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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從狗官開始》192.第191章 心魔建功!道主之死!
  第191章 心魔建功!道主之死!
  ‘不愧是天下共主,大慶的帝王。’

  在李向學說出這句話後,姬慶之的疑惑更深了。

  他不明白,李向學是怎麽知道這一點的。

  可以說,自從李向學進入太平鄉開始,所有的一切舉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無論是說了什麽話,做了什麽事,接觸了什麽人,他這個師尊都一清二楚。

  他唯獨沒能掌控的,是李向學去春秋塚的這段時間。

  可春秋塚之內,有誰能知道他的身份?

  方家不會。

  如果方家知道這個,只怕根本不會來跟他接觸。

  林狂?

  也不太像。

  就算林狂從壽元的感知上察覺到了不對勁,又憑什麽將姬慶之和永泰帝這兩個身份聯系在一起?
  這兩個身份之間,可是從來都……等等!
  姬慶之雙目一閃,想起來一個人。

  竇天淵。

  林狂能從詔獄出來,除了竇天淵沒有第二人能辦到。

  如果竇天淵知道他跟永泰帝的關系,那麽告訴林狂是必然的。

  如此,私放林狂的目的,也有了解釋。

  至於竇天淵是怎麽知道的……

  毫無疑問,樓有知有相當大的功勞,甚至佔據了主導地位。

  從目前已知道的信息來看,樓有知很早就懷疑天災是被控制的了。

  那麽雍州的蝗災,在他眼裡就存在了很大的疑點。

  畢竟,永泰帝‘屠戮難民’的打算,本來都已經落空了,結果姬慶之剛好去了雍州,鼓動難民造反。

  即便立場上說的過去,前因後果也沒什麽問題。

  可世界上哪裡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自然而然的,樓有知就能得出一個結論。

  ——姬慶之是永泰帝的人。

  有了這個結論,再結合林狂壽元缺失一事,很容易就能推向最終的答案——永泰帝竊取了林狂的神通,以身外化身製造出了姬慶之的身份。

  原來如此……

  姬慶之的眼中閃過一抹了然,旋即又有些自嘲。

  想不到自己隨手用來對付樓有知的閑棋,最終卻成了樓有知對付自己的棋子,並且還成功的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真是可笑。

  李向學察覺到姬慶之的眼神波動,忍不住搖了搖頭,開口道:“無論你想到了什麽,又或者懷疑到了誰,這件事跟任何人都沒關系。”

  “向你出手,完全是我個人的選擇。”

  “即便我會因此而死。”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

  “哪怕是你會因此而遷怒到別人身上,也都隨你。”

  “至於為什麽要說這個……”

  李向學嗤笑一聲,“我跟你不一樣,雖為一介小民,但從小便知敢作敢當的道理。”

  姬慶之並不在意李向學的嘲諷,但著實有些不解。

  並沒有受到任何人的指使?
  那為什麽?
  就為了雍州那些難民?
  不太合理啊。

  換別人還可能,但李向學……

  要知道,當初在風鼓縣,李向學本來已經被遺漏掉了。

  是他自己站出來,選擇加入太平道的。

  如果那麽在乎那群難民,為什麽當初還要選擇離開?

  “你很想知道麽?”

  李向學平靜的看著姬慶之,淡淡道:“別急,你還有大半柱香的時間才會死,我慢慢跟你說。”

  “在雍州蝗災之前,我一直生活在滄瀧縣。”

  “我的父親是滄瀧縣的衙役,全名李全安。”

  “原本,李家在那一塊兒很不受待見。”

  “母親幾乎隔三差五都要跟人吵架。”

  “就因為父親是衙役。”

  “不過很快,這一切都變了。”

  “因為一個人的出現……”

  李向學旁若無人的敘說,語氣平靜,面色淡然。

  從滄瀧縣的變化,李家的變化,說到傅元龍封城,李全安殘廢,再說到傅元龍二次封城,李全安身死。

  整個過程,許崇的名字和身份被隱去,沒有提及分毫。

  “這些事情,原本我要麽不理解,要麽不知情。”

  “是在父親死後,縣學的教諭王老夫子告訴我的。”

  “當時,很多鄉親們都不能理解。”

  “為什麽每次一有好日子的苗頭,馬上就會被毀掉呢?”

  “而且還是被朝廷毀掉的。”

  “是不是朝廷見不得他們過好日子?”

  “我聽得多了,也開始這麽想。”

  “夫子卻告訴我,並不是這樣的。”

  “朝廷始終是朝廷,它跟善惡是沒什麽關系的。”

  “真正有善惡的,是人。”

  “滄瀧縣的好日子,是因為剛好碰到了一個善的。”

  “好日子被毀,則是剛好又碰到了一個惡的。”

  “後來,夫子當上縣令。”

  “滄瀧縣又一次平靜下來。”

  “然後……夫子就被朝廷抓走了。”

  “說他是太平道的反賊。”

  “呵呵,反賊……”

  “這次過後,滄瀧人變得麻木。”

  “他們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上天,還是得罪了朝廷。”

  “但他們已經學會了接受。”

  “行吧,好日子不讓過,那咱就過苦日子唄。”

  “畢竟,日子總得過下去。”

  “然後……”

  “天災來了。”

  “一場瘟疫,原本數萬人,只剩下了萬余。”

  “這萬余人很幸運,熬到了一個人的出現。”

  “風鼓縣縣令,江之鴻。”

  “他給我們治病,給我們吃的。”

  “只要來風鼓縣,無論你是誰,無論你曾經做過什麽,他都一視同仁。”

  “後來,糧食不夠了,朝廷一直也不見賑災。”

  “他開始教我們武道。”

  說著,李向學的嘴角泛起淡淡笑意,面露追憶之色,“每天,他都會站在廢墟之上,問我們何為武道。”

  “數百萬人,因為這一句話,而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希望。”

  “對滄瀧人來說,好日子已經不奢望了,但有江之鴻在,苦日子好像可以繼續下去了。”

  “然後……”

  “朝廷又來了。”

  “江之鴻私傳邪法,罪同謀逆。”

  “所以他死了。”

  “你知道麽……”

  李向學自嘲一笑,“在這之前,我一直都很相信夫子的話。”

  “哪怕夫子被朝廷抓走,哪怕母親和很多很多人都死於疫病,我都始終相信,朝廷是沒有善惡之分的,我們只是運氣不好,遇到了惡的官罷了。”

  “直到江爺爺粉身碎骨,只剩一個頭骨留下的時候,我才知道,無論夫子說的是不是對的,但他肯定漏算了一件事。”

  “朝廷之中,究竟有多少惡人?”

  “是我們滄瀧人運氣不好,才一次又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嗎?”

  “如果是這樣,那怎麽解釋朝廷寧可放任天災不理,任由難民死去,也要先殺死江爺爺?”

  “江爺爺是一開始就傳授武道的嗎?”

  “他等賑災等了多久?”

  “半年!”

  “從天災降臨,到傳授武道,整整半年!”

  “結果呢?”

  “賑災沒等到,卻等來了罪狀。”

  “這讓我如何再去相信夫子的話?”

  “所以,我選擇跟你回了太平鄉。”

  說到這裡,李向學頓了頓,輕笑道:“現在想來,南重嶽是你安排的吧?”

  “為了加重我對樓有知的憎恨?”

  “不得不說,南重嶽做的很成功。”

  “至少在當時,我活下去就只有一個目的,殺死樓有知。”

  “這個目的,讓我在修羅場裡活了下來,正式被你收為弟子。”

  “而你,連問都沒問一句,就找來了太平鄉並未擁有的明玉勁後續。”

  “可能你是覺得,江爺爺在風鼓縣的時候,也傳授了明玉勁吧?”

  李向學搖了搖頭,“並不是。”

  “明玉勁,是另一個人傳給我的。”

  “而他……”

  李向學雙目赤紅,冰冷無比的盯著姬慶之,“也是因你而死!”

  原來是這樣……

  姬慶之總算明白過來。

  為什麽李向學無法被種下臣級道種?
  因為在李向學的心中,早就有了信仰。

  而這股信仰,早就成了李向學的執念,又怎麽可能轉而信仰他呢?
  只不過這種理由……

  還真是可笑啊!

  復仇?

  多麽幼稚,而又可笑的原因啊。

  你向我復仇,我又該向誰復仇呢?

  姬慶之的眼神變得嘲諷,甚至帶上了一些憐憫。

  這個變化,徹底刺激到了李向學。

  “為什麽?!”

  “為什麽你還能有這種眼神?”

  “直到現在,你的心中都絲毫沒有悔意嗎?”

  李向學歇斯底裡,一把揪住姬慶之的衣領湊到眼前,“那些是人,是活生生的人!”

  “是你這個帝王的子民!”

  “趙叔、趙嬸、趙家哥哥!”

  “那數百萬難民!”

  “還有寧可死,也要救我們的江爺爺!”

  “還有……”

  就在李向學準備說出許崇之名時,猛地頓了頓,“差點忘了,此時那個正在大慶京城中的你,也能完全感知到這裡的情況吧?你在故意刺激我,套我的話?”

  說著,李向學手中發力,將姬慶之推了出去。

  姬慶之毫無反抗之力的仰倒,靠在了台階上。

  堂堂道主、帝王,卻沒有因此有任何惱怒,反而卻像是在思索著什麽。

  是的,他是故意刺激李向學,想要得知李向學口中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雖然李向學有所警覺,沒有把話說全,但已經完全足夠。

  畢竟,那樣一個存在出現在小小的滄瀧,絕對會留下痕跡。

  而恰好,滄瀧縣,一直是他在關注著的地方。

  就這樣,一條條信息從姬慶之腦海中閃過。

  很快,答案揭曉。

  一個他極為熟悉,甚至比任何人都要熟悉的名字。

  許崇。

  許崇在滄瀧當過典史,完全有能力去改變滄瀧人的生活條件,而且有正陽勁的存在,拿到明玉勁後不用很正常。

  可問題是……

  許崇?

  姬慶之一陣茫然。

  許崇死了?

  還是因自己而死?

  什麽時候的事兒啊?
  是成為長生者之前,還是成為長生者之後?
  如果是之前,那倒還罷了。

  就算長生者不是許崇,也很容易被找出來。

  但如果是之後……

  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因為,這代表了長生規則再一次不知去向。

  姬慶之正琢磨著,一股劇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

  他的神魂,即將徹底消融。

  李向學察覺到這一點,最後補充道:“聽說你無法走出皇宮,如果我能活著離開這裡……我會去京城找你的。”

  話音剛落,姬慶之的瞳孔猛地散開,意識徹底黯淡。

  沒了神魂這個同類存在的阻礙,心魔對姬慶之的吞噬驟然加速。

  隻幾個呼吸,便席卷了所有回歸。

  而就在心魔回歸的刹那,李向學帶著些許遺憾,同樣失去意識,倒在了地上。

  之前他所說的方家畫舫,並不完全是編的。

  就在他從濱州海岸出發,往太平鄉而來的路上,的的確確碰到了一艘屬於方家的畫舫。

  只不過並不是像他說的那樣,是方家找上的他,而是他主動去挑釁的方家。

  為心中那渺茫的希望,也為試驗心魔的用法。

  所以他早就清楚,一旦自己用心魔對付種道境的存在,心魔的回歸會讓他立即陷入沉睡。

  在這種地方,沉睡很可能就是死。

  他不怕死,也不覺得死了有什麽可惜的。

  他可惜的是,永泰帝還活著。

  ……

  ……

  當方家的樓船出現在附近,花老太君無比慌亂、驚恐。

  如果是往日的話還好。

  哪怕方刃再強,她也自信能夠周旋一二。

  可現在,她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如同風中殘燭,隨時都有可能徹底熄滅。

  這種情況下,有什麽辦法能保全花家呢?
  花老太君想不出來。

  直到她在方家的樓船上,看見一道熟悉的人影。

  許崇。

  “怎麽是你……”

  花老太君站在船頭,一臉的茫然。

  “方家已經徹底滅絕,這是戰利品。”

  許崇笑了笑,飄然而至。

  滅…滅絕?
  花老太君徹底呆滯,在風中凌亂。

  “上次你見到的林狂,其實是我用無相衣變化的。”

  許崇繼續說道,“我此次過來,是看看弄月的情況。”

  “……”

  花老太君費了好大勁,才讓自己集中精神,“哦哦弄月啊,她還在被冰封著。”

  “還在冰封?”

  許崇皺了皺眉頭。

  這時,兩道人影先後閃身而出。

  一個是孫蓧蓉,另外一個是帶著些成熟韻味的婦人,面容與孫蓧蓉有些想象,不出意外是孫蓧蓉的母親,花弄玉。

  “長生者!!”

  花弄玉駭然失色。

  這一開口,花老太君也反應了過來。

  剛剛她的心神慌亂無比,居然沒能注意到這一點。

  “這個稍後再說。”

  許崇擺了擺手,“方家的樓船你們接收一下,這玩意兒對我沒用。”

  花弄玉看了花老太君一眼,得到示意後點了點頭,飛身而去。

  孫蓧蓉看著許崇,表情裡同時帶著複雜和坦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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