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裡的扶桑樹擎天徹地,乃是天地間的神木。但在這個世界,神話極有可能是事實。
絹布:“仙界有一些特殊的地方,住著這些神獸。”
扈輕了然:“很尊貴的生靈吧,神龍啊鳳凰的,都跟神沾邊。”
“是這樣沒錯。不過這些生靈之間的關系嘛——”
扈輕接口:“肯定不好。”
絹布:“鳳凰放火燒了金烏的林子,就有了這種枯桑樹。”
扈輕:“.”
好簡單的一句話,裡頭的故事能出個系列一二三。
“那怎麽在這裡?”
“流出來的唄。”絹布難得主動八卦:“我覺著,金烏嫌丟人,把那些燒死的樹拔了扔出來的。”
扈輕連連點頭,很合理的解釋。不管這樹怎麽來的,怎麽出現在妖獸森林裡的,總歸是便宜了她。
怪不得對她有這麽大的吸引力呢,金烏住的樹呀,肯定是火屬性的,結出的果子對她大補。
純元,烈陽,聽聽,多適合她這暴脾氣。
盯著果子舔了舔唇,說來這果子蘋果大小,外表不好看,也沒有一絲香氣,但她直勾勾看著就想一口吞下。
女妖用純陽之血澆灌催熟,她要怎麽養?總不能也去弄些男人放血吧?
“慢慢養,它進了你的空間就是你的了,你的靈力會養它的。”
扈輕:“.”她那點兒靈力她自己都不夠用呢。
“可是我的空間還沒升級吧。”
“著什麽急,枯桑才進來,要等它適應。”
看你急功近利的樣子,真醜。
扈輕:“.我能感覺到你的心聲。”
絹布一愣,說來,他沒以前那麽容易感覺到扈輕的心聲了。不行,扈輕提升了他也要提升——
“記著去仙界找寶物給我進補。”
扈輕:“.”
怪她多嘴。
元神出了空間,外頭並未有異常出現,扈輕乾脆閉目學起千機術來。千機術學累了就學丹道大全。丹道大全裡也有介紹仙植的篇章,她默默背誦著,有時發現某種仙植是自己之前明明見到過卻因為不認識而錯過,頓時心痛不已。
書到用時方恨少,現在學習也不晚。
就在扈輕埋在地深處沉浸式學習的時候,地面之上爆發了一場持續多日的人族妖族大亂戰。
黑蛟呼朋引伴的圍剿三個仙人,動靜那麽大,自然引得有心人前來。前來的人有人族也有妖族,天生陣營分明的站了隊。他們可不是出於什麽仁義責任,不過是都想分一杯羹。
人垂涎妖,妖垂涎人,都想把對方當成十全大補丸。
打了個天昏地暗,最終還是妖這邊佔著天時地利人和獲勝。黑蛟如願以償的將那個斯文敗類一口一口吃乾淨。
趕走了人族,外來的妖仙不屑於為難妖族也盡數離去,獸潮也漸漸散開,黑蛟盡管心有不甘,又守了些時日,終是垂頭喪氣的離開,卻沒有回去自己領域,期盼著自己可以再尋到一株差不多的水系仙植。
地底,扈輕還在沉浸式學習。周圍環境太給力,一絲侵擾都沒有,也沒有饑餓打斷,扈輕進入狀態後一直未出來。
絹布是巴不得扈輕多學一些,自然不會打斷她,若是有誰敢來打擾,絹布力爭自己解決掉。
空間裡,靜悄悄。
血煞珠在枯桑樹杈上憂傷著。
枯桑樹上的血煞之氣吃完了,盡管它非常控制的一天一小口的吃,還是吃完了。唉,純陽之體的血氣呀,還有那乾淨的煞氣,為什麽只有那麽一點點呢?
它又要餓肚子了。
要不然等扈輕進來,跟她好好說一說,讓她去弄些人血來澆樹吧,純陽之血。
就在這時,一點小小小小、小到只有針尖大小的火星子飛過來,沾到血煞珠身上啪的爆開。
嗷——血煞珠一跳,險些疼出聲音來。
誰?誰——啊,是您啊,為什麽要傷害我呢?
小火星子不會說話,只是作勢又要往它身上沾。
血煞珠看懂了,嗖的一下出了空間。
出去空間後,它看了眼識海上頭掛著的小太陽,轉了個彎兒,去到魔皇令那邊。
——老魔,你慫恿慫恿扈輕,讓她修魔吧。
魔皇令調了個面,我是瘋了讓她修魔。
血煞珠轉過去:修魔和修靈有啥區別,她修魔的話,咱倆都能吃上好東西。
要血煞珠說,扈輕殺的太少,它以血煞為食,她不去殺生,它哪裡去吃血煞?
魔皇令一斜,似仰頭看太陽。
血煞珠:它管不著。
盡管扈輕用烈日灼炎為水心驅趕魔氣,但不代表魔氣和烈日灼炎不相容。烈日灼炎克制的其實是魔氣裡的怨氣惡氣和邪祟,乾淨的魔氣只是一種與靈氣等同的能量而已。難道魔界就沒太陽了?太陽又不是驅魔衛道士。
但!
魔皇令還是不想得罪烈日灼炎。至於說讓扈輕修魔?呵,它也是經歷過很多事的,什麽魔啊仙的,只是一念之間。它早看透了,修什麽都一樣。血煞珠那點兒小心思,它看得透透的。要它說,急什麽,就仙界那形勢,以後少不了它吃的。
魔皇令不理血煞珠,血煞珠悻悻飛回自己地盤。
無情絲過去撩撥,小算盤落空了吧,當別人都是傻子,殊不知你才是最傻那個。
血煞珠就像魔皇令不理會它一樣的不理會無情絲。一截破線頭,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空間裡,火星子圍著枯桑緩慢轉圈,從上轉到下又從下轉到上,似乎是有些嫌棄又不得不將就的模樣,最後一跳跳在粗的樹杈頂端。
啪——
一聲清脆響聲爆開,間隔三秒,整顆枯桑猶如一卦萬響的鞭炮劈裡啪啦的爆起來,碎屑飛濺,煙霧彌漫。細的那根枝丫盡頭的果子在爆炸聲聲中滴溜的轉,細細的柄努力抓著枝頭扭成麻花不敢斷。
作為一顆枯樹上結出的枯果,今天又是用盡全力的一天呢。
爆炸停歇,煙塵落下,整顆枯桑舊貌換新顏。
不,它現在已經不能叫做枯桑了,它應該叫——綠桑。
雖然它縮小了個頭,變得沒有一人高,樹乾縮到一握之細,但它再不是雷劈過後的枯黑色,整棵樹綠油油的,春天裡生機勃勃的那種綠,樹乾到樹根,都是綠的,綠得翡翠一般。而且它長出了葉子。在兩條剝去陳疤煥然一新的樹杈上,生出嫩嫩的小小的葉。
枯色皺巴的果子也大變模樣,黃綠透白開始泛紫的桑葚,嬌俏的立在枝頭,有了葉片的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