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去巴姆城
伊凡生病只是因為【反作用力肌肉】大量增殖消耗了身體的營養,只要花上幾個星期修養一下,就能恢復正常。
他臉上的憔悴,主要還是過度悲傷導致。
時間會抹平一切的。
飼養房裡的鋼鐵鳥身上全都附著了伊凡的精神力,這就導致但凡鋼鐵鳥飛過的地方,所見所聞都能傳遞到伊凡的腦海裡。
借助它們,伊凡看到了許多東西。
比如布斯巴頓醫院的護士每天都在拚命咀嚼黑麵包,偶爾翻出一條過期香腸,便是難得的幸福時刻。
大部分盧茲匹特堡的居民都在忍饑挨餓,將僅剩的口糧留到下一頓,用涼水撐飽肚子。
城市之外則是餓殍遍野、民不聊生,有點力氣的流民化身土匪,沒有力氣的流民只能等死。
人連今天都不一定能活下去,更別談治病了。
道林家族和其他貴族家庭完全失去了收入來源,只能大量清退的仆人,勒緊褲腰帶勉強度日。
市長因為終日無事可做,呆在辦公室裡面消磨時間,市政廳外面連個看門的都沒有。
在這樣的情況下,布斯巴頓醫院的財政已經達到了崩潰邊緣。
伊凡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麽。
他首先減少了自己的餐飲標準,雖然吃不慣黑麵包,但每天也不一定非要大魚大肉的,吃點白麵包和胡蘿卜可以省下不少的錢。
伊凡還回了一趟家,幫道林男爵治療了一下身體。
在無效搶救、治療手臂之後,【肉芝靈粉】已經徹底沒有了。
幸好,道林男爵只是心急暈倒。
吃點安神的藥物,稍微休息一下就沒有多大事了。
另外,匪手幫的成員魚龍混雜,背叛自己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不止一次了,伊凡敢說除了眼罩男,暗地肯定還有很多人不服自己。
這一次,伊凡直接清退了相當多的一部分人,並且從城市流民吸納了一部分青壯。
清退的人包括一些不喜歡約束,而且乾慣了殺人越貨的人。這種人留在匪首幫,只會成為不穩定分子。
人數少了,辦事效率卻提高了。
而且伊凡還按照後世的理論,弄出了一些簡易的規章制度、科學理念,來統一組織內成員的思想,省得他們每天胡思亂想的。
新的組織,有一個新的名字。
叫茉珀社。
另外,他還有一個冒險的決定。
這個決定對伊凡來說好處不是很明顯,如果是以前的他一定會拒絕去做,但是現在他卻覺得非乾不可——就是阻止這場內戰。
弗蘭西特的內戰根本沒有贏家。
首先是北方受到的新教徒遭受迫害,原本充滿活力的生產資料進入到落後的天主教貴族的手上,這些只會剝削莊園裡的佃戶,從來沒有想到使用健康的制度提高佃戶的積極性。
在生產方式上,土地主更喜歡傳動的農奴製,不會主動學習有違教義的生產技術,也因此農民的生產受到限制,土地產量進一步降低。
然後南方的新教徒大量出逃,他們中的一部分是手工業者、中小資本家,他們的消失意味著弗蘭西特的經濟遭受重創。
本來就因為盧西塔尼亞的侵略損失不少,現在更是雪上加霜。
現在弗蘭西特的南方就基本上看不到正常生產的鄉村了,而顧問團又在城市裡面大搞教派恐怖主義,手工業、農業全都被打亂了。
再加上最近一段時間愛斯巴尼亞內亂,弗蘭斯特損失了一個重要的貿易夥伴,整個國家看不到一點希望。
弗蘭西特的內戰根本沒有贏家。
伊凡不是最大的輸家,但是肯定是輸家之一。
因為現在的他還沒有脫離國民這個身份,他仍然需要享受社會進步帶來的成果。
要是弗蘭西特繼續動亂下去,伊凡的醫院就不可能維持下去,他獲得【治愈點】的速度恐怕比他開診所時候還要慢,所以阻止戰爭成了當前最重要的事情。
六月上旬,伊凡最後一次去看望了道林男爵。
他家的莊園比起之前荒涼了許多,需要往裡面走很長時間才能看到人。
花園地上擺放了幾把耕田的鋤頭,鍋爐房的煙囪裡沒有絲毫煙火氣。
道林男爵在聽到他說準備去巴姆城阻止戰爭的時候,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最終表示了支持:“不知何時開始你就已經變得十分有主見了,去當這個國家的英雄吧,你的背後永遠都有我在。”
道林男爵甚至吩咐西蒙斯管家找來一袋錢,目測不少於一千金郎。
道林夫人衣著樸素了許多,她看到道林男爵不由分說地拿出這麽多錢,居然沒有任何意見,反而提議要再增加一點。
伊凡知道家裡經濟也不好,擺了擺說道:“不用了,我那裡還有錢。”
實際上,布斯巴頓醫院窮得叮當響。
道林男爵聽出伊凡堅持,微不可查地點點頭,滿是皺紋的眼中充滿欣慰。
伊凡感受到了這份欣慰,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說些什麽好,稍微頓了頓:“我之前曾經帶回來一些化肥種子,你派人用來種植土豆了嗎?”
【寄生草:接觸到種子會被寄生】
但是煮熟了就沒有這個能力了。
伊凡之前曾經發現寄生草的組成和化肥有點像,簡單磨碎了之後製作成粉末肥料,就能對植物的生長起到很大的促進作用。
在茉珀社誕生之後,他便讓道林男爵和市長帶著人使用這種肥料種植土豆。
現在大家夥都沒有工作。
就算伊凡解決了馬薩林,也要等到很長時間才能開始春耕,現在多派人種植土豆,至少能夠緩解下個季度的饑荒。
“放心吧,山坡上已經種滿了。”
道林男爵笑了笑:“我準備讓人在花園也種上一下,比起那些只能看不能吃的鮮花,土豆的樣子雖然醜,但是能力卻大得多。”
伊凡也笑了,他終於知道為什麽花園裡會有鋤頭了。
“好了,我該走了。”
“等等。”
道林男爵站起身來向伊凡伸出手,而伊凡猶豫了一下也同樣遞出了手,兩隻手相互貼合在一起。
他們兩個就像是生意上的夥伴,以極其成熟的方式表達了彼此間的感情。
一切盡在不言中.
第二天,清晨。
唐·塞拉駕著馬車帶著伊凡來到城門口。
出乎意料的是,市長、貴族代表和市民代表居然早早就來到了這裡。
他們對這位傳聞中的巫師還比較懼怕,卻都過來準備送送他,只因為一個個聽說了伊凡準備結束的戰爭的想法。
“如果是他的話,說不定真的可以。”
人們都這麽想。
戰爭比巫師殺人還要可怕。
比起惹怒巫師才被殺,居民都害怕因為宗教教義莫名其妙而死去。
現如今人們的生活方式已經和幾百年前有了很大的區別,馬薩林派出來的顧問團不但在思想上恐嚇他人,就連生活方式也在折磨人民。
在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裡,人們很容易將自己的信念起寄托在疾患的偶像之中,即便這個偶像曾經迫害過他們。
代表沒敢和伊凡握手。
只有市長說了幾句場面話。
“感謝您一直以來對盧茲皮特堡的貢獻。”
“感謝您一直以來對盧茲皮特堡農業的關心。”
“感謝您在這個危機關頭站出來保護居民。”
最後,他對著馬車揮了揮手。
眾人向他脫帽致禮。
伊凡終於關上車窗,帶著代表贈送的行李離開了。
接下來。
他們要去的是。
弗蘭西特的首都,巴姆城。
(本章完)