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患有異食癖的藝術家

  道袍青年：“陳怪，真怪的名字。我叫李道一，這位是安然警官。既然你都已經見過鬼了，那不妨再去見見？”

  “好。”

  這棟樓肯定是要往上清掃的，但若隻留安然看守陳怪，李道一並不放心。

  而且，不管是李道一，還是安然，都覺得這個人太淡定了。根本就不像是一個萌新，更不像一個普通人。

  陳怪所在的10號樓，只是一個小高層，高10層，頂樓複式，相當於11層。

  在李道一往上橫掃的過程中，陳怪才知道，樓上所有的住戶，全都遭殃了，而且也全都變成了怨魂。

  同時，他也見識到了李道一的強大，或者說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個人。他不僅掌握了許多玄乎的符咒，好像還會道術，近身作戰也是經驗豐富。一個人輕輕松松將這一棟樓的怨魂全部掃了。

  等這棟樓掃完了，李道一則看向陳怪道：“陳怪，你們小區像這種，獨立單元的樓棟一共有幾棟？”

  陳怪搖頭：“不知道，我剛搬來兩個月。”

  安然則問道：“怎麽了？”

  李道一看了陳怪一眼，心中也存了一絲試探的意思，於是就道：“怨魂形成的條件比較苛刻，首先是要非正常死亡，其次得心中有怨，最後得是陰氣匯聚之地。今兒這事兒，非正常死亡是肯定的了。但那也不該人人心中都有怨啊！顯然，有什麽東西，或者有什麽人，放大了這種怨念。同時，此地還得是陰氣匯聚之地，方能形成這麽多的怨魂。但此地風水平平，只能說是因為建造小區，這裡被改動過。”

  陳怪心頭一動，這就是專業麽？僅僅在這裡掃蕩了一回，就看穿了這裡的風水格局。

  安然：“所以呢？這和有幾棟獨立單元樓有什麽關系？”

  李道一掃了眼陳怪，聲音帶著一絲慵懶道：“獨立的單元樓，而且還是比較扁平的這種，你覺得這像不像一塊墓碑？”

  “嗡~”

  安然被李道一的一句話說得渾身一顫，就是陳怪都不禁猛然看向李道一，第一次聽到這種瘮人的說法。

  但陳怪卻道：“這小區已經有13年歷史了，要按這種說法，這裡現在哪有活人？”

  只聽李道一嗤笑一聲：“正常情況下，住進來的人多會產生各種疾病，甚至橫死。但如果這陰煞之地被人刻意封住，那這裡就會和普通小區沒有分別。而這些墓碑一樣的樓棟，便極可能是封印的陣眼之一。”

  說完，李道一就掏出了手機，點開了一個群聊，寫道：“天火市第二起恐怖級事件，速來。”

  發完這條信息，李道一道：“陳怪兄弟，去你家坐坐怎麽樣？”

  “好，不過能不能把手銬先打開？”

  ……

  兩分鍾後。

  陳怪家，李道一和安然，看著這乾淨的如同效果圖一樣的客廳，不禁都有些意外，除了必備的桌椅茶幾之類的，肉眼可見的地方，幾乎沒有一樣多余的東西。

  即便是陳怪喝茶的茶桌，也是相當的整潔，所以茶桌上還在燒著的熱水以及之前陳怪喝茶的杯子就有些顯眼了。

  李道一不禁笑道：“一大早喝茶？”

  陳怪微微聳肩：“驅寒，靜心。”

  安然似乎依舊帶著一些警惕，遂開口道：“這是一個三居室吧？你一個人租三個房間？”

  陳怪道：“臥室只有一間，其他都是生活需要。”

  “介意我們看一下房間嗎？”

  “請便。”

  任誰都不可能聽信陳怪的一面之詞就完全信任他，所以安然也並不遮掩，就是要看一看陳怪家是否有什麽問題。見陳怪答應，她立刻就走向了陳怪的房間。

  “唉，等一下！”

  陳怪剛想提醒，就看見安然打開了手邊第一個房間。那不是主臥室，而是陳怪的舞蹈房兼音樂房。

  “砰！什麽東西。”

  只見，安然猛然一腳踹開了房門，雙手握搶，面色有些緊張。

  而李道一連衝到安然身邊，只見，從門口看去，整個房間除了牆上和邊角擺掛著一些樂器外，在屋子的中央，有一個骷髏骨架立在那兒，腦袋對著門口，手臂像是服務員一樣，作出了一個請進的姿勢。

  “艸，這什麽玩意？”

  安然聲音嚴肅：“還說你是個好人？”

  李道一也有點懵，回頭看向陳怪。而陳怪則道：“這只是一個骷髏模型而已，他的身後有立柱支撐的。五百塊高仿，還能還價。”

  李道一抬手抓出自己的羅盤，見一切正常，這才對安然點了下手。安然這才道：“這最好真的只是模型，否則你該知道後果。還有，你擺個骷髏骨架在家裡幹什麽？”

  陳怪沉吟了幾秒道：“其實，這是我的舞伴。”

  “？？？”

  安然和李道一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骷髏，舞伴？這兩個詞匯也特麽能關聯到一起去？

  陳怪想著將來都是同事，總是要解釋的，於是道：“這是我的音樂房兼舞蹈房，你們看四周的隔音棉牆板就知道了。其實，我是個藝術家，音樂和舞蹈，是我的藝術愛好之一。”

  安然：“哪有藝術家說自己是藝術家的？”

  陳怪微聳了一下肩，沒有作答。

  李道一走進房間，摸了摸骷髏模型，然後摸了摸鼻子，然後看著安然道：“你還別說，還挺有氛圍感。”

  安然：“另一個房間呢？”

  陳怪：“另一間沒有骷髏，那是我的畫室。”

  安然心想，畫室應該不至於嚇人。然而，她剛推開門，就猛然連退三步，直接撞在了牆上。

  李道一跟在他旁邊，也驚呼了一聲：“臥槽！我心都涼了半截。”

  其實不怪他們這個反應，因為這間畫室的中央，正對著門口的，一幅極具衝擊力的畫作。

  那是一張長約有兩米，寬有近一米的畫布，上面畫著一隻詭異的眼睛。

  宛若惡魔之眼，攝人心魄，盯著那幅畫作看，仿佛整個人都要被那眼睛給吸進去一般。這還是這隻眼睛沒有完全畫完的情況下，瞳孔中還有些許色塊沒進行處理，左邊的眼白處，也似乎有待處理。

  好在，這惡魔之眼只有兩米長，若是畫成一整面牆大小，只怕李道一當場就要動手了。

  在短暫的驚嚇過後，道袍青年和安然終於反應過來，但內心竟同時生出一種無法描述的驚豔，這隻眼睛，充斥著異樣的美感。

  而一屋子的畫架，畫框，顏料，還有遍地的顏料，給人一種不太好落腳的感覺。這的確像是個正兒八經的畫室。

  李道一道：“陳怪兄弟，我現在相信你是個藝術家了。沒想到我竟然在跟一個活著的藝術家說話，嘖……”

  安然也側目打量了陳怪一眼，但這一次道：“臥室，你帶我們參觀吧！臥室應該沒驚喜的吧？”

  “沒有，很普通的臥室。”

  這一次，陳怪打開了臥室的門，這一次果然沒有驚嚇，只是一張乾淨整潔的床，被子平鋪在床上，看不出一點的凌亂。

  可當安然和李道一跟著陳怪走進臥室一看，就看見床對面的牆上，擺放著許多擺件，那是各種各樣的標本，有巴掌大的蜘蛛，有五彩斑斕的蝴蝶，有一尺長的蜈蚣，有品相陳舊的牛角，有封在琥珀裡的黑蠍子，有價值不菲的純金龜甲蟲，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貝殼、魚骨等物件。

  這一刻，兩個人都不好了。不過這一次，倒是沒那麽驚訝。畢竟這些東西並不嚇人，只是有點兒奇怪而已。

  李道一愕然地看著陳怪：“果然，藝術家的品味，就是有點獨特哈。要不，我們還是去客廳喝茶吧！”

  安然深以為然。

  二十分鍾後。三人盤膝在茶桌前，李道一和陳怪兩人，相對而坐，李道一正侃侃而談，說得都是些鬼怪故事，說得多，但隻說風聞故事，沒說細節。安然坐在旁邊，竟然就真的只是在認真地喝茶，這種相對高雅的生活，對她來說，算是一種奢侈，既然難得享受了一下，自然就要好好享受。

  “叮鈴鈴~”

  安然：“我去接個電話。”

  安然下意識地選擇到廚房來接電話，因為這裡不會給人壓迫感，試問做飯的地方能有什麽好怪異的？
  “報告……東方雅苑的確出大事了……對，非常嚴重……其他兩個區的警力來協辦？好的……霧散了以後才能就位？……我能理解……啊~嘔……沒事，我有點事先掛了……”

  安然正在和上級領導匯報和討論此次事件，或許是她的下意識行為，打開了陳怪的冰箱，然後便看見了冰箱裡某些不可描述的東西。

  李道一當時就不好了，這是又看見了什麽？
  而陳怪則微微搖頭，打電話就打電話，翻我冰箱幹什麽？
  廚房內，安然捂著嘴，看著冰箱裡那一排的十幾條的各色品種的蛇，還有未吃完被保鮮膜包裹好的半截蛇軀。以及一隻臉盤大小的半圓形甲殼狀怪蟲，一根長長的尾巴足有二十多公分。

  “艸，這什麽東西？”

  這下，就連李道一都無語了，隻覺得胃裡一陣翻騰。

  安然臉色有點發白，強忍胃子裡的不適感：“這是鱟蟲，保護動物，你犯法了。”

  陳怪淡定道：“這是人工養殖的，不是野生的，而且是無毒可食用品種，你看它的殼上，貼著養殖標碼。”

  李道一：“陳怪，你這飲食，似乎有點問題啊！”

  陳怪：“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你可能也會覺得他有問題。”

  忽然，李道一臉色一變：“臥槽，你臥室裡的那些，該不會是？”

  陳怪：“沒那麽誇張，我隻吃過一部分，還有一些並不能吃。”

  安然：“嘔~”

  李道一也隻覺胃裡一陣翻湧：“果然，傳聞一點都沒錯，藝術家高低都得有點毛病，可能這就是藝術的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