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下城區的死亡案件
  這些日子，伊凡一直在用【腐蝕藥汁】治病。

  算是測試藥性。

  這種藥不光可以治愈傷勢，還可以清除體內的毒素。

  目前沒看到有什麽副作用，真是個神藥。

  當然，另一種藥的效果也很好。

  這微量的液體被粉末的性質感染，變成了另外一種具有粘稠屬性的神奇藥劑。

  肉體就像是有意識一樣。

  自己就長好了。

  要是信徒看到自己惶恐的死亡就這樣消失了，不知道會不會直接倒向異端。

  亦或者生起恐懼之心，將他綁起來燒死。

  弗蘭西特雖然偏向於新教，但是地域廣大的疆土上也並不缺少宗教氛圍濃厚的地方。

  比如位於內陸地區的巴伐利亞市，這幾年就燒死了不少的女巫。

  “嘰嘰嘰。”

  矮小的哺乳動物被伊凡俯身下來影子包圍，驚慌失措地亂竄。

  黑色的瞳孔受到燭火的照耀，紅色的斑點上和黃色火花相互連結，最後反射在金屬刀刃上。

  “嘰嘰嘰嘰——嘰嘰。”

  當刀刃接觸到皮膚的刹那，它淒厲地慘叫起來。

  伊凡面無表情地切斷一隻老鼠後腿，用那片泛著冷光的金屬鑷子，夾著一片沾染藥水的棉花，然後擦拭到老鼠的傷口。

  棉花是不是普遍的材料。

  歐羅巴大陸整體緯度較高，溫度較低，不太適合棉花生長。

  伊凡手上的是道林爵士從外地帶過來的。

  變了，有變化了！
  那隻粗糙的長毛後肢，正在快速生長，沒過多少時間，就變回了受傷之前的樣子。

  這條鮮活的爪子左搖右擺，根本看不出來它是才長出來的。

  伊凡的眼睛一動不敢動，生怕錯過了某個精彩瞬間。

  直到那老鼠開始用自己的新爪子抓撓金屬托盤的時候，他才收回視線，將那一點溶於水的肉芝靈粉提到了自己的面前。

  【肉芝靈粉：能夠給予肉體新的生命，快速愈合傷口】

  他露出笑容：“和腐蝕藥汁相比較，這種藥粉雖然貴一點，但是藥效也更好。”

  伊凡將手套向上拉了一下，沉吟片刻，已然有了專業研究員的樣子。

  他搖晃著燒杯：“我不是不願意相信這種藥劑蘊含著先進科學原理，只不過它依舊超越了我的想象。”

  “記得某雜志上寫過，人類可以從蟑螂身上提取到一種快速愈合傷口的物質，但是仍要靠著人體本身的能量恢復傷口。”

  “肉芝靈粉不需要消耗能量就能恢復，這效果實在是太逆天了。”

  “現如今還沒有進行過人體實驗，如果能夠達到和老鼠身上的效果，那可真是神藥了。”

  伊凡思考得入神，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叩叩叩”的敲門聲。

  他脫下實驗用的服裝，將一切材料擺放整齊，劈裡啪啦地離開了地下室。

  打開門，迎面是一位托舉盤子的褐發少女。

  伊凡認出了對方，是房東太太的女兒茉莉小姐。

  和那位勢利眼、喜愛叉著腰罵人的房東太太相比，茉莉小姐就顯得要靦腆一點。

  哈德森太太是一個乾瘦有力的女人。

  而茉莉卻是一切相反。

  小小鼻子，小小的臉蛋，小小的脖子，小小的臂膀。

  不想這個時代的人偏愛的豐滿女人，反而更像是後世之人喜歡的蘿莉。

  茉莉有些不自信，總是不敢正對著人說話。

  不過在那雙無神的眸子中，偶爾卻也能夠泛起水一般的柔弱情緒。

  “幹什麽？”

  生硬冰冷的一句，一下子就叫這個姑娘打了個寒顫。

  她頓了頓，低聲道：“道林.道林少爺，這是我烘烤的餅乾.是我的母親叫我拿給您的，她看到您中午並沒有出去，估計會感覺到餓了。”

  托盤的溫度很高。

  索性盤子下面是木製的，不至於將拿取之人的手燙傷。

  即便這樣，舉著一個盤子站在門口，對小姑娘也是夠吃力的。

  見對方沒有回應，茉莉咬了咬牙：“我我應該為您放在哪裡，放到裡面的餐桌上好嗎還有我媽媽今天.烤了一隻.鵝.”

  伊凡並不稀罕這種東西，他在家族莊園吃過更好、更美味的點心。

  更可況，這個少女背後代表著一個想要討好有錢人的中年婦女，這就意味著麻煩。

  他不喜歡麻煩。

  “我媽媽今天烤了一隻.鵝.她.她希望您能夠去。”

  茉莉磕磕絆絆地說完了，她的兩頰因為緊張而泛紅。

  她的年紀不過才17歲而已，正是青春好時間，對男女之時既有向往，也有獨屬少女的擔憂。

  因為哈德森太太平時管得很嚴的關系，茉莉一直沒有什麽朋友。

  這次到來雖是母親的要求，卻不乏少女懷春的心思。

  被這樣女孩喜歡就像是，走在秋末的最後幾朵玫瑰中間，雖然香味淡了，看上去也沒有那麽豔麗了，但只要能夠俯下身來，就會發現花蕊依舊是那麽賞心悅目，花瓣和露水一起擺動，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冷色。

  伊凡越過身去，他看到街道上居然有治安員在巡查，不由覺得奇怪，盧茲匹特堡的治安官什麽時候這麽認真了。

  “這是怎麽回事？”

  茉莉連忙扭頭，她來回觀察了好幾遍，才知道伊凡說得是治安員。

  “道林少爺，聽說是.下城區有幾個力夫死掉了。”

  “下城區？”

  伊凡想了想才明白，下城區指得是莫斯特勒城區的人。

  他皺了下眉頭，幾個貧民窟死掉的人用得著治安員出馬嗎？

  那個地方哪天不死人，才奇怪吧。

  能夠驚動治安官，一定發生了不尋常的事情。

  “力夫。”

  想起和之前為自己做事的工人，伊凡心中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茉莉，請你幫我打聽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我有一些朋友也住在莫斯特勒的城區，所以最好能夠將事情經過打聽得詳細一點。”

  “樂意效勞，道林少爺，可這些餅乾”

  “放到桌子上吧。”

  “好的。”

  姑娘最後看了他一眼，便像是得到了鼓舞一般，為他認真打聽去了。

  就像前文說得那樣，流浪詩人在盧茲匹特堡挺受歡迎的。

  詩人在人群中上竄下跳，見到有人注意，他便開始表演起自己擅長的作品。

  人群開始擁擠起來了。

  幸好，流浪詩人會吹一種軍用的號子。

  在他的指揮下，觀眾們開始無意識地轉換陣地。

  茉莉小姐用自己笨拙語言問了好幾個人之後，這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這次殺人案和以前都不太一樣，所以很多人都了解一部分的內容。

  她錯開人群邁動步伐，急匆匆回到房子前。

  在她看來，自己圓滿完成了伊凡少爺的任務，可能會得到一句稱讚或者點頭示意，若是還能加上一記讚許的眼神，她完全可以縮在大衣裡面“嘿嘿嘿”地微笑一個下午。

  “伊凡少爺，伊凡”

  她覺得自己有些吵鬧了，聲音再次變得小小的。

  上流社會的人，應該是注意禮儀的。

  對吧？

  茉莉重新開始行走，她看起來靜悄悄的，好像是一隻貓咪在優雅踱步。

  不多時，看到一輛馬車正停在自家的房前，而那位俊朗的年輕人正在指揮馬夫搬運自己的行李。

  她的心驀然涼了半截，慌亂間就連舌頭也不靈活了。

  “伊凡.少爺”

  伊凡的眼睛看向她，那目光裡面除了詢問什麽都沒有。

  茉莉一時間不知道該看向什麽地方，她又沒有藏著可以留作紀念的刺繡手帕，懷中的手絹只是一件又老又破的方格花布而已。

  他馬上要走了。

  但是還沒有說——再見。

  翠綠的眼睛多了一層黑色紗幔，眼皮默默地垂下。

  伊凡點了點頭，這讓茉莉有了點勇氣，只見她抿了抿嘴唇：“我打聽到了一些消息.是在下城區.幾個乾搬運的工人——死去了。好像是有野獸闖進來了，有人聽到了狼嚎的聲音。”

  “他們都說下城區很危險.所以如果.”

  “我知道了。”

  “告訴你的母親，房間給我留著。”

  “過段時間，道林家族的管家會遣人把錢送過來。”

  “那麽再見了。”

  駑馬的蹄子與地面笨拙地碰撞，即便是這樣，它依舊是少女難以追趕的。

  茉莉就呆在原地.
  各色的行腳商往來反覆，卻不曾在她翡翠般的瞳孔下留下絲毫蹤影。

  當她回過神來，準備為他收拾一下房間，發現原本安置在廚房桌子上的點心少了一塊。

  女孩終於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真好。”

  而伊凡則決定將所有東西收拾好，今天晚上就回到莊園去。

  莫斯特勒城區發生的事不太可能會影響到自己，而明天城市的管理者們和紅衣主教秘書的初次會議就要結束了。

  按照一般流程，他們會舉辦一個盛大的聚會來招待國王代表。

  這個聚會，道林爵士強製自己到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