”
鳳霞鼓著臉,“姥爺為什麽不讓爹進去?爹不去,我也不去。”
鳳霞從大門退了出來,面無表情,“你去跟我爹說,他女婿來看他。”
下人勸道:“小姐,老爺很掛念你,你別再惹老爺生氣了,最近老爺心情本來就不好。”
家珍皺起好看的眉頭,“我爹怎麽了?”
下人看起來不好說,家珍追問道:“是不是少爺惹老爺生氣了。”
下人點點頭。
“這臭小子,就知道是個不省心的。”家珍嘀咕了一句。
“小姐,你還是跟我先進去吧。”下人又勸道。
家珍固執道:“你回去跟我爹說,他閨女和女婿一起來看他。”
“家珍,咱還是別惹爹生氣了,要不你帶著孩子先進去。”
家珍不聽。
下人無奈,只能回去通報。
“這不孝女!”
陳禮平聽完,氣的甩了一下袖子,臉上滿是疲倦。
“既然她不進來,那我就當沒有這個閨女,讓他們回吧。”他閉著眼睛說道。
下人猶豫一下,轉身離開。
剛走出堂屋,陳禮平的無奈的聲音又傳了出來,“算了,讓他們進來吧,我倒要看看那畜生有啥話給我說。”
在下人的帶領下,徐福貴和家珍抱著孩子走進堂屋。
一進去,就看見穿著黑色綢衫,戴著地主帽的陳禮平坐在主位,端著金邊細瓷茶杯,眯著眼吹熱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姥爺!”鳳霞清脆響亮的聲音在堂屋裡回響。
陳禮平臉上立馬堆滿笑容,放下茶杯,招招手,“鳳霞,快過來,讓姥爺看看。”
鳳霞看了一眼徐福貴,徐福貴點點頭,她這才邁著小短腿跑過去,坐在陳禮平腿上。
“哎呀,我的好鳳霞,讓姥爺好好看看,黑了,瘦了,委屈我家鳳霞了,在姥爺這裡多留幾天,姥爺給你買好吃的好不好?”
鳳霞將頭巾取下來,一頭黑如墨的頭髮用頭繩扎了個高馬尾,“爹,鳳霞哪裡瘦了?”
陳禮平冷哼一聲,“別叫我爹,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要不是看在鳳霞和有慶的份上,這道門你別想跨進來。”
家珍說不出話來,埋下頭,眼眶一下就紅了,徐福貴拿出準備好的東西,厚著臉皮道:“爹,今天上巳節,我們給你帶了點兒東西,別嫌棄。”
陳禮平伸出手,“打住,別叫我爹,我可不想憑空多個畜生兒子,我也不想當畜生爹。”
鳳霞拉著他的胡子,將眼睛睜到最大,“姥爺不許你說我爹。”
“誒誒誒,鳳霞,好鳳霞,快放開,姥爺的胡須要斷了。”
鳳霞哼了一聲,“我不喜歡姥爺了。”
說完,直接從他腿上跳了下來,撲到徐福貴懷裡,“爹,鳳霞隻喜歡你。”
徐福貴心都要化了,眼睛忍不住發酸,將她抱起來,“好鳳霞。”
陳禮平臉上有些掛不住,重新端起茶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家珍碰了碰鳳霞的手臂,鳳霞是個機靈鬼,立馬說道:“姥爺,我爹很好的,他是縣城裡最好的爹。”
陳禮平嗤笑一聲,剛想反駁,見鳳霞盯著他,便不再說話。
鳳霞委屈道:“姥爺,你是不是不喜歡鳳霞了。”
陳禮平一下就妥協了,放下茶杯,溫聲溫氣說道:“姥爺最疼我家鳳霞了,就是鳳霞不疼姥爺,姥爺這心啊,就像臘月間一樣,涼涼的。”
鳳霞重新跑過去,“姥爺,那你不要生我爹的氣好不好?”
陳禮平歎了一口氣,“中午留在這兒吃飯吧。”
家珍臉上露出笑容,“謝謝爹。”
“別謝我,跟你們沒關系,全是看在鳳霞的份上。”
鳳霞狡黠笑了笑,陳禮平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門,“真是個小機靈鬼,來,吃點心,中午想吃什麽?”
“鹵肉面。”
“什麽是鹵肉面。”
“就是鹵肉面,爹煮的鹵肉面,可好吃了,爹,你煮給姥爺嘗嘗好不好?”
徐福貴連忙答應,“當然好。”
陳禮平不用正眼瞧他,轉頭打量了一下家珍,“你以前從沒穿過粗布衣裳。”
家珍低頭看了看,“穿著挺舒服的,不像絲綢,滑溜溜的像是鼻涕一樣,怪不舒服。”
陳禮平說:“胡說,那有錢的人怎不去穿粗布衣裳,從小到大我就怕委屈了你,讓你吃好的穿好的,送你去夜校,結果,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