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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鬥?我無限讀檔,氣哭皇帝》162.第162章
  皇上要立熙貴妃為後的事傳遍后宮,全后宮加起來都沒江貴人崩潰。

  說來不怕別人笑話,江氏進宮的時候是奔著接太后的班來的。她想誕育皇子,將他平安撫養長大,由江家做他的後盾,待他繼承大統,她就是聖母皇太后。眼看著從嬪位掉到貴人,再看熙嬪成了后宮最尊貴的貴妃娘娘……

  她難受啊!

  要不是顧及娘家,她都想跟熙貴妃極限一換一了。

  兩人其實沒有死仇,當初在秋狩時殺她馬兒的是淑妃,可她就有心結,接受不了雲皎一個小門小戶出身的小答應能夠平步青雲,站在比她高的位置上。

  哪怕是淑妃、靜妃、魏妃甚至是馮嬪,江貴人都不會這麽難受。

  偏偏是雲皎,偏偏是她。

  江貴人到長樂宮大哭:“貴妃就該是她能得到最好的位分了,她豈配為後?她被立為皇后,嬪妾豈不是要給她請安?娘娘,嬪妾實在不願!”

  “閉嘴。”

  太后冷冷地橫她一眼。

  被太后責令,江貴人隻好眼淚往肚子裡咽。

  “哀家也覺得此事不妥,應押後再議,雲氏無論如何不是當皇后的合適人選,但……”

  何況皇帝已經很久,很久沒翻牌子了。

  他就偶爾會傳召珍常在,但彤冊上未添一筆。

  “在皇上下詔之前,太后娘娘就該勸阻他,這詔不能下啊!”

  江貴人捶胸頓足,世家貴女的優雅氣度蕩然無存。

  太后的眼神暗了暗:“立後的明詔已發,這時說什麽都沒用,哀家勸你還是盡早收拾心情吧!熙貴妃起碼不像前頭那個,得勢就愛磋磨人,你要是不去招惹她,不在暗地裡對她使壞,哪怕她最得寵的時候,又何曾吹過皇上的枕頭風,要無端懲治你?”

  太后不同意雲皎當皇后有兩個原因——

  一是覺得她出身低了,二是覺得她不會主持中饋。

  但論德行上,她的扣分項只有獨佔龍榻的善妒,德行是不差的。

  “這,這……”

  江貴人的嘴唇翕動,愣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太后歎氣:“你不甘心,無非是覺得她出身低了。可是誰讓皇上喜歡,她肚子又爭氣呢?祚兒在娘胎裡養得很好,是熙貴妃的功勞,日後未必沒有可能繼承大統。你覺得她樣樣不如你,哀家卻覺得除了出身,你沒一樣比得上她。即使是在哀家身邊侍疾盡孝,她也做得比你好多了,是真心把哀家當成長輩來照顧的。摸著良心有一說一,是哀家也更偏愛她,這孩子招人疼。”

  江貴人的心撥涼撥涼的。

  熙貴人招人疼,她就活該被踐踏是麽?

  瞥一眼江貴人的神色,太后就知道她又想岔了——要說好日子,江貴人她真沒少過,現在的日子也沒差,別人的品級是比她高,卻沒想過以此作踐她。人一旦太愛比較,那就不易感到幸福了,畢竟攀比是沒有盡頭的:“你安安份份的,哀家找個機會讓熙貴妃把你晉回嬪位。”

  新後要立威施恩,少不了晉升嬪妃。

  江貴人氣極,別開頭:“要靠她來晉的嬪位,嬪妾寧可不要。”

  太后不慣她的:

  “那你就在貴人位分待著吧。”

  想到自己在貴人位分上待了這麽久,江貴人又焦急起來,她心中怨恨,為何雲氏的封後之路如此平坦?太后竟也沒有激烈地反對。

  江貴人的疑惑,注定是得不到解答的。

  太后沒告訴任何人。

  天家無小事,龍體即國體,彤冊每日都會送到長樂宮供太后翻閱,而讓她心驚的事,皇上已經快兩年沒有行房了!即使是深得聖寵的熙貴妃,彤冊上亦沒有承恩的紀錄,也就是說,皇帝和她蓋被子純聊天了兩年。一年前,還能說那是熙貴妃懷著祚兒,不宜同房,熙貴妃都出月子恢復好了,為何還是沒有?

  太后心急如焚,便把為皇上每日診平安脈的太醫叫來,問了許多回。

  終於,謝知行一臉哀戚地親自去了長樂宮,摒退外人,向太后跪下了:“是兒子不孝,讓母后勞心了。”

  “皇上這是怎麽了?”

  太后連忙起身去扶,他這下跪得結實,愣是沒扶動,不由更急:“你起來好好說話,都是做皇帝的人了,不宜久跪。”

  謝知行這才順勢坐到太后的身邊。

  太后沒好氣:“如果皇上是為立熙貴妃為後的事兒來,那倒是不必跪哀家,你想想自打熙貴妃有孕起,你除了她和珍常在,就翻過誰的牌子?你半步不邁入后宮,跟哀家鬧脾氣使性子,哀家要是再勸阻,皇上怕是要嫌哀家多事了。”

  “哀家本來還想在下次選秀給你挑些容貌出眾的秀女,你不喜歡世家姑娘,出身低些的也不妨……說來你以前不是挺看重淑妃?怎麽連她那處也不去了。”

  不去歸不去,送到延禧宮裡的賞賜沒少過。

  謝知行不是不重情義的人,危庶人在位時淑妃忍讓她良多,他不放心交給危庶人的宮務,都由淑妃來辦,從來沒讓他失望過。在他心中,淑妃才是世家姑娘該有的典范,江危兩家很該學學如何教養女子。

  “是兒子發現母后最近經常查兒子的脈案。”

  太后一愣,隨即一陣心寒襲來:
  “皇上是懷疑哀家了?覺得哀家的手伸得太長?”

  謝知行搖頭:“兒子是有另一件事要稟報,才摒退宮人,隻告訴母后一人。”

  他很清楚,怎麽跟太后解釋熙貴妃在自己心中的份量,都是火上添油。

  何況太后更不理解的是,愛重熙貴妃,沒問題,這不影響皇上臨幸別人啊!世人不都向來如此?皇帝獨寵一人,對兩人的名聲來說都不是好事,何苦呢?
  “皇上請說。”

  見兒子擺出了鄭重的姿態,太后也調整了一下坐姿,讓他慢慢說。

  謝知行穩了穩聲音才道:“在兩年之前,兒子發現自己越來越力不從心,太醫為兒子診出腰酸膝軟,精氣虛冷之狀,怕是有筋痿之疾。”

  太后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這病在后宮中太冷僻,人們鮮有將下三路的疾病宣之於口,慢慢地,太后面上露出驚恐不敢想象之色。

  筋痿之疾!

  《靈樞·經筋》中也將此病稱為“陰器不用”

  大白話一講,就是他陽萎了。
    好端端的,怎麽會不中用呢?
  “可是,可是,你怎會有這樣的病症呢?你原也不是恣情縱欲之人啊。”

  太后一邊說,一邊端詳他。

  謝知行在來之前,特意通宵了兩日批閱奏折,把自己熬出了兩個烏青的眼圈,憔悴之色撲面而來,還真把太后唬住了。何況,整整兩年不與妃嬪行房,除了皇帝不行,太后真的想不出其他原因了,不禁悲從中來:“你才這麽年輕,先帝像你這會的時候,也沒此病症啊!”

  “若非如此,兒子即使再喜歡熙貴妃,也不至於連她也不碰,實在是有心無力。”

  “所以,兒子在二皇子身上寄予厚望,不想他的生母出身太低。”

  太后猛地醒悟過來。

  對啊,如果皇帝不行了的話,豈不是只有祚兒一個繼承人?

  要說立皇太孫也行,就怕景兒養不住,他身子骨弱,太后既憐惜他,又不敢經常召見他,怕養得感情太深,哪天病沒了她受不住打擊:“你怎麽不早來和哀家說?”

  “如果不是怕母后擔憂,世間又有哪個男子願意承認自己不中用?”

  謝知行蒼白了臉色。

  “是哀家不好,哀家不該提的。”

  太后心疼不已,並後悔起來,她這些天來做的事,不就是在揭開兒子的傷疤,在上面灑鹽?她愧疚極了,但更關心此症能不能治:“太醫可說這病該如何調理?”

  “太醫說是可以用藥膳調理,但暫時並無有效之法,兒子也不想大張旗鼓地尋方子,不過兒子已經讓二弟去尋找民間偏方了,旁人問起,就說是幫三弟找的。”

  康親王體弱,後院也久未有喜訊。

  是了,太后暗暗點頭,知行這孩子有事第一個想到的必然是端王,有屎盆子也愛扣在康王的頭上。細節全對得上,太后釋去心中的疑慮:“既然如此……立熙貴妃為後的確是最好的選擇。朝夕相處,枕邊人最難瞞過,讓其他妃嬪知道你的病症,說不定會拿此做文章生異心,熙貴妃她爹官位低微,在朝中勢單力薄,女兒得了寵也只能依附於你做個忠心耿耿的孤臣。”

  “還是母后真心為兒子設想。”

  謝知行現出沉痛之色。

  有這一重考慮在,才有了後來的太后默許立熙貴妃為後。

  后宮最大Boss同意了,事情也變得順風順水起來。

  ……

  這一朝有過皇后,鳳輦是現成的,但謝知行想給雲皎重新訂造一台輦轎,於是這一年裡造辦處和禮部就沒閑過。

  皇后穿的鳳袍也是,他不想雲皎和前人穿一樣的,使勁在細節上花功夫,把自己龍袍上的明黃色分給鳳袍許多。

  迎祿捧來給雲皎瞧過一遍,她看這配色隱約有點熟悉。

  想了許久,想出來了。

  上一次看這種配色,還是在北京奧運的國家隊隊服上面,紅配黃,番茄炒蛋!這兩色撞在一起,尋常人還真壓不住,也不是尋常人能夠穿上身的,鳳冠霞帔穿上,來這一遭真值了。

  “真是太襯娘娘了!”

  雪芽險些兒沒掉眼淚:“想想當年奴婢來到娘娘身邊就想到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麽快。”

  雲皎對她肅然起敬。

  在有皇后的前提下,覺得一個小答應能夠穿上鳳冠霞帔,這不亞於來到練習生少年班裡握著那未成年吹著大鼻涕泡的小孩雙手說相信他日後能拿奧斯卡。

  謝知行見了她試穿皇后的衣裳,腦海裡出現四個字。

  功德圓滿。

  他能給的,都給雲皎爭取到了。

  天上的仙女下凡來這一遭,總算沒辱沒了她。帝後一體,只有皇后能和皇帝平起平坐,謝知行心裡很願意給她這份榮寵,只怕她不願接受,嫌燙手,嫌麻煩。

  於是他很含蓄的,故作淡淡然地問:“細節還有想改的地方麽?”

  “今晚的晚膳裡加一道番茄炒蛋吧。”

  雲皎若有所思,給了他一個玄之又玄的回答。

  “對了,有件事我要叮囑你,萬一太后問起,你不能說漏嘴了。”

  謝知行將她帶到屋子裡,甚至不要迎祿在門外守著,附耳將自己假稱有筋痿之疾的事告訴雲皎。雲皎的表情相當精彩,變了又變。她想起剛進宮時,也這麽揣測過皇上,沒想到真有一日……

  雲皎跟他咬耳朵:“皇上,有沒有可能,是真不行了?”

  “沒有可能。”

  雲皎:“萬一呢?”

  有時候,謝知行真的很想捂住她的嘴,讓她少說兩句。

  雲皎還是不安份,眼看四下無人,開始對他動手動腳。終於在屋子裡以符合武德的前提下驗證了一番——點到即止。

  素了兩年的謝知行本來沒覺得有什麽,被她一整是真難受上了,匆匆離去,沒在永宸宮久待。

  麗嬪卻高興不已,在皇上走之後,她甚是志得意滿:“也該輪到我有今日,以後我就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宮中誰敢對我不敬,魏妃見了我也得客客氣氣的,全靠在你這兒的臉面了。”

  雲皎:“那我分點宮務給姐姐管?”

  “那又話說回來……”

  麗嬪之前不是這避權的性子,相反她挺愛宮權的。

  後來她想明白了,那會想分得宮權,是因為有宮權才有安全感,能在宮人面前積下威信,才能過好日子。那如果啥也不乾也能吃香喝辣的,誰還想去操這份心?橫豎她是沒這志向,就等著吃皎皎的軟飯了。

  “還有娘娘你別叫我做姐姐了,我每聽到一句都覺得自己的陽壽在減少。”

  ……

  衣服裁好之後,適逢燕赤各地也開始恢復正常降雨,謝知行大筆一揮,將此定為立後帶來的祥瑞,將封後大典的吉日列到日程表上。

  大典儀式辦得莊重盛大,雲皎穿著一身鳳冠霞帔走上至高處,接好鳳印,與謝知行一同接受眾人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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